卢梦梦强打起精神看了一会书,眼皮越来越沈,导师过来拍拍她:“同学,要是不舒服,回去休息休息,状态不好事倍功半啊。”
确实事倍功半,几乎没看进一个字。
卢梦梦只好早退,一路昏昏沈沈,打开防盗门进了小楼,楼道里的垃圾味更浓,还似乎夹杂了蛋白质的腐烂味,浑浊的空气让卢梦梦一阵难受,越接近楼梯,臭气越浓,想必是楼梯夹角的垃圾没清理,或者是死了小老鼠,卢梦梦捏著鼻子快步冲上楼梯。
就在她上楼的同一时间,防盗门打开,黄二狗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他没有上楼,却是向著臭气最浓的夹角处走去……
楼梯拐角有窗,微风带走不少臭气,卢梦梦终於喘了喘,快步往楼上走。
三楼,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有个半透明的人悄悄跟上了她,卢梦梦昏昏沈沈没有发现。
四楼,楼道里有碎了一地的键盘,卢梦梦昏昏沈沈瞄了眼,没有细想。
五楼,阳光充足,凌霄那一户的门开著,卢梦梦昏昏沈沈依旧没有细想。
正要踏上楼梯,似乎有人在拽她,卢梦梦一惊,霎时清醒不少,回头看去,根本空无一人。
凌霄那一户突然起了穿堂风,门一下子关,一下子又被吹开。
莫名的动静让卢梦梦警惕起来,小楼里的人搬得七七八八,就算是白天,出事了没准还找不著人。
只能靠自己。
所以她不想多管闲事,能不惹就不惹,改天找地方搬就是了。
她想尽快回到房间,那里有他们布置的避邪结界。
一声响动从开开合合的门内传来,像有东西落地。
“姐。”一声轻唤,把卢梦梦吓得弹了起来。
“姐,是我。”表弟的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
表弟……表弟?!
卢梦梦掐掐自己,疼,不是梦。
“你在哪?!”她急切地朝周围喊,“你出来呀!”
“姐,我的气太弱……”表弟幽幽道,“姐,快去拿书……”声音越来越小。
“书?什麽书?”
“……”表弟又说了几句,卢梦梦屏息凝神,却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没听清,什麽书?你在哪?”
“……”仿佛能量耗尽,声音渐渐小得听不见。
穿堂风停了,门户大开,无声的暗示,卢梦梦小心地往里看。
小单间里阳光灿烂,布置简简单单,角落里放著一堆姜和红枣,还有一缸甜酒……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地上的一本书。
“是这本吗?”卢梦梦过去捡起,问空气。
空气里没了表弟的声音。
她翻翻书,欧洲风格鉴赏,中英文对照,封面镶金镀银,翻到封底,果然价格不菲,八千块的原装进口书……
专业不对口,要这书干啥?
卢梦梦云里雾里,把书放回桌子上。
手刚离开书,书却开始无风自翻。
明显的暗示。
卢梦梦赶紧捞起书,书静止下来,停在了第一页。
红彤彤的字迹,龙飞凤舞,鬼画符般的签名。
这是什麽?
她不懂。
但她相信亲人。
於是她拿起书,飞快地逃了上楼……
3、虞清
病房里传来争执声。
总裁秘书董小姐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麽事,顾不上礼节,赶紧开门:“黄总!”
黄小蛋被副经理和张秘书拦著,张秘书见她愣在门边,急道:“小董,还不快过来帮忙!”
啊?帮忙?
小董愣著,还没反应过来。
跟在後面的虞清上前一步:“发生什麽事?”
“快订票!”黄小蛋目眦欲裂,额上青筋直冒,“去S市!马上出发!给我叫司机过来!”
梁濂和虞清对视一眼,这回看样子来对了。
小董慌慌张张答应著,她从来没见过黄总如此激动,还以为出了什麽大事,张秘书见她真的拿电话要订票,急道:“小董!放下电话!”
黄小蛋喘著粗气:“你们滚!”喊完,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铁青地捂著心脏。
“快!叫护士!”副经理也急了,不知黄大老板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弹起来吵著起要去S市,激动得拦也拦不住。
老迈的身体怎麽能如此折腾?
陆陆续续有护士进来,利索地量血压戴氧气罩,副经理和张秘书紧紧按著黄总,生怕他又突然生龙活虎地弹起来要走。
几名医生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把所有人赶出病房,啪嗒一下关了门。
小董面对房门,拿著手机不知所措。
虞清拍拍她:“大老板的状况恐怕无法外出,把电话收了,先把事情弄明白。”
张秘书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副经理:“你又说啥刺激到黄总了?”
副经理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在旁边嘛!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啥了?”
梁濂问:“那他无端端为什麽激动?”
