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休思考了一下,“你这是在钻空子啊……”
陆生轻笑一下,“钻空子又怎么了?这世上有些事物本来就没有统一的解答,却非有人要给它们定义,来套标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休看着他,也笑了笑,“你这可是在耍赖呀……”
“耍赖就耍赖吧……”陆生低下头,亲亲吻了一下。“所以你不用管那么多。对我来说,你的心情,才是重要的。”
阿休脸一红,翻过身,“我先睡觉了!”
陆生紧紧抱住,“嗯。”
这个晚上,他们终于把很多未说的,该说的说出了口。
两个人心底都是一阵轻松。
阿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魂种的作用吗?另一个自己对着自己笑,然后对自己身旁的阿息说,“阿息,我是哥哥呀。”阿息放开了握着自己的手,然后朝着另一个自己走过去。喂,阿息,是我啊,你为什么要往那边走……
难过地蹲下身时,身旁出现了陆生。他也蹲下来,拍拍自己的头,“没事,他有阿息,你有我。”
陆生……
梦里的自己既哭又笑,只能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
隔壁屋里的长秋却不好过,做了一宿春梦。
梦中的少年在他身上进出着,发出舒服的叹息。他吻上长秋的每一寸肌肤,无比缠绵,却突然吐出无情的话语:“你放心。我不喜欢你。”
长秋不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身体一颤,只觉得似曾相识,心里那本在燃烧的火焰也被突然冰冻住,直直地往下沉。
少年看着长秋的反应,轻轻一笑。他再次吻上长秋的眼睛,叹息消失在空气里,“骗你的。”长秋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少年从眼睛吻向嘴唇,“我啊,最喜欢你了……”
我啊……最喜欢你了……
不知为何,长秋在极致的快感中竟流下泪来。
为什么哭呢?
他也不知道……
难抑的哭声和细碎的呻//吟夹杂在一起,这个夜晚,像是永远不会过去。
“呼……呼……”第二天清晨,长秋从梦中惊醒,不住地喘息着。
那是什么?是梦吗?……他居然做了那种梦?还是和小猫?……
“呼……哈……”虽然大部分内容都忘了,但是仍记得的那一小部分,也是香艳无比……
长秋红了脸,不敢回想。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啊!……
随即他瞥见了被濡湿的床单,不,不是吧?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跟个小孩子一样……做着春梦……梦遗了?
他用被子罩住头,天啊,饶了他吧。他并不想猥亵未成年的,而且那也只是梦……
只是那不断加速的心跳,有力地戳破了所有自欺欺人的谎言,宣布着,他心动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长秋苦笑了一下,他的这一世,早就献给了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他不可能放下,也放不下。如果没有那段记忆,他的选择,会是怎样呢?
他也不知道……
隐约中,长秋觉得自己似乎忘了梦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无论他怎样绞紧脑汁,都想不起来。
算了吧,忘记这个梦吧,忘记这个少年吧。
以后,继续你吟游诗人的人生,寻找那记忆中已相注定的男人吧。
……
片刻后,长秋慢慢冷静下来,下了床,换上了衣服。
不管怎样,今天他们就要离开了。不能让伙伴们久等啊。
待众人聚齐后,便向那老头假惺惺地告辞了一番,最后出了村长家,走在街上。
街上那些做在家门口的村民盯着他们,眼里没有感情。
“昨天有个人居然在我的茶里下毒……”沉鹤轻笑着摇头。
“他们恐怕是忍不住了吧……”Joe说着。
到了村门口后,众人等待了一番。
“没想到他不愿来送我们啊……”
“不知道是不是又被老头缠住了。”
长秋的心一紧,此次相别,今后他们怕是再也见不上一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欢小猫X长秋,还是长秋X小猫,还是长秋记忆中的原配0v0?
