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你急著要找你家主子,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顺治不疾不徐的问话,冰冷的语气足以令小福子全身猛打哆嗦。
“是、是因为……”
小福子惴惴不安地凝望著卫云。
卫云不安的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快说!再不说,朕就命人将你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顺治厉声逼问。
“小的不敢说。”小福子惊煌地双手往地上一撑伏,低垂著头。
“朕让你说,你就说。”顺治都被他逼急了。
小福子将身子一移,朝向卫云。“云贝勒,您快去救纤纤姑娘。”心急如焚的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卫云闻言惊愕,蹲下身来扯住小福子,急忙追问:“纤纤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纤纤姑娘被珍格格的人押进西暖阁,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小新子急迫不安地哭道。
“纤纤……”卫云跌坐在地上。才一转眼,她就出事了?
卫云连忙跪在地上恳求:“皇上,请您让我赶去西暖阁救纤纤。”
顺治不相信小福子所说的话,怒目指责:“胡说!珍格格再骄纵也不敢做出此事。”
小福子低著头鸣咽道:“是真的!皇上,这等事情小的绝不敢诬控,如果小的诬控珍格格。我愿葛以命还珍格格清誉。”
顺治不由得怔愣住,难道珍格格真胆大妄为至此地步,“走!现在就去西暖阁,小福子你就提著头陪朕一起去!”
小福子见救纤纤有望,连忙跪地磕头,“是!是!”
卫云却担心万一惊动珍格格,而让珍格格将纤纤藏匿起来,只怕更救不出纤纤。“皇上,我还有一事恳求。”
“说!”顺洽此时已经气结于胸。
“能不能不要惊动珍格格?我们要出其不意地出现才救得了纤纤。”卫云担心地要求。
顺治顿了一下,他本想给珍格格一个台阶下,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私底下再训斥珍格格并要她赶紧放人,以维护皇室的清誉,可他却忽略了卫云的机智。
顺治勉为其难地答应:“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顺治和卫云领著一行人静悄悄地来到西暖阁,门外的侍卫和丫鬟们莫不惊慌地瞠大眼睛。卫云连忙阻止他们出声,俏悄地走到门外。
卫云救人心切地猛力推开房门,惊见受到酷刑的纤纤蜷缩在地上,他整个人不禁僵住。
“氏纤!”下一刻,卫云已飞奔至纤纤身旁,抱起已体无完肤的纤纤,“纤纤,我是卫云,我的纤纤!”
他的心宛如被利刃捅了一刀般疼痛不已。
他憎恨的瞪视著珍格格,咬牙切齿地一骂:“你太可恶、太残忍了!”
珍格格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咯咯地讥笑,“不过是一个下等人,你又何必在意?”
“你简直残忍得几近冷血!”
卫云胸中怒火狂烧,俊颜瞬间扭成一团。
“谁教她不掂一掂自己有几两重,竟敢跟我抢夫婿。”珍格格冷酷的嘲讽。
卫云嫌恶地不愿再看她,心痛如绞地低头看著所爱的人儿,限角流下伤心的泪。“纤纤,醒醒,让我知道你还活著,求求你。”
所有的人莫不被卫云的泪震慑,每个人都想像不到一个叱吒风云的铁汉也有流泪的一刻。
他真诚的呼唤似乎震撼了怀中奄奄一息的纤纤,肿胀的眼皮让她无力撑开眼,只能半眯著眼睛、嘴边漾著一朵笑花,气若游丝地道:“云,真的是你……我恐怕……不能和你……生死与共。”纤纤在卫云的怀里,逐渐被黑暗吞噬。
“不——”卫云痛凄厉地叫吼著,其声音足以震动整个西暖阁。
珍格格却得意地轻蔑讥笑:“死得好!”
站在门外的顺治再也看不下去,一脸盛怒地走进西暖阁,“珍格格!”
