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我们的侦骑没有侦察出错的话,那么这些敌人可能这只是一小队敌人的骑兵,想趁乱占些便宜。”一个参谋对夏侯骏捷道。
“也许不是西方联军,可能是其他人吧?”曹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营寨门口,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其他?曹师团刚刚你还说什么大帅侦察不利,出现敌军,现在又说不是敌人。难道这道理都在你这一边不成?莫非你就是喜欢和大家作对,才能显示出你的高明?”夏侯敏德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虽然话说的难听,但却引起了旁边军官的共鸣,大家看向曹岚的脸色也都愈发的难看起来。
“亲卫队,尔等派出一百人出去查看一下,如果有敌军伤兵给我抓来两个。”夏侯骏捷对自己的亲卫队长喝道。
很快,亲卫队抬着十几具尸体返回大营。
“大帅,没错,正是高卢轻骑兵。”夏侯敏德举着火把照看地下的尸首,兴奋的叫道,又示威的看了曹岚一眼。
曹岚低头细看,地上的尸体果然是高鼻深目,金发耀眼,头上的盔甲火红的冠子鲜艳无比,身上的要害还插着数支羽箭,看来是刚才被奔雷军射死的倒霉鬼。
“好了,敌人既退。其余人先去休息吧。”夏侯骏捷看了曹岚一眼,毫无表情。
“大帅,明日应暂缓攻城,待搜寻到这队偷袭的高卢轻骑兵的踪迹,再行决断。”曹岚一咬牙,拱手道。
“曹岚,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怕死,就回太原府抱小娘子睡觉去,休要在这里搅乱军心。”夏侯敏德骂道。
“嗯,就依曹将军,有这样一支骑兵存在,不得不防,敏德,明日就由你带第二骑兵师团出去查看,仔细搜索左近五十里范围,遇到敌情马上回报!”夏侯骏捷沉吟了一会,下令道。
“大帅,为何不让我出战!”曹岚忍不住道。
“你另有重任!好了,各位去休息吧!”夏侯骏捷脸色一寒,转身离开。
一旁的夏侯敏德狠狠的瞪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曹岚,也自顾离去。
“曹师团。为人太过刚直不太好的,要懂得进退,搞娘们都要松弛有度,何况为人乎?”薛景轩经过曹岚身旁时,轻声道。
“多谢景轩公提醒。”曹岚一拱手,转身离去。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呵呵,毕竟还是年轻啊。”薛景轩叹息道,却忘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刚满三十岁的年轻人。
“昨夜值了一夜,困乏死了。”奔雷军的守门小兵陈楠抻了个懒腰,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嗯,幸好今日不用出战了,否则肯定更不得消停,到是辛苦了第二骑兵师团的那些兄弟,因为一句话,被派出去,在外边转悠吃灰。”一个士兵闻言笑道。
“嘘,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谈的,这是曹师团提出的建议。”当时曹岚提出白日里派兵出去侦察敌情,这陈楠却也在场,因此听的一清二处。
“曹师团,呵呵,都快把咱们这些长官得罪透了。”那士兵呲笑一声,转身躺在卧榻上。
“可昨夜若不是曹师团机警,怕被敌人的骑兵摸到了门前我们还不知道呢。”陈楠喃喃道,他是真心感激曹岚,毕竟昨夜是他当值,若被敌人骑兵冲了上来,先不说自己肯定首当其冲。九死一生;就算侥幸不死在敌人的箭雨下,时候也会因警戒不利,或被充军或被收监。
而现在,自己不但及时躲过了箭雨的袭击,而且还因处置得当,被夏侯骏捷军团褒奖了几句。
