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舞长天(全本+番外)作者:乐魔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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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舞长天(全本+番外)作者:乐魔猎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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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俩来到往生河畔的时候,宽阔无声的河面上已经漂浮着无数形色各异的花灯,灯里的蜡烛燃着微黄的光。黑色的河水在夜空下显得更为阴沉,河水流动的速度很快,但是花灯的速度却很慢。河边很多人,但是没有很大的喧哗,不时的交谈声也是低低的,听不清。还有人在岸边模模糊糊地唱着歌,绯夜凝神听,还是模糊。
  
  他看到很多不同的名字,还有许多长短不一的话。他随意捞起一个花灯看。“坠儿,娘亲很思念你。”黑字一笔一划,纤瘦稀疏,在闪烁的背景里浓浓淡淡。
  绯夜放了回去,问一旁沉默的若水:“若水,找到你的花灯了么?能给我看看么?”
  若水端正的脸在灯光中没有表情。“我没有花灯。”
  
  绯夜愣了愣,难道是他没有双亲和兄弟姐妹?也太惨了点。于是安慰道:“可以自己写个花灯嘛,你看很多人不是也写花灯么?”
  “我从来不写。”
  “哦……呃,没关系,看看就行。我不是也不写么?”
  若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条河很长吧?”绯夜看着似乎静止的河水突然发问。
  “这条河贯穿整个鬼界,也是鬼界唯一的一条河流。”
  
  绯夜摸着下巴说,“既然它叫往生河,那么也就是能够让鬼界的人转世重新活过吧。”
  若水没有回答,摇曳的灯光在他清淡的面孔上半明半昧。绯夜只当他可能是伤心了。谁没有个前尘往事?他暗暗苦笑,师父,溟罗,活着的人都不在我的身边,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更是遥不可及。
  
  美好的事物宛如河水中漂浮的花灯,在未知的未来里慢慢沉下去,沉下去,再也捞不起来。
  “那不一定。”若水乌黑的双眸有如一汪深潭,他定定地望向河水流去的方向,身体静止仿佛木雕。时有微风,也吹不起他的一点衣角。
  
  绯夜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经意地说:“往生河这么长的一条河,不知道这条河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人世来,往人世去。”若水的声音平淡无波。
  “你说的怎么好像偈语?”绯夜哈哈一笑,“不过说的也是哦,生了之后死,死了又可以生。生生死死,如此循环,倒是天理。”
  
  他凝视着奔流不息的河水,问:“不知逆流而上却是如何?”
  “你想逆流而上?”若水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即笼上分辨不清的神色。
  绯夜心想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吧,于是说:“也就是想想,你别当真。”
  
  “但愿你只是想想。因为逆流而上,往生河的源头将成为撕碎魂魄的风暴。”若水捡起一颗小石子往河中一弹,一朵灯花瞬间熄灭。
  有趣啊,绯夜转动念头,这位鬼界老兄真是见多识广,莫非他去过往生河的源头?
  
  想到这,他开口说道:“有机会远远看一眼就行,像我这种乡下人总是什么都想瞧瞧,若水可不要笑我啊。”
  若水微微一笑,“那你可要在都城多待些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慢慢虐···




21

21、莲花(上) 。。。 
 
 
  12 莲花
  绯夜似乎忘记了来鬼界的目的,反而与若水终日一起游玩。看过往生河的凄凄花灯,逛完琳琅满目的大小商铺,走过莺声燕语的秦楼楚馆,吃遍眼花缭乱的美食糕点。
  “若水,这鬼界真不错~”绯夜一边舔着爆炸牛舌,一边啧啧称赞。
  
  往生河畔有许多穿着花花绿绿的小孩在大呼小叫地放风筝。昏暗的天空下,同样花花绿绿的风筝在无风的空中自在飞舞。
  若水望着快速流淌的往生河水没有回答。
  
  接触多了,绯夜觉得他这个人有时候是有问有答,有时候却是一言不发,像被摸了逆鳞,沉默下仿佛隐藏着未知但随时爆发的怒火。绯夜当然知道顺着毛摸。可是有时候自己确实摸不清对方,也许是我观察不够?绯夜疑惑地想。
  
