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跑到门前后,忽然回头望了望她,气恼地摆了一下尾巴,似乎在说:“我要出去,我可不想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事。”
伊燕笑微微地望着小新,沉默了片刻后,然后她起身轻轻地走到了门前,小心翼翼地、轻悄悄地打开了门。
随着,小新从门缝挤了出去。
趁机,我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她回到电脑桌前后,我侧身抬头看了她一眼。凑巧,她正在若有所思地、迷惑地俯视着我。
不禁,我延时看了看她,然后我又低下头看向了电脑屏幕。
正当我想继续玩着游戏时,不料“咔”的一声,电脑黑屏了。我倏然一愣,然后我才发觉是她突然切断了电源。
这时,她正在噘嘴看着我,随着,她低语道:“不让我玩,你也别想玩!”
“那……”我焦虑看着她,低声回道,“我……我干吗啊?”
“睡觉啊。”
“不。你睡吧。那我就在这儿……坐着好了。”
“那好啊,你不睡,我也不睡。”
“啊?!!”我惊疑地看着她,“那我去睡呢?”
“嘘——”她忽然示意我小声点。
她又看了看我,然后拿起纸笔,俯身于桌前,写道:“我们一起睡吧?”
啊?!!我暗自震惊不已。接着,我写道:“不太好吧?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也不能……”
看着我,她怒瞪了我一眼,写道:“你想死啊?”
“不想。”我写道。
“那你在想什么呢?”她写道。
“嘿,”我内心感觉涩涩的,一边写道,“我只是想……睡在一起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万一你控制不住……嘿……或者我……万一控制不住。”
她又瞪了我一眼,写道:“我枕头底下有一把小刀,万一你……我,我就割了你的……”
“啊?!!”
“啊什么啊?睡了!不许胡思乱想!”
我伫立在床边,默默地望着她紧贴着床沿那边躺了下去,总感觉万分别扭。
她躺下后,沉静地望了望我,然后侧转身,面向了床沿那边。
而我总感觉会抑制不住我自己。再说,这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哪有不胡思乱想的啊?何况她又是那么的艳丽诱人?所以我迟迟不敢上床。
许久后,她像是感觉我还没上床,不禁又侧转身来,望了望我。
见此情形,我更是倍感尴尬和羞涩。
她望着我,不料,又开始瞪大她的眼珠子,似在威胁我。
没有办法,我也只好慢吞吞地上了床。然后我也紧挨着床沿这边躺了下来。
接下来,莫名地,我们俩都没能合眼,就那么隔着中间的被子对望着。感觉犹如牛郎织女隔着银河相望。
良久后,她忽然低语道:“诶——你在想什么啊?”
“嗡……”我涩涩地回道,“我在想……《结婚证》和《离婚证》一块儿领,会不会就是我们俩现在这种感觉?”
永不安宁
……
后来,不觉地,我也就渐渐地乏困了,随着,我也就熟睡了。
至于伊燕是何时入睡的?我也不知道。
半梦半醒中,我仿佛感觉她渐渐温婉地吻向了我的面颊。仰望着她那柔情的目光,渐渐地,我情不自禁地展开双臂拥抱向了她。谁知,我触摸到的竟是毛茸茸的一团?倏然,我睁眼一看,原来是小新(那条宠物狗)趴在我的胸前,正在舔着我的面颊?!!不禁,吓得我猛然一侧身,“扑——”的一声,掉下了床。
此时,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正照亮了我眼前锃亮的木地板。
渐渐地,我爬起身来,忽然发现伊燕不见了。我不禁心想,她人呢?去哪儿了啊?她妈走了没?
这时,小新站在床沿,莫名地望了望我,然后摆了摆尾巴,似乎在说:“不用害怕了,老巫婆走了啦!”
片刻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卧室的门,探头冲客厅贼眉鼠眼地望了望,感觉万般沉静,于是我就大胆地敞开了房门,走向了客厅。
同时,我在想,她应该是去怀柔了?现在,既然她妈走了,那么我也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她妈非要逼迫她嫁给那个孪弋,我也就无权过问了,所以我也就不必为此焦虑了。
反正不管她要嫁给谁,总之不会轮到我。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省下些许脑细胞去幻想些别的,比方说,幻想与孟娜重新和好。
这天傍晚时分,伊燕回来时,见小新站在沙发上与我嬉闹着,她不禁迷惑不解地望了望我和它。
见她回来了,小新“噌”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欢天喜地地迎向了她。
不禁,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它。
望着她,想起昨夜的同床共枕,我不禁感觉有些涩涩的,然后我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啊?”她不禁有些生气地问道。
“哦……”见她如此,我倏然收住了笑容,想了想,解释道,“没笑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小新蛮可爱的嘛。”
这时,她又迷惑不解地望了望我,然后低头看了看小新,迟疑道:“奇怪了?它……它昨晚不但没咬你,且还护着你?没理由啊???”
“啊?!!”我忽然一愣,“它咬人吗?”
“你不信啊?”说着,她站起了身来。
接着,她带着小新走到了门前,然后打开门,将小新放了出去。
不禁,我不解地冲她大声道:“诶——你干吗啊?”
