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与催眠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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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妖与催眠市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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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呢……”
  “晚安。”不等颜扬准备好长篇大论的开头,楚遥起身就要走。
  习惯被冷淡对待的颜扬也学会了从容不迫:“我都听说了。所以……想回来看看你。”
  “你听说什么了?”
  “感觉不好受吧。”不理会他的明知故问,颜扬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有法术帮助,只能做个凡人,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
  楚遥冷静地看着他:“说这些话会让你感觉好点么?”
  颜扬回过头,仍是不答他的问题:“你真的喜欢他?”
  “谢谢你回来看我。我去睡觉了。”
  “你今晚一直在逃避问题。”
  这种没来由的僵持真是不能更令人疲累了。楚遥上前一步,厌弃地审视着他:“不然呢?不是我被打回原形,就是他要被我取走最后那点未可知的寿命,而你,现在还跟我来谈喜欢?”
  “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这个的。”颜扬认真了起来,“有件事你得知道。”
  楚遥呵呵一笑:“多谢你。这回又有什么阴谋是我应该知道的?”
  “别这样……当初把韩衾名片拿回来的可不是我。”
  一语中的。
  颜扬无意中倒提醒了他什么。某个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的问题。
  可即便这不是谁操纵的阴谋,楚遥也不想承认这就是晞所谓的劫。
  上一次飞镖打中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呢。
  “好吧,是什么事?”
  
  U大校门口的早晨通常很安静。除了两间24小时便利店,最早开门的永远是邮局旁边的那家包子铺,生意也总是好过其他的早餐店。每天最早的几屉的包子早早就被居民区的爷爷奶奶抢购一空,然后是来往的中学生和上班族,等U大的学生从宿舍出来想起来早餐的时候,包子往往已经所剩无几了。
  嗯,楚遥是在想,距离上次见到包子铺雾气腾腾的画面,至少有一年了吧。
  他也知道韩衾不会这么早过来开门。无论他是开车还是地铁公交,那都是相当可观的时间。只是在那样一宿不眠夜后,楚遥想不出在家里耗着的理由。
  韩衾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时候只要相信确定的事情就好。
  不管是晞还是颜扬或是其他的谁,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身上区区的一千年,眼下唯一确定的,就是韩衾活不了太久了。
  倘若颜扬说给他的消息是真的,那结局已经没有悬念。
  他想起了岳初林,想起了万峰山,想起了那鲜有人踏过的竹林外的福寿绵长。
  可惜如今连山都被封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想拖戏……主要是……写不动了……sigh
  Happy New Year!~




☆、36

  
  “老板早上好啊。”
  “早上好。”
  “昨晚你还是没回电话。”楚遥不动声色地又拿出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卷帘门开到一半,韩衾转过身望着他,似乎无话可说。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楚遥走近了一些,不觉声音都颤抖了,“还是……还是说你就打算到此为止了?”
  韩衾笑得格外镇定:“那你觉得是我在得理不饶人了?”
  “不然呢?你以为你当时走的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或者完全是我在无理取闹,我想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韩衾的话说得很平静,却有种杀人不见血的震慑力。
  对呢。楚遥想起来这个人是不会吵架的,歇斯底里的戏份永远留给别人演。
  “……你后悔了?”楚遥扬着脸,竭力克制着情绪,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势均力敌一些,“你觉得不值对吗?你本来一辈子都可以不迈出那一步……”
  “没有。你不用想那么远。”韩衾的眼神里终于散失了本就不多的温度,“这样吧,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不要见面。走得太近太快,很多事情都会看不清楚。你说呢?”
  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像借口。事情本就没有想得那么严重啊。
  也许只是对自己而言。毕竟世界上所有的矛盾都是因为双方不能对一件事持有共同的态度。
  “所以你就是这样。你走出来了,玩得开心了,然后碰到些不合心意的事情,你就走开了,再逃回到你自己的小世界里去。对吧?”
  韩衾不再出声,沉默地把卷帘门推到顶,听到他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你真是太善于保护自己了,韩衾。”
  等他回头的时候,楚遥的背影已经离开很远了。
  
  好像一场对弈,自己甘愿撤退缓和局面以免战场太过惨烈,结果对方还不领情。
  原来这就是年轻人现今的表达方式?嗯,自己果然老了。韩衾想着,拎着锤子和螺丝刀走到那堆木制桌椅的零件跟前。任务看起来很艰巨呢。
  大概有些东西一生都注定学不会吧。比如,奋不顾身。
  他也无法理解那些为情所困被情所伤的人缘何会令自己痛苦至此。有人说他是冷血,或是理智得过头。可他宁愿承认是自己没有那种爱人的天分。
  你真是太善于保护自己了。他想,也许楚遥真正想说的是:“你真是太自私了。”
  嗯,他是对的。
  
