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嚣张得紧,敢在我海心派面前使暗器,让你瞧瞧我海心派的‘三尸夺命丸’的厉害。”语罢三枚弹丸掷出取上中下三路分攻。唐山冷笑两声,也是三枚“回雁蜂”掷来。机囊一括,将那三枚“三尸夺命丸”尽数囊括其中,折了回去,另有三枚小飞刀分向那女子上中下三路射去。那女子大惊,忙向旁避开。
唐山收回那“回雁蜂”来,见了那“三尸夺命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喝道:“你那女子好毒,这么毒的毒药也敢乱扔。呵呵,也不问问我唐门是干什么的,敢在我唐山面前使暗器!”
“原来是唐门的。倒听师父说起过。”
“我唐门可不止暗器厉害,还让你领教领教我唐门的‘唐诗拳’,好叫你海心派知道厉害!”
“好,你用拳,我便用拳敌你。”
“怕不是你没有兵器了吧,说什么不用兵器。接招!”说着念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攻了过来。这是一首李白的《长干行》。这《长干行》共十五式,式式都柔和流丽,真不似个男子能使出来的招。躲着的众人见了,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海心派的女子更是气愤,认为他是捉弄她来了,当下拳法更为快、猛、准了起来,定要唐山讨不了好去。
唐山笑道:“我唐诗拳中有男式的,有女式的,而我,男女式通杀,都练了,男式的对付男人,女式的便是对付你这种女子或小人的。俗话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没错,对付你这种女子兼小人,便只能用这种拳法。”“法”字音刚落,那个女子的手便被唐山擒住,反撇在了后边,叫那女子动弹不得。
那个海心派的男子见了,不由大惊,欲抽身过来相救师妹,却被吕宛缠住,哪里抽得了身。只能干着急。那女子情急之下,反脚朝唐山下阴踢来。唐山着实一惊,没料到这一下。
唐山一撒手,将那女子猛地推开,“嘿嘿”冷笑两声,道:“撩阴么?我要来抓胸了!”当下当真向那女子胸口抓去。那女子更惊了,节节后退,一直退到门边上去了,踉跄一下,摔了下去,原来是绊着门槛了,又加上唐山的强攻,她又如何不倒?
这边吕宛使一柄折扇,居然将那海心派男子的长剑牢牢困住,抽身不得。突然,门外又闯进七个人来,均与那两个海心派的一般装束,看来又是他海心派的人了。那个女子站了起来,嘿嘿冷笑两声,道:“现在该你们倒霉了。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兄,九师弟,你们快上,替我去杀了那个狗男人。我去帮三师兄。”这一下,该吕宛与唐山心头发冷了,心道:“两个尚可,现今九个了,如何还斗得他们过。
唐山大声道:“那位女英雄,你今日先离去吧,下次唐某若有命再见,定当感谢女英雄这份狭义心肠。”
“我倒走得了,他们又岂会让我走?”
“你先走,我来掩护你。我有暗器。”
“要走便一起走,你替中原武林出头,我也不是怕死的狗熊,今日便斗他一斗。”
“唐某多谢女英雄好意,你今日便先行离去了吧。”
“吕某英雄称不上,却也不是怕死之辈。今日留定了。”
那进来的人中间一人大声道:“两个一个也别想走,两个都得留下,叫你们好看。”
“女英雄,你若要救我,便去西街的‘华夏堂’请我师父来,他该在那儿看大夫。你留在这儿,我们都讨不了好去。”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离去了。再会!”
“你认为你走得了么?先过我的这一剑再说。”那人说罢挺剑刺来。唐山手一挥,只见漫天飞舞的暗器向那九人飞去。以铁蒺藜居多。暗器将那九人攻向吕宛的路全封死了。吕宛这才明白,自己在这儿,无非是拖累别人,以别人这么好的暗器手法,还怕脱不了身么,倒是自己功夫太差,让他顾此失彼罢了。当下不由分说,趁乱跑出店去,向西街的“华夏堂”行去。吕宛才刚离开,方云听得这边店内风声,凑了过来,瞧瞧是什么回事。还未至门口,便以听到了“刷刷刷”响的暗器之声不绝于耳,再有“铮铮铮”的兵器撞击之声。
才凑到门口,连众人的脸都没完全看清,便已有一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方云大惊。忙举起双手来。
那人问道:“什么人?”