  与若水约了再次见面的时间,绯夜从行李找出了一件新的黑色劲装。
  殿下真贴心哈,衣服倒准备得齐全。只是那个古怪的宫殿黑魆魆的,见不到半个鬼影,叫我有点头痛。哎,再去试试,不然可没法交代。
  
  绯夜很容易就找到了上次降落的地点,虽然之前他也想过是否要换个新的地点降落,但是安全第一,至少在第一次降落的地点他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依然黑暗沉寂,绯夜嗅嗅空气中烛火的气味,很淡。较上次那场红雨之后留下的血腥味,这个气味算是比较明显的。心头的难受也比上次好了点,他决定速战速决。淡绿色的宫灯一盏盏似在指路,绯夜嘴角弯了弯,靠着这宫灯走应该不会太错。
  
  宫灯的灯光在黑暗中照明的范围极为有限,也许是太微弱了,或者说是这王宫里的人都是瞎子?绯夜不无恶意地想。沿着一路宫灯走过去,四下仍是静寂无声。
  绯夜心里的忐忑逐渐沉重,直到他看见前方的光亮。似乎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漆黑的甬道,静得只听得到自己轻微的呼吸,眼前豁然开朗。
  
  在看见眼前景象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打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冲到喉咙,却在唇齿间消弭殆尽。
  仿佛一座宫殿大小的莲花池塘,在浅蓝色的雾气中向他展现清淡的笑颜。一朵一朵正在绽放,含苞待放的莲花如沐雨露,羞涩矜持扬起娇柔的脸庞。半是粉红的滋润,半是莹白的水嫩,犹如美人半掩轻纱,露出夜下初妆。挤挤挨挨的莲叶翠色‘欲流,不断滚下晶莹的露珠,好似一颗颗泛着蓝光的透明珍珠。
  
  像是被什么所蛊惑,他缓步走上前,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颗欲坠的露珠。
  “你是何人?”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背后突兀响起。
  这一声对魂游天外的绯夜不啻为晴天一响雷。
  绯夜在那一刻深恨自己,为什么突然忘记自己的来意?在迅速调整了一下神色之后,他慢慢转过身,再躬身行礼。
  
  “在下是上界凡泉驻军军部派遣来的特使绯夜,特来拜会鬼王陛下。”他恭敬地说。
  “没有拜帖的特使夜晚到访?”
  那个声音宁静舒缓,带有一种上位者惯有的威严。也让绯夜联想起黑不见底的往生河河水,平静之下急速地流淌。
  
  绯夜稳住心神,一字一句地回道:“凡泉驻军军部已经数次呈递拜帖,诚意可见,可是鬼王数次拒绝而无任何理由。军部校尉不得不派遣在下作为特使来鬼界拜见鬼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鬼王海涵。”
  他微微抬头,错愕地发现面前空无一人。好似看穿他内心所想,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将他整个身子拽起,向某个方向猛地一拉!
  
  绯夜身子飞起,直直地摔在坚硬光滑的地板上,落地后还滑了一段距离,直到撞上一根雕刻着云雾,火焰和流水的粗大柱子。
  周身的骨骼和皮肉都在抱怨很痛,没想到那柱子也是那么硬,再砸一下,估计骨头都会断。
  
  绯夜挣扎着尽快爬起来,特使如此不雅的姿势传出去就笑话了。他好不容易站直,快速整了整衣裳。
  自己好像进了一座宏伟的宫殿,面前是层层叠叠雪色的纱,看不清人影。明黄色的琉璃灯悬浮在图案繁复的藻井下,在光滑的玉石地板上照出自己黑色的身影。
  
  “参见鬼王!”虽然心中隐隐恐惧,但是他面上平静,再次躬身行礼。
  虽然没有看见对方的模样,但是可以肯定他就是鬼王亦泽本人!那股惊人的气势和力量 !
  “你说本王该如何惩治你不敬之罪?”声音顿时好似冰刀。
  
