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承认自己还是浮躁的，让她静下心来听这个，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陈言恪……
王佳佳看看陈言恪，又看看旁边那些听得如痴如醉的老人们，她觉得自己和陈言恪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90后和80后的区别了……
王佳佳清楚记得，当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京剧表演结束之后，他们走出剧院的那一刻，那些一起出来的老人们看他们的表情都特别友爱。
“你们来约会啊？”一个看起来特别友善的阿姨看着王佳佳和陈言恪，问道。
“嘿嘿……”王佳佳只能笑着点头。
“真是不容易啊！现在像你们这样懂得欣赏国粹的小青年不多了啊！”那位阿姨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的国粹终于后继有人！
王佳佳听得满头大汗，她生怕这个阿姨到时候问些什么专业支持出来，那她就丢人了！
于是她赶紧拉着陈言恪一个劲往外走。
陈言恪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怎么了？”
“没什么。”王佳佳说道，只是一个劲地朝着门口走。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车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但是车上的两个人的心情却舒坦不起来。
“要吃什么？”陈言恪问道。
“送我回去吧，我回家吃。”
王佳佳说道，本来她的心情还是挺亢奋的，但是自从听完两个小时的京剧之后，王佳佳之觉得犯困，现在她需要回家睡一觉。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车内一直都是沉默和安静。
安静，其实没什么的，陈言恪不说话是正常的事情，他经常会不说话，平时也没什么，但是今天，但是王佳佳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后背发凉。
突然，一个急刹车，王佳佳的身子往前冲了出去，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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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恪，你干嘛？”
王佳佳不解地看着陈言恪，说道，她实在不明白陈冰山最近怎么了，以前，他开车一贯很稳的，很少发生这种状况。
陈言恪停下车，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王佳佳，那双锐利的双眼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王佳佳，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王佳佳，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佳佳也不畏惧，迎视着他的目光。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
王佳佳嘴角抽了抽：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来追我。”
“我已经追了。”陈言恪这么说――她要他追她，他也照做了，该送花也送了，该写情书也写了，约会也约了，她还有什么不满？
王佳佳看着陈言恪，眯起眼睛，突然很诡异地冲他一笑，道：
“陈言恪，那么我很倘然地告诉你，你没追到。”
“王、佳、佳……”
又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话，一字一顿，漆黑的双眸充斥着不敢置信。
王佳佳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个很正常吧？难道法律上有规定一追就能追到吗？如果真这样的话，樱木花道也不会失恋五十次了。追求别人失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这个道理连我学生都知道。”
王佳佳不打算和陈言恪说下去了，她一边说，一边解安全带，眼看着要推门，一只手伸过来，按在她的手上。
“你干嘛？”陈言的声音无比低沉。
他这个话让王佳佳又纠结了，最近他们之间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干嘛”，她实在懒得再说下去了，瞪了他一眼道：
“你没眼睛啊！”
他是瞎子啊，看不出她要下车走人啊！
陈言恪的眸子当中又闪过明显的不敢置信――王佳佳，最近怎么了？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王佳佳，你反了？”
又是这句话！
王佳佳再次无语了！
她记得上次他已经说过一次了，而且他们为此还争吵过，她以为他多多少少有点清楚的认识了，没想到又这样……
暴君！
真是暴君！
“就是反了？怎么样？你要用武力镇压吗？”王佳佳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你……”
陈言恪眼中闪过几分怒光，王佳佳看得很清楚，那绝对是怒气，十足十的怒气！
“王佳佳，你到底怎么样？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陈言恪，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些？”王佳佳看着他，“你不是号称智商250吗？你难道就不会想一想吗？我让你追我，要的是一个形式吗？如果只要一个形式的话，我还不如直接告诉你要怎么做。”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吧。”这是陈言恪的话，冰冷无比，似乎已经耗尽耐心了。
“陈、言、恪……”
王佳佳也被他气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智商这么高的人，难道会不明白她这句话明显是在反讽吗？
