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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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之母-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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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这就是典型的装鸵鸟行为。
    异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那般,动作逐渐放肆开来,由原来的嗅变为了后来的舔,粘腻的唾沫沾在□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阵自然的战栗。
    所幸它的动作只是点到即止,在把人深深地舔了一圈之后放开,并没有更深层次的肢体交流,李伽心中庆幸着,却没有发现身后异兽那有些惋惜的目光。
    还是不行吗,难道那一次真把他吓到了……
    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只记得第二天是被热闹的欢庆声吵醒的。
    李伽迷糊地睁开眼,感觉面前的环境有些朦胧,俄而又忽然瞪大了眼。
    今天是结婚的日子!
    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倒是把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异兽吓了一跳,连忙跟着也爬了起来。
    外面的响动声很大,元帅结婚不是一件小事,可以说,整个末日很久都没有这样热闹的喜事了,尽管谁都知道那个男人结婚的对象是自己的亲儿子。
    李伽拉开门,他们所在的这个小破屋位置很偏僻,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所以异兽无比嚣张地站在他身后,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望着这些人面上的笑,李伽心里一寒,他从没想到末日人类的伦理价值观竟然沦丧到了这一地步,父子相亲这样的事明晃晃摆在面上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叹了口气,他自嘲地笑,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厉害,谁说了算,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脸上一凉,轻微的刺疼感传来,李伽微皱眉地抬起头,天空竟下起了雪。
    末日的雪和雨有所不同,雨是超酸性,能腐蚀钢铁沙石,雪却只是强酸,最多消融了血肉建筑,然而帝都又有一层防护罩,在这轻飘飘的黑色固体落往地面的时候成功对之进行进化,使之成为一般的弱酸性物体。
    这样的弱酸对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直接伤害,只是会有轻微的刺痒感。
    李伽抬头望向天空,黑色的雪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下,有一种别样的风韵,只是……
    现在才九月,怎么会忽然下雪?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情更有些压抑了。
    异兽却似乎对这些小东西充满了兴趣那样,眨巴着兽眼望天上,偶尔有雪片落在胡子上,它一舔舌头,给吃了进去,又在下一秒抖了抖身上散布的零散雪花。
    李伽瞥过它的动作,忽然觉得挺有趣,心中的阴霾有些驱散,脸上也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
    异兽发怔似的望着他脸上挂着的那抹笑,忽地扑上去把人扑倒,如同猫狗那样对主人展示亲昵。
    这动作有些大,引得一些人的目光朝这里放过来,不过这时候的雪已经慢慢大起来,很多人开始往家里跑,打算等到晚上再出来,毕竟今天的重头戏还在夜里。
    这么一来,一人一兽落在黑色的飘扬背景中,倒也没那么突出,异兽那庞大的身形也仅仅让周围几个人类好奇会儿罢了,并未造成太大的轰动。
    雪越来越大,密密麻麻地一眼望去都是满片的黑,空气中的温度在逐渐抽离,路人也越来越少,几乎所有人都不准备在这下雪天出来,毕竟还要蓄足精力在晚上欢庆。
    这样反倒是便宜了李伽和异兽,异兽虽然样子看着庞大,但实际上也才活了一年多的日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景,况且十多岁的少年正是贪玩的年纪,再甚雪在末日也是不多见的,李伽长这么大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见到罢了,这一人一兽凑合到一起,顿时玩性大起。
    在雪中奔跑玩耍,童心未泯的真谛在此刻被诠释了个通透,难得见李伽露出这么多笑,异兽也越加开心起来,最后干脆压倒李伽在雪地上打起滚来,惹得少年一阵怒视。
    不远处,一个平凡的中年男人望着这一人一兽嬉戏的一幕,长长地叹了口气。
    雪下了很久,一直延续到夜幕降临还在不停飘落,但此刻的人们已经一个个从屋子里钻出来了,他们要赶往元帅府附近的广场——今天婚礼举行的地方。
    李伽自然是要跟着人流一起去的,异兽也想跟着去,但夜晚不比白天,人类太多它总是要暴露的,万一引来了那个男人的注意,所有一切就白搭了。
    但它不可能放心让李伽离自己太远,所以在他跟着人流涌向广场的时候,它慢慢地隐匿在黑暗中,悄悄跟上了。
    到达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一片人山人海了,李伽望着面前几乎望不见空地的场景有些反胃,他实在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人多的地方会给他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压力,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忽然,少年瘦削的肩膀上搭上一条胳膊,李伽身子一僵,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伽!”
    这声音带着一种明显的喜悦,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声音的主人已经从后面绕到了他面前,脸上满是惊喜:
    “真的是你!还以为我看错了!”
    李伽有些意外,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便扯出一个笑,回道:
    “好久不见了,莫宇。”
    莫宇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靠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这阵子你怎么样了?那天醒来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李伽摇摇头:
    “我和它在一起,这几天还算安全,你呢?怎么会回到帝都?”
