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田氏不敢吱声，就这样子，她已经很满意了，娘家也断然是回不去的。就算回去了，她娘指不定会不会将她给卖了……
第 187 章 脸皮厚的
“夏竹，你小哥儿呢？”萧正言好些日子没来唐家了，一进院子就见夏竹正带着小雨在拔草。
“小哥儿让你带了马过来吗？”夏竹探头看向门外，喜文正笑得欢。隐约还能听见马打喷嚏的声音。
“小姨母，那是什么声音……打喷嚏了……”小雨汗涔涔的，前边的发丝垂下来，用胖乎乎的小手一抹，脸却是没法子瞧了，四道灰扑扑的。
萧正言听着软糯的小雨，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了。“小雨想去瞧瞧吗？是大马，好高的……小雨拔的小草，也能喂大马哦……”萧正言诱哄着小雨，又不好意思上前抱抱。
“你别瞧小雨长得可人，就想抱出去……别以为旁人不晓得你的心思……”夏竹想拿帕子给小雨擦擦脸，可是她的手也脏得很。甩着手上的泥，不忘打趣萧正言。
被夏竹看穿了心思，萧正言有些羞涩。只是，既然都被看穿了，也就豁出去了。“小雨，叔叔给你擦擦脸，咱去喂大马去咯……”
萧正言嘚瑟地掏出条帕子，甩了甩平整，弯腰低头给小雨擦脸，轻轻柔柔地，生怕弄疼了她。待擦干净了，一把抱起小雨左手抓了一把扔在地上的野草。示威地朝夏竹，扬扬头。
“嘚瑟什么，一个大男人还用白帕子，绣着梅花，也不晓得什么品……”夏竹低声嘟囔着，低头看了看手，还是先去洗洗手。
小风正在那儿蹲着身子洗笔，这笔有些大了，对于小风来说，握着写字有些困难。
“小姨母，你这是做啥了？这手可真脏，赶紧洗洗，姥姥一会儿得骂你了！”说着就给夏竹在边上的水缸里舀了水，“我不会告诉姥姥的……”
“小风真乖。一大早就在写字呢……回头给姨瞧瞧，小风写出来的可好看……”贴心极了，夏竹心里暖暖的。
“小姨母，我的字写得不好看。我都瞧不出来写的是什么……明明我也有按照小舅舅教得写的，可是这笔就是不听我使唤。
我小心地把笔洗干净了，下回这笔是不是就会听我的话了？”小家伙受打击了。
虽说小舅舅一直说小风写得有进步，可是小风知道，这字都散得都快是整张纸了，都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了……
“小风，你还小，这手上没劲儿，你没看过你小舅舅写的字，回头。我让你姥姥给你找出来，你小舅舅*岁了，那字写得还不如小风呢……”
小风一听这个就两眼冒光，“真的吗？小风真的不错吗？小舅舅老是这样说……”
“回头，小姨偷偷地带你去瞧瞧。你三个舅舅小时候写的字，你姥姥可都放着呢……咱好好地去笑笑你舅舅他们……”夏竹伸手就要帮着小风洗笔。
小风拒绝了，“小姨母，我自个儿来洗，这笔我要洗好了，下次才会听话！我偷偷看看就好了，不笑舅舅他们了！他们也不是故意写不好的……”
“好了。你把笔去放好了，萧叔叔牵了匹马来，小雨在外头喂马吃草了。小风也去瞧瞧去？”夏竹将水倒了，起身招呼小风也去瞧瞧。
小风两眼放光，显然是感兴趣极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笔。“ ；小姨母，我先把你给放到小舅舅屋子里去，跟小舅舅一道儿去瞧瞧……”
夏二姐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了唐家门口的一匹大马。
“娘，小舅母家可真有钱啊。还有大马……”夏二姐身边的大闺女，如今也有九岁了。
夏二姐眯眯笑地望着那匹马，通体灰色，正喷着鼻息，咬了小风手上的青草，末了还舔了一口小风的手心，逗得小风咯咯直笑。
看得春兰直叹气，“这小子，我可是从没见他笑出声，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
“哪有你这样子做娘的，小风这孩子，我瞧着就是极懂事的，你们几个小时候都比不上小风……有这样的儿子你就偷着乐吧……”隔代亲，这话是错不了的，吕氏看着小风却是极满意的。
春兰想想，平日里，小风也确实让自己长脸。不像别的小孩，总是邋里邋遢，不用春兰收拾，每日怎么出去，也怎么回来。
“小舅母，这是你家的大马吗？我能不能也喂喂？”也不等春兰应答，就挤了小风的位置，抓了把草，站在那儿喂马。可是第一次喂马，又有些怕，拉着小风的衣裳不让他走。
小风皱着眉头，站在那儿，看着被拉皱的前襟，有些脏脏的。抬头看了看春兰，站在那儿没动。
萧正言怀里的小雨早就被文佑抱走了，他正站在小风边上，生怕惊了马伤到小风，一直盯着小风。自然看到了，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
