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也被厚厚的积雪所掩盖,已经分辨不出来,李封只是照着印象中的路走。在路边折了根枯树枝探路,生怕雪下埋了丧尸,他一脚踩下去直接把自己送到丧尸嘴里。
一眼望去,四野都是银白色,没有丧尸没有血腥,整个世界干干净净的。他一边小心的前进一边时不时把玩一下空间的叶子,就怕自己不小心得了雪盲症。
直行大约走了2个小时,碰到了山群,怕自己绕了路会辨不清方向,又考虑到山上人迹都稀少,必然没有什么丧尸,所以稍稍休息了一会,吃了点预先烫好的白菜,叼着苹果往山上去。
这时候已近中午,雪已经停了,风也小了很多,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比以前明亮了一些。树梢的雪慢慢融化成冰水一滴一滴往下掉,风一吹,来不及落下的冰水就成了冰凌,密密麻麻的挂了树。山上的风要强一些,细一些的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被风一刮,时不时有雪块砸下来,李封怕被砸到,也不敢去折树枝来种,就捡了没有大树的雪地或者枯到只剩几根光杆的树下走,有时就要绕上一些路,总归比被雪埋了的好,后来才知道这一举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绕路的结果就是越走越偏离直线,最后不知道歪去了哪里,简而言之就是,他得不偿失地迷路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还在山上打转转,无比后悔自己没脑子在大雪后上了山,自掘坟墓,刚出了丧尸包围圈又自己往坑里跳。
迫不得已在天黑前找了处避风的山壁,遮遮掩掩得进了空间。以后要接触人群,进出空间就麻烦了,不管是出于自私还是自保,李封是绝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个空间的存在的,现在就要开始练习少进空间和习惯在隐蔽的地方才进空间了。
吃了晚饭,娱乐活动是收菜和练习水异能,出水粗度到筷子粗细后就没有再明显增加了,非常有可能到了一个瓶颈。他又想起那一塑料瓶的绿水,有些意动,但是也想起那天差点爆体而亡的危险,还是打消了喝绿水以求突破的念头。
睡前料理个人卫生,洗漱什么的在空间也没问题,用过的水倒到空间外就不算污染空间环境了吧,顺便还弄了个多余的大铝锅蹲在里面洗了个冷水澡,最近身上隔几天就有黑黑的污垢,而洗完后皮肤总是变得更白嫩一点,他一个大老爷们,要这么好的皮肤做什么,尤其是这大冬天的,皮肤变细嫩后就更容易受伤,冷风一吹,冻得生疼。
倒完洗澡水,被山风一吹打了个冷战,在荒山野外方便总有种被窥视的不舒服感,小的还好说,就一会功夫完事,大的就惨了,简直跟受刑一样,再多来几次,他都要被弄得心理障碍,便秘了。
收拾完早早睡了,第二天醒的也早,前一天尝到了预先准备粮食的好处,就多弄了点随时可以吃的烫白菜,香菇也丢进热水里泡着,白菜实在是吃厌了,就那么泡着兴许久一点香菇能熟一点。
又是一天毫无进度的瞎转,山上的雪缓缓融化,这是最冷的时候,再次证明了上山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李封在山上毫屋目的的绕了两天多,在雪停的第三天傍晚,终于达到一个二三十米的的山崖边,面前横着一个葫芦形的山谷,站在崖上一览无余。比较宽敞的葫芦底是一个高台地,上边是个百十间屋子的小村庄,已经是晚饭时间,有几户人家的炊烟已经渺渺升起,台地下面应该是田地,虽然现在被雪盖着看不出所以然来。李封站的位置接近山谷最里面的台地,而葫芦口的位置离得很远,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些火光。