张秘书瞄了瞄俩个陌生男人,高高大大,即使穿著便装,标准的衣架骨骼撑起布料,一眼看去煞是英姿勃发。
形象是一回事,身份是另一回事。
张秘书扭过头不搭理他们。
副经理也警惕地一言不发。
小董只好说话了:“他们是警察,虞先生,梁先生,之前与黄总有过联系,今天来拜访。”
有联系什麽的都是狗屁,连面都没见过,当警官证一掏,小董老老实实地带著他们过来见黄总,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梁濂又开始创造机会,他再次把货真价实的警官证掏出一展,虞清也掏出证件一展,张秘书和副经理眼钩钩地盯著证件,彻底相信了。
相信是一回事,解决又是另一回事,听完解释後,俩刑警沈默了。
当时黄小蛋同志正在看笔记本电脑,鼠标点著点著忽然一蹦而起,挣扎著要下床,直嚷嚷订票去S市。
至於他当时看的是什麽页面,张秘书和副经理完全不知道……
只好亲自问问小蛋同志了。
梁濂和虞清坐在病房外等著。
医师过来赶人:“病人需要休息,请回。”
虞清问:“黄总睡了吗?”
医生摇头:“今天病人不宜打扰。”
梁濂再次掏出警官证一展:“能帮忙传个话吗?”
医生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梁濂故意大声道:“我们是S市来的,有点事情想与黄总聊聊。”
医生果然摇头:“请改天再来。”
俩刑警厚脸皮就是坐著不动,没一会,小护士打开门:“S市的朋友请进。”
房地产BOSS身上插满了管子,皮包骨的模样与照片里相差甚大。
老人朝护士道:“你们出去。”
护士不敢走。
医生进来想劝阻,黄小蛋指指大门:“你们都出去!”
黄大老板的牛脾气大家都知道,要是跟他硬抗上,没准会把老人家给气得瞬间高血压。
医生只好招招手,带著护士守在门外。
门关上後,黄小蛋这才望向虞清和梁濂。
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掏出警官证一展,警官证上清晰地印著S市的标签。
黄小蛋伸出爪子般的手,一把拽住离他最近的虞清。
“有件事要拜托你们。”黄小蛋老泪纵横,紧紧抓著虞清不放,“把我儿子带回来!”
4、凌霄
又是这样。
凌霄觉得像在看一场连续剧。
做梦能做到这程度,不去应聘导演真是浪费了。
做导演多好啊,收入扛扛的,车子想买几辆买几辆,别墅想买几栋买几栋,要是凌霄大导演愿意,他甚至会包下一段地铁,上班时间在地铁里带著一群美人左拥右抱独自享受,让其他上班族老老实实在一边羡慕去吧!
挤公交挤地铁的时代过去了!
小爷的时代就要来临啦!
不过,总得出去再说……
凌霄痛苦地发现,他又控制不住身体了。
盲眼老头正求一户人家赏点食物,今天摆摊没有收入,只能靠好心人施舍。
在凌霄看来,这老头被拒绝了很多次,脸皮磨得铁壁般厚,每一次低声下气,到最後却还能笑容可掬地面对紧闭的大门。
凌霄很好奇事情发展,想看下去,身体却不听话地返身就跑。
跑就算了,更过分的是这熊孩子似乎专门与凌霄对著干!
他觉得很饿,肚子咕咕叫,当盲眼老头递来一块面饼,凌霄想接,而身体非常豪迈地拍开饼,赌气地跑了出去。
我操!这他妈的熊孩子!要是我是你爹的话,肯定把你屁股打开花!
盲眼老头没有打,也没有骂,任由他跑远。
他跑了一路,凌霄就气闷地骂了一路。
妈的,你跑啊!小爷看你能跑去哪?!嘿!停下了?终於跑不动了?活该!
他实在太饿,捂著肚子缩在茅草堆里。
他饿,凌霄也感到饿。
他不动,凌霄也没法动。
凌霄肺都快气炸了,见过别扭的,没见过这麽别扭的!饿了就吃嘛!讨来的就是讨来的,有什麽不好意思呢?!
真不知他爹娘是怎麽教育他的!
咦……爹娘?
凌霄歪头想了会,似乎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唔,不错的题材,回去得好好记下,以後没准能弄出个大剧本!
他坐了一会,捡起一根草杆子开始编东西。
凌霄围观了好一会,这熊孩子的手艺不佳,编出的东西又松又散,外形上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什麽。
凌霄想问一下,就听一声清脆的童音:“你这是在编什麽?”
抬头,对上那孩子的视线。
咦,这小子怎麽看起来有点眼熟?
凌霄愣愣想了片刻,电光火石间,宛如泼了盆冷水。
像,太像了!
凌霄惊讶地盯著另一个自己。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穿越而来的我》《复制人》《他和他的那些事儿》……
年度催泪大作,年度幻想大作,年度震撼大作,年度暧昧大作……咳………
各种词汇一个接一个蹦进脑子,凌霄巴不得有只笔赶紧把灵感记下。
一块糖果递过来,那个凌霄对这个凌霄说:“我叫阿塔,你呢?”
