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看着道:“这个好像是我养的鸣玉的模样,只是眼睛的颜色不对”。
七叶一惊,心想:莫不是他知道了自己是鸣玉的事?他使劲的拉下他的手道:“莫闹,听我讲完。”
此时予也在屋里出来,见二人拉着手,一副亲热的样子,心里很不得劲,问道:“要去哪里找人?”
七叶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很不喜欢予身上的气息,以前就不喜欢。作为一只爱憎分明的狐狸,他的喜怒从来都不加以掩饰,一律带在面上。
予也不喜欢他,因为官生跟他太近了。官生看着予出来,笑嘻嘻的说:“他要找他祖父,要让我帮着找,咱们左右在这里也无事,就答应了吧。”
予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了一声:“呃。”却没说去还是不去。
官生却高兴的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我怎样帮忙就说好了。”
七叶面露喜色,点头道:“那好,你们在这里等我,待我去拿一样东西,然后再去。”
官生点头,七叶也不迟疑,化作流光在天际消失,官生看着他的身形道:“不知何时我的速度能达到他的地步。”
予冷笑着,阴阳怪气的道:“你多跟他亲近就快了。”
“哦?这样也行?那我就多亲近亲近他。”
“那你就去吧,现在大概还追的上。”予冷了脸,转身要走。
“哎,别走啊,真生气了,我逗你顽的,怎么这么小气了?”官生赶紧上前拉住他。
予赌气道:“你还是追去的好,莫要因我耽误了你的修行。“
“已经耽误了,不差这一会儿。”官生笑嘻嘻的答。
“哼,嫌我了是吧。”予恼了,甩开他的手进屋去了,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官生站在门口,看着那紧闭的屋门,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老熊说他那里有几坛上好的竹叶青,我得去看看,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说完在门口站着了一会儿又道:“既然没人,那我就自己去了。”他嘴里哼着佛偈,加重了脚步,似要走远。
忽然门里传来予的声音:“等等,我与你一起。”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予抬头看见官生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一脸的戏谑。他哼了一声,迈步就往前走,官生在后面追上,搂着他的肩膀道:“嘻嘻,我以为你不去。”予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慢慢漾开。
他以为,要这个笨蛋知道他的心事要费很大的功夫,可是让七叶这么一搅合,加上官生本来就喜欢他,事情好像就这么的顺理成章了。他的心里此时满是喜悦,怎会因为几句话就动气?
*************************
二仙山是一座在平地上拔起的山峰,呈圆锥状直插云际。其山势险峻,风景殊丽。山下遍植树木,上山的路径则是人工在山岩上开凿的狭窄山路,环绕着山体,盘旋而上,就像是一条巨龙环绕,自来便在云雾中缭绕,极少有人看见他的真面目。
两人顺着蜿蜒的山路向老熊的洞府而去,一路上山花摇曳,鸟儿清唱,溪流潺潺,两人边走边玩,端的是惬意。
走着走着,予发现了不对劲,忙招呼在草丛里的官生:“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路好像不对呀?”
官生手里抓着一大把草药,俱是治跌打损伤、止血生肌的药物。他举着让予瞧:“你看,这里的药草很好,俱都是年份久的,这棵灵芝少说也有千年。。。,千年。。。不对呀,这条路。。。。”
官生忙在一块岩石上跳了下来,看着这里的情形。一块巨大的岩石立在两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门,小路在岩石中间穿过,路面长满了青苔,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常走的模样。
官生笑问:“咱们走错了路吧?这条路一看就不是有人常走的,且,这里的药草年份久远,就在路边也没人采,这很不符合常理”
予点头:“极是,我瞧这路不像是有人常走的样子,就光顾玩了,也没好好看看。”
两人按着原路往回走,走了约有里许,却又回到了原地。仔细看时,却发现这里与山下比,简直就是两个地方。那下面是鸟语花香,这里也有花香,却无鸟语。让他们惊诧的是,这里除了植物,没有一个动物的痕迹,就连虫子也见不到一只。两人越走越觉的奇怪。
官生皱了眉,原来只以为是走错了,现在看来像是走进了迷阵里。
他走进了那座石门,招呼予:“往前走走看。”他运转双目,看向四周,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前还是二仙山,却又不似二仙山,他们身处的位置是在半山腰上,这条路是在岩石间硬生生凿出的通道,时宽时窄,宽的地方大概原来是山洞,窄的地方则是单纯凿出的。
通道初时有些光线,越走越黑,予慢慢的习惯着这里的光线。官生却看的清楚,通道的石壁上凿刻着一些人像,一个人坐在一个丹炉前,那炉下刻的是火焰,这却是一副炼丹图。
还有和尚打坐的,刻的鸟头人身的怪物,手里持着钢叉的夜叉,等等,复杂多样,不胜枚举,却脸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就是官生他们走的方向。
走了一段,石壁上的雕像渐渐稀少,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二人眼前。官生看着这个山洞,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觉得这个山洞好似在哪里见过。
两人一步步的往里走,忽听噗的一声响,洞里亮了起来。两人俱是一惊,使劲的拉住了彼此的手,放眼看去,洞壁竟燃起一圈火焰,照亮了整个洞窟。洞窟四周是凿刻的栩栩如生的佛像。
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莲花台,台中央则是一根几人合抱的盘龙石柱,,官生忽然记起,这个很像是就日峰下的那个石台。当日青云好像说那是个是个传送法阵,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官生二人手牵着手走到了圆台的边上,他们只顾着看那台子上面,却没注意脚下,脚下刻的是一个比莲花台更大的巨大莲花图案。官生率先跳上了那莲台,予随后而上。当他们的双脚踏上那莲花的时候,地面上闪出一道道白色光芒。两人大惊失色,忙往外走,却是走不出那道光墙。 一朵白莲自莲花台中浮出,托着两人悠悠升空,转瞬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叶其实是个很傲娇的狐狸;
官生:那事你要咋怎么讨回去。
七叶:自然是让我喷你一回。。。
☆、白莲传送阵
巨大的白莲裹住着二人自二仙山顶出来,在白云间悠悠飘荡,看似很慢,实则极快。
白莲飘了许久,二人觉眼前一花,再看清时已然是身处一个跟来时一样的洞府里,予惊异道:“又回来了?”
