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白回道:“这个哪里还需要什么‘决不决定’的?自然是要的嘛!”
殷素素叹了一口气,出言问道:“月梅,你还跳不跳?”
庞月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搭到了殷素素的腰上:“……素素怕不怕我再踩你的脚?”
殷素素笑道:“我的小姑奶奶诶!你这话问的,我说我会说‘怕’吗?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怕’这个字呢。”
庞月梅被她说的褪去了落寞,眉眼弯弯的斥道:“什么小姑奶奶?我哪里就是姑奶奶了?这平白涨了多少辈了?”
两个人重新在舒缓的音乐声中跳了起来,方秋白见一切都好,也就放下了心来,自去玩了。
如今在小舞台上的唱歌的人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声线美得让人颤抖。
殷素素忍不住也跟着低低的哼唱了起来。
“哒啦啦~~哒啦哒啦啦啦~~”
庞月梅的口中也念念有词的。不过和殷素素不同,她可不是在唱歌,而是在给自己数节拍。
“一哒哒,二哒哒……”
她不想打扰到殷素素,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嘴唇蠕动。这个方法还算不错。重新开始之后,庞月梅虽然身体僵硬得很,倒是没有再踩到殷素素的脚了。
“嘿!素素,月梅!”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秋白和孙寅又到了她们附近。方秋白大声的同她们打着招呼,引人瞩目得很。
殷素素想要掩面而逃,又不能逃,只好勉强自己露出了一个笑来。
“方小姐。”这是庞月梅。
这时音乐正好到了一个间奏,方秋白边跳边同殷素素二人说着话。
“我们交换一下舞伴吧?”
方秋白说完这话,也不等殷素素回答,就在孙寅的动作下转着圈儿往殷素素的怀里扑了过去了。
“诶!!”
殷素素发出一声惊呼。她如今跳的男士的舞步,此时见情形危机,也就一甩手让庞月梅出去。庞月梅的裙摆飘起,犹如两把挥舞着的扇子。她惊叫出声,被孙寅揽着腰抱住。少女仰起芙蓉面,翘起绣花鞋,秀丽的少年郎揽着她的腰,低着头深情对望……
殷素素通通没有看到。她看到了孙寅贮备好接应的身影,知道他定然不会庞月梅摔倒,也就一心一意的伸出了手,想要扶住了方秋白。
这一扶却是扶了一个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只手,把方秋白拉开了。
“啊!!!”方秋白发出一声惊叫,殷素素抬起头想跑去救她,却身不由己。
也不知道是谁,伸出了黑手用力的拽了殷素素一下,殷素素的身子立马失去了平衡,朝着不知道是谁的怀里倒去。
“啊!!!”殷素素惊叫着,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右手就被人拉住了。
拉住她的那只手的手指指腹上都是粗糙的茧子,磨得殷素素生疼生疼的。
 ;。。。 ; ; 庞月梅并不怎么跳舞。文学是她的长项,体育是她的弱项。事实上在走进舞池的那一刹那,庞月梅就打起了退堂鼓。
只是殷素素兴高采烈的,庞月梅实在是不想扫了她的兴。
“在学校里,我都是和王先生搭伴跳的,倒是一直没有和月梅你跳过舞……舞蹈是一项很神奇的运动,会让人的心情飞扬起来。”
殷素素高兴的说着,她现在跳得是男方的舞步,虽然她比庞月梅要矮上一些,但是气势十足,倒是也不违和。
庞月梅呵呵苦笑。她可不怎么觉得,就算熬夜一连写上两个晚上的诗,也比现在要轻松多了。庞月梅跳的很拘谨,她留意这自己的每一个步伐,唯恐踩到殷素素的脚。
“啊!”
她还是踩到了地雷。
庞月梅整个人都慌了,脚下一动,就又踩到了殷素素的脚。
“没关系,一点也不疼。”殷素素皱着眉说道,她实在是笑不出来。脚趾头尖被踩了,这种疼痛真的是……都说十指连心,这脚趾头也是不差多少的。
庞月梅停了下来,她说道:“算了,算了,我不跳了。”
不等殷素素反应,就想蹲下身子看一看殷素素的脚。只是舞池中里人多,有些拥挤。还没等庞月梅掀起殷素素的裙角,就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对不起。”那人丢下一句道歉,并未做停留。
庞月梅却是浑身都抖动了一下,她“忽”的一声就站起来了身,懊恼的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啪”一声脆响,殷素素听着都替她觉得疼得慌。
“你干什么呢?”殷素素抓着她的手,焦急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疼不疼?”
