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任务是要弄清楚那份文件的内容,张雾善本来以为要花点心思,没想到梁其正为了稳妥,将文件所在博斯沃的专属储物柜里,张雾善直接问谷良景拿钥匙。
这种事谷良景可不敢做决定,转达给班长罗可利,结果来的人竟然是大老板宋淼。
宋淼是一个很有公子范儿的白净男人,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张雾善看了半天,张雾善掉头就走。
“哎哎哎,你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心急。”宋淼立刻拦住张雾善,“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呢。”
张雾善横了他一眼,他这才端正表情,说:“我们博斯沃对客人最大的承诺就是保证客人的**,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一句话,行不行?”张雾善直接问道,不行的话,她就等到梁其正拿去给张佑棠的时候再看。
宋淼想了一下,说:“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给我一句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张雾善一愣,他跟她无缘无故,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帮她——博斯沃,因为是江宿的地盘,所以她才这么这么理所当然,现在那股理所当然一下子如同泄洪一般倾泻无余,她闷闷地说了一声“打扰了”就走了。
宋淼登时哑口无言,他本来是想套出她是江宿的关系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但这事又不好跟江宿说,他不禁跳脚。最后只能让人开了柜子,复印一份给张雾善送去。
张雾善拿到文件后并没有多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又是在江宿的关系下才办成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文件的内容——赵茜芸想要张佑棠名下的一处房产和一定数额的股份,说一定数额,是因为没有写明多少,空着等张佑棠自己填写。
晚上回家,张雾善问林月桐:“妈,我们家在某某处有没有房产?”
林月桐想了想,不是很清楚。
张雾善垂下眼帘,茜芸肯定确定林月桐不知道这处房产才会开口,可见赵茜芸对张佑棠的财产状况很清楚,比她这个女儿清楚多了。不知道是张佑棠主动告诉她的,还是她处心积虑弄清楚的,或者是叶蓉卉也不一定……
“善善,你们还没和好啊?”林月桐忽然问她。
张雾善愣了愣才知道问的是她和江宿的事,“没。”
“你在等他先服软?”林月桐又问。
张雾善苦笑,她又不是跟江宿怄气,不是谁服软就能解决的,而是……她想要做出自己的成绩,不想再靠他。可是当她已经习惯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当她的活动范围只圈定在他规划的地方内,想要改变、突破,真的是一件难事。
“一个男人和他的女朋友就快要结婚了,结果他的前女友出现了,还笑着祝福他,结果这个男人就背着自己的未婚妻跟前女友在暗地里交往,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很过分?”张雾善说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月桐,“如果他还爱前女友,就不该给现女友承诺,如果他选择现女友,就不该跟前女友藕断丝连,不是吗?”
林月桐沉默了一下,说:“他心里也很矛盾吧,毕竟两个人都放在心上了。”
张雾善心里咯噔一下,又镇定道:“三人行怎么会有幸福呢?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林月桐的脸僵了僵,说:“那就看缘分怎么决定了。”
林月桐是怎么知道的?张雾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张韫楷打电话给张雾善,告诉她张佑棠外出会客的事,地点就在天虹。张雾善刚好在学校,她去了叶蓉卉的班级找人,叶蓉卉的同学说叶蓉卉刚刚离开。没一会儿,王喜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开往天虹的路上,张韫楷觉得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而张雾善竟然还有心情做英语六级练习题,他忍不住问:“善善,待会儿,如果……怎么办?”
