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记by月下蝶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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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记by月下蝶影(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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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弟这身怕是有些不合身,”五阿哥似笑非笑道,“看来十二弟还是年幼了些,身量都没有长足,这披风怕是日后不能穿了。”
  大年初一说这样的话,什么叫日后不能穿,不是等同诅咒十二长不大么?其他几个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可是走又不能走,留着继续听下去,怕又是麻烦。
  “五弟这话说得可是有些不对了,”永璋沉下脸来,“为兄者,自该以身作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还弄不清楚?!你学的孝悌之道竟是全抛在了脑后么?!”
  永琪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竟然也有训斥自己的一天,可是对方为长,而且爵位高于自己,他心中不忿,却只能道:“弟弟谨记三哥教诲。”
  永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要真能记得就好。”心里虽气,可是永璋却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永琪没有把话挑明,他也就不能过于直接责备永琪。
  其他几人见永璋明显站在十二身边,心下各自又想法,只是面上却把话头岔开,也免去了此时的尴尬。
  又过了好一会,诸兄弟快要分开之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永璂却突然看向永琪道,“五哥此言有道理,此披风弟弟传不了,五哥倒是合适的,待明日我便向皇阿玛言明,请皇阿玛把此披风赏赐于你吧,不然我日后穿不了,岂不是浪费。”
  这话,看似谦和,却是字字指永琪心思不纯,对幼弟不满,对皇上决策有异议,甚至有盼幼弟早亡取而代之之意。
  永琪这才意识到,自己呈一时口舌之快,竟是亲手把一个把柄送给十二。
  永璂面带微笑的看着面色惨白的永琪,然后与其他兄弟告辞。直到他身影再也看不见,其他几位面色也没有恢复过来。
  这还是往日那个有些瑟缩的十二吗?
  就连原本有一分心思的四阿哥也淡了那份心思,转而想着怎么搭上十二的那条船。他偏眼看向面色如常的永璋,倒是老三,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啊。


11帝王心

  第二天永璂并没有自动去找乾隆,倒是养心殿的太监在他看一本话本书时来报说是乾隆宣他。
  进了养心殿,里面点着最好的炭,整个屋子里暖烘烘的,永璂把披风双手捧高道:“皇阿玛,儿臣现在还不适合此件披风,请皇阿玛代儿臣保管,代儿臣能穿下它之时,您再把它赐予儿臣。”
  乾隆摆了摆手,仿佛不在意这件披风般,叫吴书来把披风接了下去,然后道:“朕听闻十二擅下棋,不如与皇阿玛下一场。”
  “皇阿玛可是有彩头,儿臣若是赢了,总该有些赏赐的,”永璂脱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一边伺候的太监,也不拘谨,给乾隆行了一个礼,就在乾隆对面坐了,两人面前摆着棋盘,永璂想着乾隆帝王身份,很是自觉的把白子让给他。
  “得,你小子还未下,竟是先想着朕的彩头,”乾隆笑,捻起白子道,“你若是赢了,朕自然有好玩意儿给你。”说完,还特意看了眼永璂。
  “那儿臣就试试了,即便赢不了,也要本着皇阿玛您的那些好玩意儿努力一把,”永璂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只怕会被怀疑窥视帝王之物。但是在乾隆眼中,此举确实很得他心。十二总是懂得什么时候表现自己成熟的一面,什么时候表现孩子气的一面,看到现在的十二,他才觉得终于有一个与他相似的儿子了。
  乾隆的下棋风格看起来平淡无奇,可是处处暗藏玄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折损大半棋子。永璂心里暗惊,这只怕就是帝王的心术了,有人说,观其棋,知其人,这位帝王是想借下棋之机,窥探自己虚实?
