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熬浆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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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熬浆煳-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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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恬静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冲我微微冷笑了一下,在我耳边小声道:“算你走运。”
我大大地喘了口气,幸亏苍悦及时出现,不然我就废了。我真是窝囊透顶,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
苍悦在床边坐下,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里一阵沉默。两边脸火辣辣的,一牵扯就疼。
她忽然抬头看着我:“简萧,你心里是不是很怨我?”
我苦笑一下,当然怨,能不怨吗?
“以后别做傻事了。”她指的是我抓着游湛寻死的事。
我点点头,抚着肿痛的脸坐下。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小心翼翼地问她:“苍悦,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没收了,你能帮我看看还在不在吗?”
“好。”她很爽快地答应,然后闷头出门。
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顿时有了希望,连脸上的疼痛都暂时忽略了。过了一会,她捧着一堆东西进来放到桌上。
“看看你的在不在?”
我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终于从一堆杂物中找到了我的东西:手镯、鞭子、心法、钱袋。重新将手镯戴在手上,高兴到了极点,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终于又回来了。
苍悦看我兴奋的模样,表情略有波动,问道:“谁送的?这么宝贝。”
“一个男人。”我神秘一笑,又继续摆弄,在这种艰难环境中能有一点点高兴的事情都值得欣慰。
她看我的样子略有些出神,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游湛的腿瘸了,当然是小瘸,微跛而已,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我对他也略有改观,怎么说呢,这人虽然卑鄙无耻了些,可还是很坚强很能忍的,从头到尾没听他叫过哼过,没见他为腿痛苦过。当然也可能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不让我们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许是大家都浮在了水面上不再需要遮遮掩掩,这两天他既没给我易容也没给我点穴,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处置你。”游湛微瘸着腿,慢慢走到前面宽大的椅子边坐下。
我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可以继续用镇魂散控制我,让我为你办事。”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言谈间颇为遗憾,“我也想啊,只可惜镇魂散对一个人只能用一次。”
怪不得放着这么好的武器不用要给我下毒,原来如此啊。这倒是让我心安了,如果长期被他用镇魂散控制我宁可马上就死。
“这两天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游湛话锋一转,突然提到黑寐。
我抬头看他,一提到黑寐我就紧张。他轻轻叹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着,“自从上次树林一别,一连几天他都没什么动静,怎么回事?”
我不由自主抚上我脖子上的伤处,我们确实一路走了几天都没碰上黑寐的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游湛笑容灿灿,带着深意:“难道我高估了你,他嫌你碍手碍脚,不管你的死活了?”
他的话直接击中我心里最深处,我承认,对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有自信,赶紧也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内心的恐慌,微微一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没想周全。他这么平静,我反倒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黑寐在想什么我也摸不清,他不会这么快就放弃我了吧?想想应该不会,我要相信他。
“你是颗好棋子,也是不稳妥的炸药,一旦出了纰漏,后果真的很难说。”
我木了一会,才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他明着利用我要挟黑寐,可又没有完整周详的计划。万一中途我出了岔子,譬如说我死了,黑寐一定不会放过他和隋门的人,所以他不敢妄动。在没有很好的计划前他顾虑着黑寐,是不会对我下手的。
看着游湛沉思的样子,觉得这种天天想着算计别人或者被人算计的日子着实不好过。我实在不理解,好好的西疆世外桃源生活不过,偏要来蹚江湖这浑水干什么,是我的话肯定一辈子不出来。
游湛看我的眼神忽而凌厉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得我发毛。本能想逃跑,理智又告诉我无处可跑。
他很快制住我,即使腿受了伤,他的武功也没影响多少。我直觉此刻的绝对他不怀好意,“你,你想干吗?”
他泛起邪恶的笑容,摸着我的下巴,色咪咪地:“我想到怎么处置你了。”
我每个毛孔都泛起冷意,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他把我的手摁在桌上,笑得极其温软:“你说,如果我砍下你的一根手指送给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脸色刷的白了,冷汗一滴滴自背上滑落。看看我的手指,再看看游湛的脸,一阵眩晕。他不会杀了我,可是这些小动作完全可以做。手指不停颤抖着,典型的帕金森症状,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伤了我的腿,我砍你的手指,天经地义。”游湛视线渐渐落到我手上,举起他的剑,奋力往下。我有胆量拉着他同归于尽,竟然没有胆量看到自己的手指落地,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有人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完全透不过气。那人青面獠牙,酷似阴间厉鬼,一双手不停用力。我狠狠拽着他的手,却发现手上都是鲜血。
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手。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湿透,我顿时感到一阵麻麻的疼痛,整个人都虚浮起来。
我的手指,果然还是没有保得住。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
“我还以为你有多强悍,真的什么都不怕了。”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
抬头看了一下,游湛正在我正前方悠闲地看着我。我拿起没有受伤的手抹了下脸上的眼泪,冷冷地看着他。
他轻轻咳了两下,柔声道:“感觉不错吧?”