还是他已经失去耐心了？
“陈言恪，你就这么点耐心吗？”她看着他，眼中有些愤怒。
“耐心？王佳佳，你在指责我没耐心？”陈言恪挑眉，看着她，“我的事情相信你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没有耐心，会有这十四年的等待吗？”
“十四年？”王佳佳冷笑，“陈言恪，你的十四年等待到底指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让你追我，你不到三天就已经失去耐心了！我只知道，你见到了，没有任何耐心，而是直接骗我和你领了结婚证……陈言恪，这样的人，让我很难相信那所谓的十四年……”
王佳佳真的不明白――难道他就不知道她之所以要他追她，只是希望他学会尊重她，学会考虑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决定一切吗？
但是陈言恪想的不是这些。
他静静地看着王佳佳，看着这个怒气冲冲、指责他没有耐心的女生，心仿佛被大货车碾过一般。
她要什么，他没给她？
就连追求这么丢人的事情他都做了！
她不知道当常江那般人知道他玩追求这么无聊的游戏的时候，笑得跟什么似的！
她还有什么不满？
陈言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中含着挫败，良久之后，他吐出几个比冰块还冷的字：
“王佳佳，你没有良心。”
王佳佳彻底怒了，她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怎么上升到没有良心的高度了，她看着陈言恪，冷笑一声：
“陈言恪，我怎么没良心了啊，你告诉我啊？我是对不起党了，还是对不起人民了，或者是对不起中华民族了啊？”
这一刻，陈言恪已经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了，转过头，靠在座椅上，用他冰冷的声音道：
“下车！王佳佳，你给我下车。”
王佳佳楞了一下――陈言恪这是在干什么？赶她下车？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不说要追她吗？没创意地送她花，写膈应人的“情书”，带她去看她一点都不喜欢的京剧，这也就算了……
现在，居然赶她走！
这就是所谓的追求者？
我靠――
这个世界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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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佳憋了一肚子气，本来还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改变，本来还满怀期待……
但是这一刻，一切都灰飞烟灭了，只剩下无止境的怒气！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陈言恪，你以为你这破车我稀罕坐啊！”
“不稀罕就快滚！”陈言恪的声音也是无比的冰冷――她不稀罕他，他早就知道了，不用一再强调。
“陈言恪，你混蛋！”王佳佳气得直发抖，下了车，狠狠地喊，“见鬼去吧！老娘下辈子也不坐你的车了！诅咒你最好出车祸……”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那辆银色的“别摸我”迅速呈直线向前奔去……
173
王佳佳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别摸我”，忍不住握紧手心，咬着唇，只觉得有一辆绞肉机，正在狠狠地绞着她的心。
这段感情是怎么回事？
王佳佳不明白，她只想让他改变，只想让他尊重她，为什么他却说她没有良心。难道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王佳佳憋着一肚子的气，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漫无目的，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卡宴开了过来，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放了下来，里面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佳佳？”王允之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这个在路边失魂落魄的女孩。
“姐姐……”
王佳佳看到王允之，大脑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上车。”王允之看着王佳佳，说道。
“哦。”王佳佳还真是乖乖地低着头，上了车。
一路上，她一直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要死，王允之也什么都没说，一直到回到家里。
刚刚进屋，小源就迎了出来，开心地叫“妈妈”，王允之却皱起了眉头，看着客厅里那十多个鱼缸，忍不住摇头。
真不知道在美国的时候郑倩是怎么教他的，教得她儿子跟她一样神神叨叨的，没事情就在家里做实验，前一段时间说要弄什么夜光鱼，把家里弄得全是金鱼，看得王允之就心烦，真相一口气把这些鱼缸全扔了！
“妈妈……”
小源似乎看出了妈妈正在打他这些宝贝的主意，不满地发出抗议。
“家里乱死了！”王允之皱了皱眉头，“这些鱼给我清了！”
“妈妈，你不可以这样的！你这样会扼杀掉一个诺贝尔奖得主的！”小源发出抗议。
“诺贝尔？小源，诺贝尔奖不是研究一下什么夜光鱼就能得的。”王允之有些无奈，她喜欢家里什么东西都井然有条，无缘无故多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浴缸，看得她心烦，本来在外面就已经够烦了。
“妈妈，当苹果掉到牛顿头上的时候，如果牛顿只把它当做小事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万有引力定律呢？”小源振振有词，“妈妈，你以前也是学化学的，你应该明白科学的发现很多都是因为很小的细节……”