  永璂的棋风走温和之风,与乾隆下了小半个时辰,二人也没有分出胜负来,不过棋瘾倒是硬生生的勾了出来,所以下的棋越来越谨慎,也越来越慢。
  “前些日子和亲王家丢失的女儿找到了,朕念其在宫外吃了不少苦,准备把这位格格接到宫里来养,永璂觉得如何?”乾隆搁下一颗白子,挡了永璂的一条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宗人府的玉牒说难改也是难,可要是说好改,那也是容易的,只要最上面的那位通了气,一切都不是问题。永璂对玉牒这类的小事也不关心,而是道:“皇阿玛可是确定他是五叔家丢失的孩子?”从侧面突击出一条道来。
  “已经派人查过,的确是皇家的血脉,”乾隆看了眼那被打开的一条通道,又用一粒棋子堵住了永璂大半的生路。
  “皇阿玛已经有了主意,儿臣无异议,”永璂笑答,面上并无多大起伏之色。
  乾隆欣赏永璂的棋风,因为打天下需残酷之君,治天下需决断之君,而守天下却需要仁义之君。所以永璂,很是适合做那仁义的君主。
  棋局到了最后,永璂以两步落败,永璂也没有失落,乾隆倒是很高兴,也没有收拾棋盘,而是叫吴书来从自己私库里取了东西来,几枚做工精致的玉佩还有一副名家图。
  “永璂,这两块玉佩你拿去用着吧,朕见这块玉佩成色很好,你用着也合适,”乾隆见永璂身上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香囊,心里就琢磨着给他两块块玉佩来。自己看中的儿子,自然应该用最好的,做自己一人下,万人之上的人。
  永璂领了赏赐,退出养心殿后遇到一个穿一品大员朝服男人,男人年龄应该过了三十岁,而养心殿外的侍卫待他似乎也挺客气。
  “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男人看到他,神色略微一边,随即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给永璂见礼。
  “大人多礼了,请起,”身体里对此人并无印象,永璂便对此人客气的笑了笑,便没有多说。跟在他后面送永璂回宫的吴书来倒是客气的招呼了男人,口里呼的是富察大人。
  永璂仔细想了想,着一品大员朝服,姓富察的,应该就是已经逝去的孝贤皇后的弟弟傅恒了。富察家出了一位皇后,从乾隆十年后,此人便如同得了神仙庇佑般,职位蹭蹭的往上窜,甚至有点不真实的味道。要说其中没有孝贤皇后的原因,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毕竟一个人再有本事,那也不可能爬的这么快。论本事,他不不见得能比刘统勋,论资历,他也不一定比得过兆惠。
  后宫与前朝本就是分不开得,后宫的女人靠母家男人争气往上爬,前朝的男人靠后宫的女人站得更稳。谁也干净不过谁。而且这位还是一等忠勇公,要说他做了些能耐事情吧,也是有的。那就是乾隆十一年时在金川战役上议和有功,于是赏赐大堆大堆的来,还多了一个一等忠勇公的爵位。而那个时候,孝贤皇后还活着,而且当时乾隆欲立七阿哥永琮为太子,所以抬举傅恒,也不是没有别的用意。可惜第二年永琮便得了天花死去,而孝贤皇后也因为两个儿子双双离去而日益消瘦,最后终于死在南巡途中。
  如果孝贤虽死,傅恒在朝中的风光仍是不减,永璂回头看了眼站在养心殿外的傅恒,眉头轻皱。
  两日后,养心殿再次掀起波澜,原来是内务府总管高恒侵贪两督提引,手段张狂,引得乾隆大怒,揭发者是内务府的一个管事。此人说不小心听到高恒与人商讨藏银之法,自己听之心惊,便前来禀报皇上。
  永璂听到这个消息后,嘲讽的一笑,既然是讨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意就让人听到,这个管事倒是很快踩空子往上爬,最近几年乾隆不正抓贪污贪得厉害的么?这一下子不正好得了一个功劳。
  “这个告密的人叫什么?”永璂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汁,不曾想墨研磨的过淡,一吹让字不好看了,他不满意的把这幅字扔到一边。