官生看看予道:“应该没有,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掉进龙洞的事吧。”予点头。
他继续说:“我们在洞里看见一个和这里极为相似的圆台,只是那个是圆的,而这个却是莲花的。听青云说,那个台子是传送法阵,我想,这个也是,我们这是被传送了。”
予皱眉,伸手摸着那莲台,入手光滑冰凉,带着滑腻质感,像是白玉炼就。
官生在洞里转悠,想找个出口,可是转遍了也没能找到。予问道:“你们在龙洞里有没有出口?”
官生想了想道:“只有入口,并没见出口,我们是青龙带出去的,所以不知道出口在哪?”
“试试穿墙术?”予试探的问。
“不知这里是个什么所在,只怕没穿到一半就卡在里头了。”官生摇头“我怕自己的法力不及。”
他们又转了一会,连佛像也检查了一遍,并没又发现出口,官生运转双目,一处处的扫视过去,在一个个佛像的脸上发现了端倪。
洞窟呈圆形,莲台正在洞的中间,里面共有七七四十九尊佛像,每个佛像的面庞并不相同。可是诡异的是,所有佛像的脸似乎都在看向一个地方。
官生顺着那些佛像的脸看过去,只见他们看的都是一个佛像。而这佛像的手恰做的是拈花指,只是手指微微的指向一个方向,那方向正是莲台的下方。他忙看那手指的地方,目力所及,里面竟是空的,白花花一片,似有云雾在涌动。他看那座下并无可打开的窍门,遂试着用穿墙术,竟无半点能穿过的痕迹。
两人坐在莲台下鼓捣了许久,也未能打开,予忽然问道:“不知那柱子是做什么用的,会不会有机关在那里。”
两人又上去看,依然没有发现打开的法门。官生颓丧的靠坐在莲台下,予蹲在他的对面。官生笑道:“难不成你我就要困死在这莲台之下?好好好,想不到我就这么去见佛祖了,阿弥陀佛,弟子顽劣,还请佛祖不要...啊”他话未说完,身后的莲台打开了一道门,一道光幕射出,将他卷了进去。
予呆愣了一下,紧随其后钻了进去,那门在他身后缓缓的合上。
那光极快,进去后就把官生甩开,那莲台下是一级级的台阶,官生骨碌碌的滚了下去,饶是他反应敏捷,却也滚了两圈。
予却要幸运的多,他是迈进去的,知道是台阶后,便逐级走了下去。待到官生站稳时,他已经到了他面前,忙扶住他问,官生摆手,:“没事,没事,到底是碰了哪里,门竟开了?”
予摇头:“你在碰了哪里不知道吗?”