“这就不该问我了。”张雾善随意说道,将卷子翻了一页,“收尸我在行,收拾我可完全不行,谁惹的谁收拾。”
“那小卉的事呢?怎么说,她也是爸的……”私生女那三个字张韫楷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他一直把叶蓉卉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
“她又不是我生的,关我什么事?”张雾善慢慢说道,“只要张佑棠公开承认叶蓉卉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将无比敬佩他这份父爱,他名下的任何财产我一分不要,全部都给叶蓉卉,只要他有这个种承认。他不承认,不好意思,该是我的,我不会让给别人。”
让张佑棠公开承认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女,无疑是在张家和林家的脸面上狠狠打一个耳光,这种事张佑棠肯定不会做的,可叶蓉卉又怎么能甘心?张韫楷心里无比沉重。
陪客人打完球的张佑棠习惯性地到休息室去休息,梁其正自然而然地坐到他旁边,说:“今天球打得不错。”
“还行。”张佑棠半晌才回答,看到梁其正,他很矛盾。两个月前,他第一次在这里认识梁其正,从梁其正口中得知赵茜芸其实没有离开云城,而是投靠了梁其正的妻子,住在梁其正家,因为忧思过度而卧病缠身,他心里既担心又自责。他本来想去见茜芸,可梁其正说茜芸不想见他,只希望他照顾好叶蓉卉就可以了,他就开始动摇,自从认养之后,小卉处境很不好过,虽然没有人刻意刁难她,可总有人误会她想攀附富贵,对她冷嘲热讽,她不知道为此偷偷哭了多少次,他看着都心疼。茜芸说不忍心小卉再待在张家,他也清楚小卉在家里的小心翼翼,可他还是认为小卉留在张家比较好,直到前几天月桐拿烫牛奶泼小卉的手……
“如果你不能照顾她们两母女,我也不愿勉强。”梁其正不软不硬地说道。
张佑棠看着那份文件发呆,那处房产,离他和茜芸相识的地方最近了。
梁其正看到这个情况,悄悄地走了,他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了。
林月桐是什么样的人,张佑棠比谁都清楚,他不相信林月桐会故意泼叶蓉卉,但那天林月桐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突然让他明白,即便是最大方的妻子,也不能毫无芥蒂,如果不赶快将叶蓉卉嫁出去,那只能将她送走——这并不是他最初收留叶蓉卉的目的。现在,他一方面失去了儿女们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没能给叶蓉卉他想要给的生活,这种情况再也不能下去了,他思量再三,终于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以后,就真正地不要见面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想到明天的双更,小淳胃都疼了,单休的孩子伤不起啊。。。。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码得够。。。
我觉得善善越写越纠结了……唉,有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写大纲?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啊,之前应该埋的伏笔好多都忘了埋。。。。
anyway,祝大家周末愉快,大家不要催更啦,不然小淳睡觉都会梦到的!
44 跟踪
张佑棠签好字,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文件交给秘书,特别嘱咐说这份文件是高级机密,直接送去给律师,任何人都不能偷看。
任何人,自然包括秘书本人,秘书战战兢兢地接过文件,赶紧快步走出去,想快点将这种烫手山芋交出去。休息室在三楼,需要乘电梯,她站在电梯门口等着。
1……2……3,电梯来了,秘书刚要进去,脚步在看到里面的一男一女时生生停住了。
“善王……”总经理的千金和公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秘书立刻想起张雾善和张佑棠见面时的冷淡不语,又想到张韫楷一反常态的积极造势,不由得抱紧了手中的文件袋,这可是关系到她的乌纱帽的大问题。
张雾善看着秘书,伸出手,秘书后退了一步,张雾善上前一步,秘书又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我现在就可以结工资给你。”张雾善盯着她冷冷地说道,“多付几个月的遣散费而已。”
秘书扛不住这份压力,颤颤巍巍地将文件递到张雾善的手中。
“真乖。”张雾善表扬了一句,扯着袋口用力一撕,秘书惊呼:“不要撕!我还要送去给律师的……”
张雾善慢慢地扫了她一眼,秘书讪讪地闭紧了嘴,张雾善问道:“你上司一个人在里面?”
“是。”秘书看着被撕开的袋子,沮丧道。
张雾善拿出文件一翻,迅速浏览,看到了某个数字和签名后便将文件丢给张韫楷,然后走回电梯:“梁其正不在,我估计是去和她接头了,我去找,你……慢慢来。”眼光落到那个快要哭出来的秘书,她一顿,说,“你跟我走。”
有些话,张韫楷也许不想让别人知道。
秘书一愣,看到张雾善的眼神,立刻快步跟上。
“善王女,我要去干嘛啊?”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张雾善看着电梯的数字,“反正你也不方便回去,就帮我找一个人吧。”
“找什么人?”善王女竟然让她帮忙!秘书忽然来了精神。
张雾善看着她脸上的雀跃,有点好笑道:“找……你们总经理的女儿。”
秘书的表情一垮,总经理的女儿?不就是善王女吗?善王女这是在玩她吗?
张韫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休息室,文件上所涉及到的金额不算太大,他并不在乎,他在意的是那些股份背后张佑棠的用心。他和张雾善都还没从张佑棠那里拿到裕美的股份,他手头上的一部分是张建平分的,一部分是张雾善将林月桐个人的部分转移过来的,剩下的就是他自己购置。叶蓉卉既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大事庆祝,张佑棠无缘无故给她那么股份,即便数额对他对张雾善都未造成威胁,可背后的意味呢?张佑棠是太爱惜这个女儿,背着妻儿也给她特别的照顾?还是张佑棠觉得叶蓉卉没有钱财的保障就没有安全感?谁给她带来不安?他和张雾善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行动,林月桐更加不可能。
“爸。”张韫楷走到张佑棠面前,叫了一声。
张佑棠抬起头,很惊讶看到张韫楷,等到他看到张韫楷手中熟悉的文件袋时,面色剧变,他噌地站起来,白着脸呵斥道:“你竟然跟踪我?”
