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当空 一至三部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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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当空 一至三部全+番外-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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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两名身高体格与笑三少、名意相似的普通教徒! 
肖玉露大震。 
“霍锦,我喂你罂粟子,竟是不冤!” 
“不是霍师叔。” 
周冰将霍锦轻柔放在一边,振剑而起。 
“是我。”她冷厉脸庞,露出逼人神采。 
此时,飞扑向名剑的两人,竟被震退。 
青丝出鞘,划出浑圆半弧,轻灵震慑,竟是名剑挟一生至为精妙、至为强悍的招式。这招式可攀武学极限,但却并无所指,只是温柔将对方震退,好似空将人间至美的景色,掷向天穹。 
被震退的二人面具落地。 
笑三少与名意。 
“你要做什么?”笑三少疾喊。 
“二……二哥。”名意叫道,“不必再为我担心!” 
名剑反掌,扣住自己胸口。 
名意忽然眼中露出惧色。 
“不要——” 
“天下人,共担天下事。” 
名剑决定之事,无人可以阻挡。 
“有敌入侵,各派弟子,何不团结一致,共御外侮?” 
他朗声向着众人。 
“罂粟子并不可怕,鬼面教亦不可惧。至为可悲的是,忘记了自己当年为何要习武,踏入江湖、快意恩仇。” 
轰然震响。 
名剑手掌之下,爆出血花。 
名意低吼一声,跪倒在地。 
笑三少咬牙,拔剑,“名剑,你究竟在做什么!” 
“来自名家的内功,我此刻自废。” 
名剑平静看住好友。 
笑三少虎躯微摇。 
名家功法,与众不同。名剑曾落在武圣弟子手中,光明王冯英却不敢出手废他武功,惊被名家内功反噬。 
只有名剑自己,才能放弃自己的武功。 
名剑抬起手,将青丝轻轻掷了出去。 
“大嫂,我与名家已无关系。欠你的,便算还清。”他看住肖玉露,“你若想要取我性命,但凭本事。但若想再利用名剑声名,恐已不能。” 
他声音中不含内力。 
……犹如名剑归鞘。 
但名剑仍在。 
他站在那里,便仍是名剑。 
“接下来,大嫂你自己所欠下的,怕也要你自己还了。” 
名剑按住自己胸前伤口,淡淡说。 
“听见没,名意?”笑三少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名意深深吸气,“听见了。” 
名意转向肖玉露,笔直举起手中的剑。 
周冰自高台上,将宽重包袱扔了下来——笑三少随手抖开,阿难出鞘。 
双双指住肖玉露的身形。 
“你……你们……”肖玉露尖声叫。“你们不怕罂粟子么!” 
“不怕。”笑三少吹了声口哨,“我和小意精密算过,下一次发作都要等到天黑以后了。肖大嫂,你猜,天黑之前我们能否将你拿下?” 
肖玉露惨然冷哼,“将我拿下?就凭你们,自不量力!” 
肖玉露忽然顺着笑三少与名意的眼光回头,才见全场武林人物,几乎已经全部站了起来,刀剑出鞘齐鸣! 
众怒难犯。 
缺的不过是有人登高一呼。 
名剑以血为记。 
又有笑三少名意出剑为证。 
你学习武功,行走江湖,为的,难道是当个缩头乌龟么? 
顶云海,立山崖,身如松,心似钟。 
好男儿当无愧于己,无愧于人。 
纵使死去,旁人说起时,也会竖起大拇指,赞一个“好”字。 
这便是名剑所说的意思。 
众人听懂了。 
连高台上脸色煞白的师无尘,亦听懂了。 
她无声无息捡起来剑。 
忽然趁着众人不备,刺向了台下背对她的一名鬼面教徒之身。 
一身惨叫。 
杀戮顿启。 
百多名身着红衣的峨眉女弟子在掌门的带引下纷纷掣出武器,娇声叱咤,攻向鬼面教徒。 
连带着她们的未婚夫和准未婚夫们亦是振剑而起。 
一时间,群雄势如长虹,鬼面教节节败退。 
几名站在边远的鬼面教众反手摘了面具撇除黑袍,就挤挤挨挨,混入人群之中,反向同袍举起了刀剑。 
肖玉露孤独站在那里。 
——她本想要令名剑众叛亲离。 
现在孤家寡人的,却是她自己。 
笑三少指着她。名意指着她。 
肖玉露忽然大笑一声。 
“今日便随你们去罢了——名剑,你够狠!我终会让你亲眼目睹,你所相信的这个江湖,终有一日,仍会落入我手中。肖玉露便在,江湖永无宁日!你们记住!” 
