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连应聘了好几天、经历了无数次决绝後才明白,我这个没有身份没有技术没有力量的人,是不可能在正规酒店应聘到工作的。
所有被拒绝的过程都如出一辙。
“先生您好,您是来应聘的吧,我们这里要求比较严格的,请先出示身份证明。”
“呃……我是来旅游的,准确的说是离家出走,跟恋人闹了点别扭,走得很急,身份凭证就没拿。”我满口胡言乱语。
“那请问您有魔法等级凭证吗?”招聘人员被我搞得有点不耐烦。
“我相信,我的魔法是不需要那种没用的一纸凭证来展现的。”
因为显而易见嘛,我根本没有任何魔法。想到这里,我有满腹怨气,不禁又憎恨起我身体里的圣器了。该死的,让我无缘无故受了这麽多苦不说,还让我连保护自己的魔法都使不出来。每当被别人问起时,总是搞得跟废物一样。
“那您的年龄是……?”
“当然成年了,其实我认为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年龄根本不是问题。”
招聘人员爆发:“先生,你如果不认识字我可以给您翻译一下!本店招收的是已经成年的、魔法等级在中级以上的、有工作经验的、没有不良前科的服务生!很明显您没有一条是符合的!”
“我至少可以说一口流利的圣翼族语言!”
“哦,那您应该试试去夜总会当服务生,那种声色场所圣翼族人去的比较多。”
夜总会?我挠挠头,怎麽之前没想到?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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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魇 第10章
Chapter 10
寻摸了半天,我在周围的一家大型夜总会落了脚。
刚跨进大门,我就被里面响亮的音乐镇住了。舞台上炫目的灯光反射到店里的每一个角落,角度变换照亮店里的狂乱和生气,刻意被隐藏的奢靡和淫乱。
我有些厌恶的皱皱鼻子。来到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来找一夜纵情的,所以老板显然花了一番心思,才让光影如此和谐的避开了见不得人的角落。
但在如何掩盖,也是盖不掉这里的欢愉与寂寞气息。
我走到吧台前,客气的问吧台里的领班:“请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招服务生的需要?我来赤夜旅游,想在这里定居一段时间,再找份工作填饱肚子。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我很努力也很勤劳,累一点的活都无所谓的。”
“夜总会中哪有什麽累活,不一共就那麽几个选择麽?服务生倒是不需要,不过这里倒是需要些新面孔……”
领班说的暧昧,我也立即明白了,没什麽不好意思便不假思索地说:“我可以陪人喝酒,但我并不想出来卖。”
“呵呵……”领班笑得更加放荡,故意使领口大敞引人遐想,“其实你不必这样,凭你的脸蛋……”
“得了,巴伦,你别带坏小孩子了!”领班的话被打断,旁边意外的凑过一位男子,同样说著一口正宗的圣翼族语言。
我朝他那边看去,他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头长长的金发倒是夺人眼球,明亮的色泽金丝般束在脑後,英挺俊朗满脸邪气。
“这孩子一看就未成年,肯定还是个处!既然人家什麽都不懂没什麽经验就别招惹别人。”
我哪里听过别人这麽露骨的调笑,一时有些羞恼:“这位先生,您可知欢爱是野兽的本能?倘若这个世界以性经验来衡量成熟,那麽这个世界也只是由成熟的野兽组成的!”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勾起邪佞的嘴角哈哈一笑:“哈哈哈……小孩,你炸了毛简直太可爱了。我说巴伦啊,看在我们的交情下这孩子你可得留下,服务生就服务生,我对他很有,兴趣!”
