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等放好了席面,两个壮汉抬起了屋里的空桌子就要走,春花自然也就跟了上去。男人却伸手拦住了她。
“小姑娘身子听灵活的嘛~~~”他笑眯眯的看着春花,十二万分的色气。
春花瑟缩了一下。
“公子,春花还未长成呢……”她小声的说道,“若是你有意,还请等些时日。”
“若是我不愿等呢?”男人又问道。
“公子也是知道的,我们倚红环翠虽然是个花楼,却也是有些规矩的。这些子规矩,就是京里的大官儿也是赞过的呢……”春花说着,那两个抬着桌子的壮汉也放下了东西,双手环抱在胸前,虎视眈眈。
男人只好放过了春花,只是他的心情也更糟糕了些。等那些人都走了,他气哼哼的把热腾腾的菜肴都扫到了地上。
“千人骑万人枕的表子,还和我装象!!”他骂了一句,就向着床走了过去,“表子!!”就连脚步声都比刚才要更凶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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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既然是夏侯说的,殷素素自然是信的了。只是夏侯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
殷素素十分的好奇。她追问了两遍,夏侯也不答,倒是红了脸蛋儿,不好意思的左看看右看看。就在殷素素觉得夏侯马上要支撑不住,把答案吐露出来的时候,她抱着殷素素的手一紧,向上一跳,就跳上了二楼。
这并不是倚红环翠大堂里的那个二楼,而是它后院的二楼。
倚红环翠作为雨花县里最大的花楼,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的。它光是前面的大堂,就是打通了四个房子的墙壁连起来的。后头的小院子,一个接一个的,各各都有不同。
柳红的这个,是她和另外一个花娘合住着的。她们两个人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别的不爱,只爱野草。
这是一个种满了野草的院子。
种野草也是要有功夫的,首先,你得种的漂亮,不然的话,就算你想种,鸨、母也是不让的。只要漂亮了,它就算是野草,也高贵了起来成了“野趣”。更别提那小小的花朵儿,白的,黄的,红的,还挺新鲜的。
当然了,也有那不开花的野草。它联合着兄弟姐妹,一起占了边上的一小块地,就像是一块绿地毯似的铺在那里。殷素素每次来,都得特意去那儿踩上一踩,只觉得被草茎上的小刺刺着绣花鞋底,就像是在按摩脚底。
夏侯也由着她,反正柳红还得在路上了客人笑笑闹闹的,时间有的是呢。
大概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殷素素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她站在地上蹦蹦跳跳了两下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就一马当先的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那屋子的门自然是没有上锁的。
因为里面还有人在守着。
“谁?”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一件小碎花棉袄的小丫鬟警惕的看了过来。殷素素拉着夏侯的手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却视而不见,只是喃喃自语:“唉,怎么又是风?这几天怎么总是有风把门吹开?叫我白担心一场。”
她边说边走着,又把门给关好。关好之后,她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朝外看了看。这一看叫她吓了一跳。
她连忙把门合上,然后又把茶几上的几个铜板藏到了怀里去,才拿起一块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摸摸的,做出了一个勤快模样。
柳红来了。
她还未进门,那嗓子就先传了进来。
“你想摸我这儿?你还想摸我那儿?你个色鬼!怎么就有这么多想摸的?可是摸了多少可人儿了?”
那声音亦嗔亦怒。既是在撒娇儿,还是在,勾,引人。
果然,那之后就是男人的笑声,夹杂着一些让人听着就脸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下流话。
“我家里的婆娘………………”他说着,然后就是“哐当”一声响。
门被推开了。
柳红就依偎在那男人的怀里,梳的好好儿的发髻现在也已经有些乱了。只是这堕马髻本就是慵慵懒懒的,这些乱恰恰给她添了几分媚气。
“春花,去叫一桌酒席来。刘公子可是个金贵人,你可得记得叫上桌上好的,才不算是堕了他的身份。”她说着话,间或发出一两声,娇,喘,引的那男人很是咽了几口口水,喉结上上下下的滑动着,那。猴。急。模样,颇有些恶心。
“是”那小丫鬟手上还拿着抹布,也不放下,行了一礼就低着头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 ; ; 夜总是静的。
天上只有几点星星。在月光的映衬下,若不是殷素素瞪大了眼睛,还真不能把它们从暗沉沉的夜幕中找出来。
真安静。
这个时候,就连风也是安静的。
不过这样的安静显然是难得的。只一小会儿,殷素素就看到了大片的光,耳边也传来大大小小的嬉笑怒骂,被灌了一肚子的脂粉香味。