她边说话间,边已向着石阶,腾身而起。 
笑三少飞身追去。 
名意抢她去路。 
却未料这一腾身只是障眼法而已。 
肖玉露在空中露出真正压箱底的功夫。腰肢向着不可能的方向一拧一纵,竟反越过人群,去向云海悬崖。 
笑三少与名意反剑再追时已是不及。 
肖玉露向着云海,飘飘然如大鸢般摇落,伴随着尖利而怨恨的笑声。 
笑声中饱含刺骨内力。 
场中众人被震得纷纷堵住双耳,心中惊叹,如此内力,若真恶战一场,真不知要伤亡几何。 
名意忽然想起名剑,急急回身。 
却见笑三少已拥住了名剑,护住他双耳,不为肖玉露音声所震。 
但名剑仍在笑三少怀中,吐出半口鲜血,终陷昏迷之中。 
“还不带他离去?” 
周冰蹲跪在高台上,敲着台边。“这里有我善后。” 
名意抱拳,深深一礼。 
周冰唇边开出一朵绝不美丽,却令人心头一爽的笑容。 
“今后的峨眉,不会再是拉皮条的地方。你们若有空,随时上山来坐。” 
她话毕绝不多言,站起来,剑光一翻。“都围起来,听我号令,各个击破——” 
笑三少再不犹豫,携着名剑,双双腾身而起。 
万丈霞光,自云海中若隐若现,衬着二人背影,似一个不灭传说。 
名意回首望了一眼周冰英气身姿,亦追笑三少而去。 

(27) 
“他没事。” 
薛红叶忙碌了半天,终于撇下名剑不理,站了起来。 
一把长剑搁在他脖子上。 
“什么叫没事?” 
顾彩衣凶神恶煞一般。 
“嗳哟,姑奶奶。”薛红叶苦笑着,“没事就是没事了,跟个正常人一样,能走能动,能说能笑。” 
“那武功呢?” 
薛红叶只好摊手。“没了。” 
“——你不是神医吗?” 
“好姑奶奶,”薛红叶连连作揖,“我是神医,不是神。名剑他们家的功夫绝对是独门,只有他自己会练,也只有他自己会废,我这点修为,能把他怎么样啊。” 
“你——你在西域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的,要不是名剑笑三少他们,你是不可能成神医的。现在却……”彩衣胖了一圈,圆圆的明眸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不哭。”薛红叶小心翼翼地隔空虚拍彩衣肩膊。“你要这样想,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虽失去武功,但人还是好好的,或许从此以后,过得比从前还好还快活呢?” 
彩衣这才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要去隔壁看看三少和名意他们了。”薛红叶叹气,“要不是他们,我真成不了神医。但我这神医招牌,迟早有一天也是砸在他们手里。入脑金针啊……这么高难度,我要好好想想到底往哪里扎……” 
薛红叶离去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名剑手指微动。 
彩衣惊喜,“主人,你醒了!” 
名剑下意识地扭头。 
“怎么了?”彩衣急道,“哪里不好?我去叫薛红叶——” 
指尖被名剑轻轻拉住。 
“没事,你……轻声些。” 
彩衣啊地一声掩住口。 
“你耳膜被肖玉露震伤,不过红叶先生说无事的,几日就会好。”顾彩衣乖乖听话,轻声细语。“你……还好吧?我本来可以再快些到的,结果薛红叶非说等他一道。” 
她眼眶红红,握住名剑的手。 
名剑笑了笑,伸手抚摩下顾彩衣秀发。 
“傻丫头……你就把辉儿……留给怀胎九月的弥姑娘……” 
“才不是哩,大宛国十几个太医照顾着弥姑娘,他们太子帮我带辉儿,尽可放心的。” 
“你终于决定接受人家太子了?” 
