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难道是开屠宰场的？万钧心里嘀咕，又细细看了遍档案。
“队长，这两人有问题吗？”
白月清清秀秀，待人非常温和，李程虽然英俊，但给人的感觉却异常冷漠，吕兰兰遇上他们几次，对这两人很有印象。
万钧摇摇头，这两人看起来没有问题，但他们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万钧想起蛋总别墅前的身影，总觉得他们鬼鬼祟祟，像在干什麽不见得人的勾当。
姗姗坐不住了。
妈妈还在炒菜，炒来炒去都是同一个菜，爸爸在看电视，看来看去都是同一个节目。
“哟，姗姗，去哪？”范先生转过头。
“出去走走。”
庆姐从厨房走出来：“饿了没？吃点东西再去啊？”
难道又是曲奇饼？姗姗心里琢磨。
果然，庆姐说：“这饼干带著，路上饿了吃。”说著，把礼盒塞给姗姗。
“妈，不用了，我出去走走而已，很快回来。”姗姗飞快地换好鞋，逃似的出了门。
小路上很冷清，一个行人都见不著，姗姗孤零零地走著，小路分岔，姗姗漫无目的，见弯就拐。
“喂！”
“啊！”姗姗吓了一跳，转头看去，灌木丛里站著个包黑猫的老太婆。
“你来这里干什麽？！还不快回去？”
“我……我来散步而已……”
“还不快滚？！”老太婆凶巴巴地迈出一步，姗姗被吓得连连後退。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啊……婆婆……我不是……”
鹰爪般的手就要抓上姗姗，旁边跑出一男一女。
“妈，别乱跑啊！”陈先生拦著老太婆。
“别碰我！滚开！”
“妈，别这样，我们回去！林琳你快点把猫带上！”
“哎！”林小姐追上逃跑的猫咪，抱著它，连连向姗姗道歉。
“放开我！你们滚！！”老太婆奋力挣扎，头上的红帽子都掉了。
“等等！帽子掉了！”姗姗捡起帽子朝他们快走几步。
陈先生和林小姐正在跟老太婆说话，完全不理姗姗。
姗姗紧追几步，距离却越来越远，最後眼睁睁见著两人把老太婆带回别墅，门啪一声关上了。
姗姗敲敲门，又按按门铃。
里面静悄悄的。
从门边的窗户看进去，客厅里空荡荡，哪有三人的身影？
姗姗想起老太婆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
这老人可能有点神志不清吧？家里人是扶她去休息了吗？
姗姗收好帽子，想著下次来还。
沿著小路继续走，尽头是一栋三层别墅。
看看门牌，二十七栋。
大门虚掩著，姗姗推开门。
有桌子有椅子，全都蒙了一层灰，还有没吃完的零食，烟盒……
“你好，有人吗？”姗姗喊了声。
也对，东西都蒙灰了，怎麽可能有人呢？
白天光线很充足，亮堂堂，姗姗并不觉得害怕，她在大厅里走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杂物室的门开著，柜子移去了一遍，露出通往下方的楼梯。
通道里没有照明的东西，柔柔的光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很舒服的感觉。
有种莫名的好奇心驱使，姗姗走下楼梯。
楼梯很长很长，走下一段後有拐角，拐过去又是一段很长的楼梯。
尽头是什麽呢？
咯，咯。
脚步声从下方传来。
姗姗停住脚步。
咯，咯。
咯咯咯咯！！
那人像是觉察到什麽，突然加快了脚步，姗姗一动不动地盯著拐角，没一会，拐角出现小惠的身影。
“啊……小惠……”
“姗姗，你怎麽来这里了？”小惠咯咯咯快跑到姗姗身边，环著她的胳膊笑道，“姗姗，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快点出去。”
姗姗回头看了眼拐角。
“呵呵，这里是地窖啦，酿了好多酒，发酵会影响空气，待久了不好哦。”
“啊，这样啊……”姗姗被小惠带著往上走。
“姗姗有没有去过兴东商业城？”
“唔……没有啊。”
“那我们去逛逛吧！”出了楼梯，小惠片刻不停，一直把姗姗带出别墅。
“地窖门没关。”姗姗好心道。
“没关系，我叫益民来关一下。”小惠拨通手机，叽里咕噜几句，没一会，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姗姗，这是益民。”
“嗨。”益民伸手跟姗姗握了握。
走在小路上，小惠牵著姗姗，姗姗好奇道：“刚刚你们说的是什麽话？”
“方言啦！呵呵！”小惠带著姗姗去到路边，打开一辆小轿车让姗姗坐进去。
“哇！小惠，这是你的车？”
“是啊，爸爸买的，我开著玩。”
车子缓缓开动，轻飘飘的完全感觉不到震动，姗姗想，这车子还真舒服。
黄小蛋为了给五龙六马洗晦气，特地又开了一次晚宴。
队里的人全都来了，就连局长和副局长都受到邀请。
万钧被敬了几轮酒，又晕了。
扶著树稀里哗啦吐完，抹抹嘴。
“瞧你这熊样！不能喝就别喝了！”雷霆扶起他。
“我没醉！”万钧推开雷霆，“不用扶，我能走！”
说著，歪歪扭扭地走向小路。
“喂！你往哪走呢？那是岔路！”
“啊……”万钧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发现真的走错了，硬著脖子道，“这条路也能回去！走远了点而已，不信我走给你看！”