  “在下唐突,理应被治不敬之罪。但是如今在下已在鬼王陛下的手心中,陛下要搓要捏,要打要骂易如反掌。不过在此之前,陛下不如听在下一个小小的请求?只要陛下答应,在下任凭陛下处置。”
  话一出口,绯夜的脊背上便冒出冷汗。我太勇敢了,要求提得太快,简直没有经过思考。
  
  果然不经大脑的行为会被惩罚,随后绯夜的背部又重重撞击上柱子。
  “本王不答应你,也能处置你。”声音依旧冰冷平淡。
  
  糟了,绯夜连额头也渗出汗来。我手里没有任何筹码,如何跟人家提要求?早知如此,应该在宫外多打探几天再来的。我不会就这样交代在这里吧?不行,我还没有玩够呢,修行没来得及向师父交代,龙光那边也没有回报,还有溟罗要我等着他……
  
  绯夜调整了个跪姿,尽量放低姿态。“鬼王宽容之名在外,不会连在下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听就动手吧?”
  一层层的轻纱在偶尔拂动的微风中轻轻舞动,好似一个个飘渺的梦。
  绯夜的膝盖硌得生疼,他攥起拳头。
  
  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声音又变得平缓:“说。”
  “请鬼王与上界结盟,并保证不会侵犯其他与上界结盟之族。”
  轻纱之后仿佛有人轻轻笑了笑。
  
  很好笑么,还是觉得有继续的可能?他也许会考虑考虑,给我一个可或不可的答复,但是也可能直接放弃,然后暴打我一顿。分析来分析去,可的可能性还是很小啊。绯夜一下子苦恼起来,但是面上仍不动声色。
  轻纱之后好像有人走了过来。
  
  微风徐动。
  出现在绯夜眼前的先是一双看不出面料的灰色靴子,靴子往上是长长的袍子下摆,仍是灰色的,看似轻盈,实则厚重。简单的灰色腰带束出男人蕴含力量的腰部,再往上——一双极浅的银色眸子,似乎只看得清黑色的瞳孔,绯夜一怔,那凌厉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刺进了他的心脏!他惊得向后一倒,跌坐在地板上。
  
  等他定住心神,面前又只剩层层轻纱。
  我什么也没有看清呢,一看见那个鬼王的眼睛,仿佛什么也记不住。
  亦泽在远远的地方回答他,“在本王答复特使之前,特使不可离开王宫,且要遵从本王的王令。”
  
  绯夜一听就傻了眼,不可离开——变相软禁?遵从王令——乖乖听话?那句话毫无让他拒绝的余地。天,鬼才知道鬼王什么时候做出答复。一天,一月,一年,还是一百年?如果他不答复我,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无止境地等下去?先前还嘲笑地以为鬼王是自己囚禁自己,现在看来,鬼王把自己也拉进去了。也许数百年的自我监禁会造成心灵上的扭曲,精神上的压抑,人格上的变态。几千岁老鬼的心态绝对不是我这三百多岁的年轻人可以揣摩的。让我想想,哎,就先待在这里从长计议吧。毕竟鬼王没有把我一刀砍了,而是把我留了下来。嘿,既然我留在这里,那么我也有同样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说服他!
  
  主意打定,少年原先的惊惧,忧虑,郁闷被自信和勇气所代替。他觉得沉闷许久的斗气又重新被鼓舞起来了,黄黄的小脸上不禁出现浅浅的笑意。
  他在原地坐了许久,也不见亦泽再次发话,更不见有宫人进来招呼他去某处休息之类。他不由得怀疑,难道要把我扔在这里?
  
