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头苦笑着道：“陈将军是三月前空降而来，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他在锻造上有着一些见解与我不谋而合，所以谈得来。不过，能够让张银凡如此忌惮的，来头肯定不小。”
欧阳明缓缓点头，道：“我懂了，只要陈将军在，张银凡就不敢对我怎样。”
老匠头哑然失笑，道：“小鬼头，确实聪明了一点。”他想了想，又道：“陈将军说得对，想要提高力量和体魄，单单是在这儿打铁可没有用。你已经激发了军火，需要更加强健的体魄才能够将军火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所以，跟着陈将军，也算是一种锻炼吧。”
欧阳明连连点头，老匠头为了他的事情，确实是殚精竭力，煞费苦心了。
老匠头的声音陡然转为严厉，道：“接下去的几日，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哼，白天去西营锻炼，晚上过来，我开始传授你真正的锻造之法。”
欧阳明双目一亮，道：“老爷子，您肯教我了？”
老匠头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的基本功还差了好远，但我要给陈将军打造兵器，实在没有太长时间拖延下去了。不过，你要记住，就算是学会了锻造术，也不能骄傲自满，必须精益求精，才能有所长进。”
欧阳明连连点头，指天发誓，绝不辜负老爷子的厚望。
然而，老匠头表面上无奈摇头，心中却是感慨万分。
他口中说得难听，其实在这短短三日中，欧阳明对于军火的掌控已经达到了锻造兵甲的最低要求。
昔日，老匠头可是经过了整整三月时间，才算是勉强做到。可这小子，却仅仅用了三日而已。
虽说老匠头早就知道，拥有精神力量的军火掌控者，远比仅有体力可以依仗的军火掌控者要强大的多，但欧阳明能够有着这样的表现，也是足以让他为之震撼了。
之所以不敢让外人知道欧阳明已经激发军火，这才是最大的缘由。
此时，看着欧阳明那喜不自胜的模样，老匠头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觉。
这小子，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呢？
※※※※
次日清晨，欧阳明一大早起身，他并没有如同前几日那般进入老匠头的锻造室，而是直接朝西营走去。
军营之内，规矩森严。可是，当欧阳明报出了西营将军陈一凡的名号之后，就是一路畅通无阻，再也无人有第二次盘问的兴趣了。当然，这也与欧阳明在军营内混了两年有关系，若是一个真正的陌生人，想要在军营内如此行走，却也是绝无可能的。
当欧阳明如愿见到陈一凡之时，这位彪悍的将军用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颇为古怪。
欧阳明的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不知为何，在这种眼神之下，他竟然有着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陈一凡来到了欧阳明身边，伸出了大手，在他的身上拿捏敲打了半晌，道：“好，果然是气血充盈的武道种子。小家伙，既然来到我这儿，就要努力锻炼，呵呵，若是完不成我布置的任务，绝不会让你好过的，明白么？”
欧阳明重重点头，大声道：“是！”
他这个半大小子，对于操场上锻炼武技的士兵们原本就是相当的羡慕，恨不得加入其中。如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和错过了。
而且，经过了昨日张含玉的偷袭，他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危险处境。
武道修炼，对他而言，已经是迫在眉睫的救命之举。
陈一凡将欧阳明带到了一处营帐之内，道：“小子，想要习武，先要站稳，你看好了。”他沉腰坐马，摆了一个姿势，道：“照着做。”
欧阳明瞅了一眼，不敢怠慢，依样画葫芦地蹲了下去。
其实，这种马步功夫他在军营中早就见过多次，许多士兵在空闲之时，都会做出类似的动作。只是，陈一凡的马步似乎略微有些区别。
陈一凡的眉头微皱，呵斥道：“哼，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子让你坐着了么？”
欧阳明瞠目结舌，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是仔细看着陈一凡之时，他的心中确实是颇为别扭。
因为陈一凡摆出马步之后，他的整个人虽然纹丝不动，但不知为何，欧阳明就愣是有着一种仿佛看到了骏马奔驰的感觉。若是凝目注视良久，甚至于能够感受到一股难以抵御的气势扑面而来，要将他整个人都压垮了一般。
而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欧阳明却是免不了面红耳赤，虽然他表面上与陈一凡的马步一般无二，可就是给人一种松垮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当然，若是没有两人间的强烈对比，欧阳明也很难感受出来这巨大的不同。
陈一凡的身形微微一晃，已经是如鬼似魅般的来到了欧阳明的面前。
欧阳明吓了一跳，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并且尖叫了起来。
陈一凡面色不变，冷冷地道：“起来！”
欧阳明立即爬了起来，一脸的悻悻之色，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陈一凡缓声道：“小子，想要习武有成，就必须要吃够苦头。现在，摆好马步。”
欧阳明应了一声，按照刚才的姿势再度蹲下。
陈一凡的目光一转，伸手在他的身上敲了几下，道：“手抬高，膝弯曲，背挺直，眼睛不要乱转。”
欧阳明一一照做，并且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但说也奇怪，被陈一凡纠正了姿势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不再是最初的那种紧绷了。
