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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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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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吗?快来人!快放我出去!”任天翔扑到墓壁前,疯狂地敲打冰凉厚重的石壁,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和那尊不知主人是谁的巨大石棺。

是谁?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他究竟想干什么?

任天翔心中在不断自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任他叫的声音嘶哑,依旧没有任何人应答。他筋疲力尽地倒在墓壁前,望着手中越来越短的火绒,渐感绝望。不过这是心中的恐惧已不是那么强烈,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盘算如何逃离这阴森恐怖的墓室。

注意到墓壁上似乎插着火把,他尝试着用火绒去点燃,原以为这种古墓中的火把,早已失去原来浸润的油脂,会很难点燃,却没想到火绒一点就着,“毕毕剥剥”燃的颇为旺盛。

见四周的墓壁上还有火把,任天翔顺着过去逐一点燃,墓室在摇曳的火光中露出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个六七丈见方得巨大空间,四壁平整如画,上方则是巨大的棋形穹顶,正前方有一道拱形的墓门,不过却被一面青石板紧紧关闭,任由任天翔怎么推拉冲撞,硬是纹丝不动。

这里一定有打开门的机关,不然那些关我进来的人如何出去?任天翔暗付,心中顿时燃起希望,连忙在墓门两边和地下仔细寻找,但任由他将整个墓室的四壁搜索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打开墓门的机关。

或许眼前这墓室的主人有关系!任天翔立刻想到这点。他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围着墓室中央的石棺仔细一照,终于在石棺正面发现了几个篆刻的小字——义安堂任!

任天翔心中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这是为任重远定制的石棺,而这间墓室,应该就是任重远的墓穴!他立刻意识到抓自己来这里的人是谁,不禁放声喝骂:“义安堂的缩头乌龟们听着,你们将我抓来关在这里,如果是想让棺材中的死人来吓我,那可就打错了算盘。小爷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姓任的。相反是他对不起我娘,你们就算将我活埋在这里。小爷也决不承认他跟我有任何瓜葛,更别想我在他灵前磕头认错。”

四周除了嗡嗡的回音,听不到任何回应,任由任天翔“缩头乌龟、混账王八”地叫骂,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个地下世界,就只剩下他与石棺中那个安静的死人。骂到后来,任天翔已经不是为骂而骂,只是为制造点声响,不然这死寂般的坟墓,一定会让人发疯。

不知叫骂了多久,他终于感到又渴又饿,精神也是疲惫不堪。在远离石棺的角落躺下来,他心神恍惚地暗叹:看来义安堂有人不仅想要自己死,而且还要自己死的惨不忍睹。与仇人一起关在坟墓中慢慢等死,还有比这更残酷的死法吗?看来这人并不是要折磨我,而是要躺在棺材中的任重远,看着他最后一个儿子,慢慢在恐惧和饥饿中发疯,最后在他面前悲惨地死去。这个人对任重远的仇恨,恐怕是天下无二。

百无聊赖之下,任天翔突然发现墓壁上那些图案,并不是常见的绘图,而是一些奇怪的图案、符号和数字。比如右手墙上第一排,写着一、三、七、十三等数字,不过在最后却留着一个空白,任天翔看了半响,从这列数字排列中发现了规律。无所事事之余,他捡起一块石头,在空白处填下了一个数字——二十一!

嗒!石墙内突然传出一声细微的异响,让任天翔吃了一惊。他敲敲墙壁,却再难听到任何声息。他望向第二排,那是一排粗陋的图案,画着小鸡、小狗、小树和小虫,他毫不犹豫地在小树的图案上划了个叉,立刻又听到石墙内再次传出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机关枢纽或齿轮扣合发出的声音。

继续往下看,就见那是一排粗陋的图案,依次画着老鼠、猛虎和骏马,在这之后又是一个空白。任天翔刚开始并没有看出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不过在冥思苦想片刻后,立刻意识到这三哥图案都是十二生肖中的动物,他先随手画上一直牛,想想好像不对,便擦掉重新思索,最后依照它们在天干地支中的排列规律,在最后的空白处画上了一只狗。