“大哥,高抬贵手,小弟只是路过的一个庄稼人罢了。”
“瞧你那模样,也不太象,你快滚吧。”说罢一脚踢来。方云轻巧地避开了,再也不敢逗留了径向自己这边桌子走去,再也不向那边店内望去。心道:既然是你唐山这个小子,我便没必要拔刀相助了,再说,我也没这能力,这便不是我不想帮忙了,是你命该如此。
那边店内一个声音道:“七师弟,你也太大意了,居然让刚才那人走了。你瞧他刚才避开你的那一下,没功夫的人或功夫差的人会么,那人一定不简单。”
七师弟一听,果然在理,不由得叹了口气,骂道:“贼小子,下次见着你,定要你好看。”这便又一次,方云与吕宛二人错过了。上一回在商丘客栈中,上上一回则在开封的小茶馆。真不知二人何时才能再度相见。
吕宛去西街寻时,哪里有什么“华夏堂”,心道:原来那个唐山故意骗我,好让我脱离危险的,真是个大丈夫。嗨,这个小镇中又哪有什么“华夏堂”,又有哪个药堂敢取这么大的名字。华夏华夏,岂是人人能用的。过得一刻钟左右,吕宛回到客栈外边打探之时,众人早已离去。原来待吕宛走后,唐山很快便用暗器将九人一步步逼开,趁机逃走了,前后不过半刻钟光景。只哭了这家店掌柜的。
方吕二人一路南下,直到方云回到家中,二人都没见着一面,前后错过的怕不有上十次了。
回到家中,家人都快哭出来了。竟连方天问也差点留出泪来。这一个月来,儿子音讯全无,四处派人去找,还求朋友帮忙,找遍天下都没儿子的踪影,只道儿子被万兽教抓去,再也回不来了。方夫人一样地激动,抱着儿子的头,久久不肯放开。方天问问了他这回出门见闻,听了之后,再不似先前一次的惊慌了。
方天问道:“云儿,你那宛儿姊姊人呢,怎么没同你一齐前来?”
“云儿没找到她。还有,爹爹你不是要杀了她的么?”
“就她那模样,怎么可能是万兽教的教主,吕宛便是吕宛,薛婉是薛婉,我又要杀吕宛作甚?下次将你那宛儿姊姊带回家,让你娘和我好生瞧瞧,看是什么模样的美人坯子,竟能叫我方天问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哎呀,爹,说什么呢,娘,你瞧爹,真烦。”
“烦什么,还没成家,便嫌爹娘烦了,是么。到时,若你喜欢那个叫吕宛的,大不了她和茯苓两人,一个做大,一个做小得了,反正你那茯苓妹子是你爹与你二叔指腹为婚的,逃不了的,明白么?”
“唉,娘,先别说这些好么,每次都这样。还有,茯苓妹妹现在根本没在家中,她在天山呢,人家治不治得好,还难说呢。”
“这件事我过几日会去你二叔家说明的,也好让他们别担心。”
“云儿多谢娘了。”
“自家里瞎客气些啥,贫嘴。”
“嗨,连娘你也说我贫嘴了。”
这回回家,父亲破天荒转变了态度,弄得方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她自己却知道,那个吕宛大概便是真的薛婉,万兽教主吧。
方云拿出枕头下的那份《广陵散》来,心道:难道我当真连一首曲子都吹不出来么,这《广陵散》本是琴谱,或许不该用笛箫来奏,且让我试着来用琴来弹这首曲子看看。当下便行至琴房,弹奏起这《广陵散》来。弹着弹着,不由伤感起来,不知为何当初宛儿姊姊要离自己而去,也不知为何爹爹的转变如此之大。嗨,或许……
——本回完——
第十一回 万兽教教主惩治叛徒 铁扇门掌门传位弟子
“怎么回事?是谁露出了破绽,怎么让方云发现了?”一个人背对着一众跪在地上的教众道。
没有人敢回话。
“都起来,各司其职去,文建峰,你留下。”
“是。”众人渐渐散去。
“文兄,你这一年来,功绩不错,我很欣赏你的才能,不过如今有些人嫉妒你了,告你谋反,勾结外人,要灭我万兽教,可有此事?”
