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她这一句句的话说得目瞪口呆,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就那么站在那里,盯着她一眨不眨。
“师妹,你们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急匆匆地赶回来的彭以霜,本来还在为破坏了这女人记录了她们话语的阵法而心里踏实了些,却是前脚还未踏上门槛,就感觉到这大堂里有些奇怪的氛围和一众的人扫过来的复杂视线,瞬时变了脸色。
“师妹?你……”此时的彭以霜,看着前面的师妹投来的怨毒目光,心头“咯噔”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
却是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那平日里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师妹,不由分说地就甩了一巴掌过来,瞬时将她整个人给打蒙了。
摸着被打得发麻的脸,彭以霜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师妹,面上全是不解。
“我恨你!”
那人只满是愤恨地说了这三字,身形一闪,便是消失了身影。
“师妹!”彭以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离去得身影,转头,不解地看着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出戏的大师兄,心头莫名地有些不好得预感,动了动嘴,终是问道,“师兄,师妹她,她这是怎么了?”
那一身白衣道袍的人却是轻拂衣袖,清冷的眼神看着她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师父,到时你等自去领罚。”
“什么?!”
看着那直接从自己面前错身而过的人,彭以霜瞪大了眼眸,脸上越是不可置信。
正要要离开的人,突然顿了顿身子,留给一屋子的人一道清冷出尘的背影,“姑娘,以小人之法得胜,不可谓君子”。
花朵自然是听得出这人在说谁,只是淡淡一笑,脸不红心不跳,道:“道友,我修的不是佛道,不是谁欺负我,我都能忍的。修道讲求自然,我遵从本心,无愧天,无愧地。你那师妹若不是道心不稳,杂念甚多,怎会被我几句撺掇就失了方寸?”
她自己咎由自取,可关她花朵半点干系?何况,她花朵做事向来随心而为,何时管过你世人评说?君子如何?小人又如何?
刚说完,那门口白影一闪,便是消失了陆惊尘的身影。
“大师兄!”要追上去的女子,却是连那人一片衣角都未抓住,站在那里,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终是面上惊恐一闪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一离去的片刻功夫,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是……把她支开,只是这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蓦然想到什么的人,猛然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淡然而立的落魄女子,见着那人一脸的轻松笑意,终是狠着声音道:“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与其在这里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你那师妹去。”
抱胸而立的花朵,此时面上全是看戏的笑意。
彭以霜定定地瞧了她许久,却是根本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转头,又看了看周围一众的人,见着那些官差和看客均是满眼复杂又鄙夷的眼色落在她身上,终是面上一红,难不成,他们知道什么了?
她却是不明白,怎的这才离开多久的时间,这女子就让真相大白了?
屋子的氛围,瞬时变得尴尬无比,被一众的人不同的视线打量着的彭以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上一阵白一阵红。
堂上的县太爷,一会儿看看面前的人,一会儿看看那门口的仙云门的道长,想了想,终是笑呵呵地站起来,起身去将门口的人给迎回来,一边倒茶一边赔笑道:“来来来,道长先喝茶解解渴,忙了这一大中午的,你定是饿了,待会儿啊,下官命厨房弄几道清淡小菜,望道长莫要嫌弃,就留在舍下吃些便饭。”
有了县太爷这给的台阶,彭以霜终是面色恢复了些,抬头,不解地看着她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大师兄和师妹怎么了?”
这凡间的膳食,她自然是半点兴趣都无,搞清楚刚才的事,才是她的当务之急。
“哎呀,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道长你别多心,刚才啊,你的师妹将一切都给大家解释清楚了,是你们抓错了人……”
“什么……”彭以霜惊得从座上站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和颜悦色的县太爷,她,她说,误会?师妹将一切都给大家解释清楚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以霜瞬时冷了眉眼,一手抓起县太爷的领子,威胁道,“你若是今日不给我说个清楚,你们这落梅镇的事情,休想再让我仙云门来管!”
刚才师妹和师兄的眼神,她一看就不对,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这样的,师妹那一巴掌,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里面恨意十足。
一定是,一定是,彭以霜转头,满是愤恨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将她支开,使计挑拨离间!
看着一脸愤色的人,花朵只是低头,慢悠悠地掸了掸身上得灰尘,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头都不抬地说道:“我说,大人你管她如何,这落梅镇的杀人魔早就被人解决了,再是不关她们半点关系,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这热脸贴冷屁股的,啧啧,人家可不领情呢。”
“什么?”
