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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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卖身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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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会沦落为龟奴,还签下卖身契?”没人会笨得签下对己不利的契约。
  他面上一讪,略为尴尬。“呃!那个不讨论,出了点意外……”
  叫他怎么说得出口是中了别人的诡计,才阴错阳差被卖入人口贩卖大本营——百花楼。
  “算了,你觉得难堪就别提,不过你查到了什么?先申明,算我一份,不能把我排除在外。”她先撂下话来,不许他私下行动。
  “晓儿……”她为何不懂他为了她好,不忍她以身涉险。
  杜春晓撇过脸,哼了一声。“叫我杜姑娘,或是晓晓姑娘,别喊得太热络,让人家以为我和你有一腿。”
  江湖儿女说起话来大剌剌,百无禁忌,说的人不脸红,听的人倒是臊热不已,红了面颊。
  “别耍小性子,此事牵连甚大,绝非你所能应付,一不小心,恐有致命之虞,你若有所损伤,想必你爹娘定会痛彻心扉。”孩子是爹娘心头肉,伤在儿身,痛在爹娘心。
  一提及早就无视她存在的爹娘,杜春晓盈亮的眼眸为之一黯。“能为民除害,救出无辜女子,他们只会为我喝彩,不会怪罪我救人行径。”
  说不定连她出了事,都只当她被天收了回去,了却一椿麻烦。
  心口一抽,不顾手伤的曲天时倏地拥她入怀。“不要逞强,你还有我,我会把你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是什么样的爹娘竟狠心至此,让自己的女儿心灰意冷,不敢强求亲人的关爱,郁郁寡欢的心事藏得深,以全然无忧的笑脸掩饰内心的孤寂。
  她受了伤,在心里,源自最亲近的人所给的伤害,她不能拒绝,只能默默地承受。
  “你……你放开我……曲天时,你抱得太紧,我……喘不过气……”蜜色脸庞染上淡淡酡红。
  “不喊我小曲哥了?”大掌按住她的头,他笑声轻得让人心湖荡漾。
  “根本是登徒子一名,你欺负人。”她小小地挣扎了下,怕弄痛他的伤口。
  “只欺负你一人,好吗?”他的心为她所牵动,哪能不认命。
  胸口发烫的杜春晓将螓首往他肩窝藏。“不要,我这人不好。”
  “哪里不好?在我看来什么都好,除了不听话以外。”他有预感,她的不逊肯定让他的一辈子非常难看。
  “那是你识人不清,隔着一座山看人,套句我娘说过的话,别给自个儿找麻烦了,凤凰落地也成鸡。”娘的眼里只有妹妹,盈星才是她捧在手心的宝。
  “你娘她……”竟嫌弃怀胎十月的亲生儿。他大感不满,想以九五之尊的身份训示短视无知的愚妇。
  她及时捂住她的嘴。“不许说我娘的不是,她是个好娘亲。”
  只是没法爱她罢了。
  “傻姑娘,我的晓儿……”他轻声低唤,心疼她的百般委屈。
  “我才不是你的晓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辈子不嫁人的。”不要让她越陷越深,她不能爱上他。
  “为什么不嫁?”曲天时抬起她玉鄂,情浓地看入她澄澈水眸。
  因为命中带煞。“不嫁、不嫁,普天之下没人的命格配得上我,要嫁也只能嫁当今天子。”
  杜春晓不晓得自己随口胡诌的话竟说中,当年的算命师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不敢说出口,怕被砍头,她命格之重是帝后命,日后必定母仪天下,成为帝王妻。
  因此不论跟她定了亲,都会抵不住她紫云贵气,轻者伤,重者亡。
  而她身边的人之所以接二连三的出点事,全是为了替她挡灾,所以她从小到大连点病痛也没找上她,福厚命好,一生平顺。
  “好,就让你嫁皇帝。”他嘴角浮笑。
  她一怔,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听你在唱大戏,你以为自己姓的是国姓就胡乱夸口……呃!你怎么了,我打到你……伤口?”
