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嘴唇。
转眼间打到100下,凌云的臀部上出现5个狰狞的血口子,不会伤筋动骨却疼得要命。凌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不敢晕过去,板子必须在清醒时打完,否则不算。
“剩下的不用报数”凌天把对儿子的疼惜之情,深深埋藏在心里,一想到儿子飙车,差点丢掉性命的情景,一种不受控制的恐惧涌上心头,儿子是自己和妻子爱情的结晶,妻子先自己一步离开人世,临终前妻子拉着自己的手,要求自己照顾好儿子,自己不能让儿子出一点点危险,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无法和爱妻交代。惩罚儿子的同时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痛。
“谢谢父亲”凌云知道父亲已经让步了,剩下的20下自己应该可以忍过去。
“啪”凌天一板子抽在儿子臀腿处,凌云知道惩罚即将结束。父亲喜欢把尖锐的痛留在最后,目的是要求自己记住教训。尖锐的痛迅速传遍全身,凌云的眼泪不停地围着眼眶打转,却不敢留下来一滴,父亲最讨厌男孩子哭,父亲说哭是懦弱的象征,男儿流血不流泪。
记得在自己15岁时,有一次父亲打得太重自己疼得实在受不了,哭过一次,父亲不但不哄自己,反而不自己吊起来有皮鞭狠狠抽一顿。有了那次难忘的教训,无论父亲打得有多重,自己再也不敢哭了,至少不敢在父亲面前哭。
很长一段时间凌云一直以为自己是捡来的,父亲根本不喜欢他,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凌云知道父亲无私的爱,父亲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总是把爱埋藏在心底,每次挨完打,父亲会彻夜不眠地守在他的床前,上药时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他。他的右膝有旧伤,阴天下雨会疼得厉害,父亲会半跪在地上为他揉膝盖,一揉就是大半夜,多少个日日夜夜父亲默默的照顾他。
父亲虽然对他严厉,但严厉的同时透着浓浓的父爱。他不但不能为父亲分忧解愁,还总给父亲找麻烦,真是不孝极了。父亲才40多岁,头发却花白了大半,这是父亲每日超负荷工作,为他操心所造成的结果 ,如果时光可以倒,他一定不再任性,不惹父亲生气,做父亲的好儿子。
“啪”凌天终于打完了。凌云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湿透了。凌天抱起儿子往外走。
“爸”凌云羞红了脸。自己已经25岁了,还要被父亲抱着走,多丢人啊。
“小云是不是疼得厉害,爸马上给你上药,你忍一忍啊”凌天加快了脚步。
凌云靠在父亲的怀里,听着父亲浅浅的心跳,觉得很幸福。
凌天将儿子轻轻放在床上,找来了药膏,一点一点给儿子上药,手法很轻柔,凌云感觉很舒服。
“好点了吗?”凌天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问。
“好多了。”凌云眼里有几分酸涩。刚才的责打,父亲并未留情,其实都是为自己好,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说的不错,父亲是太在乎我了,才会在我犯错误时生那么大的气〃凌云想起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母亲在自己6岁时就去世了,父亲无心再娶,一门心思陪养自己成才。父亲请最好的老师教自己,为了监督自己早起练功;父亲没睡过一个早觉,有一段时间自己练体能累得连饭都懒得吃,父亲翻新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当然了父亲对自己的课业要求的非常的严格,几乎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地步。自己稍有过错,就会换来父亲严厉的责罚,罚站罚跪挨打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今天的成绩与父亲的用心栽培是分不开的。
上完了药,凌天拿着温热的毛巾为儿子擦去身上的汗水。
“小云饿了吗?爸给你做粥吃。”凌天问儿子。
“不饿,爸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凌云不忍心看到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照顾自己。
“还和爸客气什么。”凌天放下毛巾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
凌天坐在床边。一勺一勺为儿子喝粥。眼里充满慈爱之情。
凌云的眼泪围着眼圈直转,最终还是掉下来了。
凌天见儿子哭了,以为伤口又疼了,放下粥碗,急忙去检查伤口。
“爸”凌云拉着父亲的手说:“小云错了,小云再也不飚车了,再也不气爸了。”
凌天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别哭了,你的道歉,把收到了。把粥喝完好好睡一觉。”
“嗯”凌云点了点头。
凌天一直等儿子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无怨无悔
秋日的阳光像慈母温暖的双手抚慰着世间的一切。文晓冬睁开双眼迎上哥哥温柔的笑:“晓东,你醒了,身上的伤还疼吗?”
