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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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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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结界的车里,厮磨在一起的两人,本该是春意浓浓,不知为何透着浓重的哀伤。绯靡的气息夹杂着哀伤在车中弥漫,予仰着头,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红痕、咬出了血迹。不断加大的力度撞击着,泪水打在了予的前胸,滴落在车中的毯子上。这是肉体的欢愉,也是精神的酷刑,两人无法挣脱。
  官生轻唤他的名字:“予,待来世还我一个空闻。”
  予的泪如散落的雨珠,滴滴答答打湿了车厢,哽咽道:“你等我。”
  一遍遍的做着,不知疲惫,没有尽头,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内心的惶恐无助,官生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有一死才能摆脱这一切,他厌倦了这样杀人,这样选择。
  云渊骑在马上,看着那静静的车厢,眼睛慢慢变得赤红,那里做什么他知晓。
  官生将予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唇,心里是翻江倒海,放佛下一刻就要离开他,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做一回是一回吧,再不能伤他,却也不知怎样待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帮他打一个天下,让他过上自己想要的一切。至于以后,在杀了那么多的修真人之后,云渊大陆上还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再没有后路

  北冥灭国,天下哗然,如今云渊大陆的大部的已入予的囊中,他一面平定那些割地而距地叛军,一面商量攻打西烈。各路修真人士也齐聚到了西烈,准备与予一绝高下。
  云渊一点也没有让士兵歇口气的打算,在处理好北冥的事务后,挥军直逼西烈。大军一路挺进,虽然有各路修真人士阻挡,但是予的身边也不泛这样的人。
  官生更是化为一尊杀将,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将心里的躁动不安和满腔的郁气都发泄在了战场上,直要杀破天才肯罢休,看的予眼里满是惊骇,却也说不出什么。他们这一路可谓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
  三个月后,予的大军压在了西京城外。
  西皇在殿里来回踱步,他心里反复思量,当初那样对他却是不公,可是他并没有给自己示好的机会,他也曾想让他回来,可是他对他的怨念毕竟太深。
  大殿里坐着五位须发皆白道家装束的人,一个个鹤发童颜,他们是易家的老祖,早已不管世俗之事,如今也让他请了出来。
  其中一人道:“竖子尔,不过是仗着有几个修真人才到了今日,你也不必害怕。”
  西皇道:“老祖,我不是害怕,有你们在我还怕他吗?只是我这些儿子,刻意培养的几个都不如他,我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还能如何?他已经兵临城下了,只有一战。”
  西皇道:“我自知有一战,可要如何对待他,我还在考虑。”
  一白发老者道:“毕竟是我易家的血脉,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就放他一条生路又有何不可。”
  另一人道:“此子大逆不道,忤逆犯上,罪当诛杀。”
  “不可不可,此事起因并不在他,当留他一命。”
  “那又如何?他犯下如此大罪,当灭其魂魄,永不入轮回才好。”
  那几人说着争执了起来,西皇扶额,头更加疼了,可这几人是易家的祖宗,得罪不起啊。
  予陈兵于西京城下,看着城上迎风招展的大旗,那大大的“西烈”二字,不禁面露嘲讽,抛弃我,算计我,如今我来了,看你们要如何待我。官生看着那大旗,想起那个尚躺在水池里的人,心里抽痛,明明是一家人,如今却走到了兵戎相见的份上,到底是所为何来?
  西皇亲自在城上观看,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抛掉的儿子。予在马上一跃而起,凌空而立在了城的上方,看着城上站着的西皇,嘴角泛出一丝笑道:“西皇,久违了,予今日来只为了自己讨个公道,还望海涵,若要一城的百姓安泰,还是请降的好。”
  西皇面沉似水,看着予道:“哼,你要公道?当日你是怎样说我的?你说我让老无所养、青春独守、少年失恃,你说的话都忘了吗?如今你发动战乱,做的不是一样的事?你要公道,那些死去的人该找谁去要公道?”
  予笑的一脸玩味:“人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过是在循着你的路走。”
  西皇沉声道:“住口,你不是朕的儿子,朕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也不敢有。”
  予仰天大笑,直笑出了眼泪,他抹了一把脸道:“好,如今就是你想要做我的父亲,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
  西皇的面沉似水,大手一挥,上来两个道士装扮的人,他道:“此人是此次的叛贼首领,与朕拿下,格杀勿论。”
  予狂笑不已,须臾,狂笑戛然而止,他咬牙道:“自我当上东鼋太子那日起,我便是个贼了,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贼生的儿子自然是贼子,你若不是个贼,我怎会成贼?如今反来骂我,真是骂得好,骂的妙啊。”
  西皇气的脸色发青,额头上青筋暴跳,怒道:“还不快去将他拿下。”他身边那二人纵身而起,直朝予而去。
  官生不放心他,也跟着过来,见那二人要拿他,便纵身迎了上去,替下予道:“你莫要再意气用事,他是你的生身之父,纵没有养育之义,却也有生你之恩,你是要做天下之主的人莫要落下弑父的恶名,遭后人诟病,这里我来就好。”
  予看着他,眼神几变,道:“是他不仁不义在先,如何能怪我不忠不孝在后?”