“你向他提了什么条件?”我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切入正题。
他笑道:“你说呢?”
我不说话,这人的心思我猜不透,更不敢想象黑寐看到了会怎么样?换成是我,一定会崩溃。
纠结心痛了好一会,游湛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一圈圈解开带血的纱布。我怔怔地看着,也忘了反抗。解完他扔到一边,我赫然发现我五个指头都在。每一根都活动了一下,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你……”我看着他说不出话,事情发展太快,我一时懵住。醒过来看到满手是血,下意识以为一根指头没了。
他仰头轻轻一笑:“在还没做好万全计划前,我暂时不会动你。”
我十个指头交叉着握了一下,确定无虞,顿时郁郁愁思都抛到了一边。这人真的很变态,故意用血绷带绑我的手,目的是为了吓唬我吗?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替我缠绷带时那种从别人痛苦中得到乐趣的邪恶表情,肯定边缠边笑吧。
赶紧找了盆水把手上的血洗干净,终于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我差点就想亲几口。顾虑到游湛还在,我不动声色地背过手挺胸看着他,把手藏在后面,其实是有些怕了。手指失而复得,自然更加珍惜。
“我想你以后会学着听话一点。” 游湛笑着冷哼了一声,如此高难度的表情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这时候我也有点明白他的意图了,让我经历一下疑似断指的痛苦,让我体验一下肉体折磨的难熬,从而识趣一些。也许我一鼓作气能有勇气寻死,可是这种慢慢的一点点的折磨却会渐渐瓦解一个人人的意志力。他还真是深谙折磨之道,这种缓慢的煎熬确实比痛快地死去更能击垮一个人。
游湛的折磨,恬静潜在的危险,告诉我未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摆脱恶男

途中休息的时候,游湛和苍悦会一起练剑,我想应该是在练浣玉仙谱。
游湛腿有恙,对武功略有影响,但影响不大,而且看得出来他已经练了一段时间。至于苍悦,早前就练得差不多了。
曾经和花痕淡一起去踏风山庄看过踏风和苍悦练剑,那时候我还觉得我们两对人真是不错,可惜现在变成了这样。踏风做梦也没想到苍悦会背叛他吧。
因为车夫迷路,马车颠来倒去走了两次,问过路人之后才找到了正确方向。这时候天色虽晚,游湛还是决定连夜赶路找客栈投宿。
车夫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大家都下了马车。再怎么着,个人问题还是要找时间找地点解决的,这个很现实。他们轮流看守我,我身边只剩下恬静,另一个侍妾,还有车夫。
时至初秋,被晚风一吹,人清醒了不少。借着淡淡的月光,很快我认出了这个地方,下午走叉的时候到过,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旁边是一大片树林斜坡,黑漆漆不知所谓。
呆了几秒钟,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现在身边只有恬静他们,我能不能趁此机会逃跑呢?如果能回到现代,我一定写篇长长的日记,名叫“简萧快跑”,因为我的生活总是处在奔波逃亡中。
恬静和车夫的战斗力比游湛苍悦差很多,这是绝好的机会,再浪费时间等到游湛回来就什么也干不了了。深呼吸一口气,无论如何得拼一下,就算被抓回来也就是维持现状的下场,不会更惨。
想到这里,一咬牙关,用力往下一扑,顺着树林斜坡飞了下去。
几乎同一时间听到恬静的尖叫声:“不好了,她跑了。”然后和车夫飞快地追了过来。
我跑了两步就失去了重心,变成了翻滚。虽然是滚,速度倒比原先快了不少,只是身上到处扎的很疼,偶尔还撞到树撞得昏头昏脑。撞上了树我没有停,一个翻身继续滚。恬静和车夫追我,自然不会拼命地和我一样滚,所以速度比我慢了些。
又撞上了一棵大树,我没有继续往下滚,而是顺着树干爬了上去。我原本就没想过要一直跑到最下面,斜坡下面如果是平地最好,可万一是悬崖,或者有野兽之类的怎么办?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刚稳住,下面一阵劲风,游湛阴沉的声音划过:“四处找,一定要找到她。”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让他听见,高手对呼吸声是很敏感的。好在四周还有沙沙的树叶声,遮掩了不少。坐在一根大枝桠上,居高临下,感觉还不赖。我的想法是等到他们死活找不到我,离开这里,我就安全了。
苍悦在远处叫了一声:“下面是个深潭。”
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够机灵够聪明,不然在这暗夜中掉进深潭绝对彻底完蛋。
“没有听到落水的的声音,她肯定还在上面。每人一个方向四处找一下,就是找到天亮也要把她找出来。”
全身紧绷着,处于高度警觉状态,天一亮,我怎么还走得掉?全都曝光了。
看来躲在大树上也不安全,游湛这小人还真是阴险。
怎么办怎么办,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僵在大树上左右为难。感觉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他们应该都往下或者往旁边追了。我轻手轻脚顺着树干爬下来,停顿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悄悄地往上面走,用我最小心的姿态。
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上面的路,还有马车。我小心攀了上去,心扑通狂跳,成败就在分秒间。
“她没有时间跑太远,附近再看看,树上也注意一下。”
游湛的声音已经很近,我现在施展轻功怕是马上就会被他发现,呆站着也肯定是被抓的下场,一时间我完全没了主意。
