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两人沿着小镇中心的河道散步,晚风习习,春天的夜晚还带着一丝凉意,鸭子不由得将领口拉高了写。
“这里与寻常村镇没有任何区别。”贱渣总结了一下今日的收获。
“再找找吧,也许会有别的发现。”王雅璞这话不知是在安慰贱渣还是自己。
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鸭子,前几日他明明还在与卢瓒耳鬓厮磨,可如今却只剩下了卢瓒在他脖子上留下的手印。
“爷爷,我要吃那个,鱼!”
经过一户人家时,有位老者正把孙女抱在腿上,坐在门口喂饭。那女孩看上去不过两、三岁大,却口齿清晰,一个劲地挑自己喜欢的吃。
“乖宝,可不能这样,我们乖宝什么都要吃点,才能快点长大,来,吃口青菜,就一口、就一口,哎,乖!”
老人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哄着小宝贝吃饭,让路过的王雅璞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正在怀念中,却听老人说了一句:“乖宝哎,咱们这镇子出神仙的,前天晚上,爷爷就看见啦。”
本是拿来哄孩子的一句话,王雅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走过去礼貌地问道:“老爷爷,我们是来旅游的,你们镇上出神仙么,在哪啊?”
老人一看是两个俊俏的外地人,便和蔼地说:“哎呀,我这说出来人家都不信,前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真看见后山有亮光,而且还是橙黄色的,特别好看。”
老人这一席话也勾起了贱渣的兴趣,他接着问:“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那天晚上您除了那光芒还看见了什么。”
“我们这镇上人不多,我问了其他人,都说没看见,我跟家里人说我看到了,他们都当我发梦么,呵呵呵,就我家乖宝最好,信爷爷的。”说完他便亲了孙女一口,“其他的,我想想,啊,还有,那光芒大约不到半分钟就消失了,但黑暗中好像有一根什么东西慢慢地升了起来。”
王雅璞和贱渣对视了一眼,连忙问了问那光芒的位置和方向,便雇了车直接往那地方奔去。
这小镇位于丘陵地区,周围的山林虽茂密,却地势平缓,海拔并不高。他俩下了车便走进了一片山林中。
夜晚的山林宁静幽详,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鸟鸣声。春天的树林里寒气未散,冻得缩了缩脖子。
“贱渣,你说会不会就在那?”
“时间吻合,有可能。”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贱渣停住了脚步。
“怎么?”
“有别的东西……”
贱渣从衣兜里捏出了一张符,那符纸在他手指犹如刀刃般飞了出去。
忽听得一声惨叫,然后那张符便直直地钉入了离他们几米远的一颗树木中。
那声音既像人类又像是动物发出的,唤起了王雅璞的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不好!是幽鬼!”
话音刚落,就刚到身边吹过一阵风,鸭子连忙低头,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袋顶上划了过去。
他拿起手电照向那东西,就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人形怪物赶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只幽鬼收到了攻击很快就召来了同伴,没一会,他俩就被五只幽鬼团团围住。
以王雅璞和贱渣现在的身手,对付几只幽鬼已经不成问题,而且既然这里出现了幽鬼,那么梵天柱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为求速战速决,贱渣直接召出了火凤,手中的符纸也一张张精准地飞射到几只幽鬼的身上,每一次出手都能听见幽鬼的惨叫声。
王雅璞也没闲着,他的魂光有进化的作用,那些在贱渣的攻击下失去战斗力的幽鬼很快就被他用本源力进化掉,只剩下一滩滩黑水。
五只幽鬼很快就被解决掉,两人微喘着气继续奔向老人所指的方向。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两人来到了一个空旷的草地上,贱渣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王雅璞说:“鸭子,你到处走走看,我感觉这个地方有古怪。”
贱渣的想法和王雅璞不谋而合,在这个深山密林里,居然有这么一大块平坦的空地,怎么看咋么诡异。鸭子举着手电筒,往草地的中心走去。
“嘭——”
一声轻微的巨响后,鸭子捂着额头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哎呦,这什么啊,撞得我真疼。”就好像脑袋磕在玻璃上一般。
“等等!”贱渣追了上来,“用你的手碰碰看,刚才你撞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圈微弱的光环。”
鸭子试着用手去触碰面前的空气,果不其然,掌心就贴上了一层薄膜似的物体,而他锁触碰的地方发出了淡淡的黄色亮光。
“这地方让人下了禁制,没准还有别的障眼法。”
鸭子干脆扔掉了手电,双手贴上了那层薄膜。厦那间,原本微弱的黄光明亮起来,上面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嗯?怎么不行?”鸭子疑惑地回头问贱渣,大大小小的阵法他见得多了,哪个不是跟鸡蛋壳似的,被他一触即破,可这个符阵却只是现了形却没有被化解。
“这么高深的法阵,估计只能是季连如意的杰作了,你还记得我们从石墓出来的时候怎么破的阵么?”
