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间的信息根本就是不对称的。
想了这些,宁夏便顺着山路下山了,偷偷地进入了百官的阵营,还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看起来这封禅也不是那么好玩的,宁夏腹诽着,一路上又和常东谈论着解剖学的事宜,回了宫里。
因为,先生,在宫里,她想见到先生啊,自然是觉得路很漫长了。
她那日也问过先生了,先生说自己不会去封禅的,因为要在宫里守卫,变得敌人乘虚而入,也不知道先生见过泰山没有,这样大好的景象他都看不到,当真是可惜。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可惜先生还没有来,可能今日皇上刚刚回宫,所以,他事情比较多吧,宁夏好想念好想念先生!
已是半夜十分,宁夏一直睡不着觉,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
忽然,她听到头顶上有声音,她眉头微皱,这里虽然比不得宫里戒备森严,可也总算能够过得去的,这是谁呢?竟然在她的头顶上动开了手脚。
宁夏赶紧穿好了衣服,从房间里一跃跳上
了房顶。
那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一身夜行衣,再加上这里的灯火没有宫里那般明亮,所以宁夏看不真切他的身影,这夜行衣的效果也太好了!
那人刚要说话,便被宁夏打断,两个人打了起来,宁夏的身手渐渐落了下风,真是奇怪了,这南湘国还有此等高手?
“宁大人,住手!是我!”一个声音哑着嗓子传来。
宁夏暂时没有听出来说话的是谁,只是觉得好熟悉。
那人一把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罩,竟然是那样一张英俊的脸。
“上官南慕?你几时来的京城?我如何不知!”宁夏站在房顶上,问道上官南慕。
“我几日前就来了,和皇上一起参加了封禅的仪式!”上官南慕说道。
“你来了京城,我如何不知?”宁夏说。
“我来得本就匆忙,我也是回京之后才发现了家中出了此等事情,我甚至一直没有进去自己的家门,君如墨不让,我堂堂的二品大院,今日也沦落到了此等地步,要靠番强来探访别人!”他的声音中有几分凄凉,对着宁夏说道。
宁夏这才想起来,二人现在还站在自家的房梁上,终究不是办法的。
“上官大人,请房中坐!”说完,二人齐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进入了宁夏的大厅。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就连宁夏府中的侍卫,也已经齐齐地睡下了,只有几个当值的,在院中寥落地走着。
二人端坐在房中,宁夏问道,“上官大人夜探我府,可是有事?”
“我晚上的时候来过一趟,可是你府中的侍卫定说我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来找你的,怕给你惹上受贿的嫌疑,所以阻止我进门,你府中的侍卫倒是挺替你着想的,不知道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些好侍卫!”上官南慕轻轻地笑了一下。
“竟是这样?这些侍卫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皇上把这座宅院分给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估计是皇上随手找的吧!”关于侍卫和丫鬟的事情,宁夏从未想过,竟然不知道府中的侍卫是这样负责、这样替她着想的,以前自己反倒忽略了。
“我这次来,自然是为了我家里的事情,这金箔上的龙袍可是为我所做?按照我的身材?”上官南慕问道。
他的神情很急切,急于要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宁夏从他的表情中能够看得出来,他是绝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宁夏点了点头。
“宁大人,你可知在这南湘国中有几个人知道我身材的准确尺码?”上官南慕问道。
“你的尺码?一般人不是目量就可以的么。”
“宁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这做龙袍是要‘寸量’的么?”上官南慕说道。
“‘寸量’是什么意思?”宁夏不解。
“这,这----我要如何告诉你,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上官南慕似是有几分迟疑!
这一下子,宁夏的兴趣就来了,她的身子往前伏了伏,“‘寸量’莫不是要一寸一寸地量?”
“如果是那样,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你?不是!”上官南慕说道。
“哦?”可能上官南慕的口气,让宁夏对这‘寸量’的事情无比感兴趣起来! 宁夏手拿着圣旨,仔细想着事情的始末。
很显然,皇上是要让她来审上官家的案子的,可是,总不能让余则中一直做她的副手,这与他大理寺卿的官职并不相符,皇上怕余则中心里不服,引起官员之间的心里倾轧,所以,直接给余则中官升了一级,这不但不会让他心理难受,而且还让余则中对皇上感激涕零,也让宁夏有了充分的时间来做上官家的案子。
可是,有一点宁夏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让她单独做这个案子呢?好像除了要审出这个案子来,还有别的目的!