“走错路你就认了吧！”雷霆无奈地跟上去。
北山别墅里的小路四通八达，万钧来到一条岔路上，又迷糊了。
“走哪？还认得路不？”雷霆调侃。
“去看门牌号！”万钧很聪明地绕到别墅前看门牌，“哦哦，二十七栋，不远了！”
转过头时，万钧忽然一愣。
“怎麽了……喂喂！别跑啊……”雷霆撒开步子跟在万钧身後，万钧跑得飞快，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直奔到十七栋的门前，抬手要推门。
雷霆一把握停他：“你干嘛？！”
“他们进去了！”
“他们？”
“李程和白月！”万钧严肃道，“刚刚看到他们的身影，我跑出灌木丛时，他们正好走进了去！”
推开门，万钧直冲向楼梯。
他有种预感，是三楼，他们肯定在三楼！
冲上最後一阶，万钧爆喝：“不许动！”
李程和白月身子一僵，定格在原地。
“妈的我的电筒呢？！”万钧醉醺醺地摸裤腰。
“你今天没带。”雷霆点亮手机照过去。
朦胧的光照出李程和白月的脸。
“有事吗？”李程冷冷问。
“呃……”两人语塞。
“没事就请离开。”李程理直气壮得让雷霆和万钧有种误闯民居的错觉。
四人愣愣地对视著。
我们玩游戏吧？
万钧心里忽然响起个声音。
大B一遍一遍拍著窗玻璃。
我们玩游戏吧！！
我们玩游戏吧！！
“我们……玩……游戏吧？”万钧怔怔地说著。
雷霆觉察到不对劲，捏了个指决，一下子拍到万钧背上，万钧浑身一颤，终於清醒过来。
“好啊，怎麽玩？”出乎意料，一直没吭声的白月居然积极响应。
万钧站在墙角，总觉得像是如堕梦里。
白月跑来，拍了万钧一下，万钧跌跌撞撞地跑向下一个墙角，拍了李程一下。
规规矩矩，没有多余的交流，几轮下来，万钧有点晕了。
第八轮……万钧在想到底多少轮才有效果呢？
第十一轮……万钧心里开始骂娘。
第十五轮……鬼呢？哪有啊？！
A仔他们也是这样玩的吗？万钧思索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四个人都在，没多也没少，万钧已经记不清跑了多少圈，拍李程时，万钧终於忍不住哇一声吐到了人家身上……
万钧最後被雷霆扛了回去，他只记得迷迷糊糊交代胡小哥胡小弟把监控拿出来，他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哪出了问题，然後一挨枕头就沈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万钧睁开眼看见胡氏兄弟和雷霆围在床边。
“万钧，你这下摊大事了！”胡小弟皱著脸。
“你怎麽会惹上那些人啊？”胡小哥一脸急切。
万钧头疼欲裂：“我怎麽了我？”
“你还记得你推门时候，门是关著的吗？”雷霆问。
“对啊，是关著的，但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知道为什麽吗？”
万钧：⊙_⊙？？
“我的符固定著门。”雷霆比划，“一共两道符，你推门进去後，那两道符才断开，也就是说，在你推门之前，根本没人进去过！”
“不对啊！我明明见到他们……”万钧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
没人进去过？
要是……对方不是人呢？
“从进门开始，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雷霆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万钧眼前，时间轴拖动，一楼大厅一直没有人，直到万钧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精彩的在後头。”雷霆调出三楼监控。
一黑一白的高大鬼魂走进画面，忽然两人身形一顿，向楼梯口看去，然後万钧和雷霆走进了画面中。
“这是什麽？”万钧指著一黑一白的人形，监控是俯拍角度，只能看见两个人形戴著高高的帽子，身穿古代长袍。
可惜看不清脸。
万钧记得，那个位置应该是李程和白月，这俩打扮古怪的东西是哪来的？
“万钧，你好好想想该怎麽赔罪吧。”雷霆点开房间的视频。
青面獠牙，拖著长舌头的白色鬼魂正沿著墙跑……拍了万钧一下，万钧跑向下一个墙角，拍了黑衣服的鬼魂一下……
“我操！”万钧头都炸了。
雷霆继续拖动时间轴，万钧晕乎乎地跑到黑衣服的鬼魂那，很有诚意地吐了人家一身。
黑衣服的鬼魂面对如此大礼，眼睛瞪得跟电灯泡似的照著万钧……
“难怪玩不出鬼！原来他们就是鬼啊！”万钧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
“唉。”胡小弟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万钧。
“唉。”胡小哥恨铁不成钢地摸摸万钧的脑袋。
雷霆扶额：“你还看不出他们是什麽吗？”
“鬼呀？”
“不是一般的鬼！”雷霆严肃道，“他们是鬼差，黑白无常！”