珍格格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出现,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皇上。”
“你太过分了!”顺治忿忿地丢下一句指责。
“我、我……”珍格格掩面落泪,娇嗲哭诉:“我只是不服气,一个平民女孩竟敢跟我抢夫婿。”
“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付一个女孩。”顺治慨叹一声。
卫云紧紧拥著纤纤,跪在顺治的面前。“皇上,请您下旨,我要退掉这门亲事。”
“退亲!?”珍格格震惊地睁大眼睛,“只行!我不退!”
顺治为难地俯望著卫云,“云贝勒,你这不是在为难朕吗?朕怎能出尔反尔?”
卫云却露出一抹冰冷的笑,“要我娶如此残忍、恶毒之妻,我宁可不要!”冷冽的语气十分坚决。
顺治煞是为难,事实摆在眼前,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
“不,不可以……卫云,你也知道在众多贝勒里,我打小就只喜欢你一个人。”珍格格趋近他的面前,低声下气地哀求著他。
“是呀,卫云,你就原谅珍格格这一次吧!”顺治乘机帮腔。
“不!我心意已决,再说我与纤纤之间翼已有誓约,今生生死与共。”卫云深情的俯视著怀中的纤纤,大手轻抚著她肿胀的脸庞。“今生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们也会携手在黄泉路上作伴。纤纤,干万不要走远,记得要等我……”他那温柔的声音如棉絮般轻飘。
在场所有人除了珍格格之外,莫不偷偷地大他们洒下同情的心酸泪水。
一道怒火掠过珍格格的眼底,她蓦然从地上跳起来,冲到墙边抽出长剑挥向卫云。“我成全你们的生死与共,”
卫云跪在原处动也只动,紧紧地怀抱住纤纤,仿佛在等著这一刻的来临。
所有的人莫不错愕得惊呼出声。
眼看著长剑就要刺向卫云,顺治倏然伸手劈向珍格格握剑的手,珍格格手一麻,剑挥出划上卫云的俊颜,长剑落地发出刺耳声响,卫云的脸庞霎时血流燃注,鲜红色的血沿著脸庞滴落。
小福子急忙奔至卫云的身边,用手压住卫云脸庞上的伤口。
“云贝勒、云贝勒……”
卫云不为所动,神情凛冽地道:“皇上,请容许我除去爵位。”
“你……”顺治心痛于他的执拗,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一错再错,遂忍痛下令:“好!我答应你,这门婚事取消,削去你的爵位,从今起不准你再在京城出现,你走吧!”损失一名爱将让他心好痛、好痛。
“不!皇上,不可以!”珍格格错愕地哭闹著。
顺治愤怒地瞪著珍格格。
“因为你让朕失去一名大将,等一下收抬东西,即刻起程回蒙古老家,从今起不准你再跨入皇宫一步。”
珍格格顿时傻愣住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送我回蒙古老家?不准进宫?不,”无法接受事实的她不禁嚎啕大哭。
小福子连忙扶起卫云。
“贝勒爷,我们回去吧。”
卫云始终紧紧抱著纤纤,仿佛怕她再受到伤害般,将她的睑紧贴在他的胸前,眼眶里的泪水和脸庞上的血早已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尾声
自从在西暖阁出了事之后,珍格格被顺治派人送回蒙古老家,卫云因此被削去爵位,带著尚存一丝气息的纤纤远走他乡。
许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皆不知宫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云贝勒与珍格格的婚事在一夕之间取消了,其他的消息一律被皇上下令封锁,不许讨论、不许查探,否则杀无赦!
因为一道严厉的命令,大家不敢再探索追究,时间一久,人们的记忆随莲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忘。
唯独顺治不时地轻声慨叹,惜才如命的他喟叹平白损失一名大将。
小雁塔的山林间。
“别动,让我再听一下嘛!”卫云趴在纤纤隆起的大肚子上倾听著,嘴边漾著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却突地皱眉离开纤纤的肚子。“好小子!你居然敢踢你老子,等你出来后看我扁不扁你!”
他逗趣的模样惹得纤纤忍不住呵呵大笑,“你别笑疼我的肚子了,他在肚子里会踢到你?”
