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镜皱眉:“你想要破坏阵法?”
刚把第一个字磨掉的肖青点头:“是啊,我听说,复杂的东西要是解不开,直接破坏掉就好了。”
莲镜冷笑:“如此鲁莽,万一阵法反扑呢?”
肖青道:“救不出你也是死,被反扑也是死,都是死,再说,我一条没多少年寿命的小蛇死了又有什么关系,下辈子说不定还能投个人胎……哎!这光真的小了!”
“好疼啊!好疼啊!”白骨剑惨叫。
“你不是削铁如泥么,给我看看你的本事。”肖青一边蹂躏一边安抚。
“放屁!那是削!不是雕!”
第三个字被磨掉的时候,法阵骤然发出巨大的光亮!
肖青捂着眼睛,却还是留着一条缝,严防那个和尚偷跑。
果然光亮还没散去,本来坐在地上的人猛地蹦起来就要朝外面跑,肖青伸出脚,把他绊了个狗吃屎。
人前优雅端庄的莲镜羞恼地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用剑压着自己的少年。“把东西交出来,要不我一刀砍下去,估计你连另外两个魂魄都别想留着了。”
“我从不知道怎么拔除那一魂!”他恨极。
“……白骨剑你知道否?”肖青问。
“插入他的体内!我来夺取!”白骨剑难得正色道。
肖青毫不犹豫地照做。
白骨剑没入莲镜的魂体时,有一瞬间的胆寒。这条小青蛇,有时候真像是条冷血的蛇,
莲镜惨叫一声。
魂体果然淡了许多。
“莲镜!”鹜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肖青暗喊不妙,背起剑就从另一个出口逃了。
拿回天魂,尚有地魂,肖青准备让白骨剑带自己回杭州找土地爷。此刻天色已黑,白蛇折腾了一天,总算也开始歇息下来,只是谁也不敢轻易靠近,一群和尚只能聚在河对岸的民宅内借宿。
肖青下山后,就看到许仙站在河对岸,激动地朝自己挥舞双手。
“我带白蛇令来了!我带来了!”许仙激动得满面通红。也不知那轩辕魈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此刻面如春花阳光灿烂。
肖青连忙跑过去,刚想要说自己要回杭州一趟,身后的白骨剑就从天而起,顺便将白蛇令一并从许仙手中套走!
“你这个骗子!”肖青回头瞪着那把越飞越高的剑。
“参见主人!”白骨剑的声音里带着激动。
白蛇令在黑暗中爆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吸引了那枚镶嵌在白蛇鳞甲上的灵珠,灵珠飞至光芒中心,同时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四周聚集起来,慢慢汇聚成一个人的形状。
刚刚还安分的白蛇突然抬起头,朝这边发出一阵阵怒吼。
光芒中,一个容颜倾城的青年慢慢睁开眼,眼底慢慢溢开令人忍不住下跪的威严。
“主人!”白骨剑一声欢呼,飞回到他的手里,褪去了一直以来平凡的外壳,蜕变成一把极为威风的神器!
轩辕魈左手握着白蛇令,右手拿着白骨剑,唇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肖青,你收魂有功,我暂且饶你一命。只是……”他回头看向那条暴躁起来的白蛇,“白启,今日我定要与你分个生死胜负!”
白蛇上半身立起,突然也变回了人形。
黑夜中,那抹白色的身影也尤为显眼。
“轩辕魈,你总算可以让我杀个痛快了。”夜风中,青年白衣猎猎,眼神中再无平日的放荡不羁。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飞向彼此,在空中交战起来!
————————————————
这文真是奇幻(=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再也不写这种只有短文大纲却最后变成长篇的东西了!=皿=
楼上所有的承诺我都拿小本子记着呢!反悔的人上厕所找不到厕纸!
白启与轩辕魈的战争绝对是惊天动地。
和尚们痛心地看着一座座庙宇倒下,又随着一颗颗的大树倒地而发出惋惜的哀嚎。
肖青站在旁边看着,面无表情。
许仙一脸痴迷地看着缠斗着的两人:“真真是潇洒有为……”
“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一剑就能把你的头砍下来。”肖青给他泼冷水。
被浇熄了热情的青年仍不甘心:“我帮他聚齐了魂魄。”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混乱,”肖青四处张望,“现在谁能阻止他们?”
“阿弥陀佛。”不知何时出现的法海看着那两人,有些得意,“当初金山寺建在三面环水的地方,便是为了方便设置法阵。若金山寺倒下法阵便会开启……”话音未落,金山寺主庙轰然倒下。
“……”
“……”
“哎哟我的宝殿我的袈裟我的法杖啊啊啊!”什么都忘了带出来的法海哭倒在地。
巨大的法阵升起,一人一妖终于觉察不对,连忙停下对抗,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白色的屏障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盒子,将整个金山包裹起来。白启和轩辕魈都被包裹在了里面。终觉不妙的人和妖开始朝白色屏障攻击,却始终像是力气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法海挥手,让和尚们集中起来,然后跟他们道:“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了,我们先下山找个兄弟庙借宿几天吧。”和尚们垂头丧气地跟着走了。
肖青看着里面两人又开始缠斗在一起,突然上前一步,砍断了过江的唯一一条桥,在许仙的惊呼中,解释道:“万一有路人误入禁区,岂不是无辜受害?”