王允之已经够烦了，在外面的时候差点被花澈逼疯了，回来途中王佳佳又失魂落魄，现在遇到儿子又不听话，本来就脾气火爆的她顿时就火山爆发了：
“花形源，少废话！给我把这些鱼给扔了！”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研究了好久的，怎么可以扔了呢？”
（）
“你有功夫提高一下你的语文水平吧！这次作文吧，这次考试作文被扣了十分，你一个小学生，作文就被扣十分，你不丢人啊！”
“作文被扣得多并不能说明我作文水平差啊？”小源不满地抗议，“中国的教育，小学生作文都千篇一律，只有那种按照一定模式写的才能拿高分……”
“花形源，你别给我找借口，有本事你下次作文给我拿个满分回来！”王允之火了，怒气冲冲地看着儿子！
“在中国，我作文是不可能拿满分的！”花形源说，这种固定模式的八股文，他才不要写，也写不来，用妈咪的话讲，这完完全全是扼杀小孩的想象力。
“花形源，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中国，你要适应中国的教育系统，如果不能适应，你就是个失败者。”王允之冷冷地看着儿子。
“哼――这种扼杀人民创造力的教育体系我为什么要适应？”花形源显然不服气，“如果适应了这种教育体系，我这辈子就和诺贝尔奖无缘了。”
妈咪和他说过，中国的学生，世界上最勤劳，世界上最辛苦的学生，学着世界上最难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诺贝尔奖……
在美国，如果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会背九九乘法表，那就是神童，在中国，如果二年级还不会背，那被人看做智障……
在中国，每个初中生都知道勾三股四弦五，但是在美国，人家高考才考这些……
可是结果呢？
两国的科技水平呢？
以前小源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回国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中国的教育从一开始就是扼杀创造力，每天都有着做不完的作业……
“花形源，你别忘了你是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并不代表我要接受中国的一切啊？爱国并等于爱政府，也不等于全盘吸收一切，我们应该用辩证的观点……”
“花形源，你才几岁啊？你知道的东西有多少啊……”
王允之被小源呛得浑身难受，她本身脾气就冲，怒气一上来，一手抓住小源的小胳膊，另一只手就要冲着小源的屁…股拍去，但是还是终究抓住了一丝理智，没有打下去，转而转过身来，把桌子上的那些鱼缸摔得稀巴烂！
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没有结束，王允之就拎着小源往房间里走：
“你给我做作业去！老师都说你几天没做作业了！赶紧都给我补上！不做好不准吃饭！”
王允之的声音充满怒气，拎着小源一路走，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哇――”的一声哭声，王允之不解地低下头，发现小源虽然不满地瞪着自己，但是眼中并没有泪水，她不解地回头，发现哭泣的竟然是王佳佳。
“为什么你们会这样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完全不尊重我们的想法？”王佳佳看着王允之，泪水就这样下来。
王允之有些莫名其妙，小源同情地看着王佳佳：
“是的！妈妈和小姨父一样专断，永远都不会尊重别人的意见，妈咪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妈咪比妈妈好多了，她从来都是用善良的语气和我说话……妈咪说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很多不平等，但是作为生命大家都应该得到尊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为别人做决定……”
小源一边说，一边挣开王允之的手，爬到房间里去了，把门反锁了。
王佳佳则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哭泣，看着满地的玻璃，还有那垂死挣扎的鱼儿。
“你们……”
王允之大概是急火攻心了，一甩袖，也上楼去了，只剩下王佳佳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小鱼，她想到这是一条生命，也是小源的劳动成果，便跑到厨房，拿脸盆装了水，将那些可怜的小鱼们捞了起来，放入脸盆。
看着那些回到水中，便又开始游泳的鱼儿，王佳佳有些羡慕它们。
鱼儿啊！
你们真好，受了伤，很快就可以恢复，但是人类好想没有这么快……
王佳佳觉得心很痛，她和陈言恪的感情似乎看不到未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性格不合吗？
（）
胸口一阵疼痛，仿佛被针扎了一般，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一条金鱼，只是一条金鱼……这样多好啊……
大概陈言恪也就把她当成了金鱼，就这样圈养着……
可是，她却是一个人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有自己的思想……
王佳佳叹了口气，打算站起来，把鱼缸放好，谁知道她在地上蹲了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大脑供血不足，只觉得四周有些黑，头上有无数星星在飞，不自觉往下蹲，可偏偏这个时候地滑，她一脚踩空……
“哐当――”
脸盆掉到地上，里面的水溅了起来，发出明显的声响，王佳佳就这样摔倒在地，她正庆幸自己并朋友按倒地上的碎玻璃，可就在这个时候，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小姨妈？小姨妈？你怎么了？”
小源闻声出来，看到王佳佳躺在地上不起来吓了一跳，当看到她下身流出来的血迹时，差点没吓破胆，立马播下王允之的电话，就算他现在再生妈妈的气也没办法，小姨妈出事了，得赶紧送医院，他是小孩，不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