兴东商业城位於山脚，人来人往很热闹。
姗姗打量著建筑，心里奇怪，这麽热闹的地方，怎麽来的时候没发现？
“姗姗，来呀，屈臣氏进了新面膜哦。”小惠站在屈臣氏门口朝姗姗招手。
姗姗左看右看，平时常买的面膜零食，到现在不知为什麽，就是不想买，反而小惠扫了一堆护肤品和零食，提起来大包小包的。
“我帮你提几袋。”
“姗姗你真好。”小惠甜甜一笑，“曲奇饼吃了吗？味道好不？”
啊！姗姗心中一惊，脸上努力挂起笑：“很香呢。”
“喜欢就好，我还弄了葡萄干的曲奇，回去分你尝尝。”
楼上都是服装城和超市，四楼有书店，五楼是饮食休闲区，跟G市的天河城差不多，姗姗逛起来很有亲切感，跟著小惠钻进服装店，小惠拿著裙子问她漂不漂亮。
“不错啊。”
“那我去试试！”小惠走进试衣间。
姗姗坐下，揉揉肩，吸吸鼻子，自从进来後她总闻到一股奇怪的焦糊味。
“小姐不看看吗？这批都是新到的货。”女店员一走近，那股味道更浓了。
姗姗推辞说不用，一边挪远了些，试衣间门打开，小惠穿著漂亮的裙子走了出来。
“好漂亮！”姗姗赞道。
“呵呵！”小惠捏著裙摆转了一圈。
“小姐，拉链没拉好哦。”店员过去帮她拉。
姗姗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镜面在店员过去时，照出了一抹黑漆漆的身影。
姗姗揉揉眼，店员已经走开，镜面中依旧是小惠漂亮的身姿。
买到称心的裙子，小惠心情很不错。
“姗姗不买一件？”
“呃……不……还没看上……”姗姗支支吾吾。
经过超市，小惠带著姗姗走了进去。
在林林总总的货物间闲逛，姗姗一件都没拿。
潜意识告诉她，这里的东西不能拿。
为什麽呢？
姗姗鼓起勇气拿起一面镜子，镜面像是蒙著灰，看不清东西，姗姗擦了又擦，镜子很可爱，看看货架就只有这一个，她喊来售货员问有没有另一面镜子。
售货员翻翻柜子，遗憾道：“小姐，这款式是最後一件了。”
“啊……”
“这面也挺好的。”
“脏了，擦不干净。”
“我看看？”
镜子递过去，映出焦黑的脸……
“啊啊啊啊啊！！！”姗姗大叫著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姗姗？姗姗？”小惠匆匆忙忙跑过来，看看售货员，又看看脸色铁青的姗姗。
“姗姗，你看到了什麽？”小惠问。
“我……”
不能说，不能说！
“我看到……”
不能说，说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姗姗咽了口唾沫。
“我看到……一只蟑螂……”
小惠噗嗤一声笑道：“一只蟑螂就把你吓这样了？”
“我……我一直很怕蟑螂……”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去看电影吧！”小惠扶起姗姗，又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售货员。
五楼休闲区，电影院正在播放一部奇幻电影。
主人公艾伦和夥伴去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他们在拼命奔跑。
剧情到紧张处，电影院里惊呼连连。
姗姗一点都没看进去。
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见鬼！我们出不去了！”艾伦拉著夥伴躲到角落里。
“艾伦，你确定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
“你好好想想，我们见到的珍妮真的是珍妮吗？”艾伦激动地摇著夥伴。
“珍妮……珍妮……”
“她早死了啊！”艾伦咆哮著，“还有杰克，佛里奥……他们早就不在了！”
“啊啊！”
“还有，你看，那个地方！”艾伦指著远处的高塔，“那建筑本来是不存在的啊！”
“不存在？”
“你没看报纸吗？那塔早就烧毁了啊！”
那建筑本来不存在……
烧毁了……
姗姗猛地想起一篇报道，八年前兴东商业城发生了一场特大火灾，伤亡惨重。
兴东商业城早就不存在了！
这片地方已经被改建成菜市场了啊！
“艾伦，你看我是谁呢？”夥伴忽然说。
艾伦转过头。
同时，姗姗也转过头。
小惠正在看著她。
☆、第十七章 现形
第十七章 现形
万钧捧著一束花，敲响十一栋的门。
李程开门，见是万钧，二话不说立马关门。
“等等！我是来道歉的！”万钧顶著门，“请收下我的心意！”
“谁稀罕你的花！”
“晚上请赏脸来吃餐饭！”
“谁稀罕你的饭！！”
“我们早上买了好多菜！有虾有蟹！很新鲜呢！”
“谁稀罕你的菜！！！”
“我还会煎鸡蛋！给我一次机会赔罪吧！”
“谁稀罕你的蛋！！！！”
两人顶著门互相较劲，万钧拼老命终於把门顶开了一道缝，一伸手把花送了进去：“请收下！”
“滚！”
“呜呜手要断了！”
门果然松了点劲，李程抓著万钧的手臂让他缩回去，大流氓脸皮级厚，扒拉著门就是卡在那。
“怎麽了？”门里传来白月的声音，万钧一听，大救星来了！於是装模作样地哎呀哎呀嚷起来，白月果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