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接下来,我也只好胆怯地奔门挪着步子。
当我用了两分三十秒迈了九步后,终于来到了门前,这时,我不禁回头瞅了瞅病床上的伊燕。
她也正在战战兢兢地望着我,忽然低声道:“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吧。”
“嗯。”我点了点头,冲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我战战兢兢地握住了门把手,倒吸了口冷气,倏然,猛然一下,拽开了门。
啊?我忽然一愣,怎么是小新(伊燕家那条宠物狗)啊?害得我虚惊一场?
它见门被我打开了,于是仰起脖子,迟疑地望了望我,似在说:“不想念我吗?怎么才开门啊?”
俯视着它,我不禁蹲下了身子,对它默念道:“嚯,你还责怪我了?你也不吭声,我还以为是她妈呐,吓得我都出了身冷汗。”
这时,它不禁兴高采烈地摆了摆它的尾巴,接着冲我奔了过来,一下跳到了我的膝盖上,嗅了嗅我的鼻子,然后舔了舔我的脸颊。
“嘻嘻……”忽然,伊燕高兴地笑了起来,“喂,小新,你这家伙差点吓死我了,知道不?”
它听着,不禁从我的膝盖上跳了下来,奔病床跑去了。我回头一瞅,只听见它“嗖”的一声跳上了病床。
待我站起身后,不料见得傻强和傻膘装着神神秘秘地出现了。
这时只听见傻膘在对傻强说道:“我早就说不要给什么惊喜了嘛,你看,结果我们还是自己出来了吧。”
“我傻,你比我还傻。”傻强回道,“小新都出现了,伊小姐肯定知道我们来了啊。”
“那你还说要给她惊喜?”
“可谁知道我们躲在什么地方啊?”
“不就在走廊里啰。是你急急忙忙要进病房的。还说我傻,你更傻。”
“……”
听着他俩的对话,我不禁暗自乐了乐。
然而当傻强见到我之后,忽然焦急了起来,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啊?喂,你赶紧去躲起来吧,她妈和孪弋,还有孪弋的爸妈都快来了。”
“啊?”我一愣,“你怎么知道啊?”
“我不是知道,是看见了。我们俩刚刚去帮伊小姐带小新过来的时候,见到了他们正要往这儿来。”
“啊?那他们到哪儿了啊?”
“好像就跟在我们的身后,没多远吧?”
“啊?!!你怎么不早点……”
不料,这时,从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啊?”傻强呆呆地愣了愣,“不好了,你来不及躲了,他们已经到了。”
他的话刚落音,她妈和孪弋,还有孪弋的爸妈都挤到了病房门口。
眼瞅着他们,我先是瞠目结舌,然后是头皮紧绷了起来,接着在头顶上方有了一种铮铮作响的声音。看来这次……我彻底完蛋了?不知道这一次是派人送我到河南境内,还是直接送我回老家?
针锋相对
这回我倒是想逃跑,因为我也知道鸡蛋是不能与石头硬碰的,可是伊燕她妈和孪弋,还有孪弋的爸妈把病房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连个缝隙都没有。别说我想逃了,我想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过。要是……有个地洞就好了,我可以跳下去啊。
正在这时,孪弋他爸忽然挤身站到了前面,不屑一顾地瞅了瞅我。
可我眼瞅着他那副暴发户的模样,肥嘟嘟的脸庞,心想,拜托,您再锁眉的话,就看不见您的眼睛了。
忽然,他冲我一声冷笑,指了指我,不屑道:“嘿,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啊?”
“嗯。”孪弋在他背后应了一声。
“嘿,就他这么个土娃娃搞得婚礼没法举行?未免太可笑了吧?你也太没用了吧?嘿,我孪某英雄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啊?你还嗯,就这么个土娃娃你都应付不了?信不信我一只手把他扔到楼下去啊?”
啊?我暗自一愣,心想,不会来真的吧?
这时,孪弋急忙道:“爸,您可别胡来哦!”
“放屁!什么胡来啊?对浑人就得耍浑,懂吗?”