萧正言上前一步，扯开夏二姐大闺女红杏的手，将小风抱了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这要是伤着我闺女咋办？这小孩子玩玩的，你一个大人插什么手！小风可是我家红杏的弟弟，自然要扶着把姐姐，这要是伤到我家红杏，这匹马卖了都不够赔的！”
夏二姐早就衡量着这马值多少银子了，这要是卖了，可是能卖好几家铺子的！哪用得着这么三番几次地往娘家跑。不过，生怕这马受惊了，到底不敢太过靠近。
“二姐，你怎么来了？”春兰真想装看不见。
吕氏知道自个儿闺女受了气了，这会儿人找上门来，还没半句好的，就开始数落上了，也就跟着站在宅子外头，也没让人迎进屋子里去。
要说，吕氏也是难得耍性子，倒是想看看这人怎么说。
你要是不躲着我，我能到这儿来吗？夏二姐心说。但是想到，毕竟这是人家娘家，又是别人村子的，乱说话可是要吃亏的。
“红杏说是想小雨了，非得吵着让我带来，我想着，方正离着也近，就一道儿跟过来了……都是亲戚，也走走熟……”夏二姐笑着道，“红杏，快唤人，别只顾着玩儿……这马又跑不了……”
红杏不搭理夏二姐，只顾着喂马，被催得急了，才又唤了声，“小舅母，姥姥，太姥姥……”按着辈分，也是跟着小风叫的。
春兰正堵着气，也没说往屋里坐，装作看着几个小的在围着马转悠。
夏二姐自然知道，自个儿是惹了春兰不快，如今在唐家不得不低头。听说，吕氏，是个心软的。
“婶子，你家的宅子可真是气派呢……这马儿长得可真壮……哎呦，这几个哥儿都是弟妹的几个弟弟吧，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可有说亲了？”
吕氏望着夏二姐说得热切，也不好一直让人在外头说话。不管怎么说，春兰的公婆还是好的，这堵着人闺女不让进门，吕氏顺过气来，就有些心虚。
“进屋坐会儿吧，这乡下地方，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比不上你们在镇上的！”吕氏开口让人进去，夏二姐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要说这在以前，没分家，靠着公婆，咱这做小辈的自然是过得稍稍舒坦些。这一分了家，这睁开眼睛就离不得银子，我倒是想搬到村子里来，可也没地方去，总不能住回娘家去吧……”说起如今的日子，夏二姐真的有些难了。
说起这些吃喝用的，吕氏多少也能说上几句。
“这虽说是住在镇上，也只是听着好听，当初哪会儿只念着嫁到镇上就是去享福。可如今的日子过的，买颗菜都要掏铜板，这分家也就只分到十几两银子，我家相公又是个啥事儿都不开窍的，这日子难呐……
这说出来也不怕笑的，要不是因着实在没法子了，我也不会死赖着春兰……说出来都是丢脸的，我娘的脸都被我丢得差不多了……”
说着便拿着帕子在那儿抹眼泪了。
吕氏低声劝着，虽说有些看不上，这夏二姐说的也不都是实话，如今虽说是分家了，但是他家铺子里还是每个月都能拿上一份红利的。
虽说日日吃肉或许真的吃不上，但是好歹买些菜还是行的。不过，吕氏听说，虽说分家了，她婆婆那儿隔个几日就会多烧些，给几个儿子贴点儿菜。
要不是知晓地多，吕氏一准被夏二姐给忽悠了。
吕氏张罗着倒了水，等再坐下来，夏二姐已经不哭了，坐在那儿擦眼泪，低着头搅着帕子。
“本来这话也不是我应该说的，你们在镇上，找活儿也方便，一个月也能赚上不少，这没个几年，就能自个儿买宅子搬出去住了……”吕氏张口不提春兰的陪嫁铺子。
夏二姐又有心往这上面扯，吕氏应付地颇为头疼。真心开口应了，毕竟也是姑爷的亲二姐，为了几两银子，一家子闹得不愉快，三天两头地弄点儿事儿攀扯，被人瞧见了也不好。
再说，这村子里说啥的都有，谁知道旁人怎么说……
只是，想到这夏二姐的做派，吕氏就有想这么便宜地应了……打起精神应付着夏二姐，随意地说着闲话。
“这都快吃午饭了，要不留着随便吃点儿？”张大家的已经在灶房生上火了，来问问是否要贴饭。
第 188 章 闲说八卦
“那怎么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了……”夏二姐有些无措，只是那眼神却有些不是那么回事儿，颇为期待。
吕氏也知道自个儿白问了，打发了春兰姐妹俩来陪着说话，自个儿去灶房忙活去了。
“言哥儿，有啥想吃的，婶子给你做，家里来了客，晚点儿，你跟文佑几兄弟在屋子里吃就成了……”说完又让喜文把马栓到院子里。
萧正言出来时，就跟府里的说好了，不回来用饭。毕竟常来唐家，也不客套，也知道吕氏是真心待他，“婶子做的我都喜欢吃……”
吕氏闻言，笑眯了眼，“咱言哥儿就是会说话，要是我家那几个小子能有你一半，我这怕是孙子都能抱上了……言哥儿帮我说说他们，他们一向能听你说的……”
吕氏不放过任何机会，不管什么时候，总能说上几句娶媳妇的事儿。