  路过地铁口的时候,楚遥和刚出来的斑簌和图长老撞个正着。
  大冷天的图长老还短裤长靴地露了半截大腿在外面,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当事人一脸妩媚地挽上斑簌的胳膊:“看起来又碰了一鼻子灰呢。”
  “有的人就喜欢追求不喜欢他们的人对吧?”斑簌也补上了一刀,还刻意咬准了“人”这个字眼。
  楚遥无心斗嘴,径自往前走着,也不介意与他们并肩前行:“系里有个会要开。下午我还要去图书馆自习。”
  斑簌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星期天。”
  连说瞎话的功力都随着法术一起消失了么。楚遥绝望地想。
  可仔细一想似乎还有些道理。以前总是刻意轻而易举地让人相信谎言。不知是不是正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更容易令人信服。
  ……
  楚遥停了下来:“好吧。你们又有什么建议?”
  “又?”斑簌和图长老对了一下眼色,“有什么人走到我们前面来了?”
  “颜扬。他昨晚上回来了一下。”
  看出惨白的脸上还挂着两个熊猫眼后,斑簌似乎一下丧失了传递秘密的乐趣:“……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
  “看起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楚遥难看地咧咧嘴,接着往校门口走。
  图长老小碎步跟了上来:“嘛……两年也可以是很长的时间呢。”
  “我还没决定,好吗?”楚遥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我们……我们能不在这讨论这个问题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音量高了些,引得正准备出摊的报刊亭老板看向了这边的两男一女的奇怪阵型。
  图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四崇山见。”
  斑簌点点头,也拍着他走了过去:“星期天就别这么努力了。”
  
  回家。落锁。开灯。拿手机。
  视频通话连接。
  不见韩以清惹人喜爱的童颜,取而代之的竟是许久未见的简霓。
  “嗨。”
  “嗨。”
  礼貌而生分的问好后,韩衾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清跟她小伙伴有点……不愉快,正在那别扭呢。”简霓有些不好意思,“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了。”韩衾笑笑,“她也会闹脾气了。”
  “她还是小孩子呢,一会就好了。”
  见到简霓似乎并没有要挂断的意思,于是韩衾又不得不做最平凡的寒暄:“……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明智地留下后半句“脸都圆了许多”不说出口,没想到对方倒先提了出来:“胖了是吗?”
  “很好看。”
  “谢了。”简霓丝毫不介意,反而更加笑容满面,“我怀孕了。”
  是了,这大概是说女人胖了还不会激怒她的唯一理由了。
  可是……太快了。
  “这……要呃——恭喜啊!”
  看着韩衾复杂得好似五味杂陈的表情,简霓欢乐地笑出了声:“你的脸可一点都不是在恭喜呢。”
  “好吧。我是……有点意外。”韩衾想了想,人家的确没道理要给自己做这种心理准备,毕竟……那娃又不是自己的。
  “其实我也是。”简霓平静的样子让人再也无法将从前那个乱发脾气的女人将现在成熟稳重的少妇联系起来,“可是更多的还是惊喜吧。很突然的,好像就一下明白了很多事。感觉生活就应该这样。”
  韩衾赞赏道:“听起来你要成为人生导师了。”
  “别这么说啦,我是真的这么感受的。有时候就应该闭着眼向前冲就是,总能发现不一样的事情。不纠结对错,不怕东怕西。因为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简霓很快意识到韩衾凝固的表情,才暂停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不过我也反省了我过去的错,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都过去了。”韩衾一点也不想听她道歉,“很高兴你还愿意和我说这些。”
  “我以前一直是把你当长者看的。”简霓俏皮一笑,“我很多话都愿意说给你听,也喜欢听你讲话,喜欢你的声音……到现在也是——当然,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想我可以接受。”
  “你呢?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韩衾觉得自己回绝不了她关切的视线:“有啊。”
  “那就好。”简霓似是放心地点点头,“我也很高兴你能有自己的生活。”
  韩衾隐约听出了弦外之音:“嗯,我懂你的意思了。”
  这种平和默契的交流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也许真应该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鬼话。哪怕是得知喜讯的那一秒,也足以颠覆看待人生的整个态度。
  终于,简霓理了理刘海说:“我还有事情忙。”
  “哦,好。”韩衾抬头看了一眼钟,也是不早了,“告诉小清我以后会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打过来一次。”
  “没问题。”简霓一点也不讶异屏幕里这个男人对于自己要表达意思的敏感程度,最后又有些流连地望了他迷人又有些疲惫的脸,温柔地道了声“晚安”。
  “晚安。”
  挂断视频。韩衾深深叹了口气。
  显然,他是被嫌弃了。
  面对简霓这种不留痕迹的表达方式,除了感慨时过境迁,他什么都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37

