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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死，死一个总比全死光好太多了吧？
“哈哈哈哈——你倒是很有趣嘛，真的以为能够阻止我们吗？就算你们跑掉了……我们也会很快把你们抓回来好好玩喔～”原本是两个人的诺亚说起自己依然用的是复数的“我们”，给人一种荒谬的感觉，可话中的含义却让岑寂深吸一口气，脸色发白。
好吧！还没烈士呢，先被敌人把后路给断了。
还能怎样？拼了！
岑寂越发的有点哭笑不得，却在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需要她壮烈了……她苦笑一下，比起身边这群少年她简直太自私了，可她是真的没办法那么干脆那么轻易地就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是的，别人。
即使会叫他们做同伴，会和他们并肩作战，也许在冲动支配大脑的时候她会跳出去保护他们，可理智总是会简单地抑制下这种冲动——因为他们毕竟是别人，而且……与岑寂她隔了整整一个世界。
真自私啊。
岑寂在心里厌弃着自己的自私，一边缓缓地放开手，一边慢慢站直身体抬头直视眼前的那个诺亚——毫不躲闪，毫不畏惧，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
第九十章 又轮到我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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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的眼神。”
名为杰斯迪比的诺亚瞳孔猛然一缩，声音迅速阴沉，“我们是不是需要提醒你一下呢？原本还是挺喜欢你背上乌龟壳的造型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们！难道是想我们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吗？”
“噢，真抱歉。”岑寂毫无诚意地道歉，“我同伴都知道我一向心血来潮抽风，所以请您……们还是早点习惯吧——我的意思是，其实我想问，你们头上的到底是披的头巾还是黏在一起的头发？”
“啊？头上？”
杰斯迪比一愣，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不过只移动了几厘米就僵在那里，黑肤上蕴出恼怒的红色，“你耍我们？！”
“不不不，我真的没耍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头发能整齐丝滑到能够像真正的纱巾一样黑白分明界限毫不模糊，实在太漂亮了——”岑寂面不改色地跟他扯淡，余光一扫，拉比已经悄然潜至诺亚身后，重心降低，向着克劳利那边跃起——
“是吗？那还真是——蠢啊……！”一瞬间被赞扬的欣悦突然变成对小伎俩的讥讽嘲笑，杰斯迪比高笑着一跃而起，在拉比触碰到克劳利的瞬间，一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呵呵呵呵……捉迷藏的本事……你们还差得远啊！”
“那么，要来玩吗？”岑寂坦然回视着直刺过来的目光，缓缓地说道，“……捉迷藏。”
“藏”字刚一出口，余音还未完全落下，亚连一道“破灭之爪”直击杰斯迪比的后颈，等到杰斯迪比松开紧掐着拉比脖子的手迎击时，岑寂已经急冲一段，迅速跃起，直接把拉比夹在胳膊底下，头也不回地远离亚连与诺亚交手的地方。
“等一下，克劳利还……！”
被人像是货物似的夹在胳膊底下的拉比并不是没有觉得不自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时整个身体都僵硬掉了，但是没有对此发出任何的抗议，只是在岑寂落地疾速远离的时候，他尽量迅速地吼了一声。
岑寂没等他说完就把他直接扔了出去，瞬间在地上一个转身，靴底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又以不输于刚才远遁的速度向亚连和杰斯迪比的方向离弦之箭般飞跃而去。
“说都不说一声就这样做很危险的撒！”拉比在空中转了个身，一脚蹬在书架上轻巧落地，嘴上虽然说着抱怨的话，可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一派严峻。
岑寂的脚尖用力一蹬地面，换气的间歇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不要趁我不在——”
挥手发动了圣洁之盾，她向着仅仅用一根手指就将亚连固定在他面前的空中的杰斯迪比扑了过去。亚连的身体已经被延扯到极致，头向后仰过去紧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
岑寂心里清楚地知道比起亚连的战斗力来说她就算上去也就只有被诺亚像是虫子一般捏在手指间，稍稍用力就会粉身碎骨的下场，可一股热烫的暗流让她的脑中没有多余的空间，即使被马上捏死又怎样呢？
她跳跃到杰斯迪比的面前，目光与他转过来的目光相触时，居然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欺负我家亚连啊！”
“……哈！”
杰斯迪比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来，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或许双重炸弹会更棒？”
……炸弹？
岑寂惊愕地望向亚连，发现他不是凭空被看不见的力量拉扯，而是手脚颈项都被绑缚在身后一个五角形的发出淡紫色光芒的晶壁。头嗡了一声，目光凝注在银发少年惨白的侧颜上，岑寂伸出手握住银发少年无力垂下的手，目光相对。