墙内再辞传出细微的扣合声,任天翔渐渐意识到,墓壁上这些图案和数字,竟然与墓穴中暗藏的机关有着神秘联系,只要自己选择正确,就能控制墙后方机关的开合。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机关,但任天翔还是欣喜地继续往下操作。他想最坏的结果就是触发墓室中对付盗墓者的机关,自己被乱箭穿心射杀,这也好过像只有在恐惧和饥饿中等死。

墓室的三面墙上,都画满了这种奇怪的图案、符号和数字,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却暗藏着一些规律,只要找到其中规律,就知道哪些空缺处的答案。不过这并不容易,刚开始那些图案任天翔还能一眼就明白,不过越到后来就越是深奥艰涩,以任天翔如此精明的头脑,也要想上近半个时辰,才能找出其中暗藏的规律。

不过任天翔对这种考验头脑的问题,天生有着浓厚的兴趣,竟忘了自身的处境和危险,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墓壁上哪些古怪的图案和符号。每听到因填写正确石墙后发出轻响,他得心中不由泛起一种异样的满足和成就感,比任何事情都让他开心和兴奋。

不知过得多久,当最后一个图案也被任天翔完成后,就听到墓室的石门传出“轧轧”声响,那紧闭的石门竟然缓缓向上升起,一股清新的微风卷了紧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墓门虽然打开,但门外却是漆黑一片。任天翔小心翼翼地举起火把往外照了照,但见门外是一条长长得拱形甬道,黑黢黢不知通往哪里。任天翔正要小心翼翼地进入墓道,突然发现墓道铺设的青石板上,也画着各种奇特的图案。这些图案看起来杂乱无章,不过仔细思量,就会发现其中竟也有暗含着某些规律。任天翔试着往墓道中扔出一块石头,就听到墓道上方有锐啸而至,竟是一排箭簇从天而降!

任天翔突然意识到,墓室中那些图案只是初级的训练,就算错了也可以再改。而现在这墓道中才是生死考验,只要自己一步踏错,从天而降的箭镞就会将自己钉成刺猬。他不知道义安堂的人为何如此对自己,不过他知道,这墓道是出去的唯一通路。

摸摸额上的冷汗,任天翔举起火把照明地上图案,然后小心翼翼地踏出了第一步。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步也不能错,任何一次错算和疏忽,都将不再有第二次改正的机会。

昏黄的火光照着任天翔的身影,前方得长长墓道凶险莫测……

23小薇

墓道看不到尽头,任天翔小心翼翼照着石板上的图案,寻找着其中正确的图案下脚。刚开始那些图案和数字的规律还很好寻找,任天翔几乎不假思索就可以判断。但是在走出十多步之后,其中蕴含的规律越来越难发现,需要经过长久的思索才能算清究竟。任天翔走得越来越慢。

火把的油脂即将烧尽,火光变得越来越暗,任天翔暗自焦急,却又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异响。他举起火把回头看去,但见身后自己走过的地方,那些原本没有触发的机关在渐次发动,每隔片刻,甬道上方就有弩箭突然射下,它们正向任天翔身后缓缓逼近。

任天翔心中打骇,想加快前进的速度,却又怕一步算错即命丧当场,焦急之下头脑越发混乱,反应速度反而大不如前。但见身后那一排排猝然射下的箭镞,就像是死神的脚步,正向自己一步步迫近。

抹抹额上冷汗,任天翔强令自己收束心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脚下那些稀奇古怪的图案上。也许人在危急之下反而能激发更大的潜能,任天翔只感到自己头脑在死亡的威胁下,突然变得异常敏锐,那些方才还需要冥思苦想的图案,渐渐变得容易起来,令他精神振奋,脚下的步伐也渐渐变得自信而轻快。