我干瞪眼,翻翻眼皮没理他。忍住怒气站在原地,忍一时就能得到工作,这笔账我还是会算的。
放屁,你才是个纯女子!我照著他的肩膀就是一拳,悔得肠子都青了,临时编个名字都不会,偏偏起了个这麽像女孩子的名字……
他也不介意,随便一挑眉,说的轻佻:“小伊儿啊,你这脾气在夜总会是呆不下去的!我告诉你一个男人的秘密啊,每个男人天性里都有施虐欲望,你这样倔强诱人的样子,很容易勾起成熟男人的征服欲哦。”
他特意突出了“男人”二字。
我但笑不语。微笑、微笑、再微笑。我是有修养的人,不和野蛮人一般见识。
“小伊儿,不如我们今天一块喝一杯,我请客!”他说著就勾过我的肩,笑呵呵的搭上来。
我接著微笑,不喝白不喝,想著就顺手端起一杯调的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送到嘴边。
帕迪又毫无形象的大笑:“伊儿你知不知道,这款红粉佳人是经过改良的,可是这里著名的情侣酒……”他说著伸手夺过我的杯子,上臂勾住我的胳膊,然後凑过身子一饮而尽,随後恬不知耻的说,“这酒是要这样喝的。”
这时领班应付完别的客人,突然转过身对我说:“哦对了,那你明天开始上班吧,每小时的价钱我们明日再谈,住宿不包括。当然,接客范围任意,我们不勉强。”
“是啊,这里行业规定很好呢。连每做一次的价钱都可以自己和客人定呢!”帕迪不怀好意的补充。
“……”
我终於绷不住劲儿,一口喷在了帕迪脸上,五彩缤纷的染花他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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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留在了这家叫做“有声有色”的夜总会。
平平安安的做了几天服务生,我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刨去时不时被人摸摸手背手心,偶尔被人在腰上掐一把,还有三天里会有两天被人暧昧的趴在耳边问“你一夜多少钱,小美人?”以外。
被调戏式服务行业的潜规则,我认了。
自从来到这家夜总会以後,我的脾气和忍耐力直线上升,每次都得强忍著挥拳的冲动,还尽力保持一脸温和的笑意。
我初次外出打工,什麽事都难免出一些岔子,端错酒上错菜之类的事常有。不过我也不笨也没有搞出什麽大麻烦,领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每个小时的工资不高,但我也没什麽好买,养活自己也还够用。
那个叫帕迪的男子几乎每天都来,来了先要几杯鸡尾酒,再用调笑的语气和我没事聊两句。每到夜里,他也会物色一个姿色上等的少女或面容清秀的少年,陪他一晌贪欢。
欲求不满性欲过剩,这种人美名其曰衣冠禽兽,大概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过了好几天以後,我逐渐了解了他一点。
据他所说,他名叫帕迪,是圣翼族人,也是来到赤夜度假的观光客。自己是贵公子,所以整天游手好闲的逛夜总会。也许再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回到奥森了,也有可能呆个几年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的上司给批多长时间的假期。
他说自己公事繁忙并且长期受到压迫,更不公平的是不允许辞职和跳槽。
我私下里加了一点:男女通吃。
其实来这种风月场所的人说的话几乎没有两句是真的,我当然也没怎麽信。我也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不过因为怕碰上货真价实的圣翼族,所以我也含糊的带过了种族问题。
和帕迪聊天还是很愉快的,他这人开得起玩笑,说话随意也幽默风趣,出手更是大方。上次我还叫他陪我一块去买些日用品和速食食品,他还一本正经的教育我。
“你小小年纪吃这种东西不好,你看你这小身板瘦得跟竹竿似的,一定是大小就没吃过什麽正经东西饿的。而且你现在不会做饭不要紧,等长大了再不会做就不好找男朋友了。”
我差点一拳落在他背上。他个子比我高出几乎一个头的差距,我看他本来就得仰视,他说这话时他还配上抚摸我头顶的语言动作,让我显得跟娃娃没什麽两样。
更何况──他哪只耳朵听我说我要找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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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在这儿混了十几天以後,生活多了一点变故。
其实变故的原因很简单,“有声有色”中来了一位新客。
那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外面进来一位湿淋淋的男子,竟然没用魔法屏蔽雨水,显然是心情不佳。
他的脸线条柔和,眉眼淡秀,一头漂亮的深蓝短发遮住修长的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狭长的眼睛带浓重的魅惑,红酒色的美眸飞扬出无限风情。
这是典型的魅族人特征。
他长得俊美,棱角温柔,很快就有人上前搭讪。男子显得情绪不稳,心烦意乱的想要脱身。但无奈身边人太多,一时有些茫然。
我本想上前帮他解围,但有人比我速度还快。
“这位美人,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嘛,要不要我来开导你一下啊?”帕迪一如既往的轻佻和戏弄,只是不动声色的挤挤眼睛,伸出一只手来示意。
其实这家夥心肠挺不错。
“好啊,今夜我也无聊得很,碰巧想找个人排解一下寂寞。”那人也笑得暧昧,声音温和却很有气场,顺势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那麽我可不可以先索要一下定金啊?”话音刚落帕迪就借位贴到了男子耳边,假装暧昧的呼著气,然後出其不意的轻咬下去。魅族男子也没太介意了,反转过身贴上了他的唇。
周围人显示起哄,但见美人有了伴都索然无味的散开。
我大跌眼镜。
现……现在的人简直……太开放了!
然後那两人亲亲热热的靠在一块喝酒,竟然点了一种名叫“双生戒指”的情侣酒。我送酒去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帕迪倒也坐得端正,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凑近了之後,细碎的谈话自然飘入耳朵。
“你也这麽大人了,没经验干嘛瞎来夜总会?去酒吧随便喝两杯就行了呗。像夜总会这样的地方,你以後还是不要来的,小心被人吞了还不知道怎麽死的。”
短发男子笑的柔和,轻轻一挑眉竟挑出了几分风情,一双玫红眼瞳勾魂的流露笑意:“呵,你这人真奇怪。你凭什麽觉得我需要你来给我解围?你又怎麽知道我没经验?说不定我还是深藏不漏的情场老手呢!”