亚连痛苦的脸上露出怔愣的表情，身上忽然闪过一道雷电，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手指一缩。岑寂同样感受到那股电流瞬间麻痹手臂的灼痛，可是手指抽搐了一下，却没松开。亚连咬着牙想抽回手却被岑寂的大力捏得手指剧痛，脸颊又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喂你不知道电流会传导的吗？给我松开啊！
——脑抽了才松手！
短暂的眼神交汇间两双坚定的眼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而且撞墙也不回头，于是银灰色双眸的主人的表情添加了明显的无奈。
“……你们啊，是不是太悠闲了一点？”
杰斯迪比阴沉地开口瞬间，岑寂迅速松开了紧抓着亚连的手，还没等亚连和杰斯迪比对她刚才死抓不放现在却又放得比谁都快的动作做出反应，岑寂握紧因电流的缘故还阵阵麻痛的手，一拳砸在亚连身后的晶壁上。
“什么……！”
杰斯迪比惊愕的表情僵在脸上，狂怒地咆哮，“你这混蛋，竟然……！”
发现亚连身后依然留存的小半个五芒星型晶壁忽然大放光芒，一拳下去出乎意料地没有毁掉整个晶壁的岑寂瞳孔瞬间缩小，来不及考虑就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亚连。
——为什么我没办法挡开这样的爆炸呢？！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岑寂被灼目的光芒刺得眼睛酸胀疼痛，不由得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变成像是铠甲一样的盾就好了……
【它的名字叫做‘圣洁’（Innocence），是神所赐予的神秘物质，它记载过去与未来，人类的历史蕴藏其中。据说，它是传说中驱魔师们的力量来源，是净化黑暗的武器，大洪水时代被冲至世界各地……是十分稀有的东西呢。】
【岑寂，圣洁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就像我的劳一样（注：劳·西敏是女主师父古拉度元帅那只猴子的名字），只有在某种时候达到一致，得到圣洁的承认，你才能更强……】
麻木的手臂在最先感觉到冲击的瞬间已经失去了知觉，岑寂咬着牙等待着粉身碎骨的到来。空气中猛地爆开强烈的冲击，岑寂和亚连两人一起被爆炸的冲击波轰飞出去。有血液的腥味慢慢地散开，疼痛感和灼热感非常鲜明，连后背的撞击造成的剧痛也很明显——岑寂忍着眼睛的疼痛睁开眼睛。
手臂消失了……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消失，而是变成了一种奇怪的物质——依旧是墨绿色，像是鳞片一样闪闪发亮，但也是像鳞片一样轻薄，贴合在亚连的背后，把他的后背，颈项和手脚护得严严实实——那层鳞片般的物质上，有些地方稍微有点变色，冒着高温的白烟。
看来——这就是，灼烫感的原因……？
岑寂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地把脸压在亚连的肩窝里，死死盯着自己像一张面饼一样摊平在亚连背上的双手——那滩原本是双手的东西。
在她的注视下，那层墨绿色的不明物体迅速聚集起来，回复成原来的手臂形状。岑寂目瞪口呆地屈伸手指——很好，很灵便，虽然手臂上大片的皮肤被烧红甚至有些溃烂，有血渗出来导致双手都血红血红的，但是比起岑寂原来想的粉身碎骨……简直要好上千百倍。
“……事吗？喂！回答我，你没事吧？”脸颊忽然被大力捏住，呆滞的目光对上充满急切的银灰色双眸，岑寂猛地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真的没事？”
“——喂拜托，就算有事也是你有事吧？被挂在那里当耶稣的又不是我。”岑寂仰天翻个白眼，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而亚连正手撑在她的脸侧，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一脸焦急，几乎面无血色。
——这造型是不是有点问题？
岑寂脸颊抽了抽，突然有种想揍飞这个压在自己身上却完全不像她一样想到不纯洁地方去完全真心实意地单纯家伙的冲动。
第九十一章 压倒性的失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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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亚连先是一愣，露出困惑的表情，接着脸颊轻轻抽搐了一下，颇有些恼怒地提高了音量。岑寂忍不住有点想笑，翻个白眼望着房间高高的穹顶，“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不过，既然你这么个被炸弹粘在身上的笨蛋都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另外，你很重，给我起来啊——！”
“啊？”亚连反射性地发出一声表示疑问的单音，接着目光向下一晃，脸立刻涨得通红，两手拼命撑地而身体拼命远离，恨不得手臂长到两米长好让自己能够尽量远离岑寂的身体并且尽可能迅速地站起身。如果亚连只是淡定地爬起来也就算了，偏偏他想用这种堪称扭曲的姿势起身——悲剧，产生了。
亚连手一滑，下巴猛烈地撞在了岑寂的肩上。
“……”这是咬到舌头疼得说不出话的亚连。
“……= =＋”这是被某体瘦少年尖锐的下巴差点磕断了锁骨，一双眼睛狠瞪罪魁祸首的岑寂。
……
这个姿势，越发奇怪了。
岑寂一个脑充血，也不顾亚连什么感觉了，直接一爪子扣住他的手臂，掀桌一样用力一推。亚连手掌撑着地面，脸上红红的，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看着岑寂动作镇静却敏捷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察看自己的双手。
