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时的这番景色,他们看到的时候那身体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洞,无法相信夜修竟然是这麽死的,如此无声无息。
其实不能说没人看到,起码抱著夜修的叶淋看到了,灯光亮起的瞬间,是他制住了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的夜修,也是他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那微弱的挣扎一僵,然後那张素面的脸上便多了一点玫红,怀里抱著逐渐冰冷的人,叶淋傻傻的一动不动,直到地上的尸体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直到大家骚动起来,直到沈易冰走了过来,看著夜修身上大片的血红收缩了瞳孔,直到从叶淋怀里抢过夜修的沈易冰发现那红色的一点。
他用手轻轻的摸了上去,涂抹著,仿佛那只是口红的点缀,只要他用手就能抹掉,可是那真实的触感实在是让人绝望,沈易冰的脸上还是他在常人面前挂著的面孔,他眼睛里一片清明,他的双手结实有力的抱住越发沈重的某人,他没有崩溃也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狂性大发,他甚至连去找凶手的冲动都没有。
他双腿慢慢的弯下,跪在了地上,调整了一下夜修的位置,让对方在他的怀里躺的更舒服些,他身上没有带任何凶器也知道咬舌自尽并不会让自己死亡,可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陪他了,现在马上立刻去陪他,一刻都等不了。不是沈易冰离了夜修就活不下去,只是他怕,他怕他走晚了,夜修便不等他了,他怕他看不到他的灵魂便以为他不爱他了,他怕他不相信他的爱所以不再许给他来世,他更怕以後生生世世错过无法存在於同一个世界中,所以沈易冰他很赶时间。
沈易冰没有内力所以他不能自断心脉而死,沈易冰他不是杀手所以没有牙内藏毒,其实没有这些东西想死也是挺容易的,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屏住自己的呼吸,不到五分锺你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从背影看就像沈易冰一直抱著岳修的尸体傻傻发呆一般,直到另一个几近疯魔的人推开二人,才发现原来沈易冰也死了,死的也是如此无声无息,沈易冰那紫灰色的面孔给了另一个人无比巨大的刺激。
那个人就是叶淋,叶淋从没想过岳修会死,他算的很好,岳修比他矮,所以刺入他心脏的匕首只会刺进岳修的肩膀,事情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并且更胜一筹岳修直接把那多嘴的人干掉了。可是谁告诉他下面发生的又是什麽呢?那计划以外的结局,岳修那最後一刻还绽放著笑容的面孔简直就是一个梦魇,看到的那一刻就让叶淋深深的陷入的可怕的噩梦之中不可自拔。
到最後叶淋也没有挣脱那可怕的梦魇,他疯魔了,本来对岳修所抱有的那点小感觉瞬间变得巨大无比,涨满了他的内心他的脑海他的双眼,他扒开沈易冰已经便的僵硬的双手,想要把岳修从对方的怀里抢出来,他要带岳修走,然後……
安德鲁的人及时的控制住了现场,所以到安德鲁凌晨赶到这里,那场面也与当初一般无二,为了维持这个现场安德鲁的手下花了多大的力气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安德鲁只看了一眼,然後没有任何冲动的举措,他的手下早就做好了不把尸体交给警方的准备,谁曾想安德鲁只是挥挥手说,“让警察来接手吧!”
某个普通的公墓里一个普通的墓碑前
“修,我来看你了。”安德鲁穿著黑西装,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脸上丝毫没有掩饰熬夜的疲惫,他把手中的白百合放到了墓前。
“不知道白百合你喜不喜欢,就当是祝你们百年好合了,我把你们放到一个墓里面你开不开心?我想你应该是高兴的,以你霸道的心思怎麽能够允许那家夥离你那麽远。所以说我是最听你的话的,你说什麽我都照办。”
“射你一枪的家夥我找到了,喂鱼了,我觉得喂狗实在是不合适,他说是为弟弟报仇,你知道是谁雇那个弟弟去暗杀你的吗?真好笑,是哪个叶淋的未婚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叶淋,就是那个那你去做挡箭牌害你死掉的家夥,他现在过得不错,就是这里,”安德鲁指了下脑袋,“有些问题,大概这辈子不会离开疯人院,不过我觉得疯人院一定困不住他,修,你觉得呢?”
