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莫倾城作者: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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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意莫倾城作者:妖三-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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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妖王冷了眸色,唇角倒是还挂著笑意,只是没几分温度。眯著眼,重复一遍:“他过得很舒心吗?哈。也就是说,你照料得很是周全咯?”

  尤主事和凝珠心里咯!一下,这话,口气听起来不大对劲……

  静坤尚未悟透花妖王言外之意,就听花示君淡淡道:“孤从未嘱咐过对毕染格外安排专人照顾,一名异族囚徒,有吃有喝便该知足。现下凝馨殿正值用人之际,尤主事,孤看这名侍卫年轻有为,日後或许还有擢升空间。你今日起就带著他跟在身边做事罢,云都殿那边就不用他去操劳了。”

  静坤头脑一懵,万万想不到花妖王竟会下达这样莫名所以的命令,──他若调离了云都殿,再无第二人关心照顾毕染,身怀四个月身孕的那人要如何是好?他前日还因为房内缺乏照明,视物不清而险些摔滑在地!

  “不行,求王上──”收回成命四个字被尤主事拦了回去,静坤一身冷汗,被尤主事死死捂住了嘴,居然挣脱不得。侍卫眼里的绝望一览无遗,被冷著面色的花示君尽收眼底。

☆、番外之 花囚 12(花示君X毕染)

  花囚 12

  静坤被尤主事又拖又拽的,自凝珠房中拉了出来。侍卫还想挣脱开他的手重新进房去抗辩,尤主事一声呵斥,声音不大,却分明压人:“你还看不出王上的意思?再去同王上争辩,是不是不要命了?”

  “王上这种调度方式分明是无理取闹!”年轻侍卫气急败坏,对著自己上司也开始口不择言,“静坤做错了何事?要将我调离云都殿!他是在挟私报复!!”

  “胡说八道!!!!”尤主事吓出一身汗,赶快把人拖到更加隐蔽的角落,狠狠训斥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谢恩就罢了,还揣测王上对你心怀恶意。须知今日是王上赏识你,一片好心让你跟著本主事,日後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

  “哈,一片好心?”静坤冷笑,英气刚毅的脸庞略略扭曲,“我敢指著日月起誓,他心内转的念头我一清二楚!!他就是──”

  “停!一口一个’他’,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连我也保不住你!”见这个年轻侍卫俨然已快失态,尤主事叹了口气,压低了嗓音,道,“你当本主事不知晓你的那点心思?”

  “?”

  尤主事道:“你经常在前太子妃房中逗留至深夜,每次凝馨殿事毕後,再晚也要往他房中去打理一二──未免过於殷勤了罢?前几日王上赐酒,听前去送酒的侍卫说,你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那夜是直至鸡鸣时分才离开……”看著静坤陡然变白的脸色,尤主事意味深长的拍拍他肩膀,“少年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一席话戳中隐藏许久的心思,静坤张口结舌,脸色如同死人一般难看。

  “即便那人早已不是从前众星捧月的身份,到底还是王上的人,”尤主事继续道,“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最好是不要去打他的主意。我知晓他颇有几分姿色,也很善於笼络人心──你年轻识浅,怪不得一时迷失心志。趁没有犯下大错,悬崖勒马,及早抽身。”

  “静坤并无冒犯念头,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得到较为妥帖的照顾!”静坤脱口而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身边不能离人!”

  是的,他虽然对那人有隐秘的心思,想尽心护他周全,但从未想过要求那人回报,从未想过能够取代他心目中另外一个人──花示君不能给他的,他也给不了;然而他与花示君不同的是,哪怕肝脑涂地,他都愿意一往无悔的为那个人付出,这才是爱一个人的真正方式。

  他对毕染,并无逾越雷池边界的半点奢望!

