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拉一带,将宋道人鬼剑扯了过来,刺向公孙猛咽喉。
众人都知道是乾坤大挪移作怪,已经小心在意。三散人、两旗使的攻击虽然被引向公孙猛,在竭力控制下,居然没有出现大的误伤。公孙猛身上挨了无天两掌,发出嘭嘭作响,却行若无事。白惜惜不愧为狐王,十分狡黠,滑溜无比,殷阳几次想与她硬碰硬过一招却不可得。几个人在荒山野外混战,场上只见人影幢幢,爆响连连,转眼间已是数十招过去,殷阳内伤渐渐加重,但随着恶斗进行,招式却越来越精妙。折信与张流云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眸中一丝惊骇之色,此人明显有伤在身,且只练了几个时辰的乾坤大挪移,居然如此厉害,实在令人震惊。以他身手,如果无伤在身,只怕自己这些人未必能困得住他。
殷阳身子向前疾射,拼着以背硬接了无天一拳,双手弹钢琴般一阵灵活跳动,将宋道人鬼剑封住,一掌拍中他的肩膀。宋道人脸色大变,连忙缩肩卸力。殷阳掌力一以贯之,他哪里躲得开。只听喀喇一声响,宋道人肩骨尽碎,半个身子坍塌,口吐鲜血,倒地而死。但殷阳左胁又中了颜淼一分水刺,虽然不是特别深,但刺中的是当日被鸠摩智火焰刀所割伤口,疼痛难忍。他脚尖点地,御风诀展开,已是突出重围!
张流云呵呵大笑道:“留下吧!”身形如鬼魅般挡住殷阳退路,白玉般的双手奇异曼妙地一阵疾抓,发出丝丝无形气劲,带着一团阴冷诡异的气息,射向殷阳周身大穴。殷阳一手做手挥琵琶之状,将气劲一一反弹回去,左手后翻,接了公孙猛一掌,难以反弹,只得向左移开,以重伤之躯抵当世两大高手,焉能不败?两手腕部经脉都受震动,丹田真气突然爆炸急旋而出,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张流云抢上抓向他胸前。殷阳勉强单手一竖,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张流云并不与他对掌,手腕诡异地一翻抓住了殷阳腕脉,脸上微笑乍现,却感觉一团暴戾凶狠的真气喷发出来,如同一只急速旋转的钻头,立时钻入他手臂经脉中。张流云连忙放手。
殷阳身子跃起,如一朵流云飞过众人头顶,投向荒山。白惜惜丝带翻卷缠绕。殷阳在空中漫步而行,如踏平地,轻松躲开她蕴涵诡异内劲的一击。折信长笑一声,如一道闪电射出,与殷阳在空中对了一掌。
双掌相交,不闻一丝声音,但一圈圆形波纹气劲扩散开去,将内力较弱的颜淼震翻在地。
折信一个空心跟头倒翻出去,轻轻落在地上,两脚在坚硬的山石上踏出两只深深的脚印,周围龟裂成蛛网状。
折信也练有乾坤大挪移,殷阳难以将他掌力全然移开,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
马青松挥棍横击,狂风呼啸。
殷阳杀人夺宝缘由乃是柳士行下毒手在先,本就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练功出了岔子,心态更加动荡不稳,此时身受重伤,形势危急,自知难以逃脱,反而激发了隐藏在骨子里的凶性,心中激烈的杀机再难遏制。当下目射奇光,不退反进,抢入马青松棍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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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陷囹圄
更新时间2007…9…24 20:58:00 字数:2398
张流云喝道:“青松快退!”身子闪动,留下一串残影攻向殷阳后背。
殷阳向左一踏,仿佛凭空在当场消失又凭空出现在马青松退路上,左手一把抓住他咽喉,内劲一吐,将他喉咙捏碎,整具尸体甩手掷向张流云。嗤地一声,身上又挨了王百胜一刀,鲜血飞溅。
殷阳怒吼一声,宛如平地里响起一个炸雷。王百胜浑身一震。殷阳已转过身来,一掌遥遥拍在他脑门上,内劲生发,脑浆四溅。顾得前面,又顾不得后面,轰然一声,殷阳后背重重挨了折信一掌,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不等整个身体拍在地上,殷阳双手撑地,双腿旋转飞出,将公孙猛踢飞出去。