“好了,说这麽多也该走了,我在中国呆的够久了,不知道下回有没有机会回来看你。啊,真是失礼,我竟然把你忘记了,沈易冰。虽然完全不想跟你说话,可是不跟你说点什麽又显得我太小气,所以我还是说些什麽。”安德鲁话唠的碎碎念著,他其实没什麽想跟沈易冰说的,那个家夥在他心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安德鲁愿意把所有肮脏的词汇放在他身上,那个愚蠢的家夥竟然让他的修这般死去。
“听说你当时迫不及待就追上去了,真是让人羡慕,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他,在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地府中。其实听说你下去陪他了,我也有那麽一丝丝冲动想下去,不过後来一想中西的地下世界好像不太一样,”安德鲁摸了摸鼻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所以果断不该跟著你们啊!”
“最後说一句。”安德鲁站起身来,拍了拍沾染了白灰的裤子。
“修,下辈子一定不会遇见你了吧,那真是太好了。”
叶禺
叶禺结婚了,毫无疑问,虽然他的婚礼时发生了点小骚乱,自己的弟弟疯了,自己的xx死了,自己所认定的敌人殉情了。xx,是叶禺给岳修的定位,他说不上岳修是他的什麽,可要是什麽都不是他也不甘心,所以就是xx。岳修死了,叶禺有些难过,不过看到他弟弟那麽难过他又有些开心。
车臣
车臣听到那两人死讯的时候他在英国谈生意,是什麽感觉呢?酸酸涩涩闷闷的感觉早在初恋失去的时候消耗干净了,所以他没什麽感觉,反而有些麻木,晚上的时候他又喝酒了,明明答应未婚妻不再酗酒,可是就是想喝,仿佛眼泪就那般化作酒精流入胃囊。岳修的死好突然,他有多久没有联系过岳修了?听到对方的死讯就像是听到了熟悉的高中同学死掉了一样,只能感叹一句,竟然就这样死掉了啊!
作家的话:
这剧情,咳咳,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麽想的,鉴於自从发文来本文就冷清的要死不过冷清没关系,默默看也没关系,别暴动就行,剩下的就当是个乐呵如果有人愿意投票票给人家就更好了
沈易冰的死法有没有出人意表,哈,我才不承认是我心理阴暗所以报社呢
第二十七章 所谓把你放在心上
恶魔的储粮空间
还是那般的洁白,有如天堂。
身著黑色礼服的男人就那般突兀地出现在了悬浮的镜子下方,他面朝著天,胸口是大片的血迹,眉心的红点昭示著他的死因,明明是已经死透的人,却在下一秒睁开双眼,仿佛无事一般站起身体,让自己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之中,然後那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就是那血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夜修只是灵魂,灵魂会记忆死时的模样持续给灵魂带来痛苦,而空间特有的白光可以洗刷掉那顽固的印象,让灵魂回归本质,以期下一次轮回。
随著夜修回来的还有三团白光,那是三个灵魂,它们从外表看都一般无二,夜修却能轻易的分辨出来,那是沈易冰,安德鲁,还有,叶淋。
得到灵魂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那人有一刻百分百纯粹的爱上饵食,那他的灵魂便会被饵食轻易的带离,所以看到灵魂并不代表那人死的那刻还爱著你,只能代表曾经爱过。
没有车臣,夜修也不介意,那家夥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这件事一点都没有让夜修觉得无法接受,没有叶禺,也很正常。安德鲁,在夜修的算计之中,他是夜修为沈易冰找的替代品。而叶淋,那真是意外之喜,夜修轻轻的触碰代表叶淋的那团灵魂,里面充斥著那人死前最强烈的感情。
完美的憎恨啊!夜修轻轻摸了摸那光团,对其中个中缘由想的不是很明白也懒得深思。
夜修放开叶淋的灵魂光团之後,很快便伸向了沈易冰的,把它抓在手心,感受著那温热跳动,感受著那爱意与思念。期间再也没有看向安德鲁的灵魂一眼,这就是夜修,冷酷无情,这才是他的本质。对爱过自己的人的灵魂也是那般的不屑一顾。