  “疼……”曲天时皱起眉,苦笑。
  “我不是有意的,我帮你重新包扎。”杜春晓心急地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撒上止血药粉。
  彼此不说情,却已认定,心里落根的那个人,唯有眼前这人。
  风吹落叶,情意滋长,命定的红线系住了两人小指,那剪不断的缘分将他们拉近、拉近、再拉近……那满园的迎春花开了。
  “就是这里吗?”
  这个夜很糟糕,月正圆。
  无所遁形。
  “嘘!安静,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要不是她执意插手,他不会放心让她跟来。
  “问问也不行吗?我只想知晓目前的情形而已。”好预做准备。
  “有状况我会告诉你,你跟在我身后,不许轻举妄动。”让她走前头涉险,除非他死了。
  “我有武功,我可以帮你……”上次是喝了酒才力不从心,这次她清醒得很不致成了累赘。
  “杜春晓,你想我绑了你的手脚才肯安分吗?”他非常乐意亲自动手,君无戏言。
  听到他口气一沉,连名带姓的低喊,杜春晓气闷地嘟起嘴,乖乖地退到他身后,像个没志气的小媳妇,低垂着头,不吭气。
  第5章(2)
  东厢房的呜咽声没断过,甚至越来越剧,有时连白天也听得见女子的低泣声,而且这几天进出的人也变多了,似乎有什么交易。
  曲天时以龟奴的身份在百花楼走动,探听到不少可靠消息,据说每个月十五是“出货日”,接头人会来点收,银货两讫。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向行踪最可疑的虎哥套话,不疑有他的虎哥当他是自己人,便说他要用人,问他缺不缺银子。
  曲天时自己是一口应允,由对方口中得知更多的内幕。
  他选择在今晚动手,一来今日正是十五月圆,若不动作,失踪的姑娘们将被当成货物交易,一送出去便难追查其下落,二来幕后主使者会现身,他们先救人再守株待兔,一举成擒。
  “公子,前方有人巡逻,请小心。”前行的严功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入听的人耳朵。
  原本不亮的院落亮起几盏小灯,加上明亮的月光,整座厢房几乎是一目了然,少有可以掩去身影的阴暗处,让人走得步步惊险。
  一行三人趁着守卫没注意时从假山后溜过去,再开启其中一扇本来已上锁,如今是半掩的门,三道身影轻巧地蹑足而行,闪身进入。
  由外面看来是废弃的厢房没错,可是一入内却连张床也没有,它比较像是议事厅,有大圆桌、几张檀木椅,以及人高的石像。
  石像是放在靠右的角落,底下的地面多了三个台阶,它高高地被托高,如同摆饰,让人轻易地忽略它的存在。
  但是,它却是密室的入口所在。
  “严功,将左手边的三足文公鼎转一圈。”
  “是。”
  严功依言照办,他指尖一施力,铜鼎移动了,随着它的移位,石像也缓缓地从中间裂开,现出一条插满火把的通道。
  “原来在这儿……”看傻眼的杜春晓惊呼。
  没让她有空闲惊叹机关的精巧,救人为先,身形高壮的严功以护卫之姿先行走入通道,接着是神色凝重的曲天时,他看了眼雀跃不已的小女人,轻叹一声,伸手拉住她细柔小手不放,让她只能走在他身后,不能超前。
  杜春晓的表情不像来救人,倒是探险成份居多,教人不得不担心。
  地底的秘道十分闷热,偶有风吹动挂在石壁的火把,清楚的呜咽声随着他们的越走越近也越大专,仿佛在耳边回荡着。
  蓦地,秘道一分为三,每一条看起来都阴森诡异。
  “左边。”曲天时听声辨位,立下指示。
  一方面暗忖着,幕后主使者着实狡猾,他设了三条通道混淆视听,一来搞乱闯入者的方向,二来方便逃生,不识路线者往往丧命于此。
  “咦!前面有人……”
  杜春晓才一喊出,严功已快一步点住看守者穴位,无声无息地将人放倒。
  横在他们前面的是一面密不透风的墙,但是墙下方的一条小缝透出微光,可见有人来回走动的偏影,哭声也更强了。
  到了这里,就得凭自个儿本事了,虎哥只泄露至此,因为墙后就是拐骗来的女子,除了出货日外,旁人不得进出,以免消息走漏。
  “这个是什么?怎么有人雕了只石鸡……”蜜色小手好奇的按下鸡头,遍寻不着机关的石墙忽然门户洞开,一整排关人的牢门赫然现前。