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将出路完全封闭,任天翔举起即将熄灭的火把一看,但见石门上是一排数字,分别是四、五、八、十一、十六、十九、三十二、三十六。而在石门前方的地面上,则是一排活动石板,石板上镌刻着一到十共十个数字。任天翔先是有些茫然,不过仔细看看地面,发现地上的石板明显是一种机关,他这才明白,这一个是一种数字锁,而石门上的数字,就蕴含着开锁的密码。

任天翔对数字最是头痛,开始懊悔当初没有跟老师认真学过算术。他对着门上那一排数字冥想了片刻,始终找不出其中的规律,这时身后那些从上而下射下的箭镞,已经逼近到离他不及三尺远,也就是说它离死亡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三尺。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火把也在最后一次炸亮之后突然熄灭,整个甬道陷入一片黑暗,那刺入心魄的箭镞破空锐啸,犹如死神的脚步渐渐逼近,离任天翔立身已不足一尺!

也许只有在最危险的关头,人才能迸发出最大的潜能,就在头顶机簧咔咔暗响,箭镞即将射下的瞬间,任天翔终于福至心灵,隐约猜出门上那一排数字钟,有一个似乎与其它数字毫无关联,是一个多余的数字,那一定就是开门的密码!

任天翔凭着记忆,毫不犹豫踏上石门前的两块活动石板,他先踩下“十”,跟着再踩下“一”,就听头顶机簧张开的声音突然停止,石门后传出“轧轧”的机械声响,厚重的石门终于缓缓升起。

任天翔长舒了口气,不等石门完全升起,他已弯腰滚了出去,就在他双脚离开“十”和“一”两个石板的同时,上方立刻传来箭镞破空的锐啸,数十支弩箭雨点般钉在了他方才立足之处。

任天翔惊魂未定,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淡淡的赞叹:“恭喜少堂主,终于通过了这次考验。”任天翔环目四顾,就见自己置身于一处宽敞的墓室中,室内灯火通明,一个青衫文士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并肩而立,白发老者殷切地望着自己,眼中闪烁着隐约的泪花。青衫文士则佝偻着身子,不时发出一两声撕肝裂肺的咳嗽,似乎病得不轻。不过他那双深藏于眉棱下的睿智眼眸,却隐然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和赞赏。

“季如风!”虽然数年未见,任天翔依然一眼就认出面前这痨病鬼一样的家伙,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在被绑架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三年不见,他似乎消瘦衰老了不少。任天翔怒不可遏,厉声质问:“是你带人绑架了我,还将我弄进埋葬任重远的墓穴?”

季如风袖着双手坦然点头:“不错!”

“为什么?”任天翔厉声问,“我已不是什么少堂主,你为何还阴魂不散?”

季如风嘶哑着嗓子道:“因为,你必须要通过这个考验。”

“考验?”任天翔怒极反笑,“你将我关入墓穴,让我冒九死一生的危险才逃到这里,仅仅是个考验?要是我一步失算死在墓道中,那就是白死了?”

季如风坦然点头:“如果你连这点智慧都没有,那就只好白死。不过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一定能通过这考验。人的智慧就像是身高或相貌,主要源自天生。虽然你从小不学无术,但是在江湖历练了这么些年,一定考验破解这些初级的考验。”

任天翔恨恨地点点头:“好,这次我侥幸没死也不跟你计较。不过请你告诉我,为何要让我经受这样的生死考验?是不是每个义安堂的弟子,都必须经过这样的生死考验?”

“只有前任堂主指定的继承人,才需要通过这样的考验。”见任天翔有些茫然,季如风耐心解释道,“要想率领义安堂在凶险莫测的江湖中立足,必须要有超高的智慧和在生死考验面前破解迷局、找到生存之路的本能。这种能力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每一个继任的堂主人选,都必须经过这样的生死考验。”

“等等等等!”任天翔急忙打断对方,“谁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堂主?”