殷素素细细的看,庞月梅的脸现在看着倒是还好,这会子还没有出现什么红痕。
庞月梅懊恼的说道:“我这是……我差一点就害了你了,素素。这里的人这么多,会我刚才要是真的掀起了你的裙角,会被多少人看见?女孩儿的身子金贵……我可真是……真是太糊涂了!”
殷素素听到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她反问道:“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嘴里说着女儿家的身子金贵,你就来糟践它了?你的脸就不是女儿家的脸了?”
庞月梅辩解道:“这哪里一样?再说我皮躁肉厚的,又根本就没有用力,哪里会有什么事儿?”
殷素素却不管她在说些什么,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可真是个心狠的!虽然现在看着还好,但是等会儿,这脸要是肿起来了,庞二哥定会杀了我的!”
庞月梅横眉竖目:“他敢!”
殷素素随口回道:“怎么不敢?好好儿的妹妹由我带走去玩儿,回来时就肿了半边的脸儿……不被胖揍一顿才叫奇怪。”
这时,原本就离的不怎么远的方秋白和孙寅和着节奏跳了过来。她在殷素素身边停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要我帮忙?”
殷素素答道:“没事儿,秋白姐姐继续跳吧。我和月梅到旁边歇一歇。”
方秋白有些不信:“真的?我们可是朋友,不要骗我啊!”
方秋白说的认真,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下,殷素素对自己的瞎话还真的有些羞愧起来。
“就是……月梅不小心伤到了脸……”
“天呐!”方秋白叫了起来,她甩开孙寅的手,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庞月梅的身前,捧起了她的脸。
庞月梅整个人都僵住了。
“方,方,方小姐?”她叫道。
“别吵!”方秋白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强劲有力的字眼,霸道总裁的范儿失足。
她捧着庞月梅的脸不放,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着,看得庞月梅的脸都变成了红苹果。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胸膛之中吐出了一口气。
“没事,没有伤到。虽然温度有点儿高,不过没有关系。”她说道,拍着自己胸脯长出一口气,“可把我给吓坏了……要是真的没有照顾好你们,叫你们伤到了哪里,我等会儿都不敢回家了。”
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边说边和孙寅摆好了架势要接着跳,一回头见殷素素和庞月梅还留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觉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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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宝贝们~~
 ;。。。 ; ; 方秋白是真的不懂。她盯着孙寅的圆溜溜黑乎乎的眼珠里都是不解,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似的,叫人忍不住想要为她驱散迷雾。
方秋白并不是在中亚民国长大的孩子。她跟着她那个厉害的母亲到处跑,常年呆在南北国境内。也就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呆上一段时间罢了,就连中亚民国的民俗风情懂的都不多,更何况那些乏味枯燥的“规矩”?
西方的社交礼仪懂得倒是不少。
孙寅又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自从认识了方秋白以后,把一辈子的气都给叹完了,心里无奈得很。
“这个……”他张开了口,想要好好儿的跟方秋白说上一说,但是方秋白一看到他这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就头皮发麻。
她伸出手捂住了孙寅的嘴,一边捂还一边大叫。
“啊!!!”
这分贝,可把旁边的人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孙寅,他身子一抖,要不是有方秋白撑着,就要趴到了地上去了。
说时急那时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方秋白就拉着孙寅,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舞池里,中途还碰到了好几个人,好险才没有摔成叠罗汉。
庞月梅目瞪口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孩子。
“这,这,这……”她看了看方秋白有看了看殷素素,结结巴巴的说着,半天儿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殷素素把庞月梅指着方秋白的手指握住,耸了耸肩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哈哈,他们可真是不拘小节。”
庞月梅反驳道:“这哪里是‘不拘小节’?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太失礼了……就算是有人拿着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也是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对此,殷素素不敢苟同。虽然说方秋白的行为在现在的人看来有些出格,但是在殷素素眼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在和人玩闹而已。
但是很显然,庞月梅不这么认为,那些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方秋白的人也不是这样认为的。
要把一个人的价值观扭转,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至少殷素素没有信心。她不认为自己的几句话就能够让庞月梅放弃她的想法转而认同自己的观点。
“不说这些了,月梅,我们也去跳舞吧。”殷素素结束了这个话题,多说无意,不如快快乐乐的玩上一场。她模仿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像一个绅士一样弯腰,伸手,郑重邀请。
庞月梅没有答应。她把殷素素扶起来,问道:“你的身子可还受的住?老毛病才刚刚发作了一次,又和方小姐跳了一支舞,要不要先歇一歇?”
