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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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姻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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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由我做庄了,你们的赌资呢?”赌坊坊主两手环着胸,很不满意这一对拖拖拉拉的男女一文钱都没搁上赌台。
  飞烟拉高了手上长长的金链,“这条金链能不能押?”
  “能,当然能……”看到那条夺目耀眼的金锭的赌客,纷纷张大了眼不停地点头。
  赌坊坊主将骰子放进盅里,以职业性的手法用力地摇了好长一阵子,飞烟竖耳聆听,在骰盅一覆上桌面后,步熙然拉着手上的金锭低首问她:“几点?”
  “四五六,押大。”飞烟毫不犹豫地拉着他的手,与他一块将手上的金链放在桌上。
  “我开……”赌坊坊主屏息后,奋力地揭开盅着,顿时泄了气。
  “承让,承让。”步熙然咧着嘴笑,一又将手上的长链自桌上拿回来。飞烟开心地朝赌坊坊主伸出五指。
  “钥匙呢?”
  赌坊坊主不情愿地将一只金色的东西扔至她的面前。
  飞烟拎起那只金色的东西,一双美眸里盛满了问号,“这是什么?”
  “钥匙啊。”
  “只有这么一截?”飞烟无法理解地看着手中只有一小截的钥匙。
  “就只有这样。”
  “这有什么用处?”飞烟在腕铐上试了试,怎么打也打不开。
  赌坊坊主朝她伸出三指,“步关之说他将钥匙拆解成三段,你们着能在被追回紫冠府之前将三段找到拼齐,这把钥匙就有用处。”
  “你那是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么好诈?”飞烟气急败坏地捶着步熙然的肩头找他算帐。
  “看开点,至少我们不再两袖清风了。”他就知道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拿到钥匙。赌坊坊主心不在焉的神情又引起了步熙然的高度关注,他回头看了身后的二楼厢房一眼,紧闭的房门也看不出里头有何人在那儿。
  “对了,我大哥要我来此向你们索讨什么?”
  看不出来有何人,步熙然干脆向这个一直都很紧张的坊主套口风。
  “索讨?”赌访坊主一头雾水地问。
  “他会叫我来这儿,不就是因为你们有欠他的帐款?”
  “没有,我们是奉了南郡……”赌坊坊主挥着手否认,但在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后忙不迭地更正,“我们只是受他人之托特地来助步关之一臂之力,敝坊分文未欠。”
  步熙然眯眼冷瞪,“他人?”
  不需多加思考,三个人名便自动地跃进他的脑海里,他恍然大悟地拉着飞烟的手转身。
  “飞烟,我们得快走。”
  “上哪儿?”飞烟觉得奖名其妙,在人群里被他拉着走。
  “离这儿愈远愈好,不然南郡王的人待会儿将咱们困在这里,他不会放过我。”这里是城南,正好是南郡王司徒震的势力范围。
  “谁又是南郡王?”
  “另一个小人。”步熙然拉紧她的腰,试着在人群里尽快清出一条路。
  “你到底结了多少梁子?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要追我们?”该不会又是一个想要悬赏他们的人吧?他在金陵城里怎会这么有人缘?
  “先走要紧,日后我再告诉你……”步熙然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他们一离开赌坊,二楼厢房的门扉立刻开启,缓缓地走出三个仪表不凡的男人。司马圣叹一手杵靠楼栏上,“那小子愈来愈机灵了。”
  司空烈不满地伸手推开设赌局的司徒震一把。
  “你不是想把熙然输回府,怎么反而送盘缠给他?”还说楼下的那个坊主是个高手,结果还不是连输了两把?
  司徒震惭愧地转着十指,“我没料到百里飞烟的耳朵会这么灵光……”
  “这点你留着去向步关之解释,该我们去搅局了。”司马圣叹一手搭上司空烈的肩,准备跟在后头去追步熙然。
  “他们也叫你们去赢光他们的钱?”