    莫宇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整个末日除了帝都还真没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我又没钱去月球逍遥,在外面转悠了好一阵子,又跟着一帮逃难的涌进来了。”
    说完,他忽然有些开心地笑起来:
    “据说今天是元帅结婚,整个末日同庆,广场会有好些活动,所有东西全都随便免费吃,能过来的人几乎都过来了。”
    心中有些难以严明的别扭,李伽犹豫会儿,问了句:
    “你……知道元帅和谁结婚吗?”
    “当然知道。”莫宇马上应道,“鹰少爷啊。”
    “……他们是父子,你不觉得奇怪?”李伽觉得现在人的思维简直不可思议,没有人觉得父子奇怪,这是否意味着他和异兽之间其实也并不那么奇怪……
    那他以前的那些纠结算是什么?
    “呃……只要真的互相喜欢,应该没什么关系……”说着说着,莫宇的声音也慢慢轻下来,似乎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对了,你也是来这里蹭吃的吗?”莫宇调侃似的笑笑,聪明地转移开话题。
    李伽无法和他解释自己过来的原因是为了鹰狡,也只好笑笑,莫宇倒也不介意,顾自和他聊起了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
    藏身在暗处的异兽赤红着眼望那里的两个人,对于莫宇的忽然出现,它是各种不舒服,尤其看他拉着李伽谈得开心的那样,更是有一种把这人直接丢出去的愤怒。
    但现在的确不是它出现的时候,婚礼快要开始了。
    随着彩色的礼炮冲上天空,在黑夜中划响绚烂的瞬间,婚礼开始了。
    礼仪人员从后台缓步而出,脸上满是骄傲与兴奋,能为元帅的婚礼做主持,他们自然是幸运的。
    枪声礼炮声乍响,底下的人们窸窸窣窣地说着话,看着上面的一群次要人员走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半天,枪炮声忽然震响起来。
    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群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灯光集中照耀的地方,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
    李伽紧紧注视着那相较而言身形有些瘦小的男人,心里也有些疑惑起来。
    看这样子,那应该就是鹰狡没错了,可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任由那个男人拉着他走上红地毯?
    这不像是鹰狡的作风,他的兄长是个宁可自杀也不愿被逼上红地毯的人,绝无可能心甘情愿地和那个男人结婚。
    所以现在的情形只有一个解释——鹰狡被控制了。 


 
                  
 婚礼突变
     李伽心里急起来,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危险的,鹰狡被控制的理由没弄清楚,他们实在不好下手救人,万一反过来被那个男人制住,那就是全军覆没了。
    正想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耳边传来,俄而又快速恢复安静,他抬头,上面的两个人已经要开始仪式了。
    末日的婚礼其实很简单,摆个宴吃桌饭就算完了,更甚之,由于这种礼仪太费资财,很多人都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
    但元帅的婚礼显然不能如此简单就结束。
    “元帅大人,您是否愿意与您的嫡子——鹰少爷结为连理,从此祸福相依,生死与共,直至末日毁灭的那一刻?”
    司仪恭敬地低下头,声音却是响亮得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一句话。
    较为高大的男子转向身旁的男子,低低的声音传遍广场:
    “我愿意。”
    司仪点点头,转向另一名男子:
    “鹰少爷,您是否愿意与您的亲父——元帅大人结为连理,从此祸福相依,生死与共,直至末日毁灭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那名男子身上,然而他仅仅只是抬起头,一字未发。
    “鹰儿。”
    畅离抓紧了他的手,语气很硬,似是急切。
    李伽皱着眉看这一切,心中暗恼蛇兽下手的动作太慢。
    “……我愿意。”
    半天,戴着面具的男人终于给出了回答,只是声音似乎低哑了点。
    司仪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广场的民众:
    “两位新人已经宣誓完毕,今天,就在这帝都广场,在全末日公民的面前,我宣布,婚誓成立!”
    “啪啪啪——”
    在司仪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人群爆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拍手呼庆的声音不绝如缕,对于末日元帅和其嫡子的婚礼,雀跃的帝都公民给予了最热情的祝福。
    李伽的脸色很是难看,耳边一直未停的欢呼拍手声更是让他有一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但也仅仅是心里想想罢了,无论如何,今天的计划绝对是要进行的。
    “现在,请两位新人以血为诺,将自己的精血融入对方的生命。”
    下面的声音稍微轻了些,趁着这时机,司仪放大声音进行下一个步骤。
    这话一落下,原本哄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齐齐将目光投到上面两人的身上。
    礼仪人员小心地递上两把锋利的小刀,被二人各自接过。
    刀落,血出,新鲜的红色液体从手腕上慢慢淌下,一滴滴滑到纯白的琉璃杯中,也不管那淌血的手腕,高大的男子将装了自己一半血液的杯子递到面前的男人手上。
    似是犹豫了会儿,偏瘦的男子也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随着血液落入杯中,淡淡的血腥气飘散开来,萦绕在高大男人的鼻尖。
    高大男子的手中的琉璃杯轻轻一颤,黑色的面具遮住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着面前的男人,高大男子举起那杯血,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遵照着仪式将那新鲜血液一饮而尽的时候,变故突生。
    “小心——”
    喑哑而嘶厉的声音由远及近,举众哗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瞬间集中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而礼台上的形势也有了突变,两名男子中较为瘦小的哪一个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朝着高大男人的胸口猛地扣下扳机!