然后她回头冲我打了个手势,小声道:“嘘——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哦。”我懵懂地点了点头。
渐渐从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皮鞋底似乎犹如钢板一般,踏得地板“噔噔噔”地作响。
不料,倏然,那皮鞋声嘎然而止,只听见一位男性“啊——”的一声哀嚎。
这时,伊燕躲在门后偷偷地一笑,然后拉开了门,探头走了去。
随即,我“嗖”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向了门外。
到了走廊,我傻眼了,只见小新正死死地咬住孪弋的小腿不放。
待伊燕走近后,小新撒开嘴,转身就跑向了门内。像是害怕惩罚或报复,所以急忙跑进屋内去找地方躲藏了。
见孪弋弯下身子,撩开裤腿一看,小新留下的牙印中有着血迹,我不禁暗自欣喜不已。一想起他曾找来保安收拾我的那一幕,我不禁在心中嘟嚷了一句:“活该!!!”
但是为了礼貌,我还是称呼了他一声:“晚上好,孪总!”
不过,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好像就是他的眼中钉。
这时,伊燕故作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哇!都流血了啊?不行,得去打针哦!”
然而他此时似乎没有心思去理会伤口,忽然低沉道:“你果然和他在一起。”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心想,看来又是误会一场?又把我当成他的情敌了?但是我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什么,因为根本就轮不到我说话。
“是啊。”伊燕坦率地回道,“我是和他在一起啊。不可以吗,孪总?”
“你?你……”孪弋既痛心又气愤,但是他渐渐抑制住了,变得平和道,“燕儿……抛开你妈为我们定的婚事不说,但是……这整整半年来,我为你所付出的,难道你没有丝毫感觉吗?然而他……为你做了什么呢?”
“嘿,”她倏然一声冷笑,“付出?在爱情的市场中,付出和回报本来就是难以比较,风险与不确定性也是紧密相连的,当然,交易成本往往也是难以预料的。”
“你……”不禁,孪弋愤恨地瞟了我一眼,“他……”
“嘿,”她又是一声冷笑,“你也看到了啊,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啊。可以死心了吧,你?”
“我……我……”不料,孪弋忽然怒吼道,“我要退婚!!!”
“……”
最后,孪弋带着一种绝望和怒气转身离去了。
回屋后,伊燕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倏然变得沉默了,像是什么也不想说了。或许是这半年多多少少给她留下了些许回忆?也或许是她在担心着什么,亦或是新的问题?
总之,我不了解她。因为我所看到的她,要么是无比的、无缘无故的开心,要么就是无比的、无缘无故的野蛮。
我想主动和她聊聊心事,但是我又没有勇气开口,也害怕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虽然她对孪弋说,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但是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她的挡箭牌而已。
这晚,她睡得很早。
见她进卧室睡了,于是我也就进了我的卧室(应该说是另一个卧室,因为不是我的家)。
然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起小新咬孪弋的那一幕,我不禁偷偷地笑了笑。我也不明白小新为什么会咬他,而不咬我呢?
想着,我也就熟睡了。
……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有人在踹我的屁股,不禁我侧转了身子,平躺在了被窝内。然而,谁知刚一躺下,磕着了我后脑勺的伤口,痛得我倏然坐起了身子。
忽然我发现,吓得床边一人往后退了几步。
“你想死啊?”那人压低声音怒道。
这时,我发现那人是伊燕。
随着,我听见从客厅里传来了门铃声。
随后,她上前冲我打了个手势:“嘘!”
我睡意朦胧地、莫名地看了看她,低声问道:“是谁啊?”
她忙着低声回道:“是我妈。应该是他打电话跟我妈说了,说你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妈三更半夜赶来了。”
“啊?!!”我倏然醒觉地瞪着她。
鸡犬不宁
待我慌慌张张地下床穿好衣衫后,伊燕为了不让她妈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忙着将被子叠了起来。
而我则在想,看来这一次……准玩完?既然是突然袭击,她妈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她妥善处理好一切后,忙着贴着我的耳畔轻声道:“照旧,躲到客厅的桌子底下去。”
我愣了愣,小声回道:“恐怕不行了,那儿太危险了。”
“笨啊,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那……好吧。”
然后我们俩一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客厅。
我照旧走到了客厅内的那张圆桌前,蹲下身子,撩起桌布,钻了进去。
谁知?小新正躲在桌子底下迎着我。
人人都说狗眼看人低,然而我却不明白小新为何会对我如此友好呢?
待我在桌子底下蹲好后,小新则乖乖地趴在了我的跟前。
片刻后,我听见伊燕打开了房门,装着睡意朦胧地说道:“妈,这么晚了,您还……”
她妈没有回话。
随后,我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感觉她妈像是带来了保票之类的人。给我总体的感觉犹如鬼子进村一般。
趴在了我跟前的小新不禁竖起了耳朵,像是在探听敌方的阵势。
稍后,那阵脚步声在客厅中央停了下来。
这时,我听见她妈一声令下:“你们俩还愣做什么啊?给我找啊!”