“喂,是真的,他现在有你的肚子当靠山,什么都不怕,我一定要等他出来,到时我不将他的小屁屁打红,我跟他姓,”
卫云像小孩子一样耍起脾气。
“瞧你说得踉真的一样,我倒要问问你,你儿子姓什么?”纤纤故意手擦著腰询问。
“当然是姓卫。”卫云说得理直气壮。
“这不就得了,你姓卫,儿子也姓卫,你跟他姓他跟你姓,还不都是姓卫!”纤纤戏谑道。
卫云噗哧一笑,“被你发现了。”
“好哇!原来你一直在逗我。”纤纤娇笑地举起小手作势欲槌他。
卫云抓往她的小手并低头吻了下她的掌心,手指轻揉著她的掌心,“人家说,每天逗有身孕的人大笑,生的时候会比较顺利。”他深情款款的注视著爱妻。
纤纤感激地望著他那稍赚消瘦的俊颜,忍不住伸手轻抚著脸颊上那一道明显的疤痕。“会后侮吗?”
“不,没有你,我才会后悔。”
卫云温柔地拂开娇妻脸上的发丝。
“为了我,你只仅失去了爵位和所有的名利富贵,更重要的是你的俊颜,……”每每思及此,她就有著深深的愧疚感。
卫云捧住纤纤的小脸,深情地亲吻著她的脸颊,“傻瓜,舍弃所有的财富是出于自愿,至于这张脸嘛……除非你认为确实很丑陋。”
纤纤用手捂住他的嘴。
“胡说,在我的心目中再也没有人比你还要俊逸的人了。”
“纤纤、卫云、爷爷,你们快出来瞧瞧我带了什么东西来。”阿虎在院子里扯著嗓门叫嚷。
纤纤和卫云走出房间,玉玄早就闻声走到院子里。
“天啊!你打哪儿弄了这么大的一头野猪?”
阿虎得意洋洋地道:“我和兄弟们在山里打到这头野猪,我马上要他们留著,因为纤纤就要生了,所以特地送过来,除了让纤纤补补身子,大伙儿也可以打打牙祭。”
顿时笑声四起。
“云贝勒!云贝勒!”
这称呼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唤过,所有人讶异地回头,赫然发现是小福子骑著马急忙冲进院子。
小福子惊见卫云,一个跃身从马上跃下,跪在卫云面前。
“云贝勒。”
卫云迅速向前拉起小福子,“小福子,你怎么来了?快起来,往后不要再叫我云贝勒,你忘了我的爵位早已经被皇上削去了吗?”以往的冷峻已不复见,如今他的脸上详溢著幸福的微笑。
小福子欣喜若狂地瞅著卫云,“后面还有人?!”
“还有其他人?谁?”卫云讶异地睁大双眼,瞥见一顶轿子缓缓地被抬进院子里。
小福子立即上前掀开布帘。
卫云见到轿中的人,不禁惊呼:“额娘,”
纤纤更感错愕,“福晋!”
福晋迫不及待地跨出轿子,抱住让她朝思暮想的卫云,“云儿,云儿……额娘想死你了。”喜极而泣的泪水扑簌簌地滑落。
“额娘,我也是一样想您。”卫云双臂紧圈住福晋,思念之情表露无疑。
“福晋吉祥。”纤纤吃力地想蹲下来。
福晋连忙将她扶起,“不必多礼。”她低头看著隆起的肚子,捺不住欣喜地破涕为笑,“看来我要做奶奶了。”
“嗯,下个月就要生了。”卫云得意地说。
“福晋。”玉玄和阿虎连忙向前请安。
福晋看著玉玄和阿虎,“这二位是?”