  尤主事哈哈笑了,拉著他往外走,静坤头昏脑涨,不由自主随著他移动脚步。尤主事边拉著他走边自以为是的安抚他:“是,我知道,他身体弱,但那已经跟你无关了。”

  花示君一动不动坐在凝珠房中,俊朗面容一片死寂,阴冷气息不断自他身上冒出,让他对面的凝珠有些坐立不安。想开声发问,又提不起勇气,只能看著男人气压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冷。

  忽然,花示君一推桌子,蓦然起身。

  凝珠情不自禁问了一句:“王上……要去何处?”

  这个时辰,花示君应该是回自己寝宫才是,但凝珠心知肚明,他去的不是寝宫。

  始终冷沈著脸、心思飘远的花示君,被这莫名一问,居然怔愣了。

  他站在那里,与仰面看著他的女子四目相视,从後者眼中看见无法掩饰的担忧与……受伤。

  花示君心头猛然一震。

  “孤……”

  凝珠仰头看著他,轻轻问:“是去,前太子妃毕染那里麽?”

  终於是问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入宫许久,在大婚的前三日,未来王後还是选择了不再回避这个现实。

  是聪慧过人,还是有所觉悟,对视的两人都有些茫然了。

  只是,这样一根欲拔拔不得的芒刺,如果不去正视,就始终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即便成了亲、拜了堂,该来的还是逃避不过。

  所以凝珠不等花示君回答,轻声又道:“王上请按自己心意行事罢。无论王上作何抉择,凝珠决无贰心──会在凝馨殿一直等著王上回来。”

  花示君喉间像是梗了一根长长鱼刺,那个人的名字此时不仅仅是刺在心上,还刺在了他欲言又止的唇间,刺在了他昭告天下、大张旗鼓要迎娶过门的女人身上。

  他此时此刻,才真正深刻的意识到,当初一时的意气用事,延误、波及到的,远远不只是他和毕染两个人而已。被无辜牵扯进他二人情感纠葛里的还有凝珠,这名蕙质兰心的女子,对他已是付出一腔深情与执著。

  他去,或不去毕染那边,还有什麽意义?他还想要挽回什麽,或还想辜负什麽?

  男人纹丝不动,长身而立了足有一炷香功夫,凝珠一直仰头默默注视著他。

  许久许久,花示君绷紧的身形才慢慢放松下来,像是终於放弃了什麽,重新在凝珠对面缓缓坐下。

  哑声道:“凝珠,孤既允诺娶你过门──便不至负你。”

☆、番外之 花囚 13(花示君X毕染)

  花囚 13

  “咳咳,咳咳咳……”毕染轻微的咳嗽著,压抑不住自胃部翻涌上来的阵阵恶心,欠著身半蹲在秽桶旁,双手紧紧扶住桶边干呕。房内再无第二人,静寂的月光自窗边打进来,把清颀消瘦的身影拖得老长。

  毕染呕了大半炷香功夫,摸索著想在榻边寻颗青梅来含著,手边摸去却是空空如也。

  他看著一室冰凉出神半晌,扶著床榻起身,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摆放了一天的馒头已冷,他拿起一颗,放在手心看了一会,勉强剥下一小部分,放入嘴中,一点点吞咽。馒头空放了一天,已经有些发硬,毕染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勉强嚼碎咽了进去,冰凉的食物落肚,让腹内又隐隐疼痛起来。

  吃了一小半,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吃下去,他放下馒头,倒了杯水慢慢饮,同样凉透了的茶水已无一丝茶香。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才吃完这顿晚食,稍微歇息片刻,把一直藏在桌板暗屉中的安胎药拿出来──那些又苦又难吃的小药丸,已经只剩下最後几颗了。

  毕染不知道静坤去了哪里,他已经消失了几日。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担心他的去向。

  先前宫里的闲言碎语还不甚明显,但那日赐酒时他亦多少听出了那名送酒来的侍卫言下之意。所有人都知道内廷宫闱之事,向来是无事则风平浪静,有事则平地都要起波澜,只怕有心人刻意追究的。