鸭子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状况,他记得当时自己受了伤,是卢瓒背着他来到了出口,然后……
对了,他的血!
鸭子迅速拿出小刀,在指尖划了个口子,然后他将指尖的血尽数抹在了那法阵上。
渐渐地,像被硫酸腐蚀一般,以鲜血碰到的地方为中心裂开了一个缺口,那缺口慢慢地放大再放大,直至出现了一个四米见方的入口。
“走!”
两人毫不迟疑地踏入了阵法之内。刚一进入,就让眼前的景象震得失去了语言。
之间法阵内,有一直径约有十来米的参天巨柱,往下深深扎根在土壤中,往上直入云霄,上面微微地泛着淡绿色的光芒,柱身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符文,而大约二十来米高处的柱身里镶嵌着一颗圆形的珠子,散发着耀眼的绿光。
这珠子虽然庞大,却没有给人一丝威压感,反而让人觉得祥和宁静,想要多靠近一点,这是一切妖邪之物所没有的特质。
“这、难道就是、梵天柱?”
贱渣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神圣之物,不由得瞪圆了眼睛牢牢地盯着。而鸭子却在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水下地宫的回忆。
“不!这不是梵天柱!”
“啊?”
“我虽然没见过梵天柱,可我清楚记得,那梵天珠是紫色的,不是绿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12月就完结了(可算要完结了… …),之后大概会有几篇番外,我要争取过年前开新坑!
☆、第七十四章
“紫色?”贱渣疑惑地看了看头顶巨大的绿色珠子,难道这不是梵天柱?
可是四方神柱的位置是固定的,这一点无论哪本古籍上都言之灼灼,按理说不会有差错。如果这不是梵天柱,那它又是……
两人正在沉思,突然远处寒光一闪,伴随着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一柄长长的勾镰向他们飞速射来,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避,鸭子灵机一动就催动魂力用明黄色的魂光在两人周身竖起了一道防御墙。那勾镰打在光罩上发出了清脆的巨响后被反弹到了地上,刀刃竟然j□j地面足足有半米。
“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也算本事了。”
鸭子发誓这么难听的声音,除了季连如意就只有刘克了,抬头往刀镰飞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个浑身绑着纱布的怪物刘克。
“你果然没死。”
“呵呵呵……我还要陪着主人呢,怎么能死!”
刘克怪笑着做了一个拉伸的动作,地上那把勾镰瞬间就飞回到了他的手中。他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蹲在地上,他的双臂异于常人,长度竟比过了双腿。
“季连如意呢?卢瓒呢?费扬钟意呢?”虽知对方不会告诉自己实情,但鸭子还是忍不住大声叱问。
“嘿嘿嘿,主人的事不劳您费心。至于卢瓒那个禽兽么,现在可是好得很呢,主人有了他都快忘记我了,哼!”说完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像是极端嫌弃的样子。
“卢瓒、卢瓒怎么会?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好在他也不知抽什么风,居然把金菩提给了你,那东西虽然没有实际功效,但至少能保肉身鬼神不侵,没了金菩提,要控制卢瓒可就简单多了。”
鸭子大怒:“你们!”说完便作势要与刘克拼个你死我活,贱渣赶忙一把拉住了他说:“小心有诈。”
“啊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吧,主人说了,你的小命可得留好了,让卢瓒亲自来收拾,这样一来等他恢复意识了就会痛不欲生,啊哈哈哈!”
刘克蹲在地上笑得癫狂,王雅璞的心中却沟壑难平,如果不是把金菩提早早给了自己,又怎会受他们所制?而自己居然对此无能为力。
刘克欣赏够了王雅璞那自责难过的表情后,终于停下了笑声对他说:“下月初八亥时,内蒙林西县北部300里处,来见你的卢瓒还有那至阴和至阳之人。”
说完以后,刘克便纵身一跳,瞬间到了离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不多久便消失在夜幕中。
飞往A市的班级上,空姐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午餐,可是早已饥肠辘辘的王雅璞却没有半点胃口,他心事重重地看着机窗外的薄云和蓝天,脑子里满是刘克走时的那句话。
“鸭子,你不觉得他在设套等着你跳么?”