文佑听得颇为头疼，娘如今愈发唠叨了，见着人就能说上几句娶媳妇的事儿。“娘，正言可是甚少在咱家吃饭，娘可得多准备几个菜……”
“我也就多说了几句，就被你嫌了……你们一个个要是都是个好的，我哪会多嘴……”吕氏让文佑领着人进屋去了。
“小风，咱走咯……听你小舅舅说，你都能写字了？”乖巧的小孩总是招人疼。
小风压根就不想人提他写字，蚯蚓或者螃蟹爬也都算了，那至少仔细瞧瞧还能看出点儿苗头来，他的纸张可都是一片黑的……
“萧叔叔，你能不能别提我写字……”小风幽怨了，他的字不好是谁都知道了吗？
萧正言纳闷了，他只是觉得这么小启蒙会累着小风了，也就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怎么瞧着小风的身子有些僵，瞧着都快哭了……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文佑笑着将小风习字的事儿说了一通。惹得萧正言傻眼了。
“小舅舅，小姨说，这不是正经人该说的话！”小风还记得文佑跟夏竹说的时候，夏竹就说他。这不是正经人该说的，村里的三姑六婆才干的事儿！
文佑笑声曳然而止，“小风，你可是男子汉，可不能学你小姨说的话，你小姨那是妇人，见识短！”
“可是，可是，小姨说你比妇人还不如……背后说人长短……”小风好似是不放过文佑，就这么死磕上了！
萧正言笑抽了。“文佑，我可没发现啊，果然还是亲人才能发现真相啊……”萧正言觉得这一辈子都没今儿个笑得多，心里暖暖的，特意是对着这俩小孩儿。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吕氏去灶房里特意烧了萧正言喜欢吃的菜，张大家的也跟着张罗，她闺女也帮着烧火，打打下手。
“晚点儿这几个菜单独送去文佑他们的屋子里，萧少爷也在……再贴几个其他的……”唐家往日里吃的也就稍稍比村子里的好些，多一两个肉菜，面食总是少不了。
今儿个。夏二姐母女俩来得突然，吕氏也没啥准备，就打算让张大家的做锅面疙瘩，大骨头做汤，吃起来香极了。
堂屋里，春兰坐在太师椅上。面色不太好看。夏竹一向不怎么喜欢这种场面，这又不是非得得罪人的，夏家二姐也没说啥难听的。
要是夏竹出口就是不好听的，不用说别人在外头怎么说她，就是吕氏也能活活地将她给埋了。她也听说了。据说，她的名声不太好……真是困扰人……
“弟妹，你会怪我不打声招呼就来你娘家吗？我这也是没法子了，你不知道，你姐夫在镇上找活做，十天里有个三四日有活做也就不错了，你姐夫长得也不是高大的那种，瞧着力气也笑，这活儿就更加不好找了……
小的那个三天两头地就得病上那么一回儿……我要是有办法，我也想过得轻松点，也不必日日回娘家，讨爹嫌了……”
夏二姐又说上了，生怕春兰回头就去告诉夏意武，那她恐怕真的连门都进不得了。如今，仗着俩闺女带去，春兰的婆婆也不忍心让俩外孙女站在门外。
春兰只笑了笑，实在不知道对这个二姐说些什么好。
夏二姐只当春兰释然了，也不哭丧着脸，转而对着夏竹开始说起了镇上的大户人家的一些事儿。说是事儿，也只是八卦。
因为，夏二姐，没说一件事儿之前，总会说上一句，听说……夏竹相信，这点儿倒是真的，可能她确实是听说的……
“听说啊，这镇北的那片，有户铁匠，也搬来了好几年了，他家媳妇是个柔顺，听说是没办法生育的，可是这铁匠还是真好人，他娘非得让他去休了这媳妇，可是这铁匠死活不肯……啧啧，当时可是真的羡慕死人了，这镇上的都在传……
不过铁匠她娘趁着铁匠去了铺子里，经常拿着藤条找着借口找茬……也是个苦命的……
你们知道这原来是咋回事？”夏二姐还卖起了关子，见着众人都提起了兴致，夏二姐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
原来，这媳妇啊，受不得她婆婆毒打，这婆婆也是个有心思的，挑着看不见的地方抽……
前些天，据说跟人私奔了……逃到了隔壁镇子，还被抓回来了。
这人啊，逼急了，再柔顺的性子也豁出去了，也顾不得人都在，就拉下外衫，露出背来，啧啧，一条条新伤旧痕，看着都心惊胆战的，她娘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这隔壁宅子的，平日里也从没听到过鞭子抽的声音，也没听见哭声，都在说，这婆婆真是好手段。
可是这邻里的还是有好些人在说，这婆婆再不好，相公还是好的，这跟人私奔还是要浸猪笼的。
岂料，那媳妇居然说了，这不会生的是铁匠。她婆婆当着铁匠的面骂她不会生，要生生绝了他家的户，她做鬼都不放过她！铁匠从不会在他娘面前说个半句好的，任由他娘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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