  官生道:“听话,去后边为我掠阵,这里有我。”
  予最终听话的回去了,官生拦着那二人道:“若要拿他,先过了我这关。”
  那二人早听说予的身边有一个和尚,法力高强,杀人如麻。见他拦着,心里已知便是他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质疑之色,这样一个清秀的和尚怎会是那杀人如麻的恶魔?
  官生道:“既然二位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那二人道:“休走,报上名来。”
  “贫僧空见。”
  “你便是梵净山上下来的妖僧?”那二人指着官生问道。
  “梵净山上下来的妖僧?”官生咀嚼着这句话,自嘲的笑,原来我已经有了这样的名声了吗?他仰头问道:“我便是梵净山下来的和尚,却不是什么妖僧,你们是战是降,说个痛快,佛爷好送你们一程。”
  那二人对视一眼,手掌缓缓划动,顷刻,两人手里便多出一柄宝剑,一起向官生刺来。官生也不与他们废话,这样的日子他也过的够了,每日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与予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修行,像易风与长笑那样。
  他也不与那二人做无谓的纠缠,上来就祭出了墨锋,只一回合,那二人就被墨锋斩了首级。官生冷笑道:“无能之辈,也来送死。”
  西皇见那二人只一合便被斩了首级,心里大骇,面色却不变道:“多来几人,务必将那和尚拿下。”
  只听见一声应和,又有四人一起跃出了城上,朝官生袭去。官生手持了墨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墨色的光影,只见那四人化作八段悄无声息的坠落下去。
  西烈的城墙上,西皇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只一照面四人就被斩做八段,这是何等的凌厉。他喝道:“去请各路修真人士过来。”
  有人应声去了,他在城上来回踱步,没想到这个和尚这么厉害,原来传来的情报都是真的,他还以为是那些守将丢了城池怕他责难才那么说的,若不是自己亲见,怎会相信这是真的。
  战场上出现一面倒的状况,几次交锋予完胜。西京城内人心惶惶,易家的五位老祖直要出战,西皇只说待梵净山来人。
  这几日下来,官生不知杀了多少修真人士,真的是与天下修真人士做了仇敌。作为带头人的梵净山始终没有下来人,如今官生也在想迅速的拿下西京,以避开与梵净山上的人相遇。
  虽说予一方完胜,可是那些修真的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杀不完的苍蝇,这批死了很快又来一批。官生记得五原说过,修真人人大多自私,可见这一个个不怕死的上来,他觉五原说的太没道理了,这哪里自私了,分明是心怀天下的嘛。可他也懒得想,其实细想就会明白,修真人士排斥妖也是不一天两天了,他们也算是世仇,又怎么会说仇人的好话?
  双方处在胶合状态,每日里大战不休,一晃已经在城下陈兵半月,却丝毫没有进展。予不禁发急,也难怪他心急,他旨在夺了西烈的江山,并不想与天下为敌,如今看这形势,官生每日里与修真人相博,又有七叶和五原助阵,大有杀光天下修真的势头。一批批的修真人在向西京汇聚。眼下,已不单单是他与西皇的恩怨,而是官生与天下修真人的较量了,他不禁心生恐惧。
  让予担心的是终于来到,在陈兵半月后,大批的修真人来到了西京,予记得清楚,那一日西京城外的天空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色的修真人,他们的目标已不再予的身上,而是朝着官生而来。
  官生在西京城上空凌空而立,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修真人,将他团团围住。他环视四周道:“你们是为我而来?”
  一个和尚来到他的面前道:“空见,跟师父回梵净山,只要你不再踏出一步,他们答应饶你性命。”
  官生道:“师父,弟子无法回去,今日,便当是弟子与师父诀别吧。”他盘旋而下,落在地面,执三拜九叩之礼,道:“这一拜,谢师父将我带回梵净山,救我性命。第二拜,谢师父将我养育成人。第三拜,弟子拜别师父,自请逐出山门,从此再不是梵音寺的弟子,生死与梵音寺无干,成仙成魔与师父无干。”
  道远脸色极为难看,眼里闪着黯然,他扭过身子,并不与官生正面相对,道:“我将你一手带大,不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我不接受你的叩拜,你说的我不能答应。”
  官生的眼神几变,咬紧了牙关,眼里闪出一丝坚毅,骤然击出一掌,没有任何提防的道远被正正的打在了前胸,一口鲜血喷出,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挣不脱心魔

  官生看着倒地不起的道远,一滴泪在脸颊上悄悄滑落,心里默念:师父,弟子心里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弟。他下手极有分寸,那一掌看似很重,实际上只是逼出了些肺腑里的血而已,加上他用了法力,实际上道远根本没事,只是中了他的术法,暂时不能起来而已,他的脑中清明,可是不代表别人也知道。
  空中立刻有人冲了下来,其中之一便是感恩堂的苍和,他一把将道远抱了起来,手搭在腕上。须臾疑惑的看想官生,问道:“为何?”
