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鸡。
我一气,讽刺她们说,你们连做鸡都没资格。这句话,惹来她们群起围攻,我被她们打得全身紫一块青一块。
这时候,我不仅需要感情的安慰,更需要报复。如果我不跟这个“克林顿”,厂长肯定不会为我出一口气,我是白白被欺负了;如果我跟了他,不仅能得到安慰,还能叫厂长把她们都炒掉。
几天后,我终于答应了“克林顿”,住进了他给我的别墅。也彻底地出了一口气,让厂长把打我的那些女孩都炒掉。
私奔未成,我成了一只没人疼的狗
如果做一个普通人的情人,是完全可以过得很平常的,但做当地一把手的情人,比坐牢还难受,连吃一餐饭,都不敢在东莞,都要跟他偷偷摸摸开车到深圳。
我就这样被软禁在别墅里,每天听着时针的滴答声,等候着他偶尔光临。我的心理疾病就是在那时候造成的。
第二年,可能是他看出我一个人待着会产生心理疾病,便给我40万元,又给我办理了手续,让我去华盛顿学习。
我既想离开这个监狱一样的别墅,又离不开他。因为一离开他,我将跟以前一样,一无所有,又要继续去工厂里做一个受人欺负的小文员。所以,出国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在华盛顿的三年里,我基本没有心思学习,寂寞的时候,我就飞回来找他。所以我实际上没学到多少知识,后来只拿到结业证书。
从华盛顿回来后,我更待不下去了,当时不知道是爱还是想占有,我坚决动员他跟我私奔,到云南或别的偏僻地方去,只要永远离开东莞就行。
想起来真是幼稚,那时他已经50多岁了,怎么可能离开官场呢?但我竟然自信地以为他会跟我一起走。
为避人耳目,那一天,我们分开走,约好在广州白云机场碰头。我已经买了两张往昆明的机票。可是,等到飞机要起飞的时候,还看不到他的踪影。我打电话给他,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过几年就退休了,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而且一把年纪了,私奔不现实。
我哭了,他却把电话关了。
当时,我很想一死了之,感觉整个人像从空中掉了下来,人就像一片雪花,慢慢地在空中融化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我迷迷糊糊地回到老家。爸爸以前知道我做人家的情人,这次回来,知道我跟他分手了,第一句话就问:你为什么没有要他一大笔钱?
我想,如果没有给他一些钱,是不能得到他的一点爱心的,我把仅有的一点钱交给他,希望能让他不再刻薄。我想彻底忘掉东莞,在老家过完这一生。
看着爸爸用手指沾着口水数钱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的命还比不上那一小堆钞票。
在老家,他们拿着我做情人得来的钱,去买房子、装修房子,我却没有地方住。一套三房两厅的房子,爸爸妈妈占了一间,两个哥哥各占一间,我仍然是家里的一条狗,每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由于没有钱再交伙食费,没几天,爸爸又整天唠叨说,家里养着一个嫁不掉的姑婆。
被我养着的男人也抛弃了我(1)
2001年6月,我来到了深圳。在老家,我是一条没人疼的狗,在深圳人才市场,我是半个“海归”,找工作还不算太难。我就这样在深圳安居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寂寞,我收养了一条流浪狗,我每天把它洗得干干净净,抱着它一起睡觉,我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告诉了它。
2003年9月的一天,我带它去仙湖植物园玩,它可能是因为关在家里太久了,一出来,激动得乱奔乱闯,在横闯马路的那一刻,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轧死了,死得很惨,脑浆飞溅得满地都是。
流浪狗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陪我度过寂寞的人,是一个懂感情、有灵魂的活生生的生命。那部车没有停下,开车的人视而不见,我却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哭着用裙子把它的肉体全部包起来,把溅出来的脑浆塞回它的脑壳里,然后带回家里。
我给它洗澡,给它换好新的衣服,然后一个人哭着把它埋在一处小山脚下。我基本把它当成一个人来埋葬。
这一夜,我哭成了泪人。我在深圳没有朋友和亲戚,无助、孤独和恐惧包围着我。这时我非常非常渴望有个人在我身边,渴望有一个肩膀让我依靠。
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认识的一个人,他是个在路边发广告卡片的,是一个售飞机票点雇用的临时员工,因为我跟他订过一张票,那天晚上他从他们的售票点送我回家。我鬼使神差地打电话给他,让他到我在深圳湾的住处来。本来我只是想把心中的苦告诉他,但人在极度寂寞的时候,倾吐虽然能得到安慰,性也许更是一种最大的静心药。那晚,我昏昏迷迷地跟他发生了性关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清醒了很多,我知道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连小学毕业都没有,不可能跟他再接触下去,便拿了1000元送给他,想结束这个不该发生的故事。
没想到他竟很有骨气,扔下钱,说:你以为我是做鸭的吗?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
就因为这句话,我明明知道跟他没有结果,还把他收留了下来。他没有文化和特长,找不到工作,我就让他做我的生活助理,我每个月给他2000元。
我们处于半同居状态,他在我面前乖得像个小孩,随叫随到,他开始照顾着我的生活。我买了初中的数学和语文课本,辅导他学习。