夜修其实一直在想怎麽把灵魂从恶魔的口下偷出来,他想了很久,并且为此准备了很久。他做这一切,不仅仅是想要沈易冰的灵魂,也不仅仅是对恶魔的叛逆。
他早就发现自己的灵魂力量变得比同期强大的多,虽然外表还是那般脆弱,可是内里却已经有著实质的光芒。从那时起,夜修就生出一种野望,干掉恶魔的野望,不仅仅是狼狈的逃离,还要霸气的反攻。把那高高在上藐视他的恶魔狠狠的踩在脚下,托起它的卑微,这是夜修最最渴望的事,也是最大的玩笑。
除了强大的灵魂里,还有常常的精神力,如果说灵魂是夜修的生存之本,那麽精神力便是夜修的矛,强大的攻击性由精神力体现,这点夜修在上辈子就发现了,可当精神力成气候的时候夜修的轮回早已进入後期,那时候精神力根本无用武之地,夜修的生活不过是麻木的为恶魔捕捉一个又一个食物。
而这次关於如何让灵魂脱离恶魔的掌控这个命题。目标灵魂会随著饵食的回归而来到恶魔的储食空间,在饵食再次轮回前灵魂只是四处飘荡,当饵食再次回来,灵魂便消失了。夜修从没有看到过灵魂消失的过程,这并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有一个机会。
从上辈子的经验来开,夜修认为空间是低智的,他无法判断灵魂的数量,只能判断空间内是否存在恶魔需要的灵魂,并且把它传送过去,也就是说,只要你脱离轮回的时候带走了两个以上的灵魂,那麽偷走一个灵魂是完全可行的。
夜修第一时间想到的方案就是把目标灵魂藏进自己的灵魂体里,只有藏进自己体内才能带出空间不被摄取,而这辈子夜修灵魂的特制也注定了它有良好的隐蔽性。确定了做什麽那麽下一步就是怎麽做,把一个人的灵魂放进另一个人的灵魂,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任何了解灵魂体的生物都不会妄想的事情,但是夜修不同,他什麽都不懂,或者说他不需要懂,他只要达成自己想要的──把沈易冰的灵魂带走。
夜修左手捧起沈易冰的灵魂,右手伸出食指,眼睛一眯,一道虚影出现在食指上,那是夜修用精神力凝聚的气刀,只有精神力才可以割开灵魂,他为了这一刻在上一世苦练精神力,付出的劳动心血绝对超出夜修对任何事物的执著。
精神力凝结的刀子顺利的划开灵魂表层,正常的肤色下面是珍珠白的皮下组织。
疼痛,剧烈的疼痛,让人掏心挖肺的疼痛,直入灵魂的疼痛,夜修惨白著脸,紧抿的唇瓣颤抖著,手指却依然不动如山,表皮组织,脂肪,血管,腔膜,划开後皆归於虚无,化作一团白雾,夜修在那一刻咬了咬牙,一用力把右手插进了胸口,把口子顷刻之间扩大到足够大,之後轻轻把那团白色的灵魂放了进去。
吸了口气,夜修觉得将要有某种感情冲破天际,却什麽也没有,只是一股气上顶,让夜修恢复了精神,他走回了镜子周围,治疗的白光再次笼罩在他身上,碗底大的口子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消失,在胸口封闭的那一刻,夜修大大的後退了一步。
他捂住右胸,感受到某个东西正在剧烈的跳动,想要挣脱而出,仿佛那是他的心脏一般,夜修再抚上一只手,狠狠的压住那里,嘴里喃喃的念叨著,“沈易冰,你赢了,沈易冰,我认输。沈易冰,我付清赌注了。沈易冰,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
随著他的轻念,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下来,却仍然保持著几秒锺跳一下的平率,虽然缓慢,但是那种生命的律动让人心醉。
虽然跳动平复了但是夜修的手还是没有离开胸口,他盯著自己的胸膛,脸上毫不掩饰的显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在空间里自语道,“为什麽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呢?沈易冰。”
虽然这句话没有透露出任何喜恶,但如果沈易冰能够听到的话,他一定会清楚的知道,他的修生气了,真是任性。
白色的空间不分黑天白夜,时间的流速也难以辨别,没有日升月落,没有饥饿困倦,真的很难辨别时间是否在流逝,在那个位置矗立了良久,夜修抬起他一直捂在胸前的右手,轻触那悬浮的镜子,波澜再起。
夜修一头栽了进去,恶魔的储食空间再次恢复了空旷,只有那两团白色的灵魂在四处飘荡,犹如无主孤魂。
作家的话:
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这句话爱的含量著实不高
第二十八章 囚禁
哗啦!
