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听说大爷爷去世。王平久还在家里哭了一场。
公孙锦忽然想起件事来。记得苗安的父亲苗允年曾经说过,小时候跟着父亲去乡下收材料,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当时苗允年想不起来那个村子在什么地方。过了几天后,他打来电话,说那个村子在南方,名字里有个“树”字。会不会就是王平久的老家“枫树村”?而苗允年讲述的那个故事中,最让公孙锦在意的是:那个可以驱赶脏东西的老头,塞给苗允年半根檀香。而那位老人姓洛这件事,也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洛毅森有一肚子的事想跟大家商量,但在那之前,还是感谢了兄弟俩,并叮嘱丹尼斯将孩子们安全送回去。
送走了两个孩子,天色也微微亮了。洛毅森不觉得困倦,想要趁热打铁。公孙锦却说:“都休息!睡醒了开会。”
沈紹对公孙锦的安排很满意,只是没留他们在家里休息,甚至把洛毅森都推给了公孙锦,让他带回去好生看管。
洛毅森挠挠头,似乎不大乐意。沈紹说:“家里出了事,我得去。”
好吧,沈紹不回去的确不正常。可洛毅森总觉得沈紹的眼睛里还有一点不舍和期望。他挠挠头,对公孙锦等人说:“那个,你们回一科吧。我回地下室那边。”
在沈紹惊讶之时,褚铮数落洛毅森:“几天后的计划都取消了,你回那边干什么?”
洛毅森避开沈紹灼热的眼神,嘀咕着说:“我,那个不少东西在那边呢。方便点。而且,嗯,习惯了。哎呀你别管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下午我就回去了。”
褚铮哼笑道:“多大个事啊?你至于脸红嘛你?”
洛毅森白他:“滚蛋!”
于是,公孙锦带着褚铮和司马司堂离开了沈紹家。临走前,司马司堂深深地看了眼洛毅森,无奈摇头。
房门一关,洛毅森低着头,只露出一对通红的耳朵,呐呐地说:“你给我把钥匙,办完案子,我回来住。”
沈紹惊愣地打量洛毅森,似乎被他的话弄的不知所措。洛毅森也很难为情,揶揄道:“就是这个意思,你,你自己理解吧。”
“什么……什么意思?”沈紹居然有些傻乎乎。
洛毅森不耐烦地抓抓头发,说:“就这样呗。我来住,咱俩就算,就算好了。”
其实,早在书房抱住沈紹那会儿,洛毅森就决定了。不玩了,不等了,把人结结实实抱住怀里才是真格的!这一回,他相信沈紹是认真对待彼此的感情,别管他用的什么方法,至少自己是相信了他。
洛毅森认为,他看中的绝对不是沈紹的钱。但不可否认,沈紹将两个多亿的个人资产都给了自己,的确让他心里踏实了。他不是斤斤计较,攥着小辫子不撒手的人,既然心里踏实下来,干嘛还要吊着、悬着?在一起不好啊?搞那么多事,腻腻歪歪,绝对不是洛小爷的风格!
洛毅森坦然了,只等着沈紹扑上来说点煽情的小句子,表达一下此刻的激动心情。他都想好了,亲亲可以,但是就地滚床单什么的绝对不行!虽然自己也很想那样。
终于反应过来的沈紹,猛地转身——跑了!
卧槽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听二楼的书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洛毅森不解,七爷您这是干嘛呢?拆房子?不至于吧?
不消多时,沈紹走出书房,几乎是跑着下了楼梯。到了洛毅森面前,拿出一大堆备用钥匙和一张门卡。
“门卡可以进大门,这把黑色的开房门。剩下的是其他房间的钥匙。你慢慢开着玩。这个是车钥匙。地下停车场d区b25号,奔驰。你有车方便。要是不喜欢,回头再选其他的,咱家车多。”
咱家……
洛毅森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已经好过一次,甚至还滚过,但是此刻就像刚刚确认恋爱关系一样。特别的紧张兴奋。洛毅森估计,再不走,他会主动扑倒沈紹。
握紧手里的钥匙,洛毅森抓住沈紹的衣襟扯到眼前,对准他的嘴狠狠亲了一口,“万事小心。”说完,转身疾行。步步生风!