总得来说,这个一个有人幸存的村庄,一个易守难攻,好好建设会非常有安全感的村庄。李封一边高兴一边郁闷,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再见到同类了,可以打听消息交换物资也许还能得到舒服地休息,郁闷的是他果然走错方向了,按照记忆,翻过那几座群山,应该是到F镇的马路。
已经发生的事多想无益,得先想办法从山崖上下去,本来想嚎一嗓子让村里头的人来帮帮忙,又不知道下面具体什么情况,万一坏事了不被待见就遭了,还是自己想法下去吧。
看着空空的两手,他想起了自己留在车上的背包,被丧尸挠了以后以为自己必死了也没跟罗息旺要,那个背包还是大一的时候秦代云送的情人节礼物,跟她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一直没扔。要走的时候家里就这一个背包也没想太多就用了,这会想起来怪心疼的,包里还有他一直舍不得吃的半包德芙呢。
哀悼完他的背包,回空间找到了块被香烟蒂烧得一个个小洞的窗帘,拿出来铺在雪地上,然后抱了5颗大白菜,捧了十几把香菇,就这么晾着让山风吹着,冻得惨一点,免得被人怀疑菜的来源。
菜搁着吹风,李封也不闲着,趁着天还没大黑,在附近刨开雪,崖边的雪下面果然有干枯的蔓藤,坤了坤还很结实的,就抽出了一大把。找了棵还算结实的老树严严实实得捆上,另一头往下面一丢,到底了,够长。
接着把已经冻上的白菜香菇用窗帘打包成一个包袱,背在背上,又觉得怪沉的,索性先丢下去,二三十米有十几楼那么高,包袱包的也不扎实,哗啦啦白菜香菇散了一地,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坏,坏了更好,更逼真。
李封深吸一口气,准备下去,再望了一眼这个安静得有点过分的村庄,终于想起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别扭的违和感来自末世后所有动物都销声匿迹,连只蚊子苍蝇也不见了。这样偏僻的村庄,分明就应该有此起彼伏的犬吠和鸡鸣啊,可是这里太安静了。
这些事暂时跟他没关系,他带着手套,用力哈了两口气,回来点温度,不顾还在打颤的腿,死命拽住枯藤慢慢往下攀。毕竟是常年的老宅男了,就算经历了两个月的末世,也改变不了差劲的体力,大约30度陡的坡下都一半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看看了还有十多米让人胆寒的距离,手脚更是发软,站在崖上跟已经在途中的恐怖感没法比,太刺激了,索性也顾上会不会受伤,稍稍松开一丝抓住枯藤的手,猛的下滑了4;5米,再抓住枯藤时,手心热辣辣得疼,手套几乎要磨破了,手心不知道破皮没有。
再试了一回,这回却没有及时抓住,重重摔进积雪里,右脚腕一阵钻心的疼,他还来不及去看伤势,忽然身边亮起了火光,脖子上架上了两柄沾着黑乎乎不知道是血还是污迹的西瓜刀,后面一声大喝:“你谁?从哪冒出来的! ”
9第九章
脖子上架着两柄刀,李封不敢回头,甚至一动都不敢动,担心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擦到皮,刀山那黑黑的是污迹就罢了,大不了细菌感染,要是那是丧尸血,那可就遭了。
要说反应慢,他其实也就晚回答那么一秒,正要开口呢,刚才质问他的声音主人就不耐烦了:“把他带到议事厅去,宋文去喊村长来。”
话音刚落,两柄刀就撤了下去,李封刚松了口气,双臂就被反剪在背后,一左一右两个人按着他的肩膀半推半提得把他拎起来,一动之下,右脚伤处疼得他也不顾上什么情形直呼道:“疼疼疼,右脚,右脚!”