不仅是那县太爷,这在场的所有人,又是被女子慢悠悠的一句话给弄得惊讶起来。
“你们可别看我,问一问这位道长,便知如何。”花朵悠闲地理着自己一身的行头,似乎对于众人不解的目光并没有丝毫兴趣,也不打算怎么解释。
“你……怎么知道。”
此时的彭以霜,松开面前的县太爷,终是转身,看向那人,此时,再去辩解什么都无甚意思了,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猜去。”
人心这东西啊,若是未久经世事磨练,岂能轻易将心思掩藏?她从开始,注意的就只是这些人从眼神里泄露出来的各种心思。
人心,揣摩久了,自然就能顺着这些东西,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029章 反设陷阱
站在堂上的花朵,定定地瞧了面前女子的眸子良久,突然,低头沙哑一笑,道:“我懂了。”
“什么懂了?”
听得一头雾水的彭以霜,蹙着眉头满是不解地看着这个似乎是深藏不漏的女子。
那人却只是笑而不答,抬头,突然神秘莫测地看着她道:“如果,我有证据证明你是污蔑我呢?”
一旁凉着茶水的人手中动作一顿,视线从手中的茶水收回,重新落在前面几步远的女子身上。
与此同时,彭以霜和游盼盼两人心头“咯噔”一声,面色猛地变了一变,尤其是资历稍浅的游盼盼,看着花朵从容不迫应对有余的神情,心神一个不稳,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慌。
证据?什么意思?她会有什么证据?
此时,早已抬头审视着对三个女人面上神情的陈臣,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
“这人证物证俱在,你难到是要直接将黑的说成白的不成?”彭以霜虽是心头也跟着一震,却是有些不相信,立马便平复了心神,不甘示弱地回击过去。
“至于到底是谁把黑的是白的,待会儿自然就见分晓了”,花朵转头,突然看向堂上正是专注地听着的县太爷道,“想必大人应当听过,两年前五皇子在怨鬼林外出事,是我救的他”。
“嗯?”没反应过来的县太爷,愣了好久脑子才回过神来,面上神情木木不知她此问何意,立马道,“对,对的,本官听说过,两年前五,五殿下去邻国和亲……‘不小心走进了怨鬼林’,遇到姑娘才得幸保住性命”。
那皇家的事情她可不敢乱说,虽然知道五殿下是被自己的兄弟陷害,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这种兄弟相残的皇家丑闻,她可不敢乱嚼嘴皮子,怕是还未说完就掉了脑袋,说完话,县太爷悄悄看向一旁的墨倾城,见着他面色平静如常,心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既然县太爷知道是在下救的五殿下,你可知道我为何能救得他?”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是夺了别人身子的厉鬼!”一旁的游盼盼终于按耐不住,站起来直接将“真相”说出来。
这话就似一重磅炸弹,一被扔出来瞬时整个大堂都炸开了锅,听得一众百姓均是身子一抖,心底寒气直升,厉……鬼!
“你们听清楚这位道长说的了吗,她,她说是厉……厉鬼。”
……
花家村早已成了众人口里的传说,老一辈的人一直都有在讲,那地方是个不祥之地,鬼物横行,凡人进去有去无回,保住命活回来的,大多都是性情大变,行事说话再不是以前模样……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被鬼附了身,可是后来有厉害的道士来做法,说了,这根本就是被换了魂!
想到老一辈的种种说法,不少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邪门的东西!
胆子稍微小一些的,转身退出人群去了,这热闹再是没胆子去看。
任着一众的人窃窃私语,堂中的女子却是没有立马反驳。
“你……你不会真的是……”向来胆小的县太爷,哆嗦着嘴皮子看着下面的人,话都说不顺溜了。
“大人你说呢?”花朵有些好笑地看着堂上这胆小如鼠的县太爷,边说边抬手往着怀里摸去……
却是没想到,这看似无害的动作,却是让一众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啊呀!!!厉鬼要开始害人了!大家快逃啊!!”
不知谁这么一句,已是被那“厉鬼”吓成了惊弓之鸟的百姓,以为她是要摸出那吸人血的宝贝来,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争抢着往衙门外逃去。
亏得都是些身壮的女人,若是些老人小孩,怕是这一哄而散该出几条人命了,不多时,这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衙门,一下就变得门可罗雀起来。
被这一阵仗一惊,堂上的县太爷也跟着白了一张脸,满是惧怕地看着正在怀里摸着什么得女子,“你……你……”
“你要干什么?”彭以霜“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满是戒备地看着女子的动作。
被刚才那阵混乱打断了一瞬的人,转头愣愣地看了一眼身后突然就变得有些荒凉的大门,这才悻悻地在一众人的视线下,抽出了一张符纸……
……
暗黄的符纸上画着繁复的符咒,夹在女子满是茧子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吸引着大堂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符纸。”一旁的陈臣淡淡开口道。
“正是”,花朵几步上前,将手中符纸拿到面无血色的太爷眼下晃了一晃,勾唇道,“大人这下可是明白我的身份了?”