文晓冬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臀部应经不那么火烧火燎的痛了。“哥我好多了。”
文晓涛把弟弟放在床上,起身进了洗浴室,片刻之后,手里托了块温热的毛巾:“擦擦你脸上的口水,像小花猫似的。”
〃哪有口水?〃文晓冬一面擦脸一面不服气的反驳。
“昨天某人不停地在我的怀中流口水,我的白色睡衣都快成中国地图了,不信你看看。”文晓涛把睡衣的一角展示给弟弟看。
“哥”文晓冬的脸红透了半边天。这么大了还留口水真丢人。
文晓涛得意的笑了:“你等着哥给你做粥吃。”
“我要吃银耳粥”
“知道了”
15分钟后文晓涛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哥你喂我吃”文晓冬撒娇似的张开嘴。
“没长手吗?自己吃”文晓涛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吧”文晓冬万分不情愿地接过碗自己吃起来。
文晓涛站在床边,笑眯眯的看弟弟一点一点的把粥吃完。“还要一碗吗?”
“不要了,哥您一夜没睡,一定累坏了,我很好,哥不用管我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文晓冬将空碗递给哥哥。
“好”
一夜没合眼的文晓涛感觉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他早饭也懒得吃,直接回房间睡觉。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师父凌天一个电话叫到了凌家,说是要考教他的功夫。
“两个月前,师父交了你一套近身格斗的拳法,不知你掌握的如何?练给师父看看。”
文晓涛努力回想着一招一式,再加上自己的创新,总算将这套拳法练完了。偷偷看了师父一眼,他老人家的脸可以和包公相提并论了。
“你还挺会创新的,一套以进攻为主的拳法被你化主动进攻为被动防守,不错,连师父都自愧不如。”凌天的一番话,说得文晓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父,最近太忙了,没时间练武。”文晓涛试图和师父解释,不过越解释越遭。
〃忙就可以成为不练功的理由吗?师父是这样教你的吗?〃凌天反问道。
“师父,晓涛错了,请师父责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文晓涛一定会刻苦努力的练功,绝不会以忙为借口安慰自己明天再说,特别是领略到师父严厉的家法后,文晓涛差点把肠子悔清了。
“文晓涛鉴于你偷懒荒废功课的拙劣表现,师父有必要帮你提个醒,每天练武2个小时,折合板子2下,一共30天,总计60下不多吧”凌天像变魔术似的拿出那个曾把师兄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板子,在文晓涛的眼前晃了一下。
文晓涛浑身哆嗦了一下,吓得后退了一步。
“回话”凌天啪的一声把板子拍在桌子上。
“不,不多请师父责罚”文晓涛口不应心的说着,天知道板子打在身上有多痛。
“以前师父太宠你了,从未认真罚过你,今天师父不会给你留一点的余地,宠你等于是害你,你听好了,受罚时不许乱动不许乱喊乱叫,不许求饶,不许用手挡,不许咬嘴唇。前100下必须报数,报数时要清晰,不仅是这次以后也给我记着。”凌天决心帮徒弟改掉偷懒的坏毛病,说起话来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霸气。
“是晓涛记住了”文晓涛从未见师父如此的严厉,撒娇讨巧的话通通不敢说。
“趴沙发上,裤子脱了。”
文晓涛万分不情愿的向沙发移去。
“不想翻倍就快点。”
文晓涛趴在沙发上死活不肯脱裤子。
“啪”“啪”“啪”“啪”“啪”连续5下打在同一个位置。“脱不脱?”凌天厉声问道。
文晓涛粗脖子红脸就是不脱。
“啪”“啪”“啪”“啪”“啪”依旧是5下打在相同的地方。“还要坚持吗?”凌天气不打一处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师父晓涛做不到,求师父饶了我。”文晓涛的眼泪围着眼圈来回打转,那凄惨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疼。
凌天不为所动依旧赏了徒弟5下,“你要是不肯脱我就打到你肯脱为止,而真正的惩罚是打到肉才算的。”
“师父”文晓涛还是不肯脱,一想到脱裤子挨打,文晓涛羞愧难当。
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板子数,同样的位置,凌天丝毫不心软,他知道这是一场艰难攻坚战,徒弟很倔强一旦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而徒弟喜欢应付的坏毛病必须改。宁可徒弟恨他,也要打。这不但是一个做师父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师父对徒弟的疼爱之情。
“到底脱不脱?”