☆、41 那首诗的名字叫诀别
这时,背后有人悄悄地接近了众人。
“小心!”陆生余光一瞥,揽过阿休奋力一躲,但还是慢了一步。阿休的手臂还是被村人的柴刀划伤了,露出一大条血痕。
“嘶……”阿休倒吸一口气,痛得□□出声。
修文眼神一沉,拔出腰间的枪就狠狠对准发射,“找。死。”
众人的神色都阴沉下来,看着那群突然袭击的村民。
只是不知为何,本来还稍有理智的村人却突然红了眼,猛地扑过来,连远处本坐在家门口观望的村民也站起身来,朝这里扑来。
“呜……”有一个村民抓住了阿休的手臂,伸出舌头想要舔伤痕上不断流出的血液。
沉鹤的黑气镰刀一甩就把他飞到了街边。“他们似乎都朝着阿休来……”沉鹤收回武器。
众人点头。那些突然发疯的村人的确都红着眼盯着阿休不断流出血液的伤口,像是想要上来哄抢,分一杯羹。众人在那个夜晚的想象在这一瞬间成了真。陆生神色一暗,咬住自己的手指,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来。他快速地在阿休的伤口上涂抹,虽然已尽力轻柔,阿休还是疼地紧紧皱起了眉。
只是陆生的血虽然有加快愈合的功效,但也无法立刻止住血。
“吼!”有人扑了上来,被陆生控制好力度的电流击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秋,可以瞬移吗?”修文大喊。
“林里不安全啊!”长秋一边答话,一边躲避着攻击。他作为辅助性和治愈性的队友,对村民的攻击无法反击,只能尽力自卫。
“先去艇里!”说完,Joe就召出了小飞艇,众人急忙钻了进去。
飞艇缓缓上升,但仍有不少村民跳跃而起,抓住飞艇的底部,直直地把它往下拖
“你们坐稳了!”Joe在操作台前按下了一个键,随即,飞艇就开始高速旋转起来,绕起了圈,不时地靠惯性和加速度把抓着底部的村人甩了出去。
“上面有瘴气,飞艇在林子里怕是飞不了。长秋,靠你了。”
长秋明白了Joe的意思,了然地点点头。
艇中霎时响起了柔和的歌声,像是天使再次降临人间,播撒着美与希望的种子。
长秋回头深深地望了村子尽头一眼,像是想再看看某个人的身影,随即紧紧地闭上了眼,身上发出了悲伤至耀眼的光芒,承载着他所有的感情。
【走吧,离开我。但是我想,此后,
我会一直伫立在你的影子里。
独自徘徊在那孤寂生命的门槛处,
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心。
我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
举起手,平静地迎着阳光,
却压抑着自己,不去感知你的手,
覆上了我的掌心。
茫茫天涯,无端厄运,教我们分离,
却在我的心房里,留下了你的那颗心,
跳动着两个人的声响。
我的所做所梦里,都有你,
就像是酒,必然品的出属于它的,
葡萄的芬芳。
而当我为了自己,向上帝祈祷时,
他却听见了,你的名字,
并且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两个人的泪水。】
长秋被光芒照耀,但只有他知道,有无声的泪水逃离了双眼,掉落在地。
自己的。他的。两个人的。
即使人似秋鸿,事如春梦,而今相别,余生不逢……他都再也忘不了他。
此后,那个人,
住在了他的心底。
村子的尽头,风儿吹起了红楼的幔帐,室内旖旎。
“呜……哈……”少年承受着老人的欲望,心头思绪千番。
无法去送别了,这样也好。不然,自己怕会忍不住求他们留下,或是带自己走。
“小猫……在想什么呢……”老人狠狠捏了捏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青紫。
少年吃痛地一喊,随即握紧了手中的香袋。
里面,是长秋的头发。
他恍惚着一笑,灵魂像是从身体中脱离出来,飞往他想去的地方,与那人,紧密地融为一体。
“你这性子,跟你妈妈一样。”老人没有得到回答,皱起了眉。
他拿出小刀,在少年的皮肤上划了个大口子,血液很快流了出来。
“嘶……”痛觉让少年清醒过来,却仍是一脸淡漠。
是啊,妈妈。
爸爸把妈妈当作生育机器,生育了数不清的后代。
然后呢?他把爷爷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妈妈的房间。
那场噩梦啊,从这里开始,但它的种子,早在那些人抛下道德外衣时,就埋下了。
那时自己几岁呢?什么都不懂,就看着爷爷欺压母亲,帮不上一点忙。
“求你,放过我吧……”母亲被虐待得接近发疯,她一把拉过了自己,推向了那个老人。
“给你,猫儿给你玩,求求你,放过我……”
他不解地看着母亲,心里有未知的恐惧。
然后啊,就是爷爷嘴角勾起的疯狂笑容。
喂……妈妈,为什么要抛弃我?……
为什么,要把我,送给爷爷?……
……
只可惜,她再也没能等到他的询问。
那年冬天,仍旧没被爷爷放过的她,发了疯,最后自己死在了湖底的空间里。
她刺死了自己,没盖上冰棺,任由自己腐烂,魂种消散的一干二净。
之后的噩梦呢?持续了多久?被众人唾骂是吸瘴气的怪物,是卖屁股的娈童,是不该出生的存在……要不是为了那个目的,只怕他们早就杀了自己吧?