顾彩衣撅起嘴,“我定是小时候看你锦衣玉食王侯做派看多了,所以才只喜欢皇帝太子这一挂的。届时再说罢,最重要是你没事……”她又吸了吸鼻子,“三少抱你来时,我摸你脉象,以为你……” 
“失去内力之后,脉象本就是如此。”名剑虚弱地笑了笑。“扶我起来罢。” 
彩衣露出为难神色。 
她自然知道,名剑起身要去何处。 
“还在施针。”她低低道。“薛红叶做了很多准备,暂时控制住笑三少和名意的情况,但迟迟不敢下针。” 
名剑望一眼窗外。 
明月初升。 
“带我去。”他淡淡道。 
虽没有了武功。 
但彩衣却觉得,名剑同以前一模一样。 
她仍不敢违逆,只有听话。 
扶名剑起身,为他披好衣裳。 
名剑走得很慢,但很好看。 
纵使内功不复,但他早养成了挺直身躯的习惯。男人身姿一旦笔挺,便看来姿态优雅,有如玉树临风一般。 
随名剑推开隔壁房门。 
见薛红叶正在火上烤针。 
笑三少与名意正在入定之中,双双背对名剑盘腿而坐,背上已施了一些辅助的金针,隔阻罂粟子向全身扩散。 
薛红叶吹旺了下灯火。 
“要不要我拔针,让你们……再说说话?” 
“不必了。”名剑沉默片刻,向着薛红叶躬身为礼。“无论成败,都已无妨。” 
薛红叶叹了口气。“我明白……我明白你们都是求仁得仁,问心无愧。人谁无死?我就施针了,纵使失败了,砸了我神医的名头,我也知道你不会怪我。” 
名剑微笑了笑。“弥姑娘腹中的双胞胎,名字可想好了?” 
“想好了。一个叫西南,一个叫西北。名字大气些,好养活。” 
薛红叶与名剑随口闲聊间,便将针刺入了笑三少的后脑。 
名剑注视那针落之处。 
眼中情绪,竟是极浓。 
“主人……”彩衣有些惊心地扶住名剑。“你的神情……” 
“怎么了?”名剑意识不到自己形容。 
“你,你寻常不会将自己感受轻易流露出来……” 
“哦。”名剑笑一笑,“那是内功压制。现今已经无所谓了。” 
彩衣出了口气。 
“我们让薛先生施针吧……”她半劝半拉,把名剑带了出来。 
“主人。” 
坐在月下,顾彩衣给名剑额外披了一件外衣。 
“怎么了,有话对我说?” 
“我……”彩衣犹豫片刻,“当年藏了霍大姑娘的书信。” 
“我知道。”名剑低下头。 
彩衣眼眶润湿。“因为知道蝶舞姊姊喜欢你,所以才……” 
名剑摆手。“那时候你才十一二岁……况且,你几乎将全身的血,都换给了我。” 
彩衣伏在名剑的膝盖之上。 
明月皎洁。 
“若你救回了霍锦,你会不会娶她?” 
名剑静默很久。 
“大概,依然不会。” 
“为何?” 
“她喜欢的那个名剑,并不是我想做的那个名剑。”名剑袒露心怀。“……若有来世,我愿做她父亲,极尽娇宠,还她今世之情。” 
彩衣噗嗤笑了出来。“那我呢?我也做你女儿成不成?” 
“好啊。”名剑微笑,“还有蝶舞,都一起回来,做我的女儿。到时候,就叫你们各自站在闺阁上,抛绣球招亲。” 
“好一个员外生涯。”彩衣格格笑起来。 
竹门吱呀一声推开。 
薛红叶满头大汗走出来。 
“我累得半死,你们要抛绣球招亲。” 
名剑已然迎上去。“如何?” 
短短两字,容不下无边无际的焦急与情义。 
薛红叶反手擦汗。 
“罂粟毒已解,但各自出了点问题。” 
名剑脸上一变。 
彩衣连忙握住他手,安抚他情绪。 
“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薛红叶皱着眉头。 
“名意呢,应该是缺了点记忆,但我也不知道到底缺了多少。” 
他偷看了下名剑眼色,才道,“笑三少那里……情形比较复杂。” 
名剑身体晃了一晃。 
薛红叶赶紧和彩衣一道扶他。 
“别慌,严格说来,就是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是怎样?” 