  静坤尽己所能对他照料得无微不至,他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不逊於羽巯一般的忠心耿耿。当一个人身处逆境与黑暗中,一点微薄的光都足以温暖冻僵的身心,更何况对方倾其所有想护他周全。毕染现在除了要关注腹中胎儿的生息,更忧心忡忡那下落不明的年轻侍卫。

  他绝不希望他因为关心自己,受到任何迁怒连累。

  毕染挺直了身子,眼睛继续一眨不眨的望向门外,冀望著静坤如之前一般,自凝馨殿忙完後便披著夜色敲开这间房门。

  房中静籁无声,房外同样悄无声息,连昆虫鸣叫声都不曾响起。毕染这一坐,便坐到了天光微晓,还是没有看见静坤的身影。一夜不曾阖眼的眸子下方,泛起淡淡的黑色。

  毕染终於眨了眨眼,心头隐隐的担忧与不安逐渐扩大。

  已经是第三日了──……

  他要不要想法子去探听一下,静坤是否发生了什麽他不知情的大事?

  他又能从谁口中获取信息呢……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在静寂了一整夜的别院里显得格外惊心。

  毕染身子一动,就要按著桌缘起身──无奈端坐了一晚没有休息,腰身酸乏得如同被重钧马车碾过,他只稍微抬起身,便唔了一声,双腿发软的又颓然坐了回去。

  来人并不是静坤,在外粗鲁的拍了拍门,扬声高喝:“王上今日大婚,传令大宴全宫──”

  “大婚”两字落入耳中,烫得毕染瞳孔一缩,一时双耳嗡嗡作响。

  传令的侍卫还在外面说著什麽,说了许久也不见房内人动静,著了恼推门进来,看见一袭白衫的人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活像哑巴了似的。

  不耐烦又提高声音:“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王上大宴全宫,包括所有人在内,你现在是要跟我去领恩用膳呢,还是就这样傻乎乎的坐在这里?”扫了一眼桌案上冰冷的食物,嗤了一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难得大鱼大肉等著你呢。”

  毕染内心冰凉,胃里又开始一阵阵往上翻酸水,身子微颤,几乎就要在椅子上坐不住。他直觉反应要开声拒绝,一句“我不去──”到了喉口,又打了几个转吞了回去,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放在桌下的指尖紧紧掐进了手心里。

  “我……去。”他勉强挤出几个字,在宫侍催促的视线中艰难的站起身,一手忍不住抚摸上衣裳下微微隆起的地方,“有劳大人带路──”

  对方嫌弃的看了眼他苍白而瘦削的脸色,嘀咕著今天可真是便宜了你,转身大步流星在前方带路。

  毕染勉强加快脚步不让自己跟丢,但一直就没有好好进食过的身子,昨夜又因为担忧焦虑而一宿未眠,走著走著,脚下就有些虚浮起来。跟著那名陌生侍卫转过几条长长回廊,放眼所及到处是悬挂著的彩带、花球、红豔豔的喜字,越接近凝馨殿,人声喧嚣和觥筹交错的声响就越清晰。

  那名侍卫脚程极快,转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毕染急著跟上他,一个没注意脚下,踩著一块石子,身子往边上一偏──幸好被廊上一根圆柱挡住,惊出一身冷汗,再抬眼已看不到那名侍卫了。

  他压抑著微喘的气息,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一直平抚在小腹上的手,习惯性的轻轻揉抚腹内胎儿,试图把方才激起的腹中隐痛安抚下去。有几名侍卫和宫女自他身边脚步匆匆的擦肩而过,大抵都是忙得喘不过气,谁都没顾得上瞟他一眼。

  毕染静静的站在一边,把自己的存在感削减到最低。他此刻所站的位置,已经足够靠近凝馨殿中心,能够清晰听见那边传来的司礼官的声音:“夫妻对拜────”

  他并不想刻意去聆听花示君成亲时的每个细枝末节。他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到这里来,不是为了亲眼目睹那个已与他无关的男人迎娶美娇娘。