可是,皇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宁夏不知。
看起来,今夜先生是不会来的了,明日她一早就去往京畿,看起来又是几日都见不到先生了,昨夜她已经从花雄那里知道了先生并非皇上,因此,宁夏放心了,两个人来日方长,时间还多!
第二日,宁夏和几个侍从骑马去了京畿,说实话,这京畿之地她从未去过,所幸手下的人认识路,她只是跟着就行了踺。
越往北,地界越是寒冷,人迹也越来越少,宁夏四处看着,这里果然是军事重地,有一些闲人免进的凝重之感,这宁静之中,有一些蓄势待发的感觉,宁夏忍不住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正好,那边亦有人骑马向着宁夏的这边走来,宁夏看清楚了,是余大人一行人等,可能昨日接了圣旨,今日要回京城去上任了,不过看起来,他的表情凝重。
“宁夏!”他看到宁夏,拉住了马缰,赶紧下马,说了一句,“上官南慕的副军死在了上官南慕的剑下,此事非常蹊跷,我今日本来要查这个案子的,可是因为时间关系,所以不能查下去了,宁夏你这次去,定要好好地看看,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我现在也说不上来!”
接着,他从旁边的一个侍卫手中接过这个案子的一些书面材料,交给了宁夏,“这是我这次检验的结果,具体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我本来是京畿查看另外一个案子的,不过,因为上官南慕的事情,我又来到了这里,并且迅速派人通知了你,还有皇上,好了,宁夏,现在,时间就是一切,你赶紧吧!”
因为还没有亲自审过这个案子,所以宁夏不免有些疑虑,她收好了文书,和余则中告别,骑马向着上官南慕的营署行去。
宁夏边骑在马上边看这四周的景物,这里四面环山,那一刻,她顿时觉得,先帝真是英明,将都城定在一个四面环山的位置,无形之中就有了抵挡外敌入侵的屏障,先前,宁夏从未注意到此,她越来越觉得,这南湘国的两任皇上当真都是天赋英才,可是,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样呢?为什么她现在还不知道皇上什么样?
正在思量的空儿,宁夏歪头一看,旁边的一座半山腰上,有一个人背着筐,似乎在采草药。
宁夏本能地勒住了马,属下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那个人采草药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宁夏看不真切。
“这里离上官南慕的营署还有多远?”宁夏问道旁边的侍从。
“禀告大人,再有一刻的路程就到了!”属下回到。
宁夏看着山坡上那个采药模样的人,对着属下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看一下!”
“可是大人----”属下不免有几分犹疑。
“没有什么可是的,不就是一刻的路程么,我去去便回!”说着,宁夏骑马循着上山的路径,不多时就走到了那人的身后,她骑在马上,仔细地看着他。
不是她有什么发现,她只是觉得很奇怪,这明明是人烟罕至的京畿之地,军事重地是闲人免进的,为何此人能够在此挖草药,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
挖草药的那个人蓦然抬起了头,看着宁夏,好像有几分惊讶。
“请问你是?”他问道。
“这京畿是军事重地,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在此采草药!”宁夏下马,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似乎还不到而立之年的样子,身材宽阔,即使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仍然不能够遮掩他是习武之人的身材,似乎这采药的小小的篮子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气质!
旁边有一个人说道,“这位是京畿军事总揽,现在因为命案在身,所以已经卸去戎装!我们是余大人派来的。”声音冷冷的,因为宁夏是便装而来,所以,他还不知晓宁夏的身份,宁夏却是很明白,这两名侍卫实则是监视上官南慕这个“准杀人犯”的。
“我说呢!”宁夏说道,“这京畿军事总揽犯了什么案子了?”
上官南慕却是冷笑了一下,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我每日都有挖野菜的习惯,挖的不是草药,我虽然命案在身,可是,也不能打扰我的习惯的,宁大人,你说呢?”
宁夏好奇地笑笑,“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如同宁大人刚才所说
,这京畿是军事重地,寻常人等不可进来的,宁大人随身带了几名侍卫就来了,当真是有胆有谋,宁大人,此次来,可是来审我的案子的?”他说道,随手要把几颗野菜放入篮子里。
原来他挖的竟然不是草药,而是野菜,宁夏凝神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他挖野菜的时候,随手把一把旁边的一棵草也放进了自己的篮子当中。
宁夏紧紧地皱眉,说了一句,“且慢!”
“怎么了?宁大人?”上官南慕说道。
宁夏走了过去,从一根草当中抽出了刚才上官南慕不小心放进篮子里的那根草,她用两只手捏着,似乎避之不及。
“上官大人,你行军打仗已经十余年了,难道不认识这个?”宁夏问道。
“这个?”上官南慕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一种很迷惘的神情,“我确实不知道!”