“就是理智会不管用,情绪上来,就会不管不顾。不过呢,依我看,笑三少也没有什么杀人放火的念头,所以应该还好……咦?”薛红叶忽然一惊。 
名剑正要入去探视。 
却被薛红叶紧紧拖住。 
“你的内力……怎会如此?” 
“怎么了?”名剑皱眉。 
“你之前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之事?” 
“没有……”名剑思索,忽然想起,“中了一掌峨眉派的白水秋风,算不算?” 
薛红叶瞪大了眼,捋着山羊胡。“名剑啊,哈哈,名剑啊!” 
他竟手舞足蹈,绕着名剑转了一圈。 
“什么白水秋风?”彩衣瞪大眼睛,“等……等等,你说内力,名剑的内力,该不是……” 
“不错!”薛红叶一拳头砸下地,然后嗳哟一声缩回来。 
“有希望,大大的有希望。这白水秋风我知道,乃是日以继夜,侵蚀人内力之招数。现在你没内力了,你没内力了,哈哈哈!” 
“到底会怎样?”彩衣受不了,直接拽住了薛红叶衣领。 
薛红叶亦顾不上挣扎,只是大笑,“会怎样?你们猜会怎样?——会将你的内力,一点一点,还给你!” 
彩衣惊喜地尖叫一声。 
名剑却愣住。 
“这……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事。”笑三少浑厚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我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好好应付那些前来取你性命的宵小,现今当我应付宵小之时,你就可以用你们名家内功好好煲一锅汤来给我喝啦!” 
他走出来,裸着上身,月华洒在一身矫健的肌肉上,十分英伟好看。 
名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薛红叶,苦笑问,“具体是怎样?持续多久?” 
“说不好,它是一点一点恢复,原本花多久杀了你,现今便是花多久助你完全恢复。慢的话,十年八年,快的话也就两三年。期间你自有感觉,点滴进步,犹如你少年时筑基一般。” 
“发生了何事?你们在说什么?” 
名意慢慢推门走出来。 
“二叔?笑前辈?薛前辈?彩衣?你们怎么会都在这里?” 
名剑与笑三少对望一眼。 
名意唤的是二叔而非二哥两字。 
名剑忽然对着薛红叶抱拳。 
薛红叶咳了几声,表示并非自己医术如神,而是天意慈悲。 
几人挤眉弄眼地,名意急了,走了上来。 
“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名剑微笑,“神医饿了,我去下厨,炒两个小菜。” 
“哎我也去……”彩衣追着名剑而去。 
月华如水。 
遍彻江湖路。 
英雄气短,江湖路长—— 
英雄若是因为这一夜炒菜的香味而气短。 
那江湖便是因为这一夜炒菜的人而路长。 
……总有些不经意的花。在江湖路上,等你来到,方才开放。 
——完—— 

番外 
“侠意镖局——” 
笑三少眯着眼睛读出金字招牌上含着古意的四个大字,然后笑着侧首望名剑。 
“你喜欢置田产,我喜欢设酒楼。没料到,名意的兴趣,竟是开镖局。” 
名剑点头。“他和你一样,喜欢热闹。” 
才推门,就有精壮的汉子过来抱拳。 
“在下铁虎。两位可是要托镖?” 
名剑正要说明来意,却被笑三少拦住。他抽出个破破旧旧的折扇,扇了几下,故作风流倜傥地道,“正是要托镖。贵行怎么算价钱?” 
铁虎极其娴熟地将二人让了进去,一面利利落落介绍价钱。“一百斤以下若不保价的话,每百里七两,每三百里要额外加十两的镖师食宿。千里以上面议。超过一百斤的每十斤加一成。如果要保价的话,则每三百里加收所保价格的一成,一千里封顶。只要出了保价费,如遇劫镖的话我们原款作赔——两位要选保价的还是不保价的?” 
笑三少和名剑听得连连点头。 
看起来,名意这生意还真不坏。 
“咱们有大宗货物要跑,且可能常年不断。”笑三少坐下来喝人家的茶,故意板着脸,“现今尚未决定用哪家镖局。可否见一见贵局的镖头,再作决定?” 
“正好。”铁虎毫无心机地大笑起来,“莫说镖头,咱们总镖头现今刚好在此地。二位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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