  这绝不是令人愉快的情景,或坐或站,或卧或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双眼无神地挤在仅能转身的斗室当中,一地的秽物,满室恶臭不已,还有人疯了似地撕扯衣物,嚎啕大哭。
  但是在另一间房,光景却大不相同,此处的姑娘衣着华丽,唇上胭脂,发丝梳理整齐,腰上甚至系了小碎玉,看得出全是姿色上等的美人,美得不可方物。
  唯一相同的是,她们也在哭,掩面低泣,泪花浸湿了胸前薄衫。
  “你……你们是谁?求求你们放我回家,不要卖了我,我的爹娘还在等我……我不要被卖,放了我……放了我……”
  有人发现了曲天时三人,哭声凄厉地冲向铁栏杆前,头敲栏杆恳求他们大发慈悲,污浊血顺着铁栏杆往下流,看了怵目惊心。
  此人的自残行径惊动了其他人,昏暗的牢房里忽地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往前一挤,哭喊着令人鼻酸的泣语。
  “收起你们的眼泪,想活命就不许再哭,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自己找个东西塞住嘴巴,不要发出一丝声音。”被人发现就走不了。
  “真的吗?有人来救我们了……”
  姑娘们个个喜极而泣,纷纷拿起手边之物,以牙咬紧,盼着能早点逃出生天。
  严功一刀劈下,锁落,被囚禁的女子快步走出,她们在曲天时的安排下通过秘道,前往百花楼外接应的马车,小德子负责将人送走。
  “等等,我没看见小蛮。”随着人数越来越少,找不到人的杜春晓也越心急。
  “也许她不在这里,早一步被带走了。”这不无可能。
  “不行,我要再找找,要是她病了呢?起不了身……”她急得快哭了。
  “晓儿,我们没时间耽搁,还得顾及其他人。”拖得越久越危险。
  “那你先走,不用等我,没找到小蛮,我这些日子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她高喊着丫鬟的名字。
  “晓儿……”
  曲天时不容她任性,伤势要拉她离开,突地一声呻吟传入耳中,两人同时一僵地看向角落里一团蠕动的稻草。
  “小……小姐,是你吗?我没……没有听错……你来……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如蚁鸣。
  “小蛮、小蛮,你这个笨丫头,怎么会被人拐了?你让我好担心……”幸好找到人了,不然她一辈子也无法宽心。
  “小姐,我好……饿……”不知几餐未进食的小蛮,已饿得瘦成皮包骨,双颊凹陷。
  “好,我马上带你出去,我们去大吃大喝一顿。”杜春晓纤臂绕过丫鬟细肘,想扛着她走。
  一个走不动的小婢,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姐,曲天时见了叹息连连,无奈地摇着头。“我来,你跟好,不要乱碰任何一样你感兴趣的物品。”
  他有言在先,再一手托起她吃力扶持的婢女,健步如飞的朝入口处奔驰。
  尾随其后的杜春晓有些不是滋味,仿佛那不过是斤猪肉。
  她越想越呕,不自觉走得慢些,等发现前头不见人时,已拉开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令她害怕的是,她忘了回头的路怎么走,一行到分岔的三条秘道,她犹豫不决,每一条通道都似曾相识。
  一阵花香味传来,她立即想到是厢房外的迎春花,因此她快步地循香而去,终于到达石像入口。
  “幸好找对了路,否则就惨了。”她庆幸着,低喃了两句,手扶歪掉的三足文公鼎稍微喘息,将全身重量一靠。
  孰料,误触机关,正在另一间暗室商谈“货品”价钱的游于意,虎哥等人迅速的冲出,挡住杜春晓的去路。
  对方有十几个人,而她只有一个人,当然是孤掌难鸣,险被制伏,幸好见到她没跟上的曲天时及时返回,搂着她突破重围。
  一行人边打边退至厢房外的院落,宽敞的院子较易施展手脚,但也更凶险。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打斗声而来的药儿探头一望,先入目的是贴在一起的曲天时和杜春晓,她心里好不妒恨,冲上前想找好姐妹理论,问她为何抢她的男人。