她关切的看着殷素素,叫殷素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那哪里是什么老毛病?只是夏侯那个笨蛋把她的精神力给吸走了一些,猝不及防之下,叫她失了态。
殷素素用力的拍了拍胸脯,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她昂首挺胸的就像是等待首长检阅的大头兵。
“我好的很呢!强壮得一只牛一样。你如果给我套上农具,我现在就可以下地耕田。”
庞月梅听到这话不禁失笑,她轻轻的在殷素素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哪里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快快住嘴,被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 ; ; 殷素素原本是不会跳舞的,她是到了这里才尝到了跳舞的好处。第一次练舞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种舒展身姿的方式实在是舒适。让人的心情都像一只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小鸟一样,飞了起来似的。
她脚下踩着舞步,晃动着腰肢,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大提琴、小提琴、钢琴,还有一些殷素素分辨不出来的乐器共同谱写出了一曲时而轻柔舒缓,时而慷慨激昂的歌。性感低沉的男声和着节奏低声吟唱着,就好像是情人之间的絮絮低语。
方秋白跳的是男士的舞步。她的个子比殷素素要高出许多,揽着殷素素的腰肢,让殷素素的脑袋正好可以枕在她的胸膛上。
——虽然那波、涛、汹、涌的、双、峰是殷素素极其羡慕的所在,她的一对小笼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那副模样,但是她并不喜欢被埋胸。
殷素素很努力的挺直了腰板。
一曲过后,殷素素就擦着汗,和方秋白手拉着手走出了舞池。庞月梅和孙寅并没有下场,他们站在舞池边上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聊得正开心。
方秋白笑得很开心,露出了两排整齐而有洁白的牙齿。她用力的拍了一下孙寅的肩膀,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怎么不去跳舞?”
孙寅早就看见方秋白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他看着一看到方秋白高高兴兴地模样,心里头忽然就有一些不高兴。
“好你个方秋白,你怎么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说要和我跳舞,结果却把我丢在一边,和新认识的小女孩儿快活去了的人是谁?!”他抱怨道,双手叉腰。殷素素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个笑话,悄悄的同庞月梅说道:“月梅,你瞧他们两个,像不像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
庞月梅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孙寅,捂住了嘴:“还真有些像……不过方小姐……大概是个西洋茶杯?”
没有人注意到殷素素和庞月梅的小动作。方秋白此时心情正好,她翻了不甚雅观的白眼,用手肘撞了孙寅一下,开口说道:“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吗?你和人小姑娘聊的可开心了,哪里还记得要和我跳不跳舞的?”
方秋白的脸颊通红,冒着汗水,就连打到孙寅身上的手肘也是汗津津的。
孙寅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莫名其妙。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方白底黑边绣着红梅的手帕,递给了方秋白。
“擦一擦吧,你这个得理不饶人的促狭鬼。”
“谁得理不饶人了?谁是促狭鬼了?”她不满的回道,边说边伸手接过手帕,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哈哈,孙寅,我听人说,你是个会女红的……这该不会是你自己绣的吧?”
方秋白说着,把手帕举到了鼻尖之下,深深的嗅了一口。
“哇!好香。孙寅,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她大叫了一声,扒拉这孙寅问道。
孙寅的脸“噗”的一声,就红透了,和西红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什么啊?你……方秋白,这里不是南北国,你这样是,是要被别人非议的!快点放开我……什么香不香的?你脸红不脸红?”孙寅有些着急,想要把方秋白拉开,又下不了力气。
方秋白懵懵懂懂的看着孙寅,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差点把头上戴着的发饰给抓了下来。
“怎么就又要被人非议了啊?”
 ;。。。 ; ; 殷素素这边气氛正好,只是庞月梅刚刚才同与俞松吵过一架,又兼看不上那两人的人品,现在是半点儿也不想在这呆着了。
她倒不是怕被他们认出来,只是觉得和他们多说上一句话都会弄脏了自己。
庞月梅轻轻的拉了殷素素一下,然后出声说道:“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趣,不如去跳一跳舞吧?说是舞会,来了却一次舞也没有跳过,岂不可惜?”
“啊?”方秋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就跳到了跳舞上?
殷素素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她笑道:“月梅这个主意好。说起来,我还没有同月梅跳过舞呢。秋白姐姐去不去?你若是不去,我就同月梅先走了。”
方秋白连忙伸手将殷素素按在位置上,说道:“别!我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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