  但脚就像生了根,定在那处一动不动;整颗心、整个身子、整个人,每一处毛孔都在屏住呼吸,捕捉那个仪式上的些微声响,他甚至不能放过那爆发的欢呼声、女子隐隐约约的轻笑声、司礼官宣布礼成时跟著悠雅乐声响起的清脆丝竹声。

  毕染纹丝不动站在那里,全身冰凉发僵,手指僵硬得连稍稍动弹一下都很困难。那些混乱的杂音如潮水般一起朝他涌来,又瞬间不负责任的一齐褪去,世界空寂得他後来只听得到自己艰难的呼吸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上传来的痛楚,才把神智恍惚的人拉回现实。

  毕染悚然惊醒,抬头看见方才失去踪影的那名侍卫正骂骂咧咧捉著自己的手:“还傻站在这里干什麽,让我一顿好找!走走,把你带到宴席旁边去坐著,大爷还要去忙别的事!”

  毕染一个激灵,立刻反捉住他的手,急急追问:“请问,静坤──就是一直在云都殿的那位年轻宫侍,他去了哪里?为何如此之久不见他的人?他没有发生什麽意外罢?”

  宫侍拉著他,头也不回的在人群里穿梭,没好气的:“被尤大人看上,带在身边伺候王上和王後,一步登天,天大的福气!你个自身难保的囚犯,快别指望跟他攀交情了!”

  “原来──”毕染心头终於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只要知晓静坤安然无恙,他在云都殿也好不在也好,他都能松一口气。

  正想向宫侍谢绝赴宴,却已被拉到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偏厅中,按著肩膀在一个长长条几上坐下。这处偏厅是围绕著正在举行婚事的正厅的八座偏厅之一,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能够把正厅中正在进行的一切和站在正中央的花示君、遮著面纱的凝珠尽收眼底。

  宫侍才不管这个囚犯本来就苍白的面色为何突然间变得更加煞白,连嘴唇都微微发颤起来。只粗鲁的推了他一把,指著条几前摆放的菜肴糕点道:“喏,这个是赏给你的,诚心谢恩吧!!!”

  毕染僵直著身子坐下,他竭力想克制自己不要去看正厅,不要去看那个一身喜袍、刚毅俊朗面容上噙著淡淡笑意的男人──可是他如何移得开视线?

  他满心满眼,都只看得到花示君拿著喜秤,当著欢声尖叫的众人之面轻轻挑起凝珠面纱时的温柔深情。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回放著叠加在眼前这个画面上的另外一幕──喜房中烛光摇曳,花示君隔著他的面纱,小心翼翼的亲吻他双唇。

☆、番外 之 花囚 14(花示君X毕染)

  花囚 14

  花示君将凝珠面纱挑开的一刹那,眼前出现了短暂的幻觉,似乎面纱下浅笑倩兮的是另外一副同样清俊而更加诱人的脸庞,勾起的嘴角带著淡淡的不甘屈服和傲意,让他一见即油然而生亲吻下去的欲望。

  他手持著喜秤,耳边骤然爆发起观礼众人的欢呼声,呼唤花妖王後之名的声音如阵阵响雷,灌入耳中,花示君顿时头痛欲裂。

  他听见那些人在唤凝珠的名字,他艰涩的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前短暂的幻觉如水面上的泡沫般顷刻消逝。明眸善睐的女子,仰头羞涩的对他轻笑──而不是记忆中那清淡倔强的身影。

  花示君看著凝珠,一时怔忡了过去,许久没有动静。

  直到凝珠察觉到他的失神,小心的轻轻拉了拉君王衣袖,花示君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对已然成为自己名义上妻子的女子露出微笑,安抚她不安的情绪,然而心中却慢慢升起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焦躁──这阵焦躁与他成亲前的焦躁如出一辙,让他堂堂一国之君,在婚事已然成为举国见证、铁板钉钉的事实时,还禁不住有想将自己连根拔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轻率冲动。

  原以为成亲之後,这种让人烦闷的情绪就会消失无形,却没料到只是越陷越深。

  花示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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