许仙不舍地看着美人受困,拉着他的手问:“要不……你试试阻止白公子?”
肖青看了眼那个白衣青年,冷笑:“我若是能阻止,也不用让那个家伙复活了。”说完,转身离开。
肖青并没有在山下借宿,而是直接回到了杭州城。
杭州的瘟病因雾鬼的死去而渐渐消去。许仙临走前留下的药方颇为凑效,所有药房都连夜赶制了大批的药丸,
百姓很感激那个突然消失的大夫,在保和堂门口竖了座铜像以做感恩。
肖青摸着栩栩如生的铜像,突然想笑。
活着的人求没有生命的塑像,死了的人求有生命的肉体。
人总是以为自己没有的是最好的。
可又怎知,塑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肉体也远不如魂魄那样自由自在。
求之不得求不得。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保和堂,将自己留下的所有物件打包,卷入一个包裹内。
如果不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本可以正常的娶妻生子,而不是不自量力地爱上一个古人。
如果不是自己,那些被夺去魂魄的人也许本可以过着正常的生活。
如果不是自己,那么镇妖塔不会被破,杭州不会流行瘟病。
所有的错误在自己咬上白蛇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如果可以纠正错误,那么就从自己消失开始吧。
至于山上还在打架的两个妖怪……
最好老天让他们饿死!
几个月后。
西湖底,蛤蟆王搂着河蚌精笑得淫荡:“美人啊……让大王摸摸看哪里长珍珠了……嘎!”声音在看到那单薄的少年后戛然而止。
“白白白白白白白公子出出出来来来来来了吗?”他迅速松开河蚌精,一身毒瘤吓得不停抖动。
肖青挥舞着一条木棍,平静道:“没有,我只是想来跟你过过招。”
蛤蟆精立刻不抖了,冷哼一声:“你?就你一条被白蛇用过的小东西,还想跟本王较劲?……看招!”话没说完就不要脸搞突袭,结果钢叉还没碰到小蛇,就被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给挡下。
肖青巧妙地化开他所有的攻势,反手一击,右手的短剑直抵上蛤蟆王的喉间。
蛤蟆王不笑了,或者说,快哭了。
肖青有些失望:“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呢?”
你自夸得未免太过明显了好吗!蛤蟆王一边流着尿一边腹诽。
肖青收回剑,扁着嘴,显然并不是很高兴地离开了。
宝石山上,蜈蚣精哈哈地准备强迫蝴蝶精,就被人一脚踹开。恼羞成怒的蜈蚣精准备反击,就被砍断了最后两只脚。
肖青看着哭爹喊娘的蜈蚣精,眉头皱得更深了。
等到了虎跑泉附近,还没开打,正准备欺负孤寡蜘蛛精的狐狸精自己先求饶了:“好弟弟,乖弟弟,哥哥不是有心要做坏人的!哥哥明天就改邪归正!”
肖青一愣:“我还没做什么呢?”
“你还没做什么?”狐狸精都要哭了,“你现在比白公子还要恶名昭著……啊,不……是威名远播,只要是被你逮住做坏事,就一定会被揍一顿……这西湖虽然没有了白公子,可是有了小青公子,我们心服口服……您就别揍我了好吗!”