“啊?”傻强站在一旁愣了愣,傻乎乎地插话道,“那您……不也是浑人了吗?”
孪弋他爸不禁气恼地瞅了瞅傻强,怒道:“你是谁家的驴啊?怎么跑到这儿了啊?”
“驴?”傻强傻愣愣地瞅了瞅他,“我不和您一样吗?都是有手有脚的,都知道吃喝拉撒的。”
“你?!!”孪弋他爸的脸倏然阴沉了下来,气急败坏地瞅着他,不禁冲了上去,“削你个脑袋当屎盆!!!”
“喂,爸?!!”孪弋慌忙上前拽住了他爸,“他可是个会功夫的傻子,不会给您面子的!”
傻强反而懂得趁胜追击,忽然道:“你放开他,我非得打他个满地尽是黄板牙!”
不料,他的话竟然引得了哄堂大笑。
我也偷偷乐了乐。
“你?!!”孪弋他爸更是怒了,愈要挣脱,冲上前去。
孪弋竭尽全力,死死地搂着他爸的粗腰,说道:“爸,您别跟傻子一般见识了。现在,我们问题的关键不是他。”
他爸听着,想了想,但为了找个台阶下,又继续挣脱了一番,最后渐渐放弃了念头,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了我。
瞅着他那欲要吃人的目光,我不禁心想,不会把怒气转移到我身上吧?
想着,我不禁又想,我不是也会功夫吗?此时不用,又待到何时呢?怕什么?大不了,我也先打他个满地尽是黄板牙再说?按照法律程序,我这应该是属于正当防卫吧?
约零点七秒钟后,我的想法被否决了。眼瞅着孪弋他爸正勃然大怒地冲我而来,我也暗自做好了反击的心理准备,谁料,莫名地,他竟然一头栽倒在地。
啊?我暗自一愣,不会吧?难道是我的内力所至?可我还没有发功啊?这样……他就倒地了,那我岂不是世外高人了?
然而,零点七秒钟后,我的想法又被否决了。倏然,只见孪弋他妈冲了上来,急道:“赶紧叫医生,可能是你爸的高血压犯了?!!”
随着,孪弋急忙地冲门外跑去了,一边嚷道:“医生!医生!医生……”
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看来,这回我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祥了?
接下来,他们都忙着跟随医生送孪弋他爸去了急诊室。
当我回身步向病床时,不料,只见伊燕躺在病床上偷着乐。
俯视着她那副开心的样子,我不禁愣了愣,问道:“你笑什么啊?”
“呵呵……”她乐着望着我,“开始我还担心他爸会……呵呵……没想到他爸竟然栽倒了,呵呵。”
“嘿……”回想刚刚的那一幕,我不禁也乐了乐,“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祥。嘿,就像我第一次想用针头扎你屁股一样,结果扎到了我自己的大腿。嘿嘿,他明知道自己有高血压,还非得那么激动。”
“嘻嘻……”她瞅着我,又乐了乐,“诶,你大脑的容量是多少G的啊?怎么和我的事情你都记得那么清楚啊?”
看着她那种眼神,我不禁略微羞涩地一笑:“嘿,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的生活中除了你,也没有什么可记的。嘿,老是闲着也很无聊嘛,所以也就只好去想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了啰。”
听着我的回答,她不禁又盯着我看了看,也微微红了脸,忽然微微一笑:“嘻。”
看着她的这副姿态,我不禁又略微羞涩地一笑,没再言语。此时此刻,似乎是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无论多少海誓山盟,也难以胜过此时此刻的一个眼神。
然而,不料,小新忽然跑到床沿瞅了瞅我,然后瞅了瞅她,倏然“唔”的一声,猛然倾倒在了床上。它那调皮的表情似在说:“受不了,我被你俩电晕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傻强不禁也傻傻地乐了乐:“嘿嘿。”
“嘿嘿。”傻膘也跟着乐了乐,“电力好足噢!”