沈紹站在门口笑得如沐春风,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感,浸了蜜一般的甜。
丢下一脸幸福的沈紹,洛毅森赶回球场的地下室,签了转让协议!他并没有就地休息,将协议揣进口袋,离开了地下室。走到暖房,从树杈上把正在酣睡的丢丢抱了下来,搂在怀里狠狠揉了一番,跟丢丢分享自己的快乐。
丢丢还想跟洛毅森玩一会儿,结果又被放回了树杈。显然,有点失望。
跟沈紹重新确定了关系,的确让他非常开心。但,爷爷究竟有没有给沈紹留下什么,他还是挂心的。那个擀面杖似的东西姑且不算,洛毅森想着去爷爷在市里的公寓找找看,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
本市的某个公寓里,一卷卷带着血的药棉被丢在地上。沈兼咬着牙,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缝合伤口。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来,打湿了胸口古怪的纹身。
为他缝合伤口的男子很年轻,神色冷肃,眼神专注。缝合的动作既快又稳,看似是个老手。
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年轻男子点了根烟,递给沈兼。问道:“很么时候才能杀了洛毅森?我看他不顺眼。”
“现在不行。”沈兼吃力地穿起衬衫,冷声道:“既然他跟我父亲接触过,一定拿到了那本笔记。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
年轻男子不耐地皱起眉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指间飞速地旋转起来。看似无聊地说:“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要紧。”沈兼将抽了一口的烟丢到烟灰缸里,去吧台拿了瓶红酒,自斟自饮。隔了许久,才说:“东西在我手里。”
年轻男子闻言,笑了笑,“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一趟枫树村,打点打点。”沈兼说:“吴玉玲出完殡,一科的人也该行动了。要赶在他们前头。告诉你的人,最近都老实点。”
年轻男子没吭声,收了匕首,对着沈兼摆摆手,算是临走前的招呼。
屋子里渐渐被晨曦打亮,沈兼坐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在他的手边,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棵参天大树,另一张则是树干的一部分。只是,在树干上有一张巨大的人脸,五官极为清晰!像是在嚎哭,又像是在嘲笑。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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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房产共有两处,郊外那边的老宅和市区这边的公寓。爷爷去世后,洛毅森按时打扫公寓,因为进入一科后时间太紧张,真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记得上一次来,还是跟嘉良一起。
那小子怕自己触景生情,就一路跟来帮忙打扫。虽说是越帮越忙,却也冲淡了很多悲伤的情绪。如今,物是人非。爷爷和嘉良都去世了,都因为应龙合璧案。
洛毅森站在客厅里想起种种往事,心绪难平。
有些事不能多想。想多了,什么都不用做了。爷爷、嘉良、龙晓、洛毅森不敢仔细回忆跟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生怕回想起来,悲伤过于沉重,消磨了心里的动力。可有的时候,不愿意回想也控制不住大脑。特别是回到这里,曾经跟爷爷的生活如一幕幕画面,不停涌现出来。
很多时候,爷爷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自己会冲一壶红茶给他备着。如果爷爷胃口不错,他还会做几样点心。洛毅森很孝顺,可以腾出大把时间陪伴爷爷。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拿本书在他身边待着,祖孙俩也觉得很满足。
而爷爷总是说:“我的教育应该很成功啊,你怎么就没个女朋友呢?毅森啊,来来来,爷爷教你怎么把妞儿。”
那个老顽童!
洛毅森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如果那时候爷爷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将来会跟男人在一起,他还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事实上,最有心计的当属爷爷,洛时。
一边翻找爷爷的东西,洛毅森一边想。爷爷曾经说过,批命这种事吧,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全错。自称大师的基本是骗子。但是呢,一百个大师里总有一个是真材实料。这些有真本事的人很少会告诉你一些细节,当然了,极亲近的亲友或许可以例外。这全看大师本人的修为如何了。
有一点,倒是基本一致。就是:预测到的事情,大多有时间、地点、甚至是人物,乃至仔细到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在大师口中,这是所谓的“结果”。
然而,俗话说“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拿人的掌纹来说吧。算命也好,看相也好,都不大愿意看手相。为什么?因为手相变化最大。短短几年中,手相就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与本人命数有关。换言之:人的命数乃天定是没错,但是否从一出生就会全部定下来,谁都不能肯定。
按照爷爷的这番见解而言,他能预测到沈仲沅、沈仲沅在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应龙合璧再度出现、自己所遇的一切等等……都是注定的,而爷爷却不相信最后的结果就是天定。这就是所谓的“变数”。
爷爷留下很多东西帮助自己度过难关。那么,现在所要明确的是:爷爷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
另外一点,也让洛毅森感到疑惑。爷爷可以预测出沈仲沅以及几十年后的沈家,那么爷爷呢?爷爷跟部族有关什么关系?爷爷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小时候,身边有父母有爷爷。印象里没见过其他什么亲戚,就连奶奶、外婆、外公都没有,这一点的确奇怪。好像,洛家就是从爷爷开始,一直到自己这一代。
想到这里,洛毅森无奈地叹息一声——对不起啊爷爷,到我这辈儿绝后了。
哀伤是一码事,过日子是另外一码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破案!