这样的死局,无数次的逃离,无数次不甘地走回。
直到,直到他们的到来。他的到来。
只是啊,他们是好人……
他却没有这样的好运。
喂,长秋啊……
你放心,我不喜欢你。
……
哈哈哈骗你的……
我啊,最喜欢你了。
如果当时我告诉了你,你会记住吗?记住我喜欢你……
老人发起了最后的冲刺,少年紧紧地皱起了眉。
长秋啊,你知道吗……那个用魂力发出咒语的人,也是个吸瘴气的怪物呢。
对不起啊,又骗了你。
这是我的第一世。我,也只有这一世。
两年……我还可以想你两年。两年后,尘归尘,土归土,魂种消散,彻底死亡,只怕是真的见不了你了。
迷蒙间,少年似乎梦见了初识的那一天。
长秋牵起他的手,“那就麻烦你啦,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紧紧回握着,“小猫。”
长秋温柔地笑着,眸里泛起了如镜之海的轻漪微波。
就这样相携着,两人归向了只在梦中才存在的结局。
怎忍支离别古村,相思苦果漫消魂。
情如彼梦常入夜,半念苍生半念君。——《长生秘事·长秋》
众人在飞艇和瞬移的作用下,很快就回到了西云镇。
“现在已经快年末了。你们什么打算?”Joe问众人,“你们如果无处可去的,可以来我家。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想跟你们说。”
修文笑笑,“我媳妇快临盆了,我得回去看着我媳妇。”他望了眼众人,“你们有没有谁愿意去我家过年的?到时孩子出生了认你们当干爹啊。”
沉鹤难得的一笑,笑容驱散了多日的阴霾和紧张,“他们当干爹,那我当什么?”
修文一拍脑袋,“哎呀看我给忘了。认你当干娘啊!哈哈……”
Joe有点为难地开口,“我好久没回家了,这次过年,只怕得回去陪陪我爸爸……”
“没事。”修文拍拍Joe的肩膀,“到时我把我孩子的影像发给你,也一样的。”
最后,众人决定,除Joe回家外,其他人都去修文家过年,等待孩子出生。
“别啦!年后再见!”Joe和众人逐一拥抱,“到时,我还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们呢。”
当轮到沉鹤时,两人都有静默的片刻。
Joe的双手轻轻环上沉鹤的背。沉鹤靠在Joe的肩头,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总稍显黯然。
“到时候你别忘了过来啊……我爸爸,很想见见你呢……”Joe轻声说着。
沉鹤点点头,“看了孩子,我就过去。”
Joe偏过头,“媳妇,不介意我偷个香吧?”
“诶?”在沉鹤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Joe就在自己的脸上重重地“啵”了一声。
“你……”沉鹤捂着那半边脸颊,红了脸。
Joe把头靠在她的额上,“离别之吻嘛……好了,我该走了……”
他抬起头,又在沉鹤的额上轻轻一吻。
“明年再见。”
他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反应过来,随即一笑,“明年再见。”
白羊镇修文家。
谢伊打开门后,见是修文后,脸上的表情惊喜万分。
修文不在意大家的眼光,注意避开谢伊的肚子,跟媳妇缠绵地交换了一个吻。
“你担心死我了……”谢伊靠在修文怀里,轻声说着。
修文抚摸着谢伊的长发,“你丈夫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嘛!再说我那些朋友,各个可都是人中之凤,天之骄子,水底蛟龙啊!”
谢伊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从修文怀里起身,嗔了他一眼,“别乱说了,叫人家笑话。”随即,她上前,迎进众人,“来来来快进来,这几天没累坏吧?”
众人笑了笑,“还行。有修文大哥帮我们呢。”
修文回头白了一眼,“怎么平时不见你们叫我大哥呢?”
阿休回嘴道:“谁叫你在我们面前就吊儿郎当的,在嫂子面前就那么有男人味嘛!”
修文掏掏耳朵,“哎呀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舒畅呢……”
众人就此安顿下来。那天是12月26号,离新一年的1月1日还有六天,离谢伊的预产期,还有10天。
“本来我还在想这次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过年了,你们回来的可真及时……”谢伊拿过一张单子,“我一个人不敢出去购年货,现在你们来了可真好,能帮帮我吗?”
众人当然答应。
“墙贴、自动扫帚、悬浮灯、糖果、水果、蔬菜、肉、大米……”阿休一个个念下来,足足有二三十样东西!“这么多,天哪……”
他对过年并没有太深的印象。爸爸还在的时候,一家人似乎有过非常美好的新年时光,但自从爸爸去世之后,家里经济水平一落千丈,妈妈又病着,他们也就再也不关注新年了。
上一年,他还和阿息一人一个面包、一小瓶饮料,过了奢侈的新年。而今,现在有众人陪着,又不再像以前那样拮据,他对这个新年还是十分期待的。
下午的采购过去后,晚上睡觉时,阿休仍和陆生一间。
“上回我睡的那间,还没有修好。”陆生说这话时脸色不改心不跳。
阿休经历了这一趟明白许多,也不揭穿他。
当夜在床上时两人又气喘吁吁地互相套/弄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此诗为作者自译。
原诗为勃朗宁夫人所作。
是的,作者是勃朗宁夫人的粉丝233
☆、42 他也曾是少年
第二天醒来时,阿休身旁的人已经没影了,想来时间已不早了。转过头,能看见窗外飘零的雪花,像是天使洁白的羽翼覆盖在这肮脏的大地上。
下雪了吗?……
今年,很早。
上一年,过了年后,才开始下了一些稀疏的雪花,不多,地面上的雪层很薄。他和阿息即使怕冷,还是非常开心地去打了雪仗。
虽然那时贫穷,没有这么多伙伴……
但也是二人非常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