张流云运指如风,一口气点了他身上数处大穴,总算将他制住,伸手向他怀里掏去。
殷阳被制后,脑子顿时清楚起来,张口一口浓痰吐向张流云面门。张流云摆头躲过,却见殷阳胸口冒出一阵黑烟,鼻中闻到一股腥膻气,顿时大惊失色,魂飞魄散,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一团黑灰,可不正是那写着乾坤大挪移的羊皮!却是殷阳发动九阳真力将羊皮烧毁。
以张流云的身份和涵养,也不由勃然大怒,重重打了殷阳两个耳光,打得他口鼻都流出鲜血。
殷阳哈哈大笑:“你们不是还有副本么?这么着紧干吗?”他早看出白惜惜是虚言恫吓。
折信和张流云对望一眼,都是脸色铁青,再环顾场上,公孙猛受伤,宋道人、王百胜、马青松身死,损失可谓惨重之极,却得到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怎么愤怒欲狂。
白惜惜伸手点他穴道,使他下巴不能动弹,难以自尽,冷冷道:“羊皮虽被他烧了,但此人却会使乾坤大挪移,再默写出来即可。”手指轻拂,分筋错骨手!
殷阳咬牙不呻吟出声,脸色惨白,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好个狠毒的婆娘!
张流云道:“先暂时饶过他。此处不便久留,走吧。”他在明教威信甚高,在新任教主折信面前也常带有命令口吻。折信正需要他的支持,心中虽然不快,但面上丝毫不露,道:“张左使所言甚是。”
白惜惜恨恨解开分筋错骨手。折信一声令下,早有几个帮众用了大麻袋将殷阳从头至脚套了进去,扛在肩上。一行人向东南方向奔去。
*********
一失足成千古恨。殷阳尝到了苦果。
深入地下、阴暗潮湿的地牢,精钢铸造的手铐、脚镣,更恐怖的是每日饮食中所含的散功药物,他纵有通天彻底的本领,却也无法从这囹圄之中脱困。比起笑傲中任我行囚于西湖地底、数道铁门密封的形势只会更加恶劣。
殷阳所服的药物称为“定神丹”,名字虽然平常,但药性比之十香软筋散更加霸道。如果殷阳易地而处,未必不能逼出体内,但架不住敌人日日下药,每当功力有所凝聚,就被新药散去。明教中人但求逼问出乾坤大挪移心法,才不会管殷阳死活,但又不敢残伤他的肢体,逼迫过甚,免得殷阳绝食而死,就这么两日一小刑、三日一大刑折磨着。殷阳虽然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但求生的yu望时刻不曾消失,每每自呼:“殷阳啊殷阳,你是天命之人,怎能甘于就死?”他知道自己一日不说出乾坤大挪移心法,就能多活一日。说出心法,立即就会没命。因此,一直默默忍耐。
局促于斗室之中,每日枯坐,除了钻研武功别无他法,而内力受制,只能在脑中推演。熟记于心的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曾经读过的各类佛经,以及后世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想象出来的武功,一一在脑中闪现、交错、融合,他沉入到修行之中,反而不觉得日子难捱。
短短一个月,殷阳不知受了多少酷刑,身体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全是烫烙或者割剜造成,破烂的衣服与皮肉粘连在一起,黑不溜秋无法区别,十指凸凸,指甲全无。但自从沉浸在武功之中后,这本来痛苦的一切反而一点都感觉不到。
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五散人之一、“妙手”马天扬很郁闷地发现用刑时犯人非但不再叫喊,而且连脸色苍白、身体颤抖这样的现象都没有了,如同自己蹂躏的并非他的肉体,只是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马天扬顿时魂飞魄散,此人莫不是疯了?教主和张左使抓住他乃是来逼问心法秘密的,如果被自己弄疯,等待自己的恐怕是圣火焚身之刑。他连忙停下酷刑,命人为殷阳洗干净脸,伸出一个手指在他面前晃动:“这是几?”