  司空烈回头朝他暧昧地笑着,“不,我们要办更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
  司马叹快活地挑着两眉,“让熙然痛快的吃豆腐。”
  第六章
  照着地图上的指示,连日来,步熙然抱着飞烟造访城南以及城西的四十个点,但都没有他们要找的另外两段钥匙,让他们两人白跑了四十个地点、多做了四十份工作。
  不过他们俩也不能算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在步千岁的高额赏金以及南郡王司徒震的追兵威胁下,他们俩已对躲避追兵这一件事很有心得。
  找完了城南及城西的所有地点后,步熙然将地方推至还未寻找的城北,但当步熙然一脚跨进城北地带后,天生的警戒感又让他不得不拉起熟悉的追兵警报。
  自从与步熙然由逃婚改成逃难后,一日也没获得充足睡眠的飞烟,怎么也不懂身边这个拉着她四处走的男人下一步要往哪里走,她既看不懂那张像天书的地图,也老弄不清楚他到底与人结了多少梁子,不管她再怎么好奇,他也不会向她先报备到底还有几个人想要追拿他们,她总是在追兵已至后头时,才知道这回来追他们的又是他的哪个仇人。
  这日在城北衙门前的不远处,在步熙然又谨慎地拉着她躲至小巷里,并且频频对巷口外探着后,飞烟再也管不往肚里累积的疑问。
  “那个……”她试着对那个将身子侧躲在巷口的步熙然轻唤。
  “先别吵。”步熙然回头将食指按在唇上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平日一张爱逗又爱笑的脸虚显得严肃又小心。
  “我……”飞烟再伸手拉拉他背后的衣裳。
  “待会儿我再好好的照顾你,先等一等。”步熙然叹了口气,表情挺无奈地回头捧起她的面颊,在她的额上印了好几个安抚的吻。
  飞烟没好气地摇着额,“我又没说我要这种照顾。”
  步熙然瞥了她一眼,朝她神秘地招招手。
  她不解地凑到他的身边一同往巷口外探去,感觉他的手仔细地环着她的腰不让她的身子太露出巷口外,可是在巷口张望了大半天后,她还是不知道他们在这个巷口里躲了近一个时辰是在躲何人。
  “我们……在躲什么?”躲了这么久,她总有权利知道这回他们又在躲谁吧?
  “他们。”步熙然很内行地指着衙门前,一大群来来往往走了好几遍的人们。
  飞烟定眼细着眼前的情况,城北的入城口的确是被分成好几堆人堵住,可是那些人也不像以往的追兵,用穷追不舍的方法来迫他们,一迳地在那边绕来绕去,似乎只是守着通路不让他们通过而已。
  难道,这是新的追捕法……守株待兔?
  她不禁要向他请教一下。
  “那些人是谁?”
  上回在赌坊里知道南郡王司徒震已在追拿他们后,步熙然便有自知之明地留心其他两位郡王,果然在今日一踏入北郡王司马圣叹的地盘,立刻被司马圣叹给盯上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回来追他的还有一个捞过界跑来城北的东郡王司空烈。他进退两难地搂着她的腰靠在墙上,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
  “某两个人派出来的人手。”前头被两位郡王的人堵住了,但他们又不能退回去,因为后头还有个锲而不舍的司徒震。
  飞烟眼尖地看着人群里两个衣着不凡的人,伸手指着他们,“是不是那两个指使的?”
  “就是他们。”那两个笨郡王也真是的,想要掺在人群里混就别穿得那么显眼,是怕他认不出来吗?
  “也是小人?”根据经验法则,那两个人的来历她不用猜也知道。
  “他们会很乐意带我回紫冠府。”
  飞烟叹息地靠在他的怀里,“我认了……”
  “你要认命与我成亲?”她终于改口了?