不禁羞得伊燕耳朵根子都红了。我也被羞得两颊烫烫的。
随着,我羞涩地上前摸了摸小新的脑袋。
随后,忽然,傻强说了句:“喂,哥们,你赶紧走吧。”
我不禁莫名地扭头看了看他。
“你还不走的话,”傻强解释道,“一会儿,我老板回来了,准是要我们俩直接送你回老家。”
“对,”伊燕赞同道,“傻强说的对。你赶紧走吧。”
“那……”我恋恋不舍地看向了她,“我……要不我先躲到床底下去吧?”
“这……那……”她也同样恋恋不舍仰望着我,“嗡……好,试试吧。”
看着她,我渐渐蹲下了身子,然后我钻进了床底下。
可谁料,我钻进床底下后,忽然听见伊燕她妈在对一个医护人员说道:“麻烦你保密,我不希望把我女儿转到另外一个病房后,还有人来打扰她。”
啊?!!我躲在床底下忽然一愣,心想,要转病房?不是吧?我……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您放心好了,”那个医护人员回道,“我们会绝对保密的。刚刚,我们领导已经吩咐过了,除了您和孪先生,及孪先生的父母,其他任何人都不会让他进入病房的。”
“好。这就好。我也会另外派人二十四小时守护的。”
第 9 部分
迷惘人生
我又回到了原点。最终,我需要的依旧只是一份工作。
可想着在病床上躺着的伊燕,我唯有暗自愁断。除此之外,我只有祈祷了。祈祷她早日康复,祈祷她开心快乐,祈祷她在想我……我还在祈祷孪弋喝凉水呛死……虽然违背了人道主义,但是唯有这样她才能和我在一起。
既然姻缘安排我们相识相爱,那么……上天应该会给姻缘几分面子吧?怎么说……月老也是重要的一员啊?要是没了他,将来弄得大象配蚂蚁,蟑螂配老鼠,野兔恋上虎……岂不是麻烦大了吗?
第二天,外出找工作时,我特意路过了医院门口,然而我却没能见她一面。因为我也不知道她被转到了哪个病房内。但是,我想,那间病房一定是守卫森严,犹如军事禁地一般,就连一只苍蝇不小心闯入了病房,也会是插翅难逃?这或许就是有钱人圈子,情愿让病着的伊燕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康复,也不会让她在阳光中灿烂?
这天下午,我在三环路上倒车回丰台时,不禁发现前面发生了一起车祸。当时,我站在站台上等公车,由于车迟迟未来,所以我也就好奇地上前去凑个热闹。
原来是一起追尾事件。
也不知道是世界太小,还是北京太小,从前面车上下来的首先是伊燕她爸的两个保镖,然后是伊燕她爸缓缓下了车。
随着,肇事者下车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伊燕她爸他们骂道:“操你大爷!你他妈会开车吗?”
伊燕她爸见他的两个保镖欲要冲上前揍肇事者,倏然,他冷静地阻止他的两个保镖。
然而肇事者却是虎虎生威,继续凶道:“干吗啊?人多势众啊?不要以为你上了富豪排名就了不起了。”
“嘿,”伊燕她爸冷静地一笑,“我没有说我了不起啊?你也不要激动,谁是谁非,等交警来了再说嘛。”
“等你妈个头啊?”肇事者脱口而出,“别戴个眼镜装文明!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眼睛啊?”
这时,围观者开始抱不平了,冲肇事者议论纷纷。
我不知道是因为伊燕而心情不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不禁,观望着,我真是火冒三丈!
谁料,肇事者又指着鼻子怒道:“我打爆你的眼睛!!!”
不料,我鬼使神差般冲了过去,猛力一拳击在了肇事者的额头中央,只见他像个弱不禁风的稻草人一般,倏然仰倒在地。我不禁心想,还打爆人家的眼睛呢?我只不过才用了两成功力而已嘛!看来,他也只是想以声势压人?