官生仔细回想,自己并没有碰什么东西,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两人站定,这才看清四周,四周一片洁白,前面有一道门,手摸上去,温润光滑。门上方刻着四个古篆,两人齐声念道:“白玉精舍?”对视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传闻两千年前,云渊之主好玉,造了一所白玉的房子,取名白玉精舍,他最喜欢的玉器都收揽在其中。传言说他有五块玉髓牌子,分别是赤黑黄碧白五色,刻了青龙白虎额朱雀玄武四个神兽。那枚黄的只在上面刻了两个字:云渊。传言说只要找到这五块玉牌,就能调动云渊蕴藏的力量,一统云渊大陆。云渊分裂后,无数人找白玉精舍,均没有结果,千百年来只当是传说罢了,没想到却让两人误打误撞进来了。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推开那扇雕工精美的玉门,那玉门应手而动,全然没有因千年沉寂而发涩。两人迈步进入,里面的情形让两人大大的吃了一惊。
他们看见的是一个普通的卧室,一张白玉拔步床,挂着白色的幔帐,床上放着一只小巧的玉桌,桌上放着一套玉质茶具。让他们吃惊的是那杯中竟冒着袅袅白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茶香,仿佛是刚刚冲泡的茶水。门的左侧,靠墙立着白玉的书柜,上面的堆放的是一捆捆的玉简。
官生惊异:“这里真的是云渊之主的卧室吗?除了这一屋子的玉,与常人也没有什么差异嘛。”予点头,并未答话。
可官生却听见有人答道:“这里不是云渊之主的卧室,自然与常人无异。”
官生觉得这声音不像予的,回头问他:“谁在说话?”予摇头。那声音又起:“是我。”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惊讶的神情,齐齐的向发声处望去。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白玉床上,此刻坐着一个满头白发一袭白衣的人,那满头的白发遮了脸,看不出模样,苍白的手指端着的正是刚才还在桌上的茶杯。那人笑盈盈的看着二人道:“我这里许久没来人了,今日可真是好好日子。”
予和官生俱是吓的目瞪口呆,这人何时出现,怎么出现的,两人竟毫无所觉。予看着官生,眼里带着询问,他的功力不及官生,没有察觉,可官生也没有察觉吗?官生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的摇头,他也没有一丝察觉,这是什么人,竟能在自己跟前出现,他的修为,该有多高?
那人轻轻的放下手里的玉杯,看着二人,手腕翻转,一块墨玉牌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他笑盈盈的看着,眼里满是惊喜。
予叫到:“为何拿走我的龙佩。”这玉牌正是那日官生拿着找威远侯的那块。
那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那玉牌,玉牌上的黑龙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竟慢慢的游动起来,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影子渐渐凝成实质。几息过后,一个浑身漆黑的汉子就站在了三人面前。看不出眉眼,只是那眼睛亮的惊人。
他呆呆的看着那人道:“好久不见”。
那人微笑道:“好久不见。”
那黑衣人半垂着头道:“整整两千年了。”
“嗯,你可愿回来?”
“你我本是一体。”
那人仰头哈哈大笑,毫不控制自己的气息,雪白的头发被他散发的气流冲击的飞扬起来。官生和予这才看见那人的模样,雪白的肌肤,白色的长眉下,一双银白的眼睛带着几分癫狂。几乎分不出鼻子和嘴,那里俱是一片雪白,官生骇然,这人怎么是这个模样?
那人大笑中,身边的青冥化作一缕青烟,自那人的头顶缓缓的进了他的体内。几息过后,青烟渐渐消弭,再看那人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眼尖的官生看见他银白的眼睛变的漆黑深邃,雪白的长眉也变的漆黑。脸色依然雪白,头发却在一点点的变黑。
那人盘膝坐在床上,头顶有丝丝白烟冒出,顷刻间,满头白发变了青丝。那人拉下垂在头上的青丝,满意的笑了。抬眼看见已经看呆了的官生和予,笑问道:“这样是不是顺眼了许多?”
予点头,仗着胆子道:“那个玉是我的。”
那人歪头看了他一样,笑道:“这玉本就是我的,只是让人偷了去,如今却让你带了回来,我理应谢谢你才是,换一个给你。”他伸手在虚空一抓,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出现在手里,向着予抛了过来。
予伸手接过,拿在手里看时,和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个看着古朴。他问道:“那个里面的人是谁?”
“那是我的一个分身,你也看到了,若他不在,我就是个纯白的人。”
“哦。”官生点头问道:“你是什么人?能否告诉我们?”
那人看着官生,笑的灿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星光,衬在那张雪白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糊了一个白纸人,带了黑头套,只画出了眉毛和眼睛,而鼻子和嘴却没画出来。
“我是谁?”那人喃喃问道:“我是谁?整整两千年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是谁呢?我的名字叫...云渊。”
官生和予俱是一惊,他们不知道受了他几多惊吓,齐齐的看向他:“云渊不是大陆吗?你说你叫云渊?”
“正是,我的名字就叫云渊。”
那云渊下了床来,倒背着手,一头黑发拖在地上,他一把抓了起来,在脖子上绕了一圈,那头发却不听他的话,一会儿又散落下来。他拿着那头发绕老绕去,不禁有些烦恼。
予看他拿着一把长发,紧蹙着眉,一脸无奈的样子。那模样很像官生为难的神情,心底忽然软了,笑道:“如不嫌弃,我帮你绑上如何?”
那云渊听予这么说,立刻笑逐颜开:“那就多谢了。”他在旁边的书柜上拿下一柄白玉的梳子,递给了予。予笑着接过,轻轻打开他的长发,细心的梳开,在发根开始给他编了一条大辫子。
云渊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头发在予的手里变的温顺,眼里透着欣喜,感激的朝他笑了笑道:“多谢你了,这头发一点也不听话,长的还还很快,真是让人烦恼。”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姑娘在抱怨。
予莞尔,摇头道:“举手之劳。”
他手里把玩着发辫,爱不释手,忽然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