陈一凡朗声道：“想要坐好马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哼，我教你一套口诀，你听好了，能够悟通多少，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罢，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欧阳明的身上点动。
他的手指每一次点下，欧阳明就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在自己体内仿佛有着一股气流在随之而动，这股气流暖烘烘的，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暇意。
至此，他才知道原来蹲马步有着这许多的讲究，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姿势那么简单，伴随着呼吸和意念想象，里面还有着许多学问呢。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按照陈一凡的讲述，幻想着体内的气息流动。慢慢地，那股气息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终于彻底地稳固了下来。
在欧阳明的面前，陈一凡早已是瞪圆了眼睛，在他的眼眸中所闪动着的，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欧阳明，那目光颇为复杂，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小子似的。良久之后，陈一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苦笑着喃喃自语：“竟然在这个小地方发现了一个武道天才，嘿，这运气……”
他之所以答应传授欧阳明武道修为，除了因为爱才之念外，最主要的其实还是看在老匠头的面子上。
毕竟，他所要打造的兵器在这儿除了老匠头外再无第二人可以做到。
但是，欧阳明这小子的表现却远出他的意料之外。竟然在第一次蹲马步之时，就能够体悟到气感。嗯，看着欧阳明身上那微微的气息波动，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拥有气感那么简单了。
这小子，或许真的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份大大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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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锻造术
随着一道长长的吐气声，欧阳明自然而然地从那种微妙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了双目，这才发觉自己依旧保持着蹲马步的姿势。
“小子，可以起来了。”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一凡道：“你想永远蹲着不动么？”
欧阳明吓得跳了起来，立即是稳当当站好，道：“是，将军。”
陈一凡满意地看着他，道：“你，是叫欧阳明吧。”
“是，将军。”欧阳明心中纳闷，老匠头昨天不是介绍了么。
然而，他却不知道，想要让一位大人物记住自己的名气，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他今日的表现无法打动陈一凡的话，那么这个名字就永远不会被陈一凡所牢记了。
“嗯，小明你的资质不错，若是勤修武道，日后必有出头之日。”陈一凡放缓了语气，道：“不过，武道修炼最讲究的乃是持之以恒。接下来的一月，你就按照本将今日所传授之方法练习吧。”他大有深意地瞅了眼欧阳明，道：“十日之后，你再来找我。”
欧阳明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虽然不解，但是看着一脸严肃的陈一凡之时，却是不敢询问，只有唯唯诺诺地应是，并且告辞而去。
目送欧阳明远去，陈一凡微微摇头。
欧阳明的资质确实不错，但问题是他的年龄大了一点。日后是否有出息，就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下苦功了。
若是欧阳明肯用心，他也不介意扶上一把，但若是这小子自己都没有上进之心，他又何苦自寻烦恼。
欧阳明离开了西营，回到了器械营之时，才看见众人已经开始用午膳了。
他暗中惊讶，想不到蹲一个马步竟然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而且，在蹲完马步之后，他竟然没有丝毫腰酸背痛的感觉，反而是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握了握拳头，他隐隐地感到自己的力气好像大了那么一点儿。这种武道的锻炼方法，还真的让人欲罢不能呢。
然而，他并不知道，今日的修炼之所以有着这般神奇的效果。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的天资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而是因为他体内的气血确确实实是满盈欲出，再加上他的精神力量比常人高出许多，这才达到这等让陈一凡都为之动容的地步。
武道的基础，其实就是气血的锻炼。
一般人刚刚接触武道，就是想办法将自身的气血增补上去。唯有气血强大，才能够修炼更好的武道技巧。
欧阳明的气血原本并不特殊，但是经过了仓库一战后，却变得充盈丰盛。
这股气血如果没有正确的方式引导，那么在他的身体内滞留一段时间后，就会自然而然地消散绝大部分。但恰好此时，他遇到了陈一凡，并且开始踏上了武道修炼之途。
于是，那充盈的气血就慢慢地转变成他体内的武道力量，从此不再浪费。
当然，区区一次蹲马步，自然无法将所有丰盈的气血全部转化，欧阳明若是想要有所成，日后还需要更加努力。
在伙房中吃了饭，欧阳明来到了老匠头的锻造室。