视线瞄到身旁的马车,猛地被捶了一下,我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俯下身,悄悄爬到马车下面,这里是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等他们马车开动,把我留在原地,我就脱身了。游湛再怎么小心,也不会想到我这么胆小的人又爬回来了吧。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好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这马车很高,下面很空,想着他们暂时不会离开,我头一歪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在马车底下。看看外边,天已经亮了。马车里没有一点动静,他们应该还在继续搜索。
渐渐有脚步声响起,我又屏住呼吸。
“主人,找不到。”是恬静的声音。
过了一会,像是谁在自言自语:“没有道理,她不可能跑这么快,树上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
“再找一遍,看看哪里还有藏身的地方我们没发现的,一个时辰后会合。”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可是只要能够逃脱,就算十个时辰也值得等。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他们又返回了,紧张的时刻开始。我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盼着他们早点离开。
好像听到了马蹄声,接着有马停下来的声音。
“主人。”
看样子是游湛的手下和他会合来了,应该有好几个人。
他们小声聊了一会,准备上路,那几个人好像要跟着。我心里一个咯噔,有了不好的预感,通常主子都是在前,其他人在后。这几人骑马,自然是跟在马车后面,那我怎么办?
眼见马车准备启动,我急的快要爆炸了,几乎可以想象到游湛看见我从车底爬出来时候的模样。焦急中看到车底有几条腾空的横杠,不由细想,两手臂趴在上面,脚也勾住其中一条,整个人附在车底。
刚做完这些,马车就笃笃笃启动了,那几匹马果然跟在后面。我额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掉,好险。
颠簸中,更乐观的前景浮现出来,只要熬过白天,他们找了客栈休息,我就自由了。因为马车都是停在特定的地方,没有人看守,我从马车底下逃走,绝对不会失误。
没想到一步步无意走下来居然让我发现了最稳妥的逃脱方法。
胜利就在前方,我差点落泪。再怎么饿,马车再怎么颠簸,手脚再怎么酸,我也一定要撑到晚上。
可是,真的很辛苦。浑身骨头快被颠得散架了,加上空空如也的肚皮,脑子开始混沌起来,这种滋味难受到了极点。
我一路咬着牙,不停胡思乱想,迫使自己尽量不去注意身体的难忍。
终于,熬到了太阳下山,马车进城了。谁也不会想到,这辆精美的马车下面还藏着一个人。
马车停了下来,想是到了客栈;车身晃动着,几个人下了马车;接着,车夫赶着车子转到了马车停放地;再接着,车夫下了马车。
又过了一会,天黑透了,四周悄无声息,有些可怖。隐隐有风灌进车底,增加了一些阴寒。
我知道这一次的瞒天过海是真的成功了。如果游湛知道我在马车下面,一定会邪恶地笑着把我扯出来然后变态地治理我一番。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我试着动了下手脚,发现全都僵了。灰头土脸地摔到地上,慢慢地往外爬。
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即使身体麻木着我还是感到了这种剧痛。一阵寒气自脚底传遍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又爬了一步,就再也爬不动,脑子里打起螺旋,一头栽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我知道我的手受到了创伤。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在马车底下。身体舒服了一点,只是冷的厉害。
想到我的逃跑计划,踉跄地爬出马车,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战。马上看看自己的左手,有一个很细微的印痕。强烈的不安浮了上来,我知道昨天黑暗中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扎了或咬了,导致了我的昏迷。
狠狠皱了下眉,不经意间看向旁边,立马跳脚弹开。我脚边躺着一个小尸体,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马车里的贵宾韭虫,这时候它已经四脚朝天。
耳畔响起了嗡嗡声,差点跌坐在地,心里有个疑问,我是不是被它咬了?它咬了我,又死了?这种可能性很大。
正在我惊魂不定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我抬头,这才发现这里一片狼藉,好像战场一样。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瘦弱大哥,头戴一顶黑帽,面容凄楚,眼神有些涣散。一看到我,大叫了一声:“鬼啊!”然后真的和见鬼了一样跑开。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我被韭虫咬过毁容了?惊恐地摸了下脸,没有血没有疤痕没有痘痘,一切如常。前面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我马上跑过去照了一下,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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