这样的日子一下子就过去了半年多,我一直分不清跟他的感情属于哪一种,如果说是爱情,我确实爱不起来;说是友情,我们又时不时地有那种关系;说是雇佣关系,我们早已超越主雇关系。
本以为他会永远服服帖帖地跟着我,没想到,昨天他却突然义无反顾地说要离开我,要回老家。他说跟我在一起有一种恐惧感,压抑得非常难受,离开我是一种解脱。
长期以来,我除了他,没有交过别的男人。他一走,尽管我跟他的感情不是爱情,但就跟我那条小狗死了一样,我非常痛苦,非常牵挂,我很希望他彻底离开我,但又很幻想他突然会回到我身边。
没有了他,我像一只鸟笼里的孤独鸟,以前都是他照顾着我,以后我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所以我想到自杀。
昨天,我一个人待在咖啡屋里老半天,没有一个人理我,没有一个电话进来,我买了你们的报纸消磨时间,所以看到你的电话,谢谢你能给我这么长的时间。
情感透视与分析
钟小蜀是个比较多情的女人,也是个感情很丰富、细腻的人。在她对流浪狗的死亡这一细节上,还可以看出她富有爱心。但她长期处于孤独和锁闭的生活状态,使她的感情非常脆弱,很容易受伤。
可以看出,她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从小缺少父爱,缺少家庭的温暖,使得她的外出打工几乎没有退路。正因如此,才希望找个依靠。而当她的靠山失去后,家庭又不能收留她,使得她的感情像飘荡在大海的一片落叶。
长期养成的孤独生活习惯,让她在深圳几乎没有朋友,这也是造成她把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当成救命稻草的原因。
被我养着的男人也抛弃了我(2)
这个做她生活助理的男孩离开了她,其实对双方来说,都不是坏事,多接触社会,多交一些朋友,也许她以后就会发觉,原来生活可以更美的。
极为不普通的女人
姓 名:龚小雪
年 龄:34岁
职 业:私企老板
简 介:大专,成都籍,从工厂普通打工妹做起,现自己开设服装经销公司
龚小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的婚姻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婚姻,但她却又是一个极为不普通的女人。她和丈夫在离婚前夜感悟到“人们只有在一段感情即将失去或已经失去时,才会觉得其存在的美好”,这句话,值得我们一辈子去学习。
作者手记:
记者认识龚小雪和她的丈夫已经6年有余,说句实话,闭着眼睛都能写出她的情感经历,但决定敲键盘之前,记者还是于6月13日下午专门打电话给她,“别有用心”地跟她聊了近一个小时,并征求她的同意,才把故事写下来。之所以要写熟人的故事,是因为她的故事在移民城市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一对“边缘人”的婚姻
龚小雪与她的丈夫司马认识于1996年9月。当时,司马是罗湖某大厦里一家电子公司的业务员,小雪在一家制衣厂做跟单员。同年12月,他们就公开宣布结婚。从认识到恋爱到同居到结婚,不到3个月,这可以算是另一种深圳速度了。
那时,他们跟许多深圳“边缘人”一样,在深圳没有固定住房,没有常住户口,没有高薪金。如果按当时流行的“一两万是贫困户。十万元才起步,一百万马马虎虎”来衡量,司马夫妇那时还当不上贫困户。
他们先同居,然后去领了一张结婚证,就对外公开称夫道妻了。他们没有举行任何形式的婚礼,没有婚纱照,没有请客吃饭,不是他们不愿意,两个人加起来不足2000元的存款,使他们在深圳生活紧张得不敢有丝毫的浪漫。
1998年10月,司马夫妇有了一个儿子。儿子的降临给这个贫穷的家又增添了不少麻烦。请不起保姆,做母亲的小雪只好辞工出来专门侍候小孩。而司马每月800元的底薪除了付600元房租只剩200元,一家人生活紧张得胆子小了很多,生怕有丝毫意外的事情发生。
司马每单业务提成6%,虽然有的月份可做几万元生意,但也经常连续几个月分文未进账。司马也曾想过跳槽找高薪的工作,但深圳的竞争太厉害,让他白花了不少心血。司马只好认命,每天骑着破单车在大街小巷穿行,爬高楼大厦,饱尝受拒绝和白眼的滋味。
每天晚上入睡前,司马都会暗暗祈祷多做几单业务,使一家三口的生活少一些危机感。
吵架:双方约定明天去离婚
司马拼死拼活勉强支撑着家庭,小雪也节勤节俭,含辛茹苦把儿子带到了3岁。3岁是进幼儿园的年龄,司马夫妇俩都同意把小孩送进幼儿园,一来可让小孩早点接受教育,二来做母亲的也可轻松一口气。小雪跑到附近幼儿园一打听,小孩每学期学费得3900元,这还不包括中途收取各种各样的杂费。小雪心里真不是滋味。
这三年来夫妇俩不敢去卡拉OK,不敢去夜总会,更谈不上去茶馆小坐一会儿,那一壶茶两百多元的标价,会让他们吓得脚底抽筋。他们甚至舍不得买一套像样的衣服,积攒起每一分辛苦钱,这时的总存款也才6000多元,若给孩子交了学费,万一司马连续一两个月做不到业务,吃饭都成问题。
眼看着人家的小孩一个个像小皇帝,天天用小轿车带去兜风,小雪很可怜自己的小孩。而小孩是不幸而无辜的,小雪只好怪自己无能,更怪老公窝囊。这样,小雪在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地生出一股无名火。
小雪回到家里时,正好司马气势汹汹地问小雪为什么还未做午饭,小雪本来就满肚子火无处可发,此时就像一桶炸药碰到火焰,一下子爆发了起来。小雪前所未有地把司马骂得个狗血喷头:“你这种窝囊相,还有脸来责问我,你有本事就天天去大酒店吃饭呀,也不照照你那个乌龟样,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养不起,还像个男人吗?你为什么不去死,活着给深圳人丢脸。”
司马一听火冒三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身在颤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给了小雪狠狠一个耳光。
从未给人打过耳光的小雪,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大哭大闹了一场。然后情断义绝地说:“我跟你离婚!”