  官生冷冷的道:“带他回去吧,我已自请逐出山门,再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了。”
  道远不能动,眼睛死死的盯着官生,眼睛赤红,盯了一会儿,又转向苍和,眼里带着恳求,苍和已摸出了那脉理无事,看着官生的样子,无奈的摇头。他是怕给梵净山带来麻烦吗?真是傻孩子,梵净山在云渊大陆的位置是凭空来的吗?他道:“你无须如此。”
  官生的眼神更加晦暗,只道:“带他回去吧。”便不再理他们,腾空而起朝着天上那些修真门派中道:“你们的师兄师弟俱是我所杀,一切朝着我来就好,贫僧一力承担。”
  予在下面看的分明,这事皆因他而起,可是却要官生承担后果,他怎么能让他去承担?他纵身而起,就要上前,云渊一把抓住他道:“不要去,他自有他的道理。”云渊冷眼瞧着,私心里,他愿意让他消失在予的跟前,且,自己那些玉息白白的让他得了不成?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予一击光刃向云渊击去大声道:“他这是在送死,你知道吗?”
  云渊不闪不避,冷冷的道:“你去就不是送死了,你去他死的更快。”
  予忽然顿住,自己去他死的更快,自己的法力一直没有他高,去了反而是累赘,他狠狠的锤了自己一拳,都是自己连累了他,若不是自己要争夺天下,官生也不会陷入死局。死局?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脑中有一片清明。死局,他莫非已然知道今日的局面。在回来后就没再让你自己出手,云渊出手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难道他一心求死不成?
  予双眸充血,咬牙道:“就是送死也比在这看着他死强。”他纵身向上,云渊一掌击出,予顿时摔倒,让云渊抓在手里道:“他不愿你去,你为何不明白?”
  予用力挣扎,奈何挣脱不能,他恨道:“今日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愿独活。”
  云渊看着他,眼睛赤红,脸色苍白,他心里叹气,今日之局,是自己意料之中,早在有修真人出现便已注定,官生那么聪明,他不会不知,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他微微摇头道:“他不会希望我们帮他,他一心要帮你,你就建一个新的云渊帝国给他看。”
  予黯然道:“他若死了,我要那有何用?”
  官生凌空而立,环视四周道:“如今我已自请出梵音寺,与梵净山再无瓜葛,自予开始逐鹿天下以来,凡有修真门人横死,皆为贫僧一人所为,与予无干,要报仇的,尽管找我。”
  团团围住的人群里发出哄哄的声响。
  “杀了这妖僧,他杀了我门下三十几人。”
  “对,杀了他,他就是佛门的祸害。”
  “如今他已自请出梵音寺,已梵音寺再无瓜葛,咱们杀了他梵音寺也不会来管。”
  “对,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为我门下的弟子报仇。”喊杀声此起彼伏。
  官生冷眼看着这些人喊打喊杀,却是每一个人肯上前来,他微微笑道:“怎么?没人来吗?那就让贫僧送你们一程如何?”
  他双手划动,金光涌现,手掌间结出一个巨大拈花手印,他笑道:“佛祖道众生平等,今日贫僧便给你们一个平等的机会,一起去死吧。”那拈花巨手缓缓向那些人而去,围着的众人纷纷祭出法宝抵挡,一时间乒乒乓乓声不断,不断有兵器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声传入官生的耳里。
  官生紧蹙着眉,看着那些人的惨叫哀嚎,心里微微叹息,他们若不管这俗世的事,便可以活的长久。为何要不问青红皂白,胡乱到俗世中来,他们若不来,自己也不会出手。作为修真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该明辨是非,为何要黑白不分,你们认定的道理就是对的吗?
  他心中翻腾不已,脚下微动,一朵硕大的金莲在脚下涌出,将他托了起来,那金莲闪耀着炫目的金光,被那光束射到之人皆寸寸成灰,化作齑粉。
  围着的人慌忙向后退开,唯恐被金光射中。金莲托着官生在空中旋转,逐渐加快,四周的人一个个,一批批的消失。眼见的人少了一大半,官生的脸色也愈见苍白。
  空中一声大喝道:“大伙一起上,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妖僧。”官生微阖着双目,高坐在莲花上,浑身散发和淡淡金光,看似安静慈祥,像是一尊救世的佛,却不知这是一尊索命的佛。周围传来一声声的哀嚎,不断有人坠落下去。
  想在头顶冲来的修士们一触到金光便如火烧一般,急急退了回去,反应慢的就化为了齑粉,有的退了回去,却是少了一只胳膊的、一条腿的,直直的向地下坠去,瞬间摔的脑浆崩裂,死于非命。
  空中留下的人越来越少,官生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予远远的看着,他觉得官生变的飘渺,似乎随时会随风飘走。他坐下的金莲渐渐淡去,一个道士手指着他道:“那妖僧的法力已经大损,咱们上去解决了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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