  
  不去了。用小指尖都能想得出那对话会是怎样的。
  缩在隐秘的角落里,楚遥听到嬉闹的人群,在寻欢作乐,在消磨时光。
  总是可以做点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那个人为了自己,放下了一直以来绑在身上的负担。而他最大的愿望,也许只是可以等到女儿回家。
  ……尽管韩以清两年后回来参加父亲的葬礼也是其中一种选项。
  “可你以为你用自己去延长他的寿命他就能活到那么久了吗?”
  嗯,晞一定会这么说的。
  “傻瓜。三百年前那只妖的故事你不会忘了吧,义无反顾之后怎么样了呢……”
  接着就是图长老眨着那只宝石一样的独眼开始讲故事摆事实。
  “所以……你也不会想别的居心叵测的家伙这么轻易得手吧。”
  最后就是斑簌的阴谋论。毫无疑问。
  可是……一定会有别的出路的。楚遥麻木地安慰着自己。
  然后看到斑簌神一般地出现了在自己对面。
  “晞很担心你。”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写信。你确定?”斑簌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信纸和黑色签字笔,昏暗的光线里勉强能看清信纸上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咧嘴笑了,“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地方卖信纸。”
  “有时候一封信可是有大用处呢。”楚遥别有深意地望着他。然后折起信纸,和信封一起收进口袋里。想了想又改了主意,“我还是和你上山吧。我想找晞,要个东西。”
  
  在一个无欲无求的圣诞夜过后,韩衾又如往常一样来书店开门。
  一连几天都不见楚遥,也不再每天一个视频通向遥远的国度,手机里热闹非凡的祝福也不过是在提醒自己这种节日还不如一个人过来得自在。
  周围好像一下被抽成了真空。
  也不知那个被自己气跑的家伙感冒好了没有。闲下来的时候,韩衾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
  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书店对面房子的墙根下,蹲着一黑一黄两只野猫。黄猫身上生着黄白相间的斑纹,下垂的眼角看起来很有谐星的潜质;黑猫总能让人联想到不吉利的事情,再加上一只绿莹莹的眼睛,那就更慎得慌了。
  是在等自己么?
  韩衾一下被这种少女的思绪逗笑了。可那两只猫显然是在期待着什么,还不怕人地在向这边张望。如果它们会说话,那多半会语出惊人。
  他想起那天楚遥说猫又走掉了。
  也许,真应该像简霓说的那样闭着眼睛向前冲,想问候就打电话,想见面就去约时间,放低所有无谓的姿态,迎接注定会来的伤害与爱。
  一低头,韩衾发现脚边不知何时又来了一只,好似通身雪白的毛绒球,口中叼着一个信封,睁着褐色的眼眸满目期待地望着自己。
  韩衾弯下身,伸手接过信封,一瞬间却觉得那眼神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清澈而明亮,好像从来都在仰望世间最美好的星空,纯净的视线不曾被任何世俗浊物玷污过。
  白猫扭身就溜走了,与此同时,对面那两只也跑了过来,跟着它一起消失在奶茶店的墙角。
  
  三只三绕两绕地跑到了小区无人经过的假山上,然后又接二连三地爬到了山顶。歇下来的图长老终于得以喘口气奚落着那只白毛球:“楚遥,你下一步准备去当邮递员么?”
  斑簌懒洋洋地把自己摊在石头上:“写信还不算还亲自送来。啧啧。”
  楚遥不想说话,干脆缩起来闭着眼睛装睡,竖着耳朵听着那两只一句一句地发表评论。
  反正也不打算让它们帮什么忙。
  “这个家伙在晞面前都不屑变个原形,对那个卖书的倒是很放得开呢。晞要是知道你这样一定心疼死了。”斑簌扭过头又看向图长老,“我跟你说过零露石都被他拿出来了么?”
  “啊?!真的?那可是晞的宝贝啊。”此时图长老只恨一只眼睛不足以充分表达自己惊讶的情绪,“这算用力过猛了吧?!”
  
  斑簌眯起眼睛:“如果是个25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不算。”
  “啊呀呀这回韩老板真是要被榨干了。真爱啊真爱。”图长老忍不住幸灾乐祸道,“谁还能记得天国的梁松云呢。”
  “呵呵哈哈说的好……你说那石头跟着晞这么多年,那里面的妖性是不是快成魔了。”
  “那谁知道。不过当定情信物什么的肯定不是个好主意——和人的话。”
  “没办法那也是咱们遥遥能拿出来的最稀罕的宝贝了。”
  “唉,我要是人就好了……”
  终于,楚遥缓缓睁开眼,清晨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如果需要解释,他可以一问一答地说上好一阵子。如果可以,他也能像它们一样冷眼旁观,自嘲几句。
  可是为什么要。
  “异灵,对吧?”
  楚遥无头无脑地留下四个字,然后就一阶一阶跳下山去了。
  
  “阿图今天是夜班,1点才来换班呢。”那小妹估计是看他都快看出茧子了,一上来就主动交代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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