张韫楷嘴一抿,沉声说:“不跟踪,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是这么好的父亲呢?”
被跟踪的恼怒占据了张佑棠的脑袋,他板着脸说:“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一想到这段时间张韫楷的举动,他的恼怒又增了几分,“我还当你是长志气了,知道上进了,没想到你竟然是防着我了?哼,就你那点手段,回头我就给灭了。”
张韫楷抬起眼帘,嘴角慢慢扬起,嘲弄道,“最好,整个裕美都送给你的旧情人和女儿。”
张佑棠看到张韫楷那一抹刺眼的笑意,和张雾善惊人地相似,他心头一惊,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忽然冷静下来。
“韫楷,我知道你心里的埋怨,可我已经没有和茜芸见面了,小卉……”张佑棠说道,“我想让小卉搬出去住,这样对大家都好。”
“随便你。”张韫楷将文件放在张佑棠面前,说:“你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肯公开承认小卉是你的女儿,你想怎么弥补她,就算把我们这个家都给她,我和善善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张佑棠立刻皱眉,“胡说什么,我怎么会那么做?她会搬出去住的,妨碍不到你们,你们不用这么提防她。”
竟然还怪他们提放叶蓉卉?张韫楷这才真正明白张雾善之前说过的“偏心论”是什么意思。
“你看着办吧,”张韫楷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不过我希望你做什么决定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的妻子的感受,毕竟你现在动用的也是她的财产。”
张佑棠沉默了一下,说:“你放心,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你妈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怕是已经晚了,张韫楷想起张雾善说她试探过林月桐的事,他也认为林月桐多少都有些察觉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原因。
张雾善发信息过来说已经找到人了,张韫楷二话不说便过去,张佑棠觉得蹊跷,也赶紧跟过去。张韫楷看了看,没有说话,或者让他知道会更好。
张雾善看到张佑棠也跟过来时,责怪地看了一眼张韫楷,这样的话,很多话就不方便问那么清楚了。
张佑棠见到张雾善才叫惊讶,没想到她也在场,后又想到这可能都是张雾善的主意,又不免恼怒,但终究是他有错在先,他也不方便说什么,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有必要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刚想说话,张雾善便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将手放在门把上,对他们使眼神,他正疑惑着,张雾善已经开了门,然后他就看到梁其正……和叶蓉卉。
“小卉,你怎么会在这里?”张佑棠看着房内的两个人,就算再盲目也猜到了真相,“你……”她也在跟踪他?还背着他跟梁其正私谈?
“爸爸,我、我只是偶然听说妈妈在梁叔叔家,所以想跟梁叔叔见个面,”叶蓉卉一脸惊慌,小心翼翼道,“我只是太想念妈妈了。”
张佑棠没说话,张雾善靠在门边,漫不经心道:“好个偶然啊,我记得天虹好像是需要一定财产保证才能入会的吧?”她本来不想说话的,可叶蓉卉那一个“爸爸妈妈”让她听得很不舒服,她不刺一下心情不能平静。
叶蓉卉煞白了脸,没有说话。
张佑棠沉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然后大声怒道:“你们三个……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首先说,你做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张雾善开口说,“我可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是来找这位梁先生的。”
“你找他干嘛?”张佑棠瞪着她。
“他让我吃了苦头,”张雾善关上了房门,盯着看不出什么心思的梁其正,“我总得知道原因吧?对不对?梁先生。我跟你可是无冤无仇,就算我目中无人,狂放过头,大不了你不给我业务,教训我几句就是了,我张雾善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殚精竭虑,骗我过去瞎忙活了半天?你的顾问费我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少收。”
“你都知道为什么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梁其正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兜看着她,“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年轻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就知道摆谱看不起人,想帮你父母教导教导你,让你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呵,”张雾善笑了笑,然后收敛了表情,紧紧地盯着他,“梁其正,我能查得到王喜,我也能查得到你。你以为你掩盖得很好?我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我爷爷那里学到了怎么捉你这种烂帐。三年前你转销华南大区的那一单,需要我详细地提醒你纰漏在哪里吗?”
梁其正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
“善善,你不要乱说话,梁叔叔不是那样的人。”叶蓉卉突然开口,梁其正的表情收敛了回去。
“我还没到问你,少给我插嘴!”张雾善横了她一眼,又看向张佑棠,“要不,你们父女俩换个地方谈谈心?更进一步了解了解?”
张佑棠收回看向叶蓉卉的目光,说:“不用。”
“怎么样?你考虑清楚没有?”张雾善又看回梁其正,“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如果听到什么不满意的答案可能会发疯,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谁也说不准。”
梁其正还是没有回答,抬起头看向叶蓉卉,而张雾善一示意,张韫楷便站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我猜王喜今晚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张雾善翻出手机,手指在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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