文晓涛挣扎了很久,最后在尊严和免于疼痛之间选择了后者。他知道师父的决心,他不脱裤子师父不会善罢甘休。
“我脱”文晓涛咬了咬牙,把裤子褪到膝盖处,浑圆的臀部留下一条恐怖的血口子,这是凌天刚才的杰作。
“60下自己数好了,数错重来”凌天举起板子重重打了下去。“啪”“报数”“1”文晓涛还没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来,第二板子呼啸而至。
“啊”文晓涛痛呼一声,手不自觉地挡了一下。
“没有规矩,手拿回去。”〃报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2”“没听到这下不算重来”
“啪”“2”文晓涛委屈的眼泪一串串的向下掉。
“不许哭憋回去”凌云大声呵斥。
文晓涛不敢哭了。他感觉自己像刀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啪”“3”“啪”“9”“啪”“10”第一轮惩罚结束,凌天停了5秒钟,这样可以让疼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
〃啪〃“11”文晓涛的身子不安的动了一下。立刻遭到凌天的责骂:“谁准你乱动的?”
“啪”“12”“啪”“19”“啪”“20”文晓涛实在受不了了,哭着求饶:“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师父饶了我。”
“不许求饶,把眼泪擦干净,你哭给谁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你不是说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而坚持吗?这就是你坚持的结果吗?好话谁不会说,既然说了就要实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注定要做人上人,这份苦你也得给我受着。”
“师父徒弟知错请师父继续。”
“啪”“21”“啪”“22”“啪”“30”“啪”“35”一开始文晓涛还可以用师父的话勉励自己,但巨大的疼痛像波浪一样很快摧毁他意志的长堤,在这片痛苦的海洋里,文晓涛找不到一根救命稻草,那种绝望几乎把他湮灭。
文晓涛开始疯狂的挣扎,企图逃脱凌天的板子。凌天一手按住他的腰使他动弹不得,“还敢乱动,我知道你很痛苦,想尽快结束它,但你没有这个权利,在你没强大起来之前你要学会忍耐,忍受你身边的一切包括你的敌人,我今天要交会你如何面对逆境,如何在逆境中求生存和发展。也许你觉得我现在很残忍挥着板子打人,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人会一帆风顺,当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赞美你时,你的师父只会用挑剔的眼神注视着你,你只要犯一点点小错误,师父就会打你而且一次比一此狠,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等犯了错哭天抹泪的找师父,师父最看不起爱哭的男人。
文晓涛停止无谓的挣扎,仔细考虑师父的话,师父为自己好希望自己能成才,所说做法有些粗暴,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凌天看徒弟有所悟的样子说:“继续还债”“啪”“报数”文晓涛一时专注于思考竟忘了打多少。
“说话魂丢了吗?”凌天心里暗笑这小子忘性还真大。
“35”文晓涛犹犹豫豫的报出这个数字。
“你确定?”