凌霄刚想说话,就觉得胸前一烫。
“哇!好烫!”凌霄大呼小叫地坐了起来。
掏出挂饰,原来是那枚铜钱护身符在发热。
四周昏暗一片,铜钱发出的光成了唯一光源。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陌生的环境下当然得先视察环境,万一苗头不对也好开溜。
凌霄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看起来像密室,很大,再大也会有逃生门,他要找的就是这样一处出口。
梦境啥的,出去再研究,逃生要紧!
他果断顺著墙慢慢摸,墙上有雕刻,凌霄无暇欣赏,过了一会他才适应黑暗,密室中央隐隐约约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凌霄眯著眼看了片刻,百思不得其解,终於忍不住朝那边挪去。
一根大柱子出现在微光中,有东西盘在上面,凌霄吓了一跳,操了一声,急退,凝神戒备,等了好久,对方完全没有动静,鼓起勇气走近,才发现原来是雕刻的盘龙。
切,吓唬小爷!
凌霄踹了立柱一脚,继续缓缓前进。
很快,他就後悔了。
地面最先出现了一根凝固的雾气,像是谁伸出来的腿,腿上却又冒出一只手……
雾气很大,这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凌霄把铜钱举高了些,微光下,无数人形雾气揉面团似的凝聚在一起,乱七八糟地冒出各种脑袋手脚或是探出半截身子。
仿佛受到光线刺激,沈睡的脑袋们齐刷刷地睁开了眼望向凌霄……
第十七章 危机
第十七章 危机
1、欧阳晖
欧阳晖一直往下走。
按这速度,差不多下了十几层楼却还没到尽头。
没有参照物,时间变得混乱,感觉过了几分锺,几小时,或者是几天。
小鸟在欧阳晖怀里睡了一觉,醒来後探出头:“怎麽还在这?”
“什麽……什麽还在这?”欧阳晖苦著脸,过道里的恶臭几乎要把他熏晕了。
小鸟啄了他一口:“看脚下。”
欧阳晖低头看脚下。
脚边有一段碎骨。
不久前欧阳晖亲自踩断的碎骨。
很快,他伤心地发现,原来这段路曾经走过。
走了那麽久,原来一直在原地转悠。
用膝盖想想就知道,遇上鬼打墙了!
回头看去,女游魂坐在台阶上,一脸好奇地围观高富帅的独角戏。
小鸟又啄了一口就要爆发的欧阳晖:“不是她,她没有搞小动作,你冷静点行不?”
“你能不能别总是亲吻我那个地方……”
“靠!”小鸟又狠狠啄了口那个地方。
欧阳晖痛苦地捂著就要穿孔的胸,思索片刻,掏出符纸向四周撒去。
符纸无火自燃,碰到空间,荡漾出一圈波澜,真实的路转眼又被虚假的幻象淹没。
短短的瞬间,欧阳晖已看清,真实的路就在前方墙壁那,於是他直接冲了过去,然後,很潇洒地撞了墙……
奇怪,难道记错位置了?
欧阳晖举起火红的刀朝墙砍去,墙如泥沼般荡漾出一条路,瞬间又粘合成墙面。
有股强悍的力量扭曲了空间。
连砍几刀,又掏出符纸撒去,空间粘稠著就是打不开。
兜里有东西发热,欧阳晖摸出盲眼老头的铜钱,歪头想了想,伸手一弹,一声脆响,澎湃的力量排山倒海,瞬间把空间打出一个大洞。
仅仅一发就打穿了超级鬼打墙。
趁著洞口还没闭合,欧阳晖闪身进了真实的路。
小鸟疑惑道:“这铜钱是谁给你的?”
“我爸。”
“你爸是谁?”
欧阳晖不答,小鸟晃晃脑袋:“他叫什麽名?多大年纪了?住哪?还活著吗?”
欧阳晖撇撇嘴,捏上小鸟头上那撮毛,聒噪的小鸟终於僵著身子安静下来。
楼梯不长,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铁门,门把手上栓了一圈又一圈的大铁链,锈迹斑斑的样子看来也有好几十年历史,欧阳晖手起刀落,铁链应声断裂,门打开後是一间小小的石室。
没有路了。
凌霄去哪了?黑白无常呢?
欧阳晖进到石室四下眺望,高级火把的照耀下,小小的空间一览无遗。
石头地面,石头墙面,墙面上……咦,拉环?
欧阳晖摸摸拉环。
小鸟从欧阳晖怀里探出脑袋:“机关?”
欧阳晖也觉得是机关。
於是,他做了一个很正常的举动。
拽著拉环往下一拉……
2、凌霄
凌霄曾经有个美好的梦。
梦里他挥金如土英俊帅气,他在前面走撒钱,一堆美女在後面追,争先恐後地挽留他要做他的人,然後他潇洒地转身,把美女粉丝们统统拥入了怀并且一个个轮著发展成现场直播的深入了解……
美梦永远是短暂的,每次进行得火花四溅的时候偏偏就醒了。
醒了,就得面对现实。
现实永远是那麽残酷,残酷得像是另一场梦。
这一次,还是匪夷所思的噩梦。
混乱大面团里开始有人形雾气分裂出来,受到吸引般朝著送上门的冤大头走去。
有了第一个,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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