拧着他的人这才停了下来,改用手架着他的胳膊,也放慢了速度,半拖半抬得走。李封一下一下跳着左脚,忍着疼,打量了一下架着他的两个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从拧他胳膊的力道看,都是力气很大的人,有可能是力量变异者,他都要怀疑自己肩膀和整条胳膊连同手腕都淤青了。
在他们前面举着火把引路的倒是个年轻人,时不时回头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李封,估计是对他打哪冒出来的感兴趣。
一面走一面还能听到后面还有人嚷嚷着抢地上的白菜和香菇,还没走远又听到刚才的声音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抢什么抢?不准抢!都捡起来给我抬到议事厅去。”
若不是处境不对,伤处又疼,李封差点都要笑出声来了。那点菜他这样的老宅男一个人都拎得动,还用抬呢!
他选的落地点离高台地就是小村子的房屋所在不远,借着两边的力他一瘸一瘸得蹦了两三分钟了到了村子前面的议事厅。议事厅在整个村子的前面靠中间的位置,门口有口井,进了门是个大厅,一直被架到最里面也没有停下,从大厅里面左侧的门进去,里面是个只有十几个平方的房间,零零散散堆了很多桌椅,应该是个储藏间,在靠近房顶的地方开了个很窄的气窗。
还没等他缓口气,就被丢到一张缺了一边靠手的木头靠背椅上,右脚伤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直倒吸凉气。旁边的人给不闲着,拿了麻绳就把他连同椅子捆上了,大概还有点人性,看他腿受伤了倒是没有捆下半身。
面前是虎视眈眈的3男1女,还有不断涌进来看热闹的人,年轻人居多。有的脸上带着鄙夷,有的好奇,有的木然,就是没有带着怜悯的。一大群人叽叽喳喳的评头论足活像是围观一只珍稀动物,吵得得人头疼。
这时,人群被拨开两半,中间带头走进来一个蓄着胡子,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一个比他高整整一个脑袋的青年壮汉,再有几个中年妇女抬着他的窗帘盒白菜香菇进来,把东西放在了地上。
中山装摸了摸嘴边的胡子,对围观的小年轻们笑道:“怎么大家对这个议事厅这么有兴趣?干脆把房间都腾出来住这儿算啦!不多收你们粮食!”
围观的年轻人一听,纷纷变了脸色,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就一个一个往下走,走在最后的猴脸小伙子惋惜得朝后看了几眼,大概没有满足到自己八卦之心,一脸的不甘心。
等人都走完了,中山装喊了两个人出去守着,便把门拴上了。不满地看了他身后的壮汉一眼:“怎么把人带这儿来了,消息传出去了怎么办?”
后面的壮汉走上前来一脸的无奈:“村长,他就是带了点菜,没什么大不了的,怕什么传出去。”
中山装恨铁不成钢的剐了他一眼,没好气让旁边站的人给李封松绑:“谁让你们绑人了,赶紧松开,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屋子里的人出来他都有点诧异,包括李封。边上的人都有点犹豫没有动手,还是大个头壮汉点了头,才敢去解绳子。
李封一边抽着凉气,一边分析情况,中山装是村长,但是他的话明显没有高个子壮汉有用,说明这个壮汉实力肯定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一看就知道都不是说明善茬,哪有待客是一上来就又动刀子又捆绑的,好笑的是他先前还想过在山崖上大声呼救来着。
可是他身上除了衣服可什么都没带,要么就是那堆菜。他们这么多人又有武器,就是明抢,他也不敢出声反对啊,不知道自己闯进土匪窝了还是这个世道已经没有道德底线可言,强抢已经是流行趋势。
绳子刚松开,李封就迫不及待的拉起右脚,把胶鞋脱了,一层一层褪下袜子,过程中碰到伤处疼得逼出了几滴生理泪就不说了,脱完最后一双袜子,肿的跟馒头似得的脚腕把他给惊的,怕自己就这么残废了。轻轻揉着伤处周围,抬眼看了看未来一圈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吃惊,不知道是感叹他的伤势还是他的袜子,估计是后者。
中山装村长也不嫌他闷了一天的脚味,蹲下给他看了脚伤,最后在伤处按了按,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昏,想喊疼都喊不出声来。
“没事,就是扭到了,骨头没断,小伙子,太娇气了啊,一点小伤就这么忍不了痛?”说着也不管李封羞得脸通红,扭过头喊最后进来的矮个子年轻人:“宋文,去我家找你花婶要点红花油和纱布,松子,你去外面弄点冰来。”
那个叫宋文的的矮个子年轻人看了一眼高个子壮汉就走了,高个子壮汉明显不满村长给他治伤,但还是嗯了一声出去了。
村长一边给他揉脚腕一边指挥着边上的闲着的人出去弄个火盆进来。等火盆端进来,屋子里一下就窜上来热气,李封感觉脚也没那么疼了。
“小伙子几岁啦?”