“你看,”宁夏指着草的叶子说道,“这种草锯齿细长,属于常年开不败的类型,这是一种毒草,这种草并不起眼,而且,数量很少,所以常人难以辨认,所以,会毒害到很多人,这种草有一个学名,叫做‘钩毒草’,很像它的外观,是极毒的,毒草的下面,肯定有毒蛇出没,若是不信,你可以让他们挖挖看!”
上官南慕似乎来了兴趣,对着两名侍卫说道,“你们挖挖看!”
两名侍卫挖了许久,在快要放弃的时候,果然,底下出现了一盘的毒蛇,几名侍卫都差点吓晕过去,宁夏的脸色也是变得苍白,只有上官南慕,思维没有变色,他在暗暗佩服起宁夏的这种能力来!
侍卫已经飞速将毒蛇的坑填上。
“宁大人,这种草的学名,你是如何知晓的?我在这里住了许久,也并未有过这种见识!”上官南慕似乎对宁夏有着无比的敬佩之情,说道。
宁夏心想,这“钩毒草”的名字,是近代才出来的,在古代,自然不知道!
“我外婆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中医,我自小就跟着外婆学习中医,对这些毒草,还有草药有着很深刻的研究的!”宁夏说道,她的外婆,那可是在市里数一数二的著名的中医啊,外婆从小就让宁夏学习,所以,宁夏现在也算是有这一技之长的。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宁大人刚刚上任,就让我非常的佩服了!走吧,去营署。”上官南慕对着宁夏说道。
接着,上官南慕还有旁边两个监视他的侍卫,一起下了山,向着营署走去!
这京畿地区的气温明显比都城内部低很多,宁夏的感觉,像是进入了避暑山庄一般。
“死的人呢?”宁夏问道。
“在后院,因为昨晚上圣旨来,说要宁大人亲自来审的,所以,一直未敢动!”侍卫回答道。
上官南慕又被人监视起来了,宁夏但见他身姿英武,意气风发,而且,看起来为人光明磊落,倒不像是故意杀人的人,难道是过失杀人。
这个案子的始末,宁夏并不知情,她仔细看起了余大人记录的事情的始末,原来死的这名副将名字叫做谭耀明,因为上次西辽国演习的大军要从京畿属地过,二人意见相左,便吵了起来,当时上官南慕正在气头上,拿起一把剑就放在了谭耀明的脖子了,想不到一来二去,两个人的语言碰撞,到了气头上,所以,上官南慕失手杀死了谭耀明。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桩案子,宁夏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审的!
她在营署中走来走去,问道身边的侍卫,“杀人的凶器在哪?”
属下拿出上官南慕的剑,宁夏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剑,相当锋利,不愧是武将用的,会有什么蹊跷呢?不过是一个上司失手杀死了自己的一个属下,为何片刻的功夫就传入了皇宫,而且,皇上当夜就下了圣旨。
这一切,似乎也太不合逻辑了!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古来就有这句名言,寻常时刻,皇上都是不管这种事情的,可是为何,今日的事情,还有上官家龙袍的事情,都在宁夏的脑子里回荡。
同一时间,上官家的所有人都蒙在了阴影中,这是不是太巧了呢?
大理寺有一个验尸相当高明的仵作,不过几日的时间,已经和宁夏成了好朋友,宁夏向来对这些有些技术的人相当佩服的,此刻,他在宁夏的身边。
“常东,”宁夏喊道,“去验尸!”
“是,大人!”常东话不多,性格温和,倒很像是福尔摩斯中的华生医生。
虽然对死人还是觉得有几分恐惧的,不过此刻,宁夏还是压住心中的害怕,跟着常东走了去。
常东检查的很仔细,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对着宁夏说道,“大人,过来说话!”
接着,他在宁夏的耳边低语几句,此时,四周并没有人。
宁夏皱起了眉头,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样简单。
果然。
宁夏叫来了上官南慕,宁夏问道,“你当时可是怀着要杀死他
的心态?”
“不可能!我俩出生入死这几年,小矛盾多得是,可是大事上,是半点也没有矛盾的,我怎么会存着杀他的心态!”上官南慕口气很倔强,的确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宁夏也已经看出来了,他的确不是故意杀死自己的副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这营署当中,应该有内奸才是!
可是,那个内奸是谁呢?宁夏现在不知。
她屏退了周围所有的人,直到确定没有人听到她说话了,她才问道上官南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