殷阳宛如死人般的目光扫了一眼,道:“一。”
马天扬大喜,又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殷阳仿佛沉思了一会,点头道:“猪。”
马天扬显然无法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脸色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明教看守地牢的高手纷纷笑出声来。马天扬虽然手段残忍,但武功在五散人中只是中等,被无奈调在这里成为狱卒的“明灭七杀剑”并不怕他。马天扬不敢拿明灭七杀剑怎么样,对阶下囚殷阳却任打任骂,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鲜血飞溅。
殷阳笑道:“速度慢如蜗牛,力量弱如蚊子,招数不堪入目,还号称妙手?”
马天扬狞笑道:“对付你这个小杂种绰绰有余!”挥掌击向殷阳面颊。
殷阳带着巨大手铐的右手慢悠悠举起来,只一拨,马天扬身子飞出,撞向精钢铸造的墙壁。他连忙伸掌一按,狼狈站稳,看到明灭七杀剑讥笑鄙夷的目光,恼羞成怒,双手一错,使出“鹰扬十八击”,扑向殷阳。
殷阳内力全无,带着铁铐的手臂慢吞吞的,或挑或抹,或拨或弹,竟然将马天扬成名江湖的“鹰扬十八击”全部卸开。明灭七杀剑都收起笑容,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惊佩之色。
马天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伸手要拔腰间钢刀。明灭七杀剑中的老大朱战冷冷道:“老马,折磨这个人目的是为了逼问心法,可不是为了私愤。”
马天扬哼了一声,放开刀柄,悻悻而去。
朱战向殷阳道:“殷公子,何不说出心法,免得受此痛苦。”
殷阳盘膝坐地,闭上眼睛,如同没听见他的话。
其余六剑见殷阳如此无礼,都抢上一步,准备给他点苦头吃,却被朱战止住。朱战望着殷阳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睛中露出不忍之色,良久,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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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生死窍
更新时间2007…9…25 15:47:00 字数:2465
秋去冬来。江湖上风起云涌。
少林寺得到殷阳传信,公告天下慕容博杀害玄悲大师之事,号召群雄共击此贼,并派出玄渡、玄生、玄灭三僧下山察访慕容博踪迹,并寻找消失不见的殷阳。
诸葛正我派出追寻谢烟客、蓝妮儿的追命和冷血来到淮南笔峰山,却未发现丝毫影踪,返回信阳时突然听到丐帮副帮主马大元被害于信阳家中,听说乃是死于其独门武功“锁喉擒拿手”之下。信阳分舵怀疑是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为,急派人禀报丐帮帮助乔峰。乔峰带领大批丐帮高手自总坛南京(北宋南京乃今日河南商丘,为北宋陪都。丐帮势力逐渐向东、向南扩展,于几年前将总坛由西京洛阳迁往南京)南下。追命和冷血本来就想追查慕容复踪迹,当下逗留信阳等待乔峰到来。
而在暗中,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姑苏慕容迫于少林、金钱帮、明教等各方压力,积极寻求战略突围方向。在一个大雪纷飞之夜,慕容博孤身闯入金钱帮汉阳总舵,连败数名高手,直到金钱帮第一高手荆无命出面方遏制住他。慕容博本就打着以攻为守的主意,见好就收,与上官金虹一起坐到谈判桌前,经过一系列钩心斗角和讨价还价,结成同盟,北拒丐帮,南击明教,一统江湖。
深夜,殷阳盘膝而坐,闭目练功。白天,他为免看守怀疑,只是箕坐在地上,用手指沾水在地上乱画,钻研经脉运行、武功招式。晚上方敢练气。他所处的牢室门乃是精钢铸造,厚重异常,马天扬与明灭七杀剑各有一把钥匙,合并方能打开。自从上次受辱后,马天扬来得也少了。每日明灭七杀剑都是从铁门上一个扁平的小缝里将食物递过来。每日的食物就是一盘清水,一个馒头而已。三个月下来,殷阳已经骨瘦如柴,只剩下一个宽大的骨架,眼窝深陷,偶尔有鬼火般的光芒闪烁。这等模样,故人相见,定然不识。