那文建峰好不害怕,慌忙跪倒,连连道:“哪有的事,回教主,您不是也说了别人妒忌我么。我文建峰赤胆忠心,保卫万兽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恩,我也相信你的忠心,只是,这话既是绿竹坛坛主说出来的,你叫我又怎生是好。左右护法也都替她做证。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文建峰眼睛骨碌一转,道:“教主,我明白,我这便替你去杀了他三人。省叫教主心烦。”
“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该怎么办呢?胡家庄的总管先生?”
“教主,属下不明,还望教主解释。”
“是么,要解释,去阎王那儿等你的主子下去后再解释吧,万兽教的叛徒!”
“教主,冤枉啊,什么胡家庄,属下听不懂,还望教主明说。”
“明说是么?下辈子吧,装蒜!接我一掌!”
文建峰哪还敢逗留,连忙站起;向殿外逃去。他逃得好快,尽是往丛林中钻,万兽教主薛婉居然追他不上。
“叫你逃,抓到你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万兽教的叛徒休想讨着好去。七琴飞蟾步!”薛婉大叫着追了过去。
“教主,我真的没有勾结什么什么胡家庄的,你要相信我!”
“我可没说你勾结胡家庄的,你既不打自招,就别怪我靴婉心狠手辣。原来绿竹坛主说在胡家庄听到的话是真的了。”
“什么话,教主?”
“教主不是你叫的!什么话要你管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你既不相信我,属下只有逃走,来日证明我的清白了。”
“休逃!”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却越来越远了。过得一盏茶工夫,追着追着的薛婉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怎样,姓文的,还有路退么?”
原来两人追逐,居然追到这雪宝顶的悬崖边上来了。眼看着文建峰已经距悬崖边上不到十丈距离了,薛婉正一步步逼近。文建峰正思量着如何从两边逃脱,突然两边各跳出个人来。一个左护法董海,一个右护法梁川。董海手执一流云锏,梁川手执一霞彩戟。那锏体如有波光流动,耀人眼睛,利得紧,称流云锏;那戟则通体艳得紧,戟身或红或黄,或紫或橙,完没有戟该有的铁黑与深沉般的颜色,便称做霞彩戟。皆为宝物。相传南宋末年元军南下,当时在华为官的一个阿拉伯富商为了讨好元军,将这两件宝物献上,后至孛儿只斤忽必烈手中。忽必烈视为珍宝,后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到了朱元璋赶走元军称帝之时,这两件宝物自然又落到了他手中。朱元璋得到后,只恨没早点到手,随自己南征北战。后来便是皇族专用了。直到隆庆帝时,一日薛神勇趁隆庆帝在豹房寻欢享乐之时,到宫中偷了去,给了左右两个护法做趁手兵器。
文建峰距悬崖边本不远。四面都是死路,加上三人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向后退去,突然脚下踩空,向后倾去,栽了下去。发出响彻长空的惨叫之声,久久回荡在悬崖边上。
话说这一日方云从家中出来,寻找吕宛。
这一日,行了一会儿,忽听到身后的打斗之声。出于好奇,复往回行了一阵。原来是一男一女正自相斗,那女子看来已处下风了。令方云惊讶的不是别的,那男子居然是方天问,自己的父亲,不知他何时跟着出来了,自己居然丝毫不知。原来还是不放心自己。
奇的是,那女子居然呼道:“方云,还不过来帮忙,杀了这狗东西!”