  “我是对要继续给你的仇家追这一点认命了。”她白了他一眼,还是对成亲这件事不屈不挠。
  步熙然也不认为逃婚决心那么坚强的她,会轻易地屈服在追拿的压力下,可是与她一块逃了那么久,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日子过久了,他不但已经忘了他原本要逃婚的原因是什么,反而还觉得这一种日子比以前平淡无奇的日子有趣多了,这还是他头一回把日子过得如此充实。
  飞烟侧倚在他的怀里,小心地观察巷口外的动静,在看见人群里的几个人,忽然不再来来回回地在衙门前逛,反而朝巷口走来时,她忍不住拍醒正在沉思的步熙然。
  “有人往这里来了。”看那些人搜寻其他巷弄的样子,样子好像也想来他们这边搜一搜。
  步熙然回神地左右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条巷子只有一个出口,而他又不能带着飞烟一块出去让他们这个正着。
  他再低首凝视飞烟的脸庞,唇边露出了一抹不客气的笑。
  “飞烟。”他含笑地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
  “嗯?”
  “委屈你了。”他一手拉紧她的腰,没半点预兆地低首攫住她的唇瓣。
  飞烟征楞了一会儿,杏眸睁得大大的无法反应。
  火辣辣的烫热感在她唇上蔓开来了,不似他以往三不五时就落在她唇上那种蜻蜓点水的接触,徘徊在她唇上的吻愈陷愈深,强劲的热力也渐渐在她的身上流窜,彼此紊乱的气息交错在她的脸庞上,一声一声的心跳声仿佛直接敲打在她的耳边,头一次,她这么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步熙然,他深幽的眼膛里带着光彩,似要催眠她似地张合着眼睫,她缓缓地垂下眼帘,任他深揽入怀与他的身子贴合,容许自己暂时迷醉失控一会儿。
  步行至巷口的一名男子,才想要转进巷口里就差点撞上了紧密相拥而吻的他们,他喘了一口气,边摇首边转身离开。
  “光天化日下,也不害臊……”
  飞烟的心神是在听见那句话后才清醒过来,她赧红着脸挪开与他纠缠的唇。“你……”
  “嘘……别说话。”还未尝到个中滋味的步熙然,意犹未尽捧着她的脸庞轻哄,偏着头又去寻找她的芳唇。
  飞烟不确定地望着他灼灿的眼眸,两手也半推半就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还……还没走吗?”
  “还没。”
  步熙然干脆将她的双手环绕在自己的颈间,一手因紧她的腰不让她逃躲,一手放在她的背脊上将她深深地投向自己,以舌撬开她的唇瓣,在她讶异的低呼时趁势进入寻幽访胜,并抚着她的背柔柔安抚,感觉她放松了些后,丝毫不客气地与她交颈缠绵地深吻。
  一群在巷口外徘徊的人们,都在这个角度将他们俩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刻意地在等这一幕的司马圣叹与司空烈。
  “圣叹。”司空烈以手肘撞他,“看到了没?”
  司马圣叹看得目不转睛,“一清二楚。”
  “我们还要在这里散步多久?”司空烈边踏着缓慢的步子,边对那一对正吻得难分难舍的男女行注目礼。
  “看到满意为止。”司马圣叹的两脚几乎是原地踏步,生根地站在原地尽情收看。
  “干脆搬张凳子坐下来看算了。”错过这种情景太可惜,不多看几眼的话,也不好回去紫冠府报告。
  “我还想边看边嗑瓜子。”
  “这招对百里姑娘有没有效?”
  司空烈瞄了那个几乎被步熙然揉进怀里的飞烟一眼,开始对他们投入的程度打分数。
  司马圣叹啧啧有声,“熙然如此热情,我想应当能对她起些作用。”在巷口吻得浑然忘我的步熙然,丝毫不理会他人对他们投注的眼神,兀自转身将飞烟压向墙面,难以自禁地勾引她深吻,也不让她有喘息的片刻。司空烈怪腔怪调地拉高了嗓音。
  “喂……你看。”哇,干柴烈火了。
  “那小子不是一开始就发现咱们故意在这儿绕吗?”明知道他们是故意忤在这边看热闹,他还愈吻愈起劲?