“方董……跟(给)您找,那……您带头啊。”一男性回道。
“废物!”她妈急嚷道,“我是说,给我去找!”
“我知道,跟(给)您去找嘛,所以要您带头嘛。”
“我是说……让你们俩去找!!!”
“哦……找什么啊,方董?”
“找人啊!!!”
“嗡……方董,找谁啊?姓什么啊?”
“真是废物!!!那,这房间里住了一个男的,现在要你们俩去把他找出来,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方董。”
随即,我听见一人步向我睡的卧室,一人步向了伊燕的卧室。
不禁,我警觉地、提心吊胆地蹲在桌子底下,紧缩着身子。
小新则警觉地、渐渐地、默默地站起了身来。
忽然,我听见伊燕她妈冲她质问道:“他在你这儿住多久啊?”
“谁啊?”她似在装傻充愣。
“谁?”她妈万般气恼,“你还问我是谁?是谁,你心里清楚!我今晚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谁?我看看他比孪弋强多少?我想看看是他想花言巧语蒙蔽你,以谋得我的家产,还是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回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她妈有些气急败坏了,不料,给了她一巴掌,“告诉你,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我不管你跟谁好,总之,你都要嫁到孪家去!”
“那您就等着孪家自动退婚吧!”她不甘示弱。
“你?!!”她妈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气死,你才高兴啊?”
“嘿,”她不禁一声冷笑,“妈,您的暴力充其量也就是结束我的生命。没关系,您就用力一些吧。如果我只能够按照您的方式活着的话,即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你……”
这时,我听见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分别从卧室走了出来。
随后,她妈问道:“人呢?”
一男性回道:“哦……我在,方董。”
“我也到了。”另一男性回道。
“你们俩?!!你们俩怎么废话比屎还多啊?我是说你们俩找的那人呢?”
“哦,没找到。衣柜,床底下都找遍了。”
“我也一样。”
“你们两个废物!”她妈怒道,“继续找!我就不信他会飞!”
接下来,听着那两个人在客厅里窜来窜去的脚步声,我不禁胆颤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不往后缩身子还好,谁料,我这往后一缩,上半身忽然失去了重心,忽然仰身往后倾去了。
大概是双脚蹲得麻木了的缘故,我不但没能及时掌控住重心,且背部猛然倾倒向了一条桌子腿。
倏然,小新慌忙窜了出去。
瞬间,我只感觉我的头皮在铮铮作响,然后是我的后背顶着桌子腿磨擦地板的刺耳的声响。
恐慌中,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我的双手倏然叉地,总算控制住了失重的身子,没有仰身倒地。
待我重新蹲好后,感觉头皮又在铮铮作响了。我不禁心想,反正目标已被敌方发现了,还是主动投降吧?所谓说,缴枪不杀嘛?
正在我想钻出桌子底下时,伊燕她妈忽然惊天动地地气嚷道:“出来!!!”
这一声,犹如“狮吼功”一般,差点振破了我的耳膜。
没有办法,我只有顶着铮铮作响的头皮,胆颤地撩开桌布,钻了出来。
这时,小新忽然跑来了我的跟前,转过身,警觉地望着他们,像是在护卫着我。
待我站起身后,不禁,我心惊胆颤地、偷偷地望了望伊燕她妈一眼。她妈确实有着一副天生的凶相,像是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
此时,她妈正在用一种愤恨、恼怒、凶恶的目光打量着我。
伊燕则站在一侧,默不作声地望着我。那种眼神似在哀叹——她也无能为力了。
看她妈不说话,我不禁心想,还是趁早开溜吧?反正我和她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又何必待到针锋相对时呢?她的目的无非也就是想把我赶出去,远离她女儿?
想着,我不禁小心翼翼地、大胆地挪了挪脚步,见她妈不动声色,我又继续挪了几步。
“站着!!!”她妈忽然怒道。
吓得我倏然往后退了两步。
“您……”我胆怯地看着她妈,“您……您有……什么事吗?”
“你……”她妈沉默了片刻,“哼!癞蛤蟆竟然想吃天鹅肉?!!老实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
“这个嘛……说来……话长诶。”我想了想,“但是……您别误会,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虽然是只癞蛤蟆,但是我也没有想过要吃天鹅肉。”
说着,我看了看伊燕,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她给我拟定的《居住十条公约》,递向了她妈,继续解释:“她只是看我暂时……没地方住,所以就收留了我。她只是想让我暂时在这儿住两天而已。这是她拟定的公约,不信,您看看。”
她妈接过公约,看了起来。
我以为她妈或许会同情我,谁料,看完后,忽然凶巴巴地将目光投向了我,怒道:“哼!暂时住两天?”
“是……啊。”我胆怯地瞟了她妈一眼。
“你还是啊?难道你还想奈在这儿不走,等着我的两个保镖送你一程吗?”
我不禁瞧了瞧那两位身高马大的傻哥们,见他俩身强体魄,浑身蛮劲,我倏然说道:“不用了,谢谢!我这就走……”
话还未落音,我就犹如光速般跑了出去。
至于何时还能碰上伊燕?我已经不敢想了。
第 6 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