“怎么了吗？”亚连担忧地问。
“喔，没有，该怎么说呢……”岑寂有点心不在焉地瞄了他一眼，“最近的‘意外’似乎多了些。让我忍不住有点怀疑是不是非自然的人为行动……”
“啊？”
“……不，没什么，算了。”看着他充满困惑的银灰色双眸，岑寂莫名其妙地产生了针对她自己的一种奇妙的微弱不齿感，放弃了对最近几次神奇的亲近事件萌生的狐疑。正要继续开口，忽然若有所觉地迅速往后跃开，恰好擦过被诺亚对准他们直直打飞过来的——克劳利？！
克劳利！活的！
而且不是干瘪干尸状的活的克劳利……虽然脸色惨白目光恍惚，但好歹还算饱满……的样子。岑寂在短短一瞬间瞥到她误以为是暗器（……）的不明物体原来是之前自己已经认定死去了的同伴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他往地上撞过去。
“克劳利！你没事吗？！”
亚连大声喊道，左手发动成巨大的手爪形状，手一伸迅速地将克劳利接了下来。克劳利双脚触地瞬间双腿一软，险些就这样栽倒在地，幸好亚连扶住了他。
“……是亚连啊……嗯，我没事……”他喘了口气，盯着亚连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带着些微恍惚的恍然大悟表情，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跟鬼片里的阴魂一样让人忍不住惊悚的笑容。
岑寂看了眼那边，冷不防浑身一寒。又看看被那个诺亚玩兔子似的玩得很开心的拉比，一秒之内迅速权衡利弊完毕，匆匆咕哝了一句“我去帮拉比”就迅速地向那边冲过去，一路上身手敏捷地跳跃躲避，几乎完全没被拉比被诺亚揍的战局给殃及，越过拉比的瞬间手臂上的护盾迅速延展，恰好为拉比挡下杰斯迪比的一掌虚影，让他得以趁隙后退，有了喘息的机会。
“……怎么才来！再不来就快给我收尸了啊混蛋！”
拉比用锤柄支着地面，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全是汗地恶狠狠抱怨。
“……哦，抱歉。”岑寂很真诚地道歉，反倒把拉比惊得一脸“你吃错什么药了”的表情瞪着她。她看也没看拉比的表情，继续一脸诚挚，“我本以为你会很能干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真抱歉。”
“……”
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的拉比纠结了。
岑寂也不过只是习惯性地吐槽一下而已，话还没说完已经进入了完全的警戒状态，却发现对于如今的杰斯迪比来说，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小警戒根本毫无用处。对于她的严密防守和伺机攻击，还有缓过气来的拉比默契的协同作战，杰斯迪比只是轻蔑地一笑。
“……你们也，”他深色的唇充满快意地上扬，“太小看我们了吧——”
们你个脑袋啊——现在明明是单数人好不好——岑寂在心里咆哮，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只是轻描淡写地竖起手掌，她就很丢人地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撞上在战火中依然屹立不倒的书架之一，然后哗啦啦跟一堆书落了一地。
……
总觉得在这个房间里这种状况发生了很多次，不论是驱魔师们还是诺亚们……所以当岑寂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又飞也似地被打飞回来时，大家的表情都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淡定。
感觉上，自己这些人像是网球初学者所用的那种用伸缩绳牵着的网球，打出去了又飞回来，打出去再飞回来……
岑寂连滚带爬地从书堆里以狗刨式刨出来之后，余光瞄到拉比和亚连一左一右扶着似乎马上就要栽倒在地的克劳利，和他们前方不远处悬浮在空中的杰斯迪比，什么话也没说就有对着杰斯迪比冲了过去。
“……像只苍蝇一样。飞来飞去地烦死人了……”杰斯迪比挥手挡住岑寂的盾牌，一脸厌烦地嘀咕了一声，“不玩了，干脆杀掉你们算了——绝对、绝对不会放你们离开这里！”
岑寂不想，也没办法回答他了，一瞬间杰斯迪比的速度增强了好几倍，耳朵里面充满告诉划破空气造成的短暂而尖锐的啸叫声，还未回过神来腹部就挨了一拳，背部猛地弓起，每一丝轻微的肌肉抽动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岑寂在空中忍着剧痛勉力保持住平衡，双脚才碰到地面就一个踉跄跪倒在地，重重磕在石板上的膝盖疼痛对她来说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她用颤抖的手捂着自己像是被刀刃来回切割的腹部，轻咳了一声——
一股腥甜涌到喉头，她忍不住干呕，满嘴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到地面上。
不是防御力太低什么的……只是对方速度太快，连看都看不清，怎么挡？岑寂脸色发青地看着自己面前地面上的血，狠狠地在心里咒骂。
撑着地面的手臂都有些发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朵也有点耳鸣，加上似乎由于强力击打而造成的内部出血——糟透了。岑寂用力屈伸手指，慢慢地缓过神，平复急促的喘息。
“——火判——！！”
拉比愤怒的吼叫声清晰地传入耳膜。
“啊啊啊啊——好热！”
杰斯迪比的尖叫声混着火焰燃烧的哔剥声响起，还没等拉比他们松口气，就被一拳打在脸上，毫无抵抗之力地倒飞出去。杰斯迪比发出“嘻嘻嘻嘻……”的笑声，从火焰中泰然自若地漫步而出。
岑寂用袖子用力在脸上横着抹了一把，把满脸的血擦掉一些，一边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