  “回主子,奴才听闻此人姓魏,是内务府的包衣奴才,听说此人是令妃娘娘的父亲。”小安子老老实实的答道。
  “令妃娘娘?”永璂挑了挑眉,半晌才笑着开口,“真是有意思。”
  没过几日,令妃娘娘的父亲由一个小小的管事,升为管领,但是内务府总管这个重要的职务却是没有交给魏清泰。而是让那拉皇后的一个兄弟担任了这个职务。
  又是几日过去,兵部右侍郎高朴被人查出倒卖官玉,找下属官员索要金银珠宝,被乾隆一气之下革职打入大牢。
  半月后,高恒与高朴被判斩首,乾隆把高家一撸到了底。高家由慧贤皇贵妃带来的荣耀开始消散。当初他们因皇贵妃受宠,而全家抬旗。得势后不知收敛,所以如今才得到如此下场,也是自找的。
  高家在当初皇贵妃受宠时,也一度风光过,乾隆甚至让他高家的人担任内务府总管这样重要的职务,可惜他们却不知道,皇帝的恩情永远是最不稳定的,他今日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可能到了明天,即便你做得再好,他也懒得放在心上。
  背后有人说,魏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拉家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过后宫里,仍旧一片平静,令妃仍旧每日本分的请安,而皇后仍旧摆着慈善的谱,在后宫里的诸妃们心神不宁。
  永璂这日又抱着一本书,让奴才们拿着凳子,渔具,还有差点之类的东西到了荷花池。钓鱼对于他来说,总是修养身心的好方法。
  想起后宫里的那些传言,他冷笑,争来斗去有什么用,帝王心中早已经做好决断的事情,是谁也争不走的。
  他只是有些意外,内务府总管那个大肥缺,竟是落到了那拉家头上,这位皇帝近来似乎喜欢往自己身上镶金贴银,这样的举动,倒是有些好笑。
  看着鱼钩上一起一浮的浮漂,永璂把书放到一边,看来有鱼上钩了。
  “十二阿哥,你又在钓鱼?!”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原本沉浮的浮漂不动了。
  永璂眉头微皱,这位还珠格格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对付皇额娘不成,转来与自己过不去了?
  吓走自己要钓的鱼?应该不太像,毕竟这位还珠格格应该也十七八岁了,应该不会有这么愚蠢又单纯的想法。
  “哈哈,果然鱼跑掉了!”
  永璂默默的把一边的书捡起来,努力不让自己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他可能高估这位格格的手段了。

  杖责

  “还珠格格,请留步,”身边的护卫见这位还珠格格对十二阿哥言语不敬,上前拦住小燕子继续上前的脚步,“还珠格格,我们家主子正在看书垂钓,请您不要上前打扰。”
  小燕子见这两个侍卫一副严肃的表情,扬了扬下巴道:“这里又不是你们家主子一个人的,我为什么不能来?!”说完,又指向没有多少反应的永璂道,“他是阿哥,我还是格格呢。”
  “格格,”刚巧追上来的明月彩霞听到小燕子这席话,吓得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想着皇上对十二阿哥的宠爱,两人已经恨不得一头撞晕在假山石上,也不愿意跟着现在的主子一起得罪十二阿哥。
  “起来吧,”永璂把手中的书递给一边的小品子,懒洋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模样倒是标志。
  “奴婢不敢,”明月彩霞又磕了一个头道,“请十二阿哥恕罪。”她们自知,今天若是十二阿哥追究,别说还珠格格会受罚,她们也一样逃脱不了干系。
  小燕子一头雾水的看着明月与彩霞,她知道她们应该给十二阿哥请安,可是十二阿哥明明都叫她们起来了,为什么还跪在地上?