肖青不高兴道:“我不喜欢当大王。”
……谁要你当大王啊!狐狸精抖着尾巴狗腿道:“愿小青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青一脚踢开他:“我说了我不喜欢当大王。我才不要跟蛤蟆王这种家伙相提并论。”
狐狸精哎哟一声滚到一边,继续狗腿道:“自从白公子被关入雷峰塔后,这西湖一带谁不听小青公子的?即便不称王,你在我们心中,也已经是王了。”
肖青一愣。
忽然回头看向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雷峰塔。
“活该。”他突然笑了。
——————————————————
… =我很努力地让他不烂尾……
但是这次是真的不小心控制不住了……
西湖畔,一座雷峰塔高耸入云。
保和堂的许大夫最近经常到雷峰塔附近出诊,时不时地还到雷峰塔门口坐坐,自言自语好半天,然后又一脸沮丧地离开。
西湖的妖怪们最近安分守己得很,稍有几个不懂事的,都被神出鬼没的小青蛇给打得屁滚尿流。
那条青蛇虽未称王,在西湖这一带,却已经成了代替白公子的存在。
镇江金山寺的和尚们最近集体搬迁到灵隐寺借住,通过给人做法事、在佛堂里念祈福经,来为金山寺的重建筹集香油钱。
灵隐寺本来挺静逸的地方,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灵隐寺的方丈每天都要到雷锋塔门口,跟里面的一鬼一妖念叨今天又筹集了多少两银子,可是寺内和尚多了,吃饭人也多了,摊算下来其实并不剩多少。
法海没能拯救出自己的袈裟和法杖,记恨于那一鬼一妖,每天也跑去门口,幸灾乐祸地说重建金山寺要几万两银子,你们就关上个几万年吧。
塔里面始终没有回音。
到了入冬,杭州大雪。西湖结成冰,蛇类们也该进入了冬眠。于是蛰伏了许久的恶妖们欢腾了,先是彻夜狂欢,然后破冰而出,趁机作乱。
岸上的梅花仙子和忍冬仙子不堪其扰,便跑去从前的白府里避难。
白公子虽然已经不在,可白府却始终保持着原样,兴许是那条小青蛇顾念旧恩,将此处打理得整整齐齐。
恶妖们再放肆也不敢在太岁门口动土,于是越来越多的漂亮小妖都躲进了白府,一时间,白府变得热闹非凡。到了深冬的时候,甚至人满为患,内斗起来。
外头那群妖魔们早就看得眼馋,盘算着离入春还有足足两个月,便提起了狗胆打算闯入白府内洗劫一通。至于那个小青蛇,唉嘿,刚好趁着他冬眠的时候……咔嚓!
眼看一场浩劫不可避免,白府门口刚被踢开的那刹那,门内出现两道白色身影。
白公子留下的阴影让这群恶妖们立刻吓软了腿,全都停在了原地。可仔细一看,却不是白公子,而是一个面容冷清的光头,和一个好看却凶煞的青年。
“鹜白,把他们都赶出去。”莲镜朝他微微一笑。
鹜白立刻朝他们露出了狼牙:“还不滚!”
强烈而威压的妖气让众妖屁滚尿流地跑了。
府内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妖们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个看起来还算仁慈的光头,希望他就是那小青蛇的故友。
“我只要一间房,但是,我不喜欢周边太吵。”莲镜温和地说道。
于是整座主屋都散得干干净净。
鹜白将石凳上的积雪吹去,将他扶坐在上面,才问:“什么时候去找那条小木棍算账?”
莲镜抬头看他,轻笑:“你等不及了?”
鹜白痴痴地看着,都忘了点头。
“可我刚刚才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做。”莲镜摸着他的脑袋,示意他变回狼形。“反正他还要冬眠一段时间,不如等他醒了再一一算账。”
白狼被他抱着,有些激动地用爪子挠他的胸口。
莲镜推开房门,将白狼放置在床上:“我想了这么多年,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这么着急,为什么我以前觉得自己不敢面对你。为什么……我会有些怕看到你。”
白狼一想到过去就有些难过,四个爪子紧紧地抱着他的手,以求安慰。
“因为有些事情,一个和尚是做不了的。明明你能对我做,为什么我却不能对你做?所以我也不想让你做。”莲镜仍是笑着,却让他变回人形,顺利地脱开他的所有衣物,“我一直在想,等我能碰到你了,最先想要做的是什么。”
鹜白惊了,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你从前总是偷偷看的那些书,像走马灯似地在我脑力闪过。我只不过看了一眼,居然就全部记住了。我训斥你真是不对,现在,我得感谢你……”
房门被一阵大风刮上。
屋里没有一丝灯光。
过了好一会,终于传出一头狼低低的哀鸣声。
————————————————
今天一定能完结!=皿…
绝对不写这俩人的番外!
我(自认为)已经交代清楚了
桃花盛开的时候,白府的大门终于被另一个人推开。
少年错愕地看着被改变的环境,转了一圈,终于发现正坐在太阳底下给白狼拔毛的光头。
“你,你复活了?”这一觉醒来,还真是物是人非。
莲镜抬头,看向肖青:“你终于醒了。”
少年眨眨眼,很识趣地退后两步:“既然你们想借助也无妨,反正主人也不在。再见。”
正要转身逃跑,身后传来把狼龇牙咧嘴的低吼声。
对狼的恐惧让少年还是停下了脚步,脸皮抽筋地回头:“大师,我,我好歹也帮白狼找到了你的魂魄,你能复活多少也有我一份功劳吧?”
莲镜笑道:“我并未说要对你做什么,为何这么紧张?”
肖青干笑。和尚果然都是虚伪的。
“听说白公子与轩辕魈同被镇入塔中。你就不担心那条淫蛇会旧情复燃?”莲镜居然跟他闲聊起来。
肖青摇头:“不担心。就算复燃了,我不让他出来就是了。俩人在塔里互相看腻眼后,我再去求方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