夜修一睁开眼就见一片水花扑面而来,结结实实的把上半身打了个通透,水珠沿著发丝衣领脖颈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还没等浓密的睫毛上的水珠落完,夜修便挨了一鞭子,那鞭子的质地特殊,仿佛裹了一层蜡油,有皮质的痛感却不会抽破衣服划破肌肤,只留下那有如捶打般的淤青,由皮子渗到了里子,痛入骨髓,当真把肉刑发挥到了极致。
等夜修终於睁开眼睛,他已经挨了三鞭子,身子骨都有些散了,在这幽暗的密室里,夜修清清楚楚的看清了手执长鞭的男人,直觉心口一突,记忆翻滚而来,心中早已消灭的怨气竟是跑了上来并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最终夜修把那幼稚的怨气强压了下去,并且自嘲的勾起嘴角,当真是年少轻狂!若是夜修能够与时俱进他一定会知道有一个词无比适合形容那时候的自己,中二。
夜修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小,况且这密室内光线不足夜修又是低著头,本不该有人发现这违和的表情的,不过奈何持鞭者的乐趣就是观察被鞭打人的痛苦表情,对方的隐忍、痛苦、绝望总能让他感到病态的愉快,把内心中所有的憋屈恼怒都发泄了出来,那人痛苦一分他就畅快一分,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看到那歌功颂德的捷报之时笑颜夸赞,只有这样在那朝堂之上他才能与他的忠臣继续上演君亲臣贤,如果没有这人给他发泄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忍到今天。
所以对於被鞭打人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无比关注,所以那个小小的勾唇他发现了,并且恼怒非常。他狠狠的抖了抖手腕,让那鞭子抽的啪啪作响,嘴里吐出绝对与他的仪态不符的恶毒话语,“你竟然敢嘲笑孤!怎麽,知道你那个乱臣贼子的爹又打了胜仗的消息了?打了胜仗又怎样,他会把你要回去?不要忘了,上回谁被你爹抽打出家门是谁给你求情,你那个糊涂的将军爹就是个白痴,他怎麽会相信你,哈!那个卑鄙的下贱的不臣的贼子,结党营私,夺我大凉军权,毁我大凉根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家破人亡,我要让他的名字被大凉子民世世代代的唾骂。”
凉陨每说一句便抽一鞭子,抽一鞭子变畅快一分,把朝堂之上的怨气发泄的七七八八他便住手了,他可不想把这个宝贝打残了,否则哪还有人能让他如此舒服。那元末又打了胜仗,但这怎麽了?这是他应该的,他永南侯就应该保护南方世代平安,那群势利的狗官,竟然敢集体奏请让永南候封王,还让他把南边的国土封给他做封地,他们做梦,他大凉的国土只可能是他凉家的。
“元修,你笑什麽!”凉陨的脸色涨红了起来,他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元修,笑的这般放肆这般,妖孽。
“哼。”夜修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他身子疼的厉害,刚刚的笑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上辈子就知道凉陨是个神经病,但是因为一叶障目反而不如现在看的清,他凉陨就是个可怜的神经病,夜修都懒得去报复对方了。
“你胆子倒是大了,明天是你十六岁生日,我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凉陨咬著牙说道,把鞭子随手扔进旁边的水盆里,转身在墙壁上按了两下,一扇暗门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