    然而那畅离像是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遭似的,在他举枪对上的瞬间将手中的血直直扑向了他的眼睛!
    两人都戴了面具,但眼睛却是面具怎么也无法遮挡的,瘦小男子急急躲开,想要再次开枪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先机。
    “砰——”
    响亮的枪声响起,在这广场上格外清晰,被方才的声音吸引去注意力的民众们再次把目光投向台上,顿时又是一片唏嘘尖叫。
    方才卓然而立的两名新人只剩下了畅离还站着,另一个却倒在了地上,手脚颤抖,而畅离手上那把犹自握着的枪已经很好地向所有人证明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
    “鹰少爷怎么了?元帅怎么会朝他开枪?”
    …………
    一时间,广场上的声音响成一片,皆是无法理解畅离的举动,虽有质疑却又没有人敢冲上来抓住他质问。
    李伽在下面看得眼睛都红了,眼看着就要冲上台去,脚边却是一痒,低下头一看,异兽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
    心脏骤然停止一拍,李伽连忙朝附近看了看,还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小角落里发生的事。
    异兽倒也低调,往身上盖了块大大的黑布,趴在李伽脚边的样子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张长长的矮桌。
    莫宇和李伽站得近,又是和异兽见过的,自然认识它,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既给一人一兽留下交流的空间,又帮忙遮挡住旁人的视线。
    李伽稍稍放心,趁着周围人都慌乱的时候悄悄弯□子,从异兽口中把自己的裤脚挽救出来。
    “不是他。”
    正要起身,异兽把脑袋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呜咽了声。
    什么意思?
    李伽正疑惑着它的意思,台上一下子又有了动静。
    只见元帅大人一把扯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隐匿多时的面容一下子露入了所有人的眼里,引得台下一阵惊呼赞叹。
    没有顾忌台下的无数民众,畅离一脚踢开肩膀中了一枪,正瘫在地上的男人,几个跨越就跳到了台下,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他的这个举动着实让人好奇,底下的公民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让尊贵的元帅大人顺利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顺便探着脑袋等接下去的发展。
    随着畅离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多人都发现有些不对了,他走去的方向竟然就是刚刚打断婚礼的那一声音来源!
    刚才由于台上的动静,很多人还没见着那胆大包天打断婚礼的人,就急忙把目光挪回去了,现在畅离的这一举动,可是把所有人的心都吸引到了那说话者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人群挤成一片,可竟没有人愿意退开一些,虽然敬怕元帅的威严,但好奇心谁都有,八卦心更是人的天性,更何况现在可是末日元帅的婚礼现场,这些稀奇的事一辈子说不定也就见到一次,不好好把握住机会,那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李伽也踮起了脚尖往那里瞧,但人实在太多,又凑在一起,没有身高优势的他除了黑压压的人几乎看不到什么。
    但也仅仅他没怎么看到罢了,靠得近的那些人可都见着了元帅要见的人。
    那张脸如此苍白虚弱,即使在黑夜的掩饰下也依旧憔悴,但即便如此,那俊美帅气的容颜也依旧遮掩不住。
    眼尖的人都看出来了,那人是鹰狡,元帅的儿子鹰少爷,今天大婚的主角之一。
    然后这些人茫然了,鹰少爷在这里,那刚刚被一枪打倒在台上的人是谁?
    没有给他们疑惑的时间,畅离已经大步走上前,一把将那个虚弱相的男人搂在怀里:
    “鹰儿……”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却又带着一种明显的欣喜欢悦,听在鹰狡耳边一阵昏昏然。
    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大,被紧紧抱住的鹰狡痛了,唔了一声。
    畅离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小心将人放开,鹰狡却像是失去了气力一般一下子软了下去,差点倒在地上。
    望着他的脸色,畅离神色一凛,就在这众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摸了摸他的身体,顿时脸色一黑,低低的声音带着狂躁的怒气:
    “谁把你伤成这样?”
    这语气,简直要把人挫骨扬灰一般,离他们稍近的人群心理不自觉一颤,都默默地往后面退了好些距离。
    鹰狡显然是伤得不轻了,刚刚那一声呼喊几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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