“姑……姑娘是,道士?”
看着面前那张完全是鬼画符一般的草纸,县太爷木讷着声音乱猜,人家陈将军都说了是符纸了,那肯定是和道士有关了……
“大人好眼力”,花朵见着额头满是冷汗的县太爷,面上满是揶揄的笑容,这才转身,看着彭以霜两师姐妹,道,“在下不才,正是花家村‘捉鬼世家’,萧家第八代传人外系弟子”。
这花家村的萧家,在几百年之前,可是出了好几个有名的道士,这到现在都有老一代的人在谈起花家村时说到这萧家,落梅镇上凡是有些阅历和见识的人,都知道有个捉鬼很厉害的“萧家”。
在落梅镇做了这般久的官,县太爷当然也没有不知的道理,心头恍然大悟,站起身来惊喜道:“原来你是萧家传人?”
“非也,萧家家传术法只传直系,我是外人,自然学不得其中精髓,也只是习得萧婆婆教的一些普通道术而已”,说到这里,花朵转头故意看了一眼旁边有些震惊住的两个女子,继续道,“我打十四岁开始便往着怨鬼道垦荒种地补给家用,这身上全是萧婆婆画的厉害符咒,这么多年来还未曾有哪个厉鬼敢来换我的魂过,你们说,我在田地里听到呼救声跑去救人,这很奇怪?”
“不……不奇怪,哪里会奇怪呢。”一旁的县太爷急忙赔笑,听着这一解释,心下没了丁点疑问。
“哼”,一旁的彭以霜突然冷笑一声,看着花朵道,“你以为你随便编个故事出来就能糊弄得了我们,那怨鬼林这一百多年来多少厉害的修士进去都没见活着回来,你个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又能有几番能耐与那些厉鬼对抗?”
一席话又是问得一众的人愣住,好似……说的也对……
“姑娘以为,何谓修道?”花朵上下打量了面前女子一番,眼里蔑视一而过,不留情面道,“如你这般道心不稳,根基浅薄,进去当然就是送死!”
“你说什么!你……”
却是不待那彭以霜发怒,她又继续道:“修道先修心,若是道心不稳,即使道术再是厉害,面对诱惑也是徒劳,你若稳得住心神,那些鬼物岂能轻易将你魂魄换了去?”
一席话,听得一旁的陆惊尘都是抬眸满是探究地看着这明明只似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眸子里划过淡淡的惊讶,好一个寡欲无求、道心沉稳的女子。
那双夜色般的黑眸,似深沉着千万年的春秋,洗净人世铅华,全是静泊安然,凡人的十几年岁月,如何能将一个人一身的气质打磨得这般沉寂?
也不理一众人满是复杂的眼色,花朵顿了顿,话锋又是一转,看着彭以霜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了,姑娘为何一直死抓着我是‘厉鬼’不放,难不成我若真是那‘厉鬼’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一席话,顿时听得一旁的女子变了面色,立马反驳道:“你休得胡说!”
花朵嗤笑一声,声音突然转冷,面色有些阴沉地看着她道:“我是不是胡说,待我拿出证据给堂上一众人看就明白!”
“什么?”早已被这似乎是胸有千秋的沉稳女子逼得没了底气的彭以霜跟着面色一白,心头有些不安了起来,她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后,众人就看着花朵凑近她耳边,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字,就看着艳丽动人的女子面色一下就难看起来,摇头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的,你……”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本是道士,从萧婆婆那里学了一身画符的本事,画一个符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若不信,自去牢中我待的那石床去瞧瞧便可,该记的都记在那里,你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在一众人满是不解的视线下,彭以霜神色变了几变,终是转头,对着一旁的大师兄道:“师兄,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还不等他回应,女人已是起身,一闪身就不见了身影。
第028章 嫁祸栽赃
这时,一众围观的人似才从幻梦中醒来一般,均是满眼惊艳地看着这堂中最是耀眼的存在,仿佛此时,这位传说中的五殿下,再非凡人,而是从天而降的神祗,那一俯身的绝代风华,那一垂目的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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