老匠头虽然接下了为陈一凡锻造兵器的任务，但空暇之时，指点一下欧阳明的军火操控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到欧阳明之后，老匠头详细地询问了今日面见陈一凡的过程，道：“你干得不错，能够让陈将军感到满意，就是一件好事情。”顿了顿，他又道：“既然是陈将军的吩咐，这十****就上午蹲马步，下午练习军火吧。”
欧阳明应了一声，在老匠头的督促和监视之下，释放出军火，开始练习那枯燥却又漫长的基本功了。
这一次动用军火，让欧阳明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军火的消耗并不仅限于体力和精神力量，今日他蹲马步之时所锻炼出来的那股神秘气息，也可以为军火提供能量。而且，让他感到惊喜交加的是，这气息所提供的能量效率似乎远比体力要强大的多。
如果他拥有更多的气息，那岂不是说能够坚持更久的时间。
一念及此，欧阳明对于武道的锻炼愈发的向往和积极了。
在积极的锻炼之时，时间仿佛过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十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十日内，欧阳明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张银凡找到了什么证据或线索，并且找他为张含玉偿命。但是，不知为何，张银凡始终都是按兵不动，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关于张含玉失踪的事情。
仿佛那张含玉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虽然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但只要不牵连到自己，欧阳明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十日后，他再度前往西营，并且见到陈一凡。
陈一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讶然道：“你小子，这几日倒是修炼的不错啊。不过……”他眉头略皱，道：“你是不是没吃饱饭？”
欧阳明一怔，心中纳闷，这是什么话啊。
他连忙道：“将军，我能吃得饱啊！”
陈一凡摇头道：“你身上的气血已经衰弱了许多，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沉吟了片刻，道：“你要好生的补充一下营养，否则跟不上修炼进度，反倒是有害无益。”
欧阳明愣了一下，道：“多谢将军。”
他回想着这几日的修炼情况，也是心生感触。
虽然每一次蹲马步之时，随着那气息流动，总是能够壮大几分。可是，这后几日的增长情况却是远不如前几日。
若是没有前几日做比较，欧阳明绝对是十分满意。但是，一个吃惯了豪华大餐的人，突然间换了青菜豆腐，他又如何能够满足呢？
心中微动，欧阳明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这个想法是否真实，却要想办法去证明一下。
在陈一凡的面前，欧阳明再度蹲马步练了一个时辰，陈一凡的面色古怪，道：“本将这儿还有一些上好食材，等会让人给你送去。你……再练十日吧。”
欧阳明悻悻地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陈一凡摇着头，心中纳闷，这小子十日来修炼的效果相当明显，已经将气息彻底稳定下来。这才是十日时间的成果啊，确实当得上天才之名。但是，不知为何，欧阳明身上那血气满溢之相却是消失不见了，这就让陈一凡有些琢磨不透。
他下令将那些珍贵食材送去，也只是想要尽人事而已。若是欧阳明无法恢复那气血满盈之身，再想更进一步，怕是就要变得相当困难了。
欧阳明离开了军营，来到了老匠头的锻造室。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并且在心中冒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
莫非，自己身上所谓的气血满盈状态，是因为那一日的缘故。
一想到张含玉在自己面前诡异的消失，他的心中就是凉飕飕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绝对不愿意重复这个过程。
但是，经过了与张含玉生死之战后，他更加明白，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么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会任人宰割。
不过，如今想要修炼武道，也绝非一日可成。在武道上能够自保之前，他必须要有着另外的手段或者是身份。
一咬牙，欧阳明来到了老匠头的身边，道：“老爷子，我想学军火锻造法。”
老匠头想了片刻，道：“也罢，你对军火已经有了些许的掌控，是可以开始学习了。”
虽然欧阳明使用军火已经修复了一些兵器，并且获得了让老匠头都满意的效果。但是，修复兵器和锻造兵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
不能从头到尾地完整打造一把兵器，又怎能称为合格的锻造师呢？
老匠头既然决定传授，自然不会藏私，当着欧阳明的面，他将如何选取材料，如何用军火塑形，如何打磨关键部位等方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欧阳明听得是如醉如痴，将这些日子练习军火的心得体会与之结合，果然是有着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在老匠头的指点下，他选好了一块铁锭，使用军火将之融化，并且开始淬炼。
军火锻造与一般的普通锻造法有着巨大的诧异，只要拥有足够的体力，军火的表现绝非普通锻造器具能够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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