方云只觉那女子声音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了。方云不明所以,那女子如何认识自己,而那女子又如何与父亲相斗,而那女子居然还要自己襄助,却是为何?于是问道:“兀那厢那女子,不知为谁,为何要我帮忙?”
方天问见到此关头了,居然还在不紧不慢地与人对答,不禁来火,骂道:“畜生!”
那女子显然招架不住了,于是展开轻功,围绕林中树群游走,边走边道:“你这方云,好不识好歹,这恶人暗地跟踪你多日了,我奉教主之命前来保护你,如今不敌,你却不来助我!”
方天问忙于追那女子,憋足了气奔跑。那女子轻功似在方天问之上,穿插游走,闪展腾挪,丝毫不乱。方天问则已涨红了脸。方云这才明白了,道:“你可知道此人为谁么?”
那女子没好气地答了一句:“管他是谁,杀了再说。”
方云差点没气坏,大声道:“他是我爹!”
那女子不觉惊讶,只是淡淡地问:“是么?”
方云忙叫道:“别打了,别打了,爹,你们都别打了。”
方天问不理会。那女子却不慌不忙地道:“要你爹不打了也不难,看我的。”说罢随手一挥,一团红色烟雾,朝方天问飞去。方天问见她挥手,立时躲开,便没吸进这红色烟雾去。
那女子也停了下来,与方天问相距三丈开外。方天问惧她烟雾,不敢过来,那女子也正愿如此。冷笑两声,说道:“哼,老子跟踪儿子,是何居心?莫不是见了儿媳妇漂亮,起了色心,想占为几有?”
“呸,我这是暗中保护,也称得上跟踪么。只是某些蛇蝎妇人怕不要失望了,没能加害我儿,怎的?”
那女子笑道:“有保护儿子被发现了会脸红的?”
“方天问当然不肯承认是因为轻功不如人而脸红的,只得愤愤道:“我跟踪又怎的,总比某些外人跟踪要好些。”
“外人?妹夫也算外人么?这小子马上要成为我妹夫了,我该不是外人了吧?”那女子灿烂地笑着,先是娇笑,笑着笑着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天问目露凶光:“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儿有何贵干?”
方云突然冲上,夹在两人中间,劝道:“别吵了,总之,你们二人都跟踪我了,都不对!你们都别再跟踪我了。”
二人都是一怔,极为尴尬。那女子道:“我当然做得到,只是不知这位君子办不办得到?”说着向方天问指去。接着道,“不过我自有办法,好叫他别再跟着你。”
“不管怎的,反正你们都别再跟踪我了,爹,你也别再跟着我了。”说罢转身施展轻功朝林外胡乱奔去。方天问欲追上,却被那女子缠上。又战了一场。那女子呼啸一声,周身立时有十来个人围上,夹击方天问,另有几人侯在旁边。
“砰”的一声,周身烟雾浓浓。说时迟,那时快。方天问一个鹞子翻身,向后空翻了去。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方天问罩住,再受得一阵烟雾,晕了过去。
方云也似乎听到了一些响声,于是又往回行了一阵,到得这里时,早已见不着一个人了。心想或许是幻觉吧,便不再理会,走出了林子去。
室内,两个女子。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着一身绿装,另一个年稍长者,一身紫衣装束,是先前那个林中的女子。而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正是万兽教主薛婉。“婉妹,你瞧这人怎么处置?”
“放了他。”
“你说什么!放了他?你以为姐妹们抓他很容易么,好不容易抓着,就这么说放了便放了,给我个理由。”
“没理由。”
“哼,你是不是当真爱上那个姓方的小子了?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在爹灵前发誓的。还有,我们的大计,要将他八人全部杀尽,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却浪费。”
“英姊姊,我是教主,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教!我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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