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跟相儿比?把我俩放在一起比,那是对她的侮辱!”我实话实说。
他笑:“韩姑娘太自谦了。”
我嘿嘿地笑,表示感谢他的理解。
他突然问:“孤王听云裳公主说,本来和亲的人应该是你?”
我吓一大跳:“陛下可别听云裳公主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和平鸽,叼橄榄枝这种技术活我可干不了!”
他迷茫:“你在说什么啊?”
我偷笑。
一阵夜风徐来,微寒,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单薄,一个不禁,我打了个喷嚏。
他客套地关切:“韩姑娘没事吧?早点回舱去休息,别回头冻病了。”
我对他的关切表示感谢,起身准备往回走。冻病了可不是什么“病比西子胜三分”的美态,只会是鼻涕眼泪连天的焦糊像!
眼刀光一闪,几个黑衣人飘然而下,像是从天而降,他们坐直升飞机来的么?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天空除了满天繁星,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了,这是暗杀!娘啊,为什么我老是碰到这种事情?来到这个世界才半年多而已,遇到这种事情就两次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一次,我的命为什么这么异常?回头一想,也对,不异常怎么能穿越?
苏乔斯把我护在身后,一边招架一边大呼来人。
那些黑衣人都带着锋利的刀呢,我俩可是都手无寸铁啊!我心焦,帮忙大喊。这帮侍卫,平时吃饭怎么是一呼百应,关键时刻都从地球上消失了么?
我见一个黑衣人举刀砍向苏乔斯的头,大叫。而苏乔斯那厮竟然准备去胳膊去挡!这一刀下去,他的胳膊肯定不保了,头还不一定能保得住!
千钧一发之际,我那一遇到危险就关机的大脑这次突然运行良好。我用力拽住苏乔斯,纵身跃进了滚滚江水里。
到了水里,可就是我的天下了。从小在海边长大,等于在水里泡大的,以前我们大学每年的游泳比赛,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四连冠啊!而苏乔斯则是一脸的愕然,似乎特别不愿意我自寻死路还带上他,就像那天被上官博亦拖着跳崖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拉着他拼命的游,一边游一边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还好,那群黑衣杀手可能是群旱鸭子,没有追来。拽着这么大个人,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特别的辛苦,不一会我就感觉自己精疲力尽了。我咬咬牙,加速向岸边划去,我知道如果不快点上岸,我们可能永远都上不了岸了。渐渐看到岸边的高堤,我心里一喜,意识模糊了。()
第022节江上遇刺(2)
醒来还是夜里,天还没有大亮,吴王苏乔斯不知在哪里搞了点木材,正在噼噼啪啪地烧着,我感觉暖和了不少,还架着某种东西在烤,香气阵阵。
见我醒来,他关切问:“好点了么?”
我环顾空旷的四周,问:“这是哪里啊?”
他也茫然:“我也不知道,你把我带到浅水滩就晕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我猜测应该是中吴的领土了。”
我松了一口气,暂时应该安全了。想起那些黑衣人,我不禁寒战,问:“那些是什么人啊?三更半夜跑来偷袭。”
他抱歉一笑:“这次连累你了,那些人是大理派来的,这都是第三次了。他们知道中吴和东盛联盟,千方百计地阻挠。”
我失惊:“那云裳公主和徐忆相没事吧?他们这次很可能是冲我们东盛的人来的。”
他笑着安慰我:“放心吧,船上有数十个大内高手,我们的大内高手可不是吃白饭了。”
我不服:“那为什么我们现在像落水狗一样以天为盖以地为庐?连他们都不是吃白饭的,那这个天下就没有吃白饭的啦!”
苏乔斯脸色变了,我也觉得此话是刻薄了点,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他可不是上官雅亦或者徐忆尹,可以任由我冷嘲热讽。
他压着怒火解释:“我就是担心大理的人会半夜来袭,把他们都调到前舱去了。我们在后面的甲板上,这才给了大理杀手可乘之机,他们一定是把你当云裳公主了。”
我气。那个云裳儿可真不是什么吉祥物。带着她就什么坏事情都会碰到。现在我更加怀疑她为推进两国关系和平进展地作用了。派她充当和平使者就是一个不吉利地开端。
他烤地那个冒着越来越浓地香味。我咽了咽口水。折腾了大半夜。现在真地有点饿了。他看出我地饥肠辘辘。撕下一块肉给我。
我吃一口就吐了出来。惊讶:“你们中吴人吃东西不放盐么?”
妈啊。你们不会茹毛饮血吧?
他淡然:“不是不放。是没有。这荒郊野外能弄这点材火。能弄到这只野鸡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去弄盐啊。”
我不吃了。我实在吃不下这种没有盐地东西。无论它味道有多么地鲜美。而苏乔斯吃得甚欢。我颇为佩服。
我正饿着肚子发牢骚时,远处有火把清晰可见,脚步声细细可闻,还有一声声像是什么鸟儿的怪叫。
我吓得赶紧缩在苏乔斯的身后,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吧?他冲我笑:“别怕,是自己人。”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块小竹片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吹,发出怪叫阵阵。
咦?这东西也能吹么?能借我吹吹么?