  谁知一冲出去却和沈芸娘之侄打个照面,两人同时一怔,但游于意反应较快,为免买卖人口一事被她传出,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动了杀机。
  同时,虎哥也率了一票人攻向曲天时和杜春晓,他们在刀光剑影中被冲散了,武功较弱的杜春晓被凶狠的坏蛋逼向柱子旁,离药儿不到一臂之遥。
  几乎是同一刻,两把刀剑直向药儿和杜春晓落下,但眼里只有心上人的曲天时剑身一转,只来得及救下一人,药儿当场惨死刀下。
  一会,官兵来了。
  原来见钱眼开的游于意瞒着沈芸娘,与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狼狈为奸,一个负责捉人,一个卖,两人以百花楼东厢房的密室做为贩卖人口的中继站,从中抽取暴利。
  得知此事的沈芸娘哭得死去活来,大骂从小过继给游家的亲侄,因为他的违法行径害百花楼被迫关门,她的生财之路断了,怎么不痛哭失声。
  而经过此事,杜春晓对曲天时的情意更深了,虽然药儿的死让人非常伤心,但他先救了她这份心,石头也动容,何况是她。
  只是她的爱只能往心里藏,煞星的阴影仍紧缠着她。
  唯一的遗憾是主谋趁乱逃走了,据被捕的人供称,他们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她始终戴着狐狸面具,不过只要一走快,他的左脚就有点跛。
  第6章(1)
  “瞧瞧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皮肤又粗又黄,眼睛也不够大,鼻子太扁,嘴巴嘛……稍微可以见人,我就是想不能,主子怎会看上你这个没姿色又粗鲁的女人呢?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
  自从知晓主子的心意,小德子一张嘴就没停止过嫌弃,他从头嫌到脚,再从她一身的蜜色肌肤嫌到手指长短,无一遗漏。
  总之是无所不嫌,只差没给她一条绳子,叫她往脖子上一绕,一了百了。
  当然这些闲言闲语他背着主子说,没胆拿脑袋来开玩笑。
  不过也因为小德子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杜春晓改变了心意,她本来打算在找到小蛮,并替曲天时赎身后,就将卖身契交给他,和他们分道扬镳,即使她心里仍放不下这一段感情。
  可是小德子惹人发火的话一出,她当下决定自己留下卖身契,让他们主从三人成了她的“随从”,好奴役嘴贱的小德子。
  “小姐,过了这个山坳就是我住的青石县,你送我送到这里就好,小蛮可以自己回去。”小姐的大恩大德,她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所谓送佛送上西天,在其他遭掳的姑娘被送回各自的家乡后,不想太早回山庄的二小姐便绕了远路,专程送她回家。
  这一路走走停停,小姐倒是玩了不少地方,也插手管了些闲事,若非她归心似箭,小姐大概真成了脱缰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反正有两位武功高强的保镖在,不用担心无人收拾残局,闹得再野再疯,曲公子都会适时地出面,一面训斥小姐,一面善后。
  “小蛮呀!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小姐我难得上你家走一趟,你却连杯茶水也不请我,真是过河拆桥,好没良心。”她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逗弄小丫鬟。
  “不是啦,小姐!小蛮家里小,怕你待不惯,你是金枝玉叶,怎能屈就我们那个小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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