“额娘,这一位是纤纤的爷爷。”卫云介绍道。
福晋感激的回礼,“云儿在此多蒙您的照顾,我在此谢过。”
“福晋,您这就太客气了,现在卫云是纤纤的丈夫,说照顾就太见外。”玉玄十分客气的回答。
“他是阿虎,是孩儿在此地交的好朋友。”卫云不忘介绍阿虎。
阿虎乍听卫云称自己是他的好朋友,一时羞傀得涨红著脸,“是卫云不嫌弃我是个老粗,肯踉我做朋友。”
福晋看著阿虎,露出温和的微笑,“阿虎。”她随即偏头看著小福子,“快把东西卸下来。”
卫云狐疑地瞧著福晋,“额娘,您带什么东西来?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缺。”
福晋面带微笑地白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带给你的,瞧你紧张的。”
小福子将东西—一卸下,有一箱的金银珠宝、一箱的绫罗绸缎,还有一箱的补身圣品,如灵芝、人参之类。
顿时院子里一片金光闪闪,令人目不暇给。
“这些全都是我费了干辛万苦特地带来给你们的。”福晋慈祥的脸上净是做母亲的疼爱。
“不!请额娘带回去,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我和纤纤己经过惯了粗茶谈饭的恬静日子。”卫云断然拒绝福晋的一片好意。
福晋错愕不巳的看著他,没料到自己的一片好意竟换来儿子无情的拒绝。
纤纤温柔地来到福晋的面前,“福晋,在这里我们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福晋见他夫妻俩一唱一和地不愿意收下东西,索性推说:“这些东西是给我孙子的。”
“他也用不著。”卫云语气强硬,似乎连一点转园的余地都没有。
福晋气急败坏地低骂一声:“为什么你那个臭脾气一直没改?”
纤纤不愿意见他们母子二人为此事伤了和气,连忙拉住福晋,“既然是奶奶给孙子的见面礼,当然要收。”
卫云错愕得睁大双眼瞅住纤纤。
福晋脸上的怒气这才逐渐和缓,“这才对嘛!”
纤纤挺著大肚子走到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前,翻翻找找,拿了一条上面刻著长命百岁的金链子,又到装绸缎的箱子前,取出一块不是很华丽的布料,接莲来到另一箱里拿了一根人参,随后走到福晋的面前。
“福晋,我在每一箱里都为您的孙子桃了样礼物,我先代您的孙子收下,多谢您的见面礼。”
卫云和福晋郡忍不住笑了出来。
卫云喜笑颜开地来到纤纤的身边,“还是你周到。”
福晋更是佩服纤纤的聪慧、面带著激赏的微笑瞅著纤纤,“你真是个好媳妇,难怪云儿肯为你抛弃一切。”她随即低头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玉躅替纤纤戴上。
纤纤惊愕地道:“这……福晋,这太受重了。”
福晋按住她的小手,“不要拿下来,孙子的见面礼你都收了,这是做婆婆的给媳妇的见面礼,难道你不能收吗?”
纤纤忐忑不安地瞄著身旁的卫云,只见卫云露出欣然的微笑。
“收下吧!还不谢谢额娘,她已经承认你是她的媳妇。”
纤纤明白话中之意,兴奋得清绪激动,准备行跪拜参见之礼,“拜见额娘。”
福晋连忙拉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万一压坏了我的孙子还得了!”
顿时又是一阵哄然大笑,皆大欢喜的笑声在林间回荡不去……
夜里,纤纤无意间瞥见闪闪发光的铜镜,经过那一次的劫难后,她便不敢再随意从镜中看任何人的梦境,她怕镜中会再次出现不好的景象,因为她现在过著的正是她梦寐以求安静且甜蜜的日子。
她拿起一块布将镜子包起来。
恰巧卫云走进房间,撞见纤纤怪异的举止,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将铜镜收起来?”
纤纤手捧著铜镜。“我卅它会破坏我的幸福。”
“怎么会?它只是一面铜镜。”卫云脸上满是疑惑。
“它可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纤纤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我曾经从里面看到你的出现,也看到你对我的温柔呵护和一片真情,却也在其中看到那一次可怕的劫难。”
“真的?”卫云半信半疑。
“是真的!它仿佛能看见任何人的梦境,而且梦境中的一切不久皆会实现,我不想因为它而破坏了现在幸福,快乐的日子。”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