那些人闻声往我们这边赶,见到苏乔斯,都兴奋地扑过来:“属下无能,陛下受苦了。”
你们陛下受了什么苦啊?他好吃好喝的。是姑娘我累死带着他滑向岸边,最后连口吃的都没有弄到,受苦的人是我啊,我心里特别不平!
苏乔斯扶起他们:“孤王没事,公主她们都安全么?”
有个人回答:“陛下放心,他们这次没有讨到便宜,公主她们安然无恙。”
苏乔斯又问:“你们折伤了多少人?”
那人又回答:“回陛下,我们两死一伤。”
苏乔斯叹:“好好安葬去了的弟兄,并好好安抚他们的家属。”
那人恭敬:“属下明白。”
回到船上,徐忆相已经醒了,正侯在甲板上,见我安全回来,喜极而泣。
而苏乔伊和上官云裳那俩公主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我们夜里发生这惊心动魄的暗杀。
苏乔斯是个细心谨慎的人,走到半路上,他决定弃船登陆,由水路换陆路,另外挑选两名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继续跟船而行,我们一行人则跟着他,一路考察风土人情而归。
这可乐坏了乔伊公主,她就是喜欢这种热闹。
我们一路北上,没有什么特定的时间和路线,走到哪里遇到风景好的,风俗好玩的,食物美味的,就停下来住几天,苏乔斯就到处走走,拜访拜访百姓,问问日子还过得去不,朝廷这几年的政策如何,多是听到褒奖的声音,他心情大悦。
那天我们又到一个良田万顷风景秀丽的县城,这里的街道有点冷清,但是干净整洁。苏乔斯随行有个姓平的官员介绍说这里应该停几天,说这个县是一个产粮大县,它位于长江边上,水土肥沃,全国每年三分之一的大米都是由这个县供应。
苏乔斯说那是得到处走走。
当天我们就在一家客栈落脚,准备第二天去农庄看看,现在正好是播种的季节,看看农民朋友们热火朝天的生产盛况,苏乔伊公主一直嚷着她也要去。
苏乔斯笑:“没说不让你去!”
可是当天她口馋,看到街上的各种各样的小吃,一样样都要吃,结果晚上就闹肚子,跑了一晚的厕所,第二天整个人都脱水,去不了了,她特别哀怨,却又无可奈何。
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苏乔斯进行民主调查,问我们谁愿意跟他一起去,他那些个随行官员不想去也不敢说,都说去,徐忆相也想去,她在京都长大,对这种民土风情特别上心,我一个人不愿留在这里照顾乔伊公主,我也说去。
上官云裳看着外面火红的太阳说:“挺热的,我不想去,我留下来和乔伊公主作伴吧。”
苏乔伊在一旁小声嘀咕:“谁要你陪!”
我听到了,偷笑。
苏乔伊拉我:“姐姐你留下来陪我吧!”
我吓一大跳,赶紧说:“我出去看看,正好看到好玩的,好吃的给你带点回来,好不好?你要好好安静休息,早点好,明天你也可以出去了。”
她喜:“姐姐你不要忘了,一定要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
苏乔斯哭笑不得:“你还敢吃?!”
我们一路走去,到了农庄,万顷良田上渺无人烟,和我们期待的万人倾巢而出在田埂上忙的热火朝天的景象截然不同。正是农忙时节,为什么广大的良田是一片荒芜,了无人烟?
苏乔斯眉头紧皱,随行的官员也是面面相俱,到底是怎么啦?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第023节血吸虫病
远处有个老者颤颤巍巍而来,走进一看,我觉得他脸色发白,手脚轻浮,像是久病初愈,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得停下来喘气,累极了的样子。
我忙上前扶住他,问:“老伯,现在不是农忙时节么?为什么这田间人迹罕至啊?人都哪里去了,怎么不来耕种啊?”
那老者看了看我:“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我点头。
那老者叹气:“姑娘你不知道啊,我们这里今年开春就发一种怪病,家家都发,大人小孩都病倒了啊!”
苏乔斯脸色都变了,忙问:“老人家,死了多少人啊?”
那老者又叹:“人倒是没有死,但是都病床不起啊。”
苏乔斯听到说没有死人,脸色稍微缓和,但听到说都病床不起。脸色又沉了下去。
我也惊,问那老者:“都是些什么症状啊?为什么都没有死人却卧床不起?”
苏乔斯瞪我一眼。我也觉得自己这表达虽表达出了心中的疑问,却不吉利,也不尊重。
那老者并未介意:“是发烧,断断续续的低烧。一般都是早上稍微好一点,退一点烧,傍晚时分又得重新烧起来,一烧就是一整夜,男女老少都是这样。”
徐忆相也大惊:“那样人都会虚脱掉啊!”
那老者心酸:“可不是。都是烧得手软脚软。哪有力气春种哟。这往后地日子啊。哎!”
我问:“你们地大夫怎么说啊?”