定神丹是放在每日供给的清水中,殷阳武功再高,也没有到达传说中的辟谷境界,更必须喝水,因此逃脱不了定神丹的禁制。不过一个月前殷阳却有了大大的突破。
这还是他从九阳真经得到的启发。阳极生阴,阴极生阳,阴阳相互转换,这是道之根本。这九阳真经虽然写在佛经中,但更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一部道家武功。“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这本就是老子《道德经》中普遍存在的观点。通阴阳,知生死,人身上顶门之泥丸宫可谓至阳,脚心之涌泉穴可谓至阴,阴阳相交于会阴穴,被称为八脉之总根。会阴穴“上通泥丸,下达涌泉,真炁聚散皆以此窍为转移。血脉周流,全身贯通,和气上朝,阳长阴消,水中火发,雪里花开,实乃生炁之根。”因此会阴穴又叫生死窍。生死窍同时又是通精八脉的轴心,所谓通精八脉即生精、化精、走精、炼精八脉,亦即前任,后督,中冲,横带,上通心、下通阳关,上前通脐,上后通肾。
生死窍通于经脉,但是又离于经脉。定神丹可以化去经脉中的真气,却化不掉生死窍中的真气。因此,殷阳开始偷偷将每日练出的真气移往生死窍。生死窍空间远不如丹田开放、阔大,必须对真气进行压缩。
冬去春来。岁月暗换。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
殷阳生死窍中的真气粘稠异常,宛如实质,如果完全释放出来,已经与他未伤时不相上下。而做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大代价,也只有殷阳一个人知道。真气移入生死窍并非像真气在经脉内运行那么容易,那种一丝一丝抽丝剥茧般的艰辛,那种刺破灵魂般的痛苦,实非人力所能忍受。生死窍乃阴阳之根,在这里面做动作,对人的性命之物影响极大,也不知是福是祸。那话儿纯粹是海绵体,缺少经脉,常人武功再高也很难把真气练到那里的,可说是一大罩门。但殷阳在生死窍中这么一搞,却把那话儿练得如臂使指,可柔如绵,亦可坚若钢,大小伸缩无不如意,与古代修道人推崇的男藏相(即把那话儿练得锁阳入腹,另外佛教也推崇这个,佛祖异相之一就是“马阴藏”,那话儿像马的一样可以藏在腹内)有点相像。
殷阳也偷偷试过想崩断手铐、铰链,但不知这东西是什么物质做成,反正不是普通的钢铁,以他的神力,居然崩不断。殷阳运功将手中两只手铐互相研磨,可惜收效甚微。根据进展推断,要像磨断手铐,至少需要十年。
殷阳每日都在巨石地面上刻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公元1091年的二月份了,自己在地牢里被关了将近五多月。人说度日如年,自己已经过了一百四十多日,这可是一百四十年啊!他每日都是静静的坐着,仿佛是一尊古佛,但心中的仇恨与怒火只是凝固的燃料,总有一日要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这一日夜里,又渴又饿的殷阳继续专心进行研磨手铐的工作,弄得链子嘎嘎作响。几天前明灭七杀剑突然不来了,无人送食物,也无人送水。殷阳以为是明教下定决心要饿死自己,心中顿时一片绝望,但绝望过后反而产生了几分疯狂,大喊大叫一阵,仍旧无人前来,便大张旗鼓、日以继夜地研磨手铐。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心想哪怕是下了定神丹的水也好啊。
突然心中一动,外面有人进来,而且并非明灭七杀剑。现在已经从地道进入到最外面一道门。停了片刻,那几个人又沿着来路回去了。殷阳大急,扑到铁门送食物的小口旁大喊大叫。
呼听隐隐传来轰隆一声大震,地面一阵摇晃。又过了一会儿,那几个人又进来了,很快来到了第二道门前。殷阳大喜:原来他们刚才在用火yao炸开铁门。
足足用了一日功夫,那几个人才走到殷阳所在地牢最后一道门前。殷阳早已再次将身体内真气全部藏入生死窍,装出一副奄奄一息、不会武功的模样。那几人的议论声已经传入耳中:
“魔崽子们这处密室真严实啊。妈的,这门内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