李封楞了楞,没想到村长先问的是他的年龄,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到:“29。”
“29啊,跟我们家松子一样大,喏,这就是我们家松子。”说着嘴角向刚拿着冰块走进来的大个子壮汉撇了下。
李封不知道说他说这个有什么目的,那个叫松子的喊中山装村长,可是村长称呼松子为我们家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要打听人家的家务事么,只好配合得讪讪笑了两声。
松子把冰块丢给村长,阴着脸问道:“你从哪进来的?守门的没见过你。”
“山上爬下来的,就是刚才那个地方。”李封有点鄙视他明知无故,肯定看见他摔下来了,还问。
“P话。”看松子还想继续爆粗口,村长赶紧咳了一声,把冰搁在脚腕肿起上,接上话。
“你从T县过来的吧,那边翻过两个山头就到我们这了。这刚下完雪,山上不好走,你也本事,T县的都是从山下绕过来的,从来没人从山上跳下来。”说着还嘿嘿自乐了。
“我从H市来的,从郊区上的山,本来想去F镇的,没想到迷路了,村长,你们这是哪啊?”
村长明显怔了一下:“H市那可有些路,开车也要两天,翻山是近一些。”说着,站起身来直了直腰,“F镇在南边,我们刘家村在北边,嘿,你可绕大圈了。”
李封接手了冰块,手上皮肤受不了这个温度,只好双手换着来。村长看着他白皙的手和脸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的,李封低着头没有看见。
“小伙子,你绕了大半圈,到了我们这也是缘分,不如留在这吧,F镇早就没人了,你要是想亲人还是留在这方便。我们这只要做活了就管吃管住,比外面世道好多了。”
李封有些吃惊,如果他腿没伤,可能不会怀疑村长有什么意图,最多图他个劳动力,但是他现在腿伤了,虽说不严重,也是要吃几天白食的。看他们先前抢地上的菜,也不是那么富裕到可以养闲人啊。松子对他的态度可以理解,对来路不明的外人有防备是正常的,可是村长的态度也太好了点,又是松绑又是亲自揉脚的,好的太过了,难道他露了什么马脚,被村长看穿了?
10第十章
李封正有些惊疑不定,门又被推开了,是宋文回来了,手上拿着小瓶子,应该是红花油,都快见底,没有纱布。村长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宋文有些赧然,双手拧着瓶子小声道:“花婶说,家里没进项,就靠这些东西换粮食了。这是我去跟春雪拿的,春雪说就剩这点了,纱布没了。”
村长脸色更难看了,把小瓶子接过来边上药边嘟囔:“个钻钱眼里的老婆子。”
松子撇了撇嘴,狠狠瞪了李封一眼,认为这都是李封的错,村里哪个扭了脚不都是揉一揉隔天就活蹦乱跳的,就他娇气,给个外人用什么精贵的药,这世道什么药都值老多粮食。
李封乐得把刚刚那茬揭过去,可是村长没忘,给他上好药,就扶着腰站起来道:“怎么样?打算留下不?”
李封倒是想拒绝来着,看松子捡起落在地上的麻绳抡着玩,估计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要被绑起来,严刑拷打什么的想想就打冷战,还不如趁着村长觉得他有利用价值,态度良好的时候答应下来,其他事只能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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