季如风面色肃然:“这是任堂主临终前留下的遗命,指定你为她的继承人。同时也指定季某和姜兄,为辅佐和培养你的导师。”

一旁的姜振山连连点头:“少堂主你总算是回来了,从今往后,我姜振山必将竭尽所能,辅佐你成为一个伟大的堂主。”

任天翔不禁冷笑:“义安堂的基业虽然是由任重远一手创立,却并没有说一定要他儿子才能继任。你二人如此热心要辅佐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你们尽忠报主的愿望这样简单?”

“当然不是!我们……”姜振山急忙分辨,却被季如风用目光阻止。就见这个义安堂的智囊袖着手淡淡问:“少堂主在怀疑我们的动机?”

见姜振山欲言又止,任天翔已心生疑窦,不过在没弄明白对方真正目的之前,他也不点破:“自任重远死后,我跟义安堂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任重远活着的时候我都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何况是由你们转述的什么遗命?对不起,我不会做什么堂主,更不想成为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见墓室对面还有一道墓门,隐约有清新的空气从门缝中透进来。任天翔丢下季、姜二人往外走,就在他打开墓门正要出去时,却听季如风在身后淡淡问:“你不想知道任堂主是怎么死的吗?”

任天翔脚下微微停了停,却还是继续往外就走。任重远壮年早逝,其中定有蹊跷,当初义安堂的所有人都对他避而不谈,就是他心中充满疑问。虽然他从没想过要为任重远做任何事,但还是很想知道这个人的死因。不过现在听季如风突然提到这点,任天翔就知道对方是利用自己的好奇心,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脚下毫不停留。却又听季如风悠然道:“你不在乎任堂主,难道也不在乎任小姐吗?”

任天翔停下脚步,就听季如风叹道:“任堂主过世后,义安堂的声望和实力已大不如前,面对老对头洪胜帮,义安堂已没有与之抗衡之力。所以有人想出联姻这一俗不可耐的招数,以图化解义安堂与洪胜帮的积年仇怨。如果你不想看到这事最终成为事实,就必须借助我们的力量。”

任天翔仰头寻思片刻,心知自己在长安没多少根基,如果没有义安堂的人协助,也许连妹妹一面都很困难,何况小川还失陷在当年的任府、现在的萧宅中,昆仑奴兄弟也是下落不明,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撒手不管。想到这他慢慢转过身来,对季如风冷冷问:“这是你们的条件?”

季如风耸耸肩头:“如果你答应做义安堂的堂主,我们自然对你言听计从,你要我们全里阻止任小姐嫁给洪邪,我们自然竭尽所能。如果你不愿做堂主,那么我们就只能听从萧傲的命令,他要将任小姐嫁给谁,我们根本无权过问。”

任天翔知道这老狐狸是在趁机要挟自己。不过为了天琪,他不能一口回绝,默然片刻,他只得拖延道:“我现在还不敢轻易就相信你们,如果先帮我阻止妹妹嫁给洪邪,我会慎重考虑你们的建议。”

姜振山还想再劝,季如风已摆手笑到:“好!咱们就先从这事开始。毕竟在这件事上,咱们与少堂主目标一致。”说着他缓缓伸出手来,任天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手与他一击。

马车辚辚奔行,趁着夜色离开了郊外的坟场。车中,任天翔回望着黑黢黢的山林,心有余悸:“为何要将任重远的陵墓修得如此浩大恢宏?还布设下如此复杂的机关?这得多大的工程?”

姜振山叹道:“这陵墓原是老鼠掏空的一座古墓,为了节省开支,便将它做了老堂主的冥室。那些机关是季先生后来设下的,除了防止有人去惊扰老堂主的安宁,也是要看看少堂主能否顺利通过测试,以证明自己是否有资格继承堂主之位。”

任天翔知道姜振山所说的“老鼠”,是指义安堂另一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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