“那相识也算有缘,认识一下吧。我叫帕迪,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圣翼族人。游手好闲的观光客。”帕迪用手撑著下巴,微笑的喝酒,“那麽情场老手,请问你叫什麽啊?”
“我叫亚文,魅族人。自由职业者。”
我闷头一笑,难得能从变态的帕迪嘴里听见这麽一本正经的话。
所有的相遇,都是一个完美的起点。
所有的初识,都是一副完美的画卷。
作家的话:
终於到这些熟悉的章节了……
☆、夙魇 第11章
Chapter 11
工作几天下来,我发现所谓的声色场所并不显想象中的淫乱,在这种擦肩而过寻欢作乐的地方,也不知有多少悲欢苦喜的故事。那麽多人在这里停停走走,在旅途里驻足又前行。
他们背负著用心碎作为代价书写的故事,每个晚上汇聚在这里彼此放纵试图遗忘。
有两种人才回来夜总会,一种是生活极度空虚尚未体会到真爱的浪子,还有一种是已经爱过但却遍体鳞伤到什麽都不剩的。
我并未留心去了解,也没有与谁深交。毕竟我不属於这里,我不多久就会离开。
我低著头擦著一个高脚杯,透过七彩琉璃玻璃往外看去,已是傍晚的日落时分。不止是不是银色的特有属性造成,赤夜的天空总是渗透著一种压抑的气氛。
太阳柔缓的释放著最後的残光,竟让这一片开阔的银质苍茫带上了不可名状的凄凉。
据说,所有异乡人,总会在眺望天空是最感到思乡;所有分离的恋人,路过旧时街角时最是感伤。
因为无论身在何处,头上的一方天空总是可以连通远方,却永远也无法凭借天空到达远方。
想我的小马朝阳了,要是当初没有逞强把它留在艾茨就好了,至少有个从小的夥伴;想欧恩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闲暇时是否还会记挂著我;想艾茨了,想那湛蓝的天苍翠的树,想那芳香的玫瑰温馨的木屋……
“喂,伊儿,来杯苏尔兰红酒,听说今天刚进一批五百年的正品。苏尔兰那城市啊,可有赤夜最好的葡萄园呢……”帕迪那爽朗的笑依旧挂在嘴边,“才一天不见,我的伊儿怎麽变得多愁善感了?你那杯子不是为了接眼泪的吧!”
低头发现,我已经反复擦著同一个地方不下十遍了。虽说和谁都不深交,但我和帕迪倒是成了好哥们儿。他这人真是不错,可这张嘴里吐出的话怎麽老让我想拿胶布贴上?
我立即换上一副献媚的笑脸,“哎呀,这位帅哥,当你的人我可真是荣幸啊,只是下次这句话您还是当著亚文说吧。要不然就别让他听见,省的闹不必要的误会。”
这些天来帕迪和亚文走的挺近。本来出入夜总会的人不过是为了一夜情,偶尔对上眼了也就是时间比较久的床伴,但作为常客的帕迪好像对亚文超过了床伴的兴趣。
亚文一看就不是情场老手怕的公子哥的对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也能见招拆招应对自如。目前两人处於若即若离的距离,暧昧有加却最磨人心智。
“亚文是什麽人,能信你的话?不过你要是真能让他吃醋,也算我没白认识你这个哥们儿。”帕迪挑眉邪笑。“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就你那幼齿的小样儿怎麽可能是亚文美人儿的对手?”
“你对亚文还真是情有独锺。”我转头拿酒给他,“你的。这就可不像一般的红酒,容易醉的。”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正在追求亚文,正式的。”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平静的说。
我懒洋洋的不想跟他纠缠:“哦?成功了麽?”
“还没吃到……”
他话刚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我向他身後望去,亚文的深蓝短发整齐乖顺的贴在耳侧,上身穿了有荷叶边的复古男装,打著领带看上去格外正式,除了柔美的表情以外一点也不像来夜总会的客人。
“帕迪,你刚才说什麽,你想吃什麽?”
他问的一本正经,我绷不住笑出了声,冲帕迪挤挤眼睛:“是啊,想要吃什麽来著?”
帕迪也不急,绅士的起身让亚文坐在旁边,眼中霎时没了我的身影:“两份蓝莓布丁和两杯蓝莓鲜榨汁,谢谢。”
亚文的表情柔柔的,浅笑的眼眸显得很妩媚,这是他最喜欢的甜品喝饮料。
“你可真漂亮,宝贝。”帕迪俯在他耳畔,温柔的称赞。
我毫不怀疑他心里想的是:我真想立即把你吃下去。
“调戏是没有用的。”亚文话说的冷淡,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