  轻纱拂到他的脸上,好像一只温柔的手。少年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向着轻纱之后走去。
  轻纱后没有人。
  正中央放着一张罕见的椭圆形的彩玉榻,榻边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枝叶,彩玉嫣红和葱绿之色很合适地配上去,鲜活如真。在扶手处还刻了条缠绕于上的小蛇,乖巧地吐着小信。榻上放着大小不一的软枕,枕上绣着不同的图案。绯夜突然起了好奇心,拿起几个一看,有的绣了花鸟,有的绣了房屋,有的绣了人物,本以为是善于织绣的宫人所绣,但是那些图案良莠不齐,有的还算上品,有的却是针脚不齐,还有的明明没有绣完,就草草收尾。更可笑的是,有的只绣了几个字,字绣得歪歪斜斜。
  
  “云下我自舞,难有星与月……”绯夜轻声念出,虽然他鲜读诗文,但是也能感觉这诗不过尔尔,唯有那诗中一份深藏的寂寞动人心弦。
  榻后一面绘着锦绣花鸟的屏风,榻两旁各有一个白玉茶几,茶几上放着小巧秀气的水晶瓶,没有水,也没有花。
  
  像亦泽那么威严深沉的人会有这么闺房的一面?看不出来呢!绯夜吐吐舌头,不过这彩玉榻躺上去还确实非同一般的舒服,那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摸上去居然还比较软,哎呀,我真是太享福了,绯夜抱着一个软枕想,很快就闭上眼见周公了。
  
  仿佛沉入一个甜蜜而黑暗的梦,梦里是熟悉的魔月森林,妖异,亲切。无数繁茂的鲜花,嫩草,柔枝从荒芜的大地上破土而出,放肆生长。四翼蓝龙呼啸着从山峰间滑翔而过,旋角羚羊争先恐后地跃过山涧,黑鳞巨蛇缓缓爬过树下岩石,宽嘴沙鳄从沙里浮出扁平的脑袋望向放射万里光华的圆月。
  
  月下一人形影茕立,流淌在他脸上的月光犹如一点点泪珠。
  师父!绯夜急步上前,紧紧抱住他,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双手搂住那细瘦的腰身。就如同很久之前,自己像小猫一样偎依在师父宽大温暖的怀里,汲取来自这个并非亲人却胜似亲人的男人的爱。师父,师父,你怎么忍心让我离开?
  
  对方没有回应,可是绯夜不在乎,他只想就这么一直,一直抱着师父。那些过往的一点一滴,我和师父的美好回忆,永远留在这里吧,永远不要离开。
  突然怀里一空,偎依的男人化为千万片琉璃色的花瓣,破碎,飞舞……
  
  “师父!”绯夜大叫,心脏也好似碎成千万瓣散开,一时间仿佛失去所有的感觉。
  他想醒来,但是那种无力与悲伤缠绕着他,犹如没有尽头。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暖风,轻柔吹散那股暗色的阴霾。
  绯夜在昏沉沉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两颗放大的眼珠死盯着自己,立刻吓得向后一弹。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22

22、莲花(下) 。。。 
 
 
  “你,你要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随手抓了个软枕防御。
  来人不是亦泽,但是恐惧度与前者有的一拼。只见那过于宽阔的脑门上闪烁着智慧之光,脑后稀少却乌黑的头发梳了个双环髻。两只很是明亮的大眼珠配了个极尖细的下巴。咋一看仿佛一个锥子,再一看倒是有几分柔弱。绯夜咽了下口水,摸摸自己的下巴,嗯,还好没到达那个程度。不知道她摸自己下巴的时候,会不会被戳到手。
  
  “大,大人……”那女子似乎比他还紧张,一下子跪在他面前,瘦小的身子抖个不停,双手捧着个放着衣物的银盘。“大人请更衣。”
  绯夜见不得女子这样服侍自己,于是叫她立即放下衣服走人。
  
  “大人……”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叫绯夜厌得不行。不过人在屋檐下,还是低低头明智。
  换了一身蓝色长袍,梳了头,洗漱了一番,绯夜还在想在王宫的新生活的第一天该如何打发,既能展示上界特使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一面,又能不让这鬼王王宫里的一群人看扁。望着镜中貌似依然稚嫩的小脸,他发现上述想法执行起来的难度很大。正想摆几个比较威武的姿势,双眼乱瞟但默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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