“曹师团,希望你没有事。”陈楠心情复杂的躺了下去。
雷东风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日已近午,自从回到这个乱世以来,这还是他少有起的如此之晚的情形。
不过,这也让他显得分外神清气爽,也精神了不少。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看着窗外山谷内艳丽的春色,感受着微醺的春风与阳光齐齐扑面而来,雷东风心情大好,高声吟道。
“大哥好才情!”张策摇着折扇,走了进来,此刻他也终于恢复了一袭白衣,英姿勃发的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呃,这诗……”雷东风穿越而来,虽然不介意拿汉朝以后文人的诗歌当自己的作品,但这首诗歌似乎应该是诸葛武侯所作才是哦。
“大哥这诗虽然初听词语浅白。但细品却包含一股磊落之气,甚好。”张策赞道。
“嗯,偶得而已……”雷东风老脸一红,终于正大光明的将这诗窃为己有。
他刚才已经想明白过来,一来这诗歌出自《三国演义》,很可能是罗贯中同学的杜撰;二来这个时空的诸葛亮据说从小就跟随了太祖,不曾隐居过隆中,所以自然也没有茅庐中的这一篇吟诵了。
想明白这点,雷东风也就坦然的接受了张策的赞美。
“反正太祖您老人家也是个文贼,既然这首你没盗去,那我就暂且用了吧。”雷东风嘿嘿笑着。暗自思量。
“大哥心情似乎很不错啊。”张策故意问道。
其实张策刚从许还宗哪里回来,昨夜发生的一些事情他早有所得,不过张策是极讲究说话技巧的,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更好一些。
“嗯,正谋,从今日起我也有表字了。”雷东风笑道。
“恭喜大哥,当年在学院,赵辉城院长曾经要给大哥一个表字,大哥却不要,今日为何却要了?”张策笑道。
“呃,许道首给起的,嗯,他说这也是赵院长的意思……”雷东风讪讪道。
“恭喜大哥,有了赵院长和许道首联合给你起表字,这经历也算帝国独一份了。今后在帝国军政、甚至道家、民间,也算是一段响亮的佳话啊!”张策拱手道。
“得得,你休要取笑我,不过这表字我到真是喜欢的紧。”雷东风笑道。
“那表字为何?”张策一副聆听的模样,他知道,此刻若雷东风能和赵辉城联系起来,对他个人,对手下这些兄弟,对狂澜军都有无上的好处。
“字不归。”雷东风还是蛮喜欢这个表字的,看似无奇,却有一种慷慨而为的意境在里边。
“嗯,明白了,辉城院长取的是先贤屈大夫九歌中的: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脩兮憺忘归。却是要你不要忘记归来哦。”张策思索了一下,明白了雷东风表字的含义。
不过,张策心中却还是有些疑问,这些疑问他不能问许还宗,却也暂时不能问雷东风。
为什么赵辉城在学院时就如此看重自己这个大哥,当然自己大哥肯定是有能力的。但在大哥仕途不利的时候,尤其是被发配到龙城这种地方,却不过问干涉呢?如今却又通过许还宗表达自己的心意,其中内涵值得人深思。
雷东风却是心怀坦荡,虽然他的记忆力已经对某些事情联系起来。而且也渐渐明白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但他却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棋子,他想做的就是参破这最后的谜底,然后将一切威胁自己的隐患消灭掉,带领自己的兄弟和女人,回归帝国。
不过,现在来看,雷东风感觉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至少在帝国军政两界,有赵辉城和许还宗作保,就算军部想要动他,也要考虑清楚。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刘仁则,以及刘仁则身后的那个人呢?