  “罢了,我知道这些也怪不得你们,”永璂微扬下巴,“都起来吧,这么跪着像什么话。”
  “谢十二阿哥,”两人听出十二阿哥的确没有怪罪之意,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躬身退到一边。脚下却有些虚软,跟着这位还珠格格,她们也没有个安生时候,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哪日没了脑袋。
  “还珠格格的伤可是好了?”永璂站起身,看着活蹦乱跳的小燕子,实在不相信这位格格是挨板子不到一月的样子。看样子用杖的太监还是留了情,不然这几十板子下来,壮年男子也是要躺一月两月的,更何况一个姑娘家。
  “我就是挨了板子又怎么样?”提到挨板子的伤心事,小燕子面上过不去了,她性子倔强,又好面子,听到永璂这话,顿时变了脸色,想到永璂是那个皇后的儿子,不由得梗着脖子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尔康早说了,像你这种人,就是恃什么,骄什么,早晚会让皇阿玛讨厌没有好下场的。”
  “哦,可是恃宠而骄?”永璂闻言不怒反笑,“至于尔康,此人是谁?”
  “你不知道尔康?他可是御前侍卫,”小燕子见永璂居然不知道尔康,惊讶道:“你居然连尔康都不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个阿哥竟是不知一个侍卫,实在是孤陋寡闻了,”永璂似笑非笑的开口,“来人,把这个御前侍卫给我带过来,我也想瞧瞧这位说我恃宠而骄没有好下场的人是何等的了不得。”
  明月彩霞已经吓得再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些话福侍卫的确在漱芳斋里说过,他们如今听过这些话,也是罪。这位还珠格格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转眼就把这些大孽不道的话说出来,不是明着要害死福侍卫么?
  小燕子不清楚宫里的规矩,只见平日里尔康与永琪不分尊卑,以为福尔康地位是很尊贵的,可是看到明月彩霞吓得跪缩在一起,心中隐隐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只是周围的人都低头噤声,她也不知道可以问谁。
  不出一会,四名魁梧的侍卫押解着福尔康过来,福尔康直直跪了下来,“臣福尔康给十二阿哥请安,给还珠格格请安。”
  小燕子更加不明白了,尔康怎么给自己下跪了,以前没有过这些举动,怎么今日更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就是还珠格格说的福尔康?”永璂走近这个并没有穿着侍卫服的男人,原来是见过的,难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永璂居高临下的看着福尔康,也不叫他起来,“爷听还珠格格说,你看人很有眼光,并说爷恃宠而骄,早晚被皇阿玛厌弃,不会有好下场,不知这是还珠格格恶意诋毁你,还是确有其事呢?爷向来欣赏有眼光的奴才,福侍卫不若给爷讲讲,让爷听听?”
  福尔康心里暗自叫苦,他没有想到小燕子竟然会把这种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可是他不能这是小燕子诋毁于他,可是又不能承认,只好道:“请十二阿哥恕罪,臣确实说过十二阿哥您一些话,只是臣说的是你聪慧骄傲,得皇上青眼,实乃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珠格格识字不多,想必是听岔了。”
  “本阿哥如何,竟是让你个奴才来评断了么?”永璂冷笑,他早宫中向来深居简出,没想到这人竟是言语不逊,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这么个儿子来。他修真多年,早知每个人都要遵循社会的规律,如今封建君主统治社会,竟然有人对自己如此不敬,言语中竟暗含诅咒之意,实在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想到这,永璂转头问身边的一个侍卫,“图泰,这个侍卫是谁家的人,如此不懂规矩,怎么能到宫中当差,他说爷日后没有好下场倒也罢了,万一在背后而言语诅咒皇阿玛又怎么办?”
  “回十二阿哥,福尔康乃一品大学士福伦家的长子,”图泰听十二阿哥这话,便知道此事福尔康是揭不了了,便道:“福侍卫文武双全,便进了宫当差。”
  “原来是令妃娘娘的娘家,又文武双全”永璂冷笑,“难怪这张嘴如此厉害。其他人哪敢诅咒皇室之人没有好下场。罢了,来人把他拖到一边,打吧,免得日后再冲撞哪位贵人,那便是抄家灭门之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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