夏侯如今也已算得上是驾轻路熟了,她两纵三纵的就落到了这处灯红酒绿之地中的阴暗角落里。
那是一个小胡同,只有月亮还顾着它,洒下了些许月光照明。殷素素一抬起头,就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斜对面的花楼。
殷素素从夏侯怀里跳了下来,然后快走了两步,从胡同口探出了一个脑袋。
“今天怎么先来了这?”她问道。
夏侯反而觉得奇怪。她反问道:“主公不是累了吗?这里离得近,人也不少。做完一单子咱们就回家去好了。”
夏侯的话音一落地,殷素素就猛的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夏侯最好了,哪里像琥珀那样,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肯依了我。”她夸奖夏侯也顺带着抱怨了一下琥珀让夏侯不赞同的摇起了头。
“主公,你这可就冤枉琥珀啦!琥珀会拦着不让你睡,还不是你先前的吩咐?”夏侯哭笑不得的说道,殷素素撅着个嘴不再言语,只看着对面。
对面的那座楼,光是廊下的那一排红灯笼,就叫人看着心痒痒。
那红灯笼下是一块牌匾,远看就是一块牌匾,近看那就是一块大牌匾。足足有四个殷素素那么长,一个夏侯那么宽。隔着老远就能看清上面的四个大字。
“倚红环翠”
那四个大字之下又有几个小字。
“第一花楼,镜中狂生于xxxxx书于xxxxx。”
那几个字还颇具风骨,只是陪着这花楼就有些……只看那红灯笼之上,就有些不妥了。
红灯笼上方是一处回廊,有五六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正站在上面,和路面上的人调笑着。一个个穿红着绿,腰肢轻摆,花骨朵儿似的人,却满身的风尘。恰恰是在殷素素探出头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穿着黄裙子,梳着堕马髻的女子朝楼下丢了一条帕子。男人们发出了一阵哄笑,跳将起来。他们争抢的模样叫楼上的姑娘也发出一阵阵的娇笑。最后还是一个穿着长马褂的年轻男子占了先。他把那手帕子捧在手上,放在鼻尖用力的嗅着,然后走进了门里。
“就是他了!”殷素素冲夏侯招了招手,夏侯就又把她抱了起来。
殷素素忍不住感叹道:“这柳红姑娘可真是好本事,咱们在这倚红环翠里瞧重的人儿,是个有六个是她的客人。”
夏侯说道:“那样的花花大少,就爱柳红这样的女人,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双唇微微一启,那含娇带媚的嗓子,稍微弱点儿的,说不定当场就泄了一回了呢!”
殷素素啧啧称奇,不由的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哪里会骗主公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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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殷青岚依依不舍,走上三步就要略停一停,回头看上一眼。虽然说殷素素觉得她盖着盖头,就算是回过了头,除了脚下的那一片地板,她还能看见其他的什么吗?
实在是白用功。
“殷大小姐,咱们走吧。”扶着殷青岚的人已经换成了先前的那一位十全婆婆。
十全十美之人扶上轿,他日也成十全十美之人。
取得是一个好兆头。
十全婆婆老而健硕,路走的极为稳当。殷青岚呜呜咽咽的哭了两声,然后又回头看了两次,总算是坐上了花轿。
唢呐吹起,锣鼓打起,新郎官也坐上了高头大马,领着众人朝家走去。街头巷尾顿时就热闹了起来。有小孩儿追着花轿就去了,边跑边叫着:“看新郎官喽~~看新娘子喽~~~”
等他们远去再看不见了,殷伯钰便招呼众人回席。
此时席面已经换过,殷素素和殷红莲也要去女眷那边帮忙招待女客去了。她们同众人告别然后相携离去。
这是在是一个体力活。
殷素素忙活了这一日,只觉得自己减寿一整年。和熟悉不熟悉的人说着这样那样没有营养的话题,在女孩儿起了口角时及时调解,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明明都是不熟悉的偏偏要装作熟悉。
等到了晚间,殷素素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再不想起来了。
偏偏琥珀还不放过她,催着她把夏侯唤出。
“好琥珀,你就饶了我吧。****都出去,就是少了今天也是不要紧的。”殷素素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就把自己脑袋埋到了被子里面,躲着不肯出来了。
“我的好小姐诶……是你饶了奴婢才对!先前可是你特意吩咐的,在你犯懒的时候,万万不能顺着你!如今你又这样说,倒是要我怎么做?”琥珀哭笑不得,和殷素素争抢着那一床被子,看着可是有些不像的。
“什么都不做就好了。我一定不会怪你的。”殷素素哇哇叫着,到底还是不敌琥珀,被她抢去了被子。她披头散发的站在地板上,也不穿鞋,就赤着一双脚。
“夏侯……”她有气无力的叫道,嘟起了嘴来。
“主公,今日可有些晚哦~~”夏侯显出身形,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和杂耍似的。
“啊……”殷素素打了一个哈欠,抹掉了眼角冒出的泪花,“是晚了些,我今天太累了……”她直接躺到了地板上,看着天花板说道,“我再不想动了,也不想再说话了。都说女子应以娴静,怎么那些人不论大小,个个都有那么多的话要说,那么多的话要问?”