也难怪贱渣有这种想法,他们回来之前去找了找告诉他们天柱地点的老者,但是问遍了周围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么一位老人和小女孩,看来那不过是引他们上钩的手段罢了。
“就算是又怎么样,下个月我肯定会去。”
贱渣沉默了,鸭子说得对,对方手里有太多筹码,他们现在只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可这不代表他们就是送上门挨宰的肥羊,“你去之前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刚才想了想,这次,我一个人去。”
“鸭子!”
“这次太凶险了,你是查家下任家主,没必要跟我一起去送命。”
贱渣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鸭子竟是打了这么个主意,虽然依然是一张冰山脸,但语句中还是透露了些许怒意:“王雅璞,别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别忘了还有费扬钟意。而且,季连如意花了这么多的心血难道只是为了解决你们几个,他要动手你们早就没命了。这里面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也知道季连如意的本事,以往我们还有卢瓒能跟他一较高下,现在我们要对付的可是他们两个!我一个送死难道还不够吗!”不顾周围乘客的侧目,王雅璞提高了声量大声地责问贱渣,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着哽咽。
“不,也许……不一定会死……”贱渣按住了鸭子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鸭子惊讶不已的话。
“你、你什么意思?”
两人下机后,鸭子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跟着贱渣再次拜访了老祖宗,贱渣先是将两人此次出行的所见描述了一遍后,问道:“老祖宗,这事,您这么看?”
“你说,那东方天柱并不是梵天柱?”
“以王雅璞之前所见看来,那必是另一根天柱。”
“天柱错位……难道……”
“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不,猜测罢了,任何古籍上都未曾记载过一旦天柱换位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祖宗,您也看见了,我们现在要对付的不光是季连如意,还有j□j纵的卢瓒,再加上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您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
“孩子,你想说什么?”
贱渣的脸上不再是一副冰冷的模样,而是带着铎定和坚毅,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祖宗面前。
“你……”
“贱渣你……”
老祖宗和鸭子同时被震惊了,鸭子想去扶他却被贱渣拒绝了,“长亭恳求老祖宗,请出族中圣物!”
族中圣物?鸭子听到这四个字突然明白了贱渣在飞机上所说的话,原来,贱渣是想拿出查家最后的底牌,与季连如意殊死一搏。一向冷心冷情的查长亭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王雅璞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仿佛前面的道路没有那么艰难了。
“哎……”老祖宗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事情的严重性的确让人始料未及,而他又怎么能让下任家主就这么去冒险,“你可知道,我们查家,正式靠了圣物的庇佑,才有了今天的光景?”
“孩儿自然知晓,只是如今如果不请出圣物,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老祖宗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他的心中却因为查长亭的一番话和他语气中的坚定而动容了,他一直觉得这个孩子虽然天资聪颖,却太过冷漠了些,现在看来,是他看错了眼,“罢了罢了,圣物被供奉在族中已超过千年,这次就让你们去请奉吧。只是你可想好,应有谁成为它的宿主?”
贱渣连忙给老祖宗磕了一头说:“多谢老祖宗!孩儿想好了,让圣物认王雅璞为主!”
老祖宗微微点头,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他微微示意仆人将他搀扶起来,走到王雅璞面前说:“我族圣物,一旦请出,使用后即消失于世间,还望你不负我族之托。”
王雅璞虽然对查家的圣物毫无所知,更不明白他们为何选了他作为宿主,但对方的全力相助让他心中大动,他向老祖宗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老祖宗,我不敢说我一定能成功,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尽力一试。”
“好,亭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客厅。
而贱渣却没有和他过多解释,只是让他做好准备,明晚就带他去请出查家圣物。
“圣物在我查家的圣坛中已经供奉了一千多年,我查家能入道也是当初得了它的指点。如今它的肉身已灭,只剩下一律魂魄沉睡于圣坛中,你须单独进入,如果通过它的考验,自然会奉你为主,听凭你的差遣。”
虽然满腹疑问,但看贱渣的样子并不愿过多解释,鸭子也没有强求,只是打起精神应对第二晚的到来。
第二天,鸭子就坐上了查长亭的车,跟随他来到了离A市大约400多公里的R市。
“这里是我们查家的起源地,一会到了地方我会在门口给你开坛做法,那里的禁制对你是无效的,你只管进去,我会在入口处等你。”
晚上八点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在一片漆黑中,贱渣带他来到了一个公园。正在疑惑间,贱渣将他带入了一处假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