司马说:“离婚就离婚,你吓唬谁呀?老子整天辛辛苦苦养你们,还挨骂受气,老子真是累够了。”
小雪说:“明天是星期六,我们明天就回老家办理离婚手续,不敢离婚就不是人。”
司马说:“老子怕你这种鸟人的话,也不会来深圳了。有种就马上写离婚协议书。”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机会失去了理智,谁也不让谁一步,于是,夫妻俩争吵了一番,司马拿来了纸和笔,工工整整写了两份《离婚协议书》,双方都在上面签了字。
按协议,小雪要了小孩,但司马每月要付给抚养费400元,6000多元存款也给了小雪,作为培养小孩的初期费用。
离婚前夜,两人相拥到天亮
这一天,司马和小雪午餐、晚餐都没吃。晚上,小孩吃了一点稀饭就甜甜地睡去,司马和小雪在那间只有一张床的单身公寓里,待了很久,谁也不理谁。
明天就要离婚了,今晚是最后一次同睡一床,明天将各奔东西。他们都在回忆着以前一起走过的日子,也都在打算以后怎样生活。
小雪告诉记者说:“也许是感情只有在即将失去或已经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同甘共苦的美好。我那晚突然感觉失落感非常强烈,从来没有这么像丢了生命一样难过。”
夜深了,司马和小雪渐渐地冷静下来了。
司马坐在小沙发上胡思乱想。小雪斜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她想,我今天是神经病发作了,怎么会这样骂他?
司马也好像有点自责,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他可能是想,小雪这几年来又带小孩又理家务,也是够辛苦了,心里闷,发一发火也是正常的,不该打她耳光。
小雪告诉记者:“说实在的,我当时突然想,司马这几年虽然没赚到大钱,但他塌实,一步一个脚印,又没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也是很难得的男人,我不该那样大骂他一场。但既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我又不好意思先反悔。”
后来,司马突然站起来,鼓起勇气说:“小雪,离婚后你要多保重,你身体不大好,不要太劳累,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还是以前的司马,我如果多赚钱,会多给你的,不会只给你400元。再怎么说,小孩是我们两人生的,你以后有空就带小孩来看看我,我也会经常去看你们的。”
小雪听到这话后,突然抽泣了起来,她对司马说:“小孩暂时不送去幼儿园。我那6000元先给你买个手机,在外面做业务不要让人瞧不起,去买两套新衣服,不要太卖命了。”
司马和小雪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相抱而哭。哭过之后,司马说:“小雪,咱们不要离婚了,好吗?”
小雪没有回答,只把司马紧紧拥在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司马轻轻地抚摸着小雪。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到天亮。
小雪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大早就起来为司马做饭,以便让他好好去上班。
吃早餐之前,小雪把自己那份离婚协议烧掉了。司马也把自己那份撕成碎片,狠狠地抛向窗外,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像记忆的碎片。
经历挫折,感情更加成熟
有过挫折或教训的情感经历,夫妻间的感情更加成熟了,两人相爱有加,事业也不断稳步发展。
2000年3月,他们注册了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小雪是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司马是总经理。
小雪学会了平面设计,丈夫接单,妻子设计,两人开起了“夫妻店”。挣的钱不多,但小小家庭过得还挺充实。
2001年4月,司马跟一家名牌服装品牌签了广告代理合同,代理该品牌在深圳的一切广告业务,从此,他们的公司开始有了起色,他们开始招了几名业务员,也请了更优秀的设计师。
为了不让别人说这是夫妻店,小雪于2002年6月,自己在布吉镇老街开了一家茶叶店,每天早上悠闲地睡到10点多才去开门,然后看着来来往往的男人和女人,熟练地泡着功夫茶,招待客人,也招待自己。
小雪说,她很感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