“他祖母的曹青林,一句应搜索敌军动静,就让我等受这在外吃土喝风之苦。”夏侯敏德破口大骂。
四月的中南行省,荒野上虽见绿色,但因为没有山体和树木的遮挡,风尘正大,大风夹带着尘土,扑面而来。
“二将军,为何不向大帅要求,将曹岚调出咱奔雷军。那小子性格执拗,还不通人事,着实叫人讨厌。”一个团长说道。
“没办法,大哥那人太重视名声,当日是他将那小子从帝都曹家要来,还差点得罪了曹乾龙长官,如果现在将那小子调出,肯定会惹人非议。而且现在毕竟还能用得上他。”夏侯敏德叹气道。
“那大帅又为什么不派这小子出营寻敌?这主意明明是他出的嘛。”那团长又问。
“大哥看来现在也有些不信任他了,哼,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早就该失信。”夏侯敏德犹自愤愤不平。
夏侯敏德这里说的痛快,却忘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的就是推波助澜的小人,而被利用的人往往才是他们心中的蠢货。
那团长私下里看向夏侯敏德的眼神,也莫若如此。
只可惜,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蠢货,更不缺少自以为是的蠢货,而且,这些人往往因为自己的偶尔流露出的愚蠢,会得到上位者的信任,尤其是希望掌控全局的上位者,身边更需要夏侯敏德这样,有点像往上爬,但却没有大的野心,更没有给自己制造麻烦能力的手下。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如果说雷东风现在也是一颗棋子,那么夏侯敏德却不过是一块垫脚的石头而已
第四卷 天行健 第九十六章 北地乱(9)
五千奔雷军的骑兵快速奔走在中南行省的荒野上。腾起的烟尘足以遮天蔽日。而这种气势下,莫说是搜索敌军,只要敌军数量稍微少一些,怕是距离有十几里,敌军就会望风而逃。
而夏侯敏德因为根本不相信有大股西方联军的骑兵,更是只将侦骑撒在了一里多开外,与大军用肉眼就可望见,这样的搜索最大的可能就是无功而返。
当然,夏侯敏德并不介意顺路歼灭几股落单的敌军,回去也好让夏侯骏捷给他点功劳。
显然,今日夏侯敏德的运气有点否极泰来的感觉,开始奔走了二十十连西方联军的毛都没抓到一根,就在他气闷异常的时候,前锋侦骑终于远远的看见了十几个高卢轻骑兵的斥候,那火红的羽冠在阳光下很是刺眼。
“追,将这些可恶的老鼠都给我抓住!”夏侯敏德此刻将心中对曹岚的不满,还有被这干燥的春风吹刮的郁闷,都发泄在了远处那些高卢轻骑兵身上,立刻大喝道。
很快,斥候回归本队,五千奔雷军骑兵一路直追而去。而那十几个高卢轻骑兵也立刻惊慌失措的向远处遁去。
追击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前边的道路渐渐由平原变成了丘陵相交的地势,那十几个高卢轻骑兵见甩不掉奔雷军追兵,竟然慌不择路的冲向了大道两边的荒草树林中,看得后边追击的夏侯敏德一阵得意的大笑。
“曹岚啊曹岚,枉你费尽心机,这奔雷军的第一功还是我夏侯敏德的。”立功就在眼前,夏侯敏德得意非常。
但很快,他猖狂的笑意就被一阵大风吹回了肚子里,一张大脸也被憋得通红。
只见奔跑在最前边的十几个高卢轻骑兵忽然马失前蹄,摔得七晕八素,血流不止。
奇)可放眼望去,前边的道路上并无绊马索之类的陷阱?这时一个眼尖的奔雷军士兵叫道:“地上有坑!”