那老者摇头:“所有地大夫都说不知道。我们这里本就没有什么医术高超地大夫。都是些二三流地老大夫。年轻人谁留在这乡村啊。”
我叹。
苏乔斯问:“老人家。这病已经发了多久?”
那老者道:“两三个月吧,一开春就是这样了。开始只是个别人家,大家都没有在意,后来全村全寨的人都得了。”
苏乔斯不忍心:“那你们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啊?”
那老者落泪:“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个县官是个贪得无厌又贪生怕死的昏官,平日里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他哪里会去上报啊?要是朝廷有人来,他那乌纱帽就不保了!苦的只有我们这些庄稼人啊!”
我看到苏乔斯受伤青筋暴突,那几个随行官员冷汗淋漓。
回到客栈,苏乔斯雷霆大怒:“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事!整整一个县的农民都发烧不断,大片良田荒芜,春种耽误!这么大的事,孤王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你们办的好,你们真让孤王放心!”
那几个官员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乔斯气得把桌上的茶盏茶杯全摔到地上,我和徐忆相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跟着那些官员发颤,生怕这城门失火,殃及我们这俩小美人鱼。
苏乔斯气了会,向地上跪的官员道:“明日平远亮明身份,先办了那个县令,再做打算!我们几个还是随从。这件事就教给平远办,再有闪失,提头来见!”
那个说这个县是产粮大县,提议在这里落脚几天的就是平远大人,我觉得他有点自作自受的后悔感,忙从地上爬出来叩首领旨。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清早,那个平远大人就上任当钦差大臣去了。苏乔斯准备带着另外几名官员去微服私访去,我想去看看这些可怜的农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苏乔斯肯定不愿带我,就鼓动徐忆相一起去。
徐忆相不是很乐意去:“这些事是他们男人做的,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在这里好好待着才是正理。这里可不是东盛,任由你胡来!”
我怂恿她:“你不是想当一名江湖郎中么?这是个好机会,你正好可以去看看学点经验,再看看这些人你能不能治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医学水平啊!”
徐忆相反映过来,心事被我挑拨开,立马同意!这叫打蛇打七寸!她去跟苏乔斯说我们也想去看看,苏乔斯二话没说,同意了!
我嘿嘿地笑。
我们挨村走寨,大都是像那个老者说的,没有死人,但是久病不起,都是低烧,断断续续地低烧,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手脚无力。
我觉得特别心酸,在古代医学不发达,一个小小的低烧,几乎要了这些农民的命啊!
走了一个上午,苏乔斯的脸沉了一个上午,那几个官员的冷汗流了一个上午,我和徐忆相心酸了一个上午。
苏乔斯站在田埂上,望着万顷荒芜了的良田,心疼不已。他神色痛苦:“孤王当的是什么皇帝?!孤王的子民如此受苦孤王今天才知道,而且束手无策!孤王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孤王的子民受苦!若不是这次偶然经过,将会是怎样一场浩劫啊!”
我们众人都寒了一下。
又对另外一个随行官员道:“李术,孤王命你明日快马加鞭回京,把宫里的太医全给孤王带过来,再把御药房上好的药材多带点来。”
我插嘴:“陛下应该带上一个病例回去,就这样让太医们过来,他们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带什么药。要是带来的药用不上,要用的药没带来,将是一种人力物力的浪费。”
他看向我:“你言之有理。”又向那个李大人,“带上五六个村民一道上京,路上好好照顾他们。”
那大人叩首称是。
苏乔斯交代完这些,好像稍微松了一口气,蹬下来,捡起一颗钉螺放在手里把玩。
徐忆相从来没有到过农村,也是第一次离开京都,看到苏乔斯手里的钉螺,不禁轻赞:“这是什么?真漂亮!”
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大叫:“我知道这些人是什么病了!”
众人惊,看向我。
我激动得大叫:“他们得的是血吸虫病!”
我外婆家在安徽西南的农村,就在长江边上,和这里的地理位置很相近。我刚上初中那会子,妈妈去了新疆支教,爸爸的公司刚起步,全过各地到处跑,那是爷爷瘫痪在床,奶奶要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一家人都没有空照顾我。我妈就把我送到乡下的外婆家去念初中。
每年春天,政府就会派人来发这一种小册子,上面就是介绍血吸虫病和治疗防御措施,我记得上面说,血吸虫病就是常常发生在长江流域,主要的传播途径是钉螺。我特别爱吃外公烧的麻辣钉螺,那段时间他们死活都不准我再吃,看到钉螺我突然就想起了这一段。()
第024节妙手丹心(1)
徐忆相一愣,仔细一想,向苏乔斯:“陛下,我看过的医书上,的确有记载过血吸虫这种病,症状也是这样持续的低烧和荨麻疹,我觉得可能真是血吸虫病。”
苏乔斯严厉地盯向我们:“你们确定么?”
我犹豫着:“我不能确定,我又不是大夫。我只知道血吸虫病是通过钉螺传播的,再通过皮肤传染给人,它们在人身上产卵,这些卵再通过粪便排出体外。这里的村民都用粪便来当肥施,一再传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