夏侯不知道她的烦恼,不过她现在说的这个她却是能帮她做到的。
“主公想要不动就不动,主公想要不说就不说。主公就是想要睡觉也是行的。”她蹦蹦跳跳的把殷素素抱在了怀里,然后朝着窗外一跃……
明明和窗户还有隔着老大一段距离,那窗户还半开半合的只露出了一条缝,夏侯却是抱着殷素素直接从中穿过,根本就没有碰到支棱这窗户的杆子。
“走也~~~”她叫道。殷素素连忙抱紧了她的身子,只觉得自己在做云霄飞车。谁能在云霄飞车上睡觉?反正她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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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殷素素和殷红莲急急的在路上赶着,到了客厅时,里面已经分着三张桌子坐了好些子人了。一桌坐着的都是些殷家的远亲,一桌坐着的就两个人:殷伯钰和殷季浩。还有一张坐着的都是殷素素不认识的。哦,不,还是有她认识的,就是那穿着大红色衣裳,胸前绑着一朵大红花的年轻男子——新郎官儿骆朋泽。
说来好笑,他当初也是调戏过她的,现在倒是成了她的姐夫。只是看他笑得勉强,不怎么欢快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一对新人日后到底会是如何。
殷伯钰和殷季浩两个今日都穿了新衣裳。殷伯钰惯常穿新衣,倒也显不出什么。殷季浩小小年纪,本就玉雪可爱。他身上的那件大红色锦缎长袍比骆朋泽身上的那件还要抢眼。头上还戴一顶小金冠,脚上踩着一双噌亮噌亮的皮鞋,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儿精神气十足,可怜可爱的小模样儿叫人看了就想要揽进怀里。
见她们来了,殷季浩便站起来招了招手,出声叫道:“二姐姐三姐姐,这里,这里。”
殷伯钰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许是在被人奉承?他满面笑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殷素素和殷红莲的到来。听到殷季浩的叫声,他也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哦,二丫头三丫头快点过来坐,见见这些叔伯兄弟。”他吩咐道。
殷家人口不旺,几代都是单传。到了殷伯钰爷爷那辈,终于是争气了一回儿,有了殷伯钰的父亲和殷伯钰的叔叔。只可惜殷伯钰的父亲去得早,只留下殷伯钰一个,而殷伯钰的叔叔更是干脆连个女娃娃也没有留下。所以呐,那桌上坐着的人虽然都是姓殷的,但是都是快出了五服的远亲了。
他们也是人口单薄的,几家人都坐上了桌,也才将将围满了桌子。
殷素素和殷红莲听了殷伯钰的话,虽然没见过这些人也老老实实的福身行礼,口中叫道:“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
那些人连忙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二小姐好,三小姐好。哪里敢当这样的礼?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殷素素二人便起了身,在殷季浩身边坐下了。
桌子上摆着的是几盘冷盘。
分别是:龙凤呈祥、花开富贵、大吉大利、子孙满堂。
只是看着漂亮,却是不能动筷子吃的。殷素素枯坐了一盏茶时间,便有一阵喧哗声传了过来。
“新娘子来喽~~”有女人尖着声音叫道。客厅里的人都静了一静,然后伸长了脖子看着。
殷青岚穿着大红的嫁衣,金线在光下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华丽。殷素素知道她头上戴着的盖头是她自己绣的,鸳鸯戏水,和嫁衣相比略逊了一筹,也不知道她做什么自曝其短。
她由贴身丫鬟扶着,缓步走出,然后在殷伯钰身边坐下。
因为嫡母早已去世,生母身份不够,殷伯钰只好父代母职,给殷青岚夹了几筷子菜。殷青岚略沾了沾嘴,殷伯钰就告诫道:“勤谨小心,早晚听舅姑、丈夫言语。”
殷青岚恭敬的应下。
殷伯钰又接着告诫道:“必敬必戒,三从四德。”
殷青岚再应下。
此时,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媒婆便上前扶着殷青岚,催促道:“吉时已到,还请新娘随我来,莫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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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梳了十下之后,十全婆婆就把梳子又递还给了妆娘,然后站在一旁又教导了殷青岚几句。
“修面修心,戒之慎之。”
做完这些,十全婆婆也就退到了一边,由其他女子唱起了主戏。她们都是来看新娘子,给她添妆的。那足金足银的镯子、簪子、戒指,也有玉的,只是不多就是。
一圈人闹闹哄哄的在这呆了越有一刻钟,殷素素和殷红莲也帮这招待。她们来得快去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