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盯著那糕点半响,只是抿著嘴并没有张嘴的动作。
“怎麽?”凉陨又把那糕点前送了几分,那糕点已经贴上了夜修的唇,糕点渣被磨得掉了一地。
夜修抬手推掉那糕点开口道,“这大凉江山是我父亲辛苦守下来的,你是我皇帝叔叔,你是这大凉君主,可以庸碌可以暴虐,但怎能因一人误国。”
凉陨听了这话,面色变幻不断,最终定格在一张略带虚伪的笑脸上,他把手上的糕点再次递过去,“怎麽不吃,难道嘴里不觉得苦了?”
“这上面是杏仁,这是杏仁糕。”夜修淡淡陈述道。
“那又如何?”凉陨不解的看著手中的糕点,黄色软糯的糕身上点缀著几点杏仁看起来极为诱人。
“这种东西,入口时极甜,之後却极苦,且久消不散,当时有多甜後面就有多苦。”夜修接过凉陨手中的糕点,对著阳光看了两眼,话毕之後塞进了凉陨的口内。
凉陨只是愣愣的咀嚼口内的食物,发觉果真极为甜糯,可却在甜劲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发出了一丝苦味,口中的甜味完全压不过那丝苦味,越咀嚼越苦,即使是喝了一杯凉茶也不能消散这!骨的苦味,凉陨微皱眉头,满嘴都是那苦味,连刚刚因为元修的话产生的想法都忘了大半。
“张嘴。”夜修掀开被子,穿上鞋,从凉陨手中的纸包中拿出另一块糕点,“这是梨酥,甜中带酸,吃了便能压下去。”
“御膳房怎会做出这种东西。”凉陨终於觉得好了很多,心中却颇为恼怒,他本就不长吃这些事物,却不想竟然有这麽难吃的糕点。
“这种东西,有很多人喜欢吃。”夜修绕开凉陨来到窗前,把那半开的窗户彻底打开,看著外面,“快入秋了,我父亲什麽时候回来?”
“哼,恐怕回不来了。”凉陨冷笑了一声,不知怎的他见不得元修如此维护他的父亲,明明他那父亲那般的不信任他,他却给了他父亲所有的信任。其实凉陨真的打心底讨厌一件事,他讨厌别人因为元末才敬畏他才仰视他,可是他能做什麽呢?他身为皇帝不能亲赴前线,他有百万雄师却无法掌控,他有臣下近万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元末的下属一样令行禁止上行下效。
“燕国撕破协议了。”夜修用著肯定的语气说道,对於他元末不能回来之事并没有任何不悦,他其实想去前线那边,如果可以他想去燕国。
“你倒是变聪明了,还是你以前都是装的?”凉陨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觉得有些累,身体本就乏累,精神也是如此,双重疲惫让他眼皮不住的往下打,想要合上双眼躺倒在床榻上,睡他个昏天黑地。
“你若是困了便去床上睡。”夜修仍然看著窗外,那落叶飘飘,不知想著什麽。
凉陨听到床字便有些腿软,只是挣扎了片刻,便躺上了那床榻,鞋都没有脱,两眼一闭,便朦朦胧胧起来,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帮他脱鞋宽衣,那人还在他耳边轻楚的说了一段话,直到入梦那话还在凉陨耳边萦绕。
“其实你可以让元末交权的,他什麽都听你的。我听说元末受了伤,你可以派我接替元末去边界,让他回来养伤,之後慢慢的把权力收回来,不出三代兵,也就是六年,军队的控制权便不再完全属於元末。其实我父亲他已经老了。”
元末确实已经老了,他已经五十有余,双鬓斑白,甚至眼睛都有些花了,年轻时身上的受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利索,它们现在成为了极其隐蔽难缠的暗伤,每当阴雨潮湿天,便让元末疼痛难忍,有时候他的右手会抖,一抖便抖上半个小时,他已经很久不出手了,他不敢肯定下次手抖的时候会不会在他手握兵器与人对敌之时,可没想到他堂堂大将军,做了三十年的大将军,竟然会被一支流箭所伤,元末看著右臂上的半指深的十字伤口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报,凉王陛下遣您速速回宫,陛下他派了京武侯来接替您,这是陛下的手谕,请您过目。”
作家的话:
杏仁糕什麽的瞎说的呢,不过有种东西真的入口极甜,事後非常苦,怎麽喝水都没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