  司空烈玩味地抚着下巴,“他是知道。”
  “难不成……”司马圣叹频揉着双眼,“他玩真的?”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们两个恐怕不只是假戏真做而已。
  “这个就有待商榷了。”
  不肯止歇的热吻一波一波地袭来,飞烟几乎乏力地靠在墙上,阵阵的窒息感紧揪着她的胸口,她无法喘息地张开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在步熙然又要覆上她的唇瓣之前,勉强地伸手掩住他直要逼来的唇。
  “熙然,慢着……”让她喘口气,难道他都不用换气吗?
  步熙然却舍不得,因她而心荡神驰,又哄又动地想骗回她的吻。
  “别乱动。乖,配合一点。”他伸舌描绘着她的唇瓣,徐徐的热气闯过她的口舌之间。
  “你……”她忍不住想抗议,“你有必要吻得这么认真吗?”那么努力地想把她吻得头昏脑胀,就算是形势所逼他也不必这么入戏吧?
  步熙然还是骗死人不偿命,“在骗别人之前,得先骗自个儿。”
  “别再……唔……”飞烟的挣扎又被淹没在他倾覆的热吻里,在他的口中化成一道呢喃的呻吟。
  聆听着飞烟的低吟,另有一种声音,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地闯进他的耳际,平润柔顺地滑过他的心头,正似诉说着他也甘愿平凡、矛盾,甘愿悲喜交集地加入红尘,只因一份隐密的盼望。
  今日他才知他是有血有肉地存在这人世间,不知有多久了,他的眼眸渐渐幽冷,平淡无波的日子令他失去了相爱的力量,只想活得好而不求活得美,等他发现这点时,他用什么也唤不回以往那颗向往爱情的纯稚心灵,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很羡慕能自由自在爱着的人们,也盼望了这种相互依偎的亲昵许多年。
  他不禁缓下吻势,细细品尝着唇间的香甜气息,细细描绘着她温执柔软的唇瓣,透过手掌感觉她又急又快的心跳,那感觉如此亲近,令人向往而沉醉。
  “他们已经走了……”飞烟又差又怯的娇喘声飘进他的耳际。
  “还没有。”他连睁开眼去看都嫌浪费时间,更不愿就这样停止亲近她的好机会。
  “停、停……”她直拍着他的肩头喊停,“他们真的走了,不信你自己看!”人已经走好久了,他还要意犹未尽到什么时候?
  步熙然怏怏不乐地看了人群散去的巷口一眼,贴靠着飞烟的面颊咕哝。“早不走晚不走,没事干嘛走得这么快?”他们不是爱看吗?为什么不着久一点?他还没吻过瘾。
  还在调整气息的飞烟扬高了柳眉,“你说什么?”
  果然如此,他是想趁火打劫把她抢光光吗?她被吻得七晕八素的,脑袋都化成一滩软泥了。
  她的唇舌尖还留有他的气息,令她怎么也挥不去,而她胸口的那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
  “我在赞美你是多么令人恋恋不舍……”步熙然才想再回头哄她,两眼在迎向她泛着红潮的俏脸时,心神不禁一怔。
  虽然早就听惯了他的花言巧语,但飞烟的脸上仿佛被人放了把火,漾着粉嫩美丽的晕红,赶忙要将他这个大色狼推离她的身上。
  “离我远一点……”
  步熙然眼神迷离地凝视着她,以指轻刮着她的面颊。
  “熙然?”她一手抚着脸颊,不明了地看着他古怪的眼神。
  她温柔的音调,令徘徊在步熙然心中多年的十里迷雾瞬间散尽。
  孤独了近三十年,他在追寻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自飞烟踏进了他的世界后,他忽然觉得身边有个能够共同分享喜乐,有个能够一起分担哀愁的人存在,竟使得日子变得如此多采多姿,他无法想像从前单调的日子,他是怎么一个人度过的?身边若是没有人陪伴,再怎么快乐也只能独享。
  何时起,他不愿受拘束的灵魂,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甘心受缚。
  和她相处,就像在照一面镜子般,他可以在飞烟面前舒展最自在的神态,不需闪闪躲躲地隐藏真正的自我,在她的身上,他毋需勉强、压抑,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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