“不,是36”
“到底是35还是36报错从一打起”凌天故意把板子放在徒弟最重的一条伤痕上,文晓涛疼得一激灵,头脑立刻变得清晰起来“是36”
“很好咱们继续”凌天愉快的笑出声。
剩下的板子数文晓涛尽量控制着不犯规矩,但还是在41下,45下,47下动了动身子,自然受到凌天的大声斥责。
“啪”“49”“啪”“50”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文晓涛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最后10下我会用尽全力。你做好心理准备,在打之前我有几句话和你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身上有许许多多的闪光点是凌云一辈子无法学到的,你聪明懂事,心细如尘,临危不乱,于是沉稳冷静,师父为有你这样的徒弟而骄傲,同时你的优点和你的缺点一样突出,意志不坚定是你最大的缺点,师父以一天看着你,你就偷懒,最可怕的是你总说差不多差不多,到关键的时刻差不多会变成差很多,甚至是要了你的小命,师父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师父会变老会死,你要学会成长,每个人成长的路上总会伴着泪水汗水甚至是血。师父所能做的是尽量帮你铲除前进路上的荆棘,让你走得更稳一些。最后送你一句话永远不要指望着别人对你的人生负责,自己的路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啪”“啊”文晓涛正沉浸在师父的话中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不许乱喊。”
“啪”“啪”“啪”“啪”……终于打完了,文晓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疼痛像排山倒海一样涌来。文晓涛紧皱双眉想喊却不敢喊。
“想喊就喊反正也打完了”凌天看着爱徒痛苦的样子,万分心疼。
“谢谢师父。”文晓涛弱弱的说。
凌天把徒弟抱进自己的房间,找来了药,一点一点给给徒弟上。遇到有淤血的地方,还要用手轻轻的揉开。
“疼,好疼。”文晓涛断断续续的喊着。
“忍一忍,马上就好。”凌天下手更轻了。
完了药,凌天拿过一条薄毯盖在徒弟的身上。
“晓涛,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凌天问徒弟。
文晓涛点了点头。
“好好睡吧。等到午饭时师父叫你。”
“谢谢师父。”文晓涛沉沉睡去。
因为身上有伤,文晓涛睡得很不舒服,不停的做噩梦。文晓涛感觉自己一会置身于冰窖中,一会置身于火炉旁真是冰火两重天。自己梦到严厉的父亲,慈祥的师父,总是一脸坏笑的师兄,活泼可爱的弟弟,英年早逝的母亲,母亲似乎要和自己说什么,自己又听不到,一着急文晓涛猛地从床上坐起。
“晓涛是不是做噩梦了?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凌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爱徒的身旁,晓涛从未挨过这么重的打,伤口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高烧,果然文晓涛真的发起高烧,体温飙升到39。8度,凌天又是用冷帕子又是灌退烧药的忙了整整一下午,烧总算退下去了,凌天长出一口气。
文晓涛扑入师父的怀中大哭起来“师父我不想当云海帮的帮主了,他们没人把我当回事,刘志军恨不得一口吃了我,我是在受不了了。”
凌天抚摸徒弟的头,轻声安抚:“晓涛不哭了,咱不当什么帮主,你到师父这里来,师父照顾你好不好?”
文晓涛不说话只是哭,凌天静静的陪着徒弟,让他哭个痛快。凌天理解徒弟的不容易,自从好友文廖辉匆匆离世后,留给晓涛的并不是一个太平盛世,而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局面。帮中的四大堂主各自为政勾心斗角。刘志军卯足劲时刻准备着把徒弟赶下台,他们取而代之。徒弟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想办法夺回大权,这其中的艰辛没有比他更明白,想当年自己当帮主时和徒弟年纪相仿,帮中的元老都不服自己,是自己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一点一点的夺回权利,徒弟现在的处境比当年自己还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