随着,围观者开始拍手叫绝。
这回总算安静了!!!我心想。
然而安静归安静,我也被逮上了警车。
第二天上午,伊燕她爸亲自到警局将我保释了出来。
而我好像成了植物人一般,面对这一切,既不晓得害怕,也不知道感激。
或许唯有那句俗话可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伊燕她爸送我出警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五千块现金。
当时我假装清高推脱了一番,然而眼瞅他欲要打消念头,收回钱时,我不禁涩涩地一笑:“嘿,不好意思,您实在要给我……我也就收下了吧。我看推来推去的,您也怪累的。”
她爸似乎是个心理学者,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禁,她爸朝我会意地嘲笑一声:“嘿嘿。”
然后她爸递给了我一张名片,淡淡一笑:“嘿,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可以帮助的话,给我打电话吧。”
我接过名片,恭敬地笑了笑:“嘿……谢谢您。”
“那,”她爸看了看我,“谢谢你的那一拳。不过,遇事最好不要冲动。再见。”
“嗯。再见。”
几天后,随着一场大雪的降临,我又有了新的工作——在一个编辑部做编辑助理。我平生所学的中文系总算派上了用场。
反正我除了知道需要一份工作,其它什么也不知道了。与其说我是傻子,倒不如说我是呆子。
然而我有生最大的愿望——开着宝马车溅得孟娜一身泥水,还没能实现。看来,就算我实现了,也没多大意义了,因为她可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
不料,一个星期后,我的同学茹嫣突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孟娜想自尽。
我听着,不禁一愣,想了想,回道:“她想自尽?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吧?她感情犹如彩虹,工作犹如同花顺,生活犹如篝火,怎么会自杀呢?”
“唉!”茹嫣不禁叹了口气,“她刚刚自己从医院堕完胎出来,现在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堕胎?”我更是纳闷了,“她怎么可能堕胎呢?不是好好的吗?据说都要结婚了。而且还找了个北京本地老公,又蛮有钱的。”
“嘿,”她不禁又是一声苦笑,“我原以为你是那个什么……伊小姐的古玩,结果没想到她也成为了别人的古玩。那个人原来是个骗子。他也不是北京人,只是他用一口北京腔骗了孟娜。他也只是个在京打工者,还没有你富有呐,因为他那些钱都是借的。最后当孟娜提起结婚时,你知道他说了句什么?”
“嗡……”我想了想,“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啊?”
“他说——大家都是趁着年轻玩玩的嘛,干吗那么认真呢?”
“啊?”我心想,看来,我可谓是绝世好男人了,“不是吧?他是人……还是兽啊?”
“人面兽心吧?”她回道,犹豫了片刻,“你……你……你现在能……能去陪陪孟娜吗?因为我没在北京。刚刚她打电话给我时,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我怕……怕她真想不开。”
“嗡……”我愣了愣,“我去……不太好吧?因为……她看到我,回想起我以前的好,这样……她一想……眼前这个绝世好男人也不可能回头了,一气之下,她还不得从一楼跳到十楼啊?哦,应该是从十楼跳到一楼。”
“这个时候,你别胡说八道好吗?你去试试嘛,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我是认真的啊。”
“那你就去陪陪她嘛。”
“嗡……”我又思忖了片刻,“她手机号码没变吧?”
“没有。”
“哦。”
会旧情人
没有伊燕的日子,我的生活似乎就是平淡无奇的?
为了去看望孟娜,我临时跑去商场买了一件红色夹克,一条绿色领带,一条白色西裤,一双褐色皮鞋。
待回到我的租处着装完毕后,心想,这一身也够时尚了吧?穷终归是穷,因为房间里连一块大镜子也添置不起,要不然,我非得对着镜子来回转他个三百六十五圈。
当我走在大街上时,莫名地,来回擦间而过的行人个个都情不自禁瞅着我,那种眼神……瞅得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心想,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打扮得太帅了吧?这……回头率还真高,可谓是百分之一百零一啊?
想着,我又心想,我今天打扮得这么帅,一会儿……孟娜岂不是会更后悔?
当我风度翩翩地走进我们约定的麦当劳店时,还真像我想象那样——一个个都齐刷刷地瞅向了我。此时此刻,我心里可是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