书)原来,本来平坦的中南大道上,不知何时被挖上了一片面积约碗口大小,深约五六厘米的浅坑。这些浅坑密密麻麻的,大约有数百个,散落在近百米的道路上。
网)上边许是被大风吹过,掩盖了一阵细细的尘土,在急速奔跑的马匹上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而且行走的话也没有什么危险。
但只要是急速奔跑的马蹄不小心踏进去,立刻就会因为惯性折断马腿,并将人甩下马来,端是阴险无比。
此刻,奔跑在最前边的十几匹马连连跌倒,后边的大队骑兵一时收不住缰绳,又连续撞到几十匹人马。
而那些被小坑绊倒的马匹无不腿骨折断,趴卧在地上痛苦的嘶鸣。而马背上的奔雷军骑兵更是叫苦不迭。几个倒霉的,更是直接摔晕过去。
“太他妈的狡猾了!”夏侯敏德眼见前锋这样就被阻拦下来,愤恨不已。
他这才醒悟过来,敌人为何从两边的荒草和树林中穿行,原来并不是慌不择路,而是有目的引他们进陷阱。
“快点从道路两侧绕过去!”夏侯敏德下令道。
命令很快被执行下去,但从道路两边绕行的奔雷军骑兵很快就退了回来。
原来,草丛中、树林里,竟然全是陷阱,从陷坑到绊马索应有尽有,奔跑不过百来米,受伤的士兵竟然超过了百名。
“都给我下马,步行走过这段路。”夏侯敏德气得浑身发抖,面前这段被挖上小坑的不过百来米,牵马走过去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此刻那十几个高卢轻骑兵也不再逃跑,故意站在几百米外指指点点,好不嚣张。
“难道真的有大军埋伏?”此刻夏侯敏德也有些犹豫,看那些高卢轻骑兵的样子,怎么也不像着急逃命,反而是有意将他们引向这里。
似乎为了配合夏侯敏德的想法,就在他和全军都下马。准备走过这段坎坷道路的时候,远处一阵急促的呼喝声,接着一支羽箭直奔正在队列前大呼小叫的夏侯敏德面门而来。
“完了,要死在这里了。”眼看那只羽箭转眼而至,夏侯敏德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道呼啸的风声从头顶掠过,射掉了他头盔的缨子。
“好险,第一团断后,其余人给我撤,快撤,有埋伏!”夏侯敏德大喊道,立刻跳上马匹,转身在亲卫的护卫下向安阳府方向跑去。
回去的四十多里路,夏侯敏德大军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返回了大营。
一直到进了辕门,夏侯敏德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哥,呃,大帅,真的有埋伏,敌军势大啊!”迎上夏侯骏捷威严的目光,夏侯敏德一把抓住夏侯骏捷的胳膊。
“成何体统,放手!”夏侯骏捷瞪了他一眼,心下却也被这消息唬得一惊。
他最清楚自己这个堂弟,虽然为人轻浮了一些,但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却从不说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所以夏侯骏捷此刻也犹疑起来:“难道附近真的还有暗藏的西方联军。”
帝国纪元999年4月13日午后,帝国中南行省安阳府府城。
福尔斯王国高卢步兵团千夫长统领鲁卡斯,正愁眉苦脸的顶着一副熊猫眼,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军事地图。
虽然昨日拒绝了奔雷军使者的劝降。但并不等于鲁卡斯不为这件事情顾虑。
而昨天夜里,因为担心奔雷军即将发起的雷霆般的攻击,鲁卡斯前半夜根本没有睡着,道了后半夜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就被值夜的士兵叫醒,说奔雷军背对安阳府一侧有人马喧嚣声传来,鲁卡斯自己最清楚现在安阳府左近是否有援兵,所以他判断是奔雷军准备夜袭,于是将手下紧急集合,紧张的准备了几个时辰,却又不见奔雷军攻打上来。
到了今日白天,鲁卡斯早早的就布置好了防御,几千高卢轻装步兵们在城墙上晒了一上午,对面的奔雷军大营却连屁都没出来一个。
如今这种情形,就好比有人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却始终不下手,对鲁卡斯的神经简直是一种折磨。
因此,到了午后,鲁卡斯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愈来愈闹心,根本搞不懂奔雷军要做什么。而且,手下高卢轻装步兵的士气也显而易见的不断下降,任谁在为人鱼肉,却迟迟不见刀俎。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身为一个曾经与撒克逊人、条顿人作战过的职业军人,鲁卡斯才发现,原来帝国的战术是这样博大精深,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怕也莫过如此了吧。
正思虑间,鲁卡斯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人马的喧嚣,此刻鲁卡斯已经将指挥部设置在了城墙附近,一闻得这声音,立刻起身喝道:“敌人开始攻城了么?”
声音内竟然有一种解脱后的畅快感和欢欣感。
四周的参谋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的长官,暗想莫非敌军太过势大,已经将长官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