找完了整个客厅,洛毅森转战爷爷的书房。
公寓里的书房并不大,也没放多少藏书,大多都是近十年的书籍。除此之外的东西也很少,桌椅一套,其余的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宣纸。
自打爷爷过世后,这里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回,也没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是想找一些留给沈紹的东西,其实也无从下手。
算了,就当打扫卫生吧。
准备了两盆清水,四个干净的抹布开始打扫厨房,边边角角都没放过。打扫完书房了,也没发现什么。洛毅森伸伸腰,换了干净的水,去打扫爷爷的卧室。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墙上的挂钟打出九点的报时。洛毅森不知疲倦地劳动,仔细到把g单被罩枕套什么的都拆下来清洗。
到了十一点,基本都打扫完了,事实证明,半点跟案子有关的东西都没找到。洛毅森也不气馁,又换了干净的水,走进自己的卧室。
他是个爱干净的主儿,不管在不在这里住,都会保持清洁。房间里除了一些积灰之外,倒也算齐整。
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水盆。洛毅森打量自己的房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哪别扭呢?洛小爷咂舌蹙眉。
片刻后,他的眼神一亮,就说哪里别扭嘛!放在床底下的箱子换了地方,摆在了床头柜旁边。
洛毅森并没有半点强迫症的问题,对于什么东西必须放在什么地方,真的没啥要求。这个跟了他十来年的箱子里装满了他青春时期的回忆。热血漫画、手办、变形金刚、还有几张g//v的碟片。这几张碟片是他的珍藏,为了不被爷爷发现,他将箱子塞到了床底下。
他还记得,几次整理这间公寓并没有移动过箱子,箱子自己长腿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怀着疑惑,洛毅森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明显被翻动过,乱七八糟的。他将东西一一拿出,放在地上挨个检查。有一个存放碟片的碟盒是空的。
超级经典的一部钙片,洛毅森一直没舍得丢。如果是爷爷发现了这些碟片,也不大可能留下盒子,扔了碟片。而且,其他的都不扔,偏偏扔这一张。
洛毅森谨慎的很,将空的盒子包了起来,准备带回去检验指纹。随后,又翻了翻其他东西。
s市这边状况频频,在莲县挖坑的蓝景阳可是快闲的到处种蘑菇了。他蹲守在坑边,看着工人们奋力挥舞铁锨,带起阵阵尘土,便叹出今天不知道多少口气。
协助他的员警走了过来,说:“挖好几天了,什么都没有啊。”
“继续挖。”他就不行什么都挖不出来!
员警试问:“会不会是地点有误差?”
应该不会吧?蓝景阳打开ipad,查看公孙锦发过来的地图。
地图是从一科大爷偷回来的那张,被几次分析辨认后,给蓝景阳圈定了挖掘范围。蓝景阳觉得,不应该有什么错处。可挖了这么多天,怎么就没发现任何东西呢?
员警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跟蓝景阳接触了几天也混熟了。当下凑上去看地图。说道:“这是你们找到的?”
“嗯。”说着,蓝景阳指了指被圈起来的范围,“这就是具体地点,跟咱们挖掘的地方一致。”
“我说兄弟。”员警蹙蹙眉,进一步靠上去,“这地图有年头了吧?有一百年没?”
当然有!蓝景阳点点头。
员警继续蹙眉,“那你们知道八十多年前这里有过一次大面基的泥石流吗?”
闻言,蓝景阳一愣,狐疑地看着他。员警又说:“我爸说,这里的山跟他小时候可大不一样了,不少山体变化引起地貌的改变。再专业点的分析我也不会,但是根据这么老的地图圈定这么小的位置,十有八//九不正确。”
蓝景阳也担心有误差,问员警有没有办法。对方一拍胸脯,说:“包在老哥身上!我去找邻村的葛大爷问问,葛大爷一百多岁了,什么都知道。”
于是,蓝景阳离开了挖掘现场,跟着员警大哥去找百来岁的葛大爷。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一点。
公孙锦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蒋兵。蒋兵是十点赶回一科的,接到公孙锦电话的时候,正在整理资料。
到了大办公区,公孙锦坐在蒋兵身边,问他别墅那边有什么进展。蒋兵摇摇头,说:“只找到沈兼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东西烧完后的灰烬。我估计,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沈兼烧了。所以,别墅那边没什么收获。我把袁佳送回去,她给了我这个。”
电脑上显示出几张照片。袁佳被画满咒符的身体。
公孙锦说:“等毅森回来,让他看看。”
这件事暂时搁下。蒋兵说:“我去医院看望晓晟。医生说没大事,拆了线就能出院。晓晟想去特研所那边住,我安排人送他去了。苏洁还在沈家,据说沈仲沅没让她走,一直在谈什么事。咱们的‘上面’来过一次电话,听着挺着急的。问缺不缺人手。”
公孙锦苦笑一声,“一科什么时候都缺人。这事我跟他们说,的确是需要引进几个新人了。”
话赶话的功夫,洛毅森回来了。蒋兵招呼他过来看照片。
洛毅森将影碟盒子给了公孙锦,要求检验上面的指纹。于是,公孙锦又犯愁了。晓晟住院,谁来检验?
“我跑一趟特研所。”公孙锦说:“你们继续,有结果了通知我。”
洛毅森看过几张照片后,便说:“这个不算什么诡异。古时候的医术不发达,很多怀孕的女人都死于难产。一些部落里的巫师就会在难产的妇女身上画下咒语,给予女人足够的力量生下孩子,并有祈祷母子平安的意思。”言罢,他指着第三张,也就是腹部的照片,“不过,这个有点门道。如果我没记错,符号少了几笔。”
“少了几笔,会怎么样?”蒋兵问道。
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