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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觉劲风袭面，一股巨力撞来，被压得气息涩滞，顿时大吃一惊，“噔噔噔。。。。。。”连步后退。却见“金灵珠”挟住了一缕“木灵精魄”，“水灵珠”挟住了一缕“土灵精魄”，当场有人大喊：“抓住他！”
第五十二章 世事如棋
厅中灵力激荡，脸谱乍破，显出一簇男女老少。众人分作四股，三股扑向三颗灵珠，一股径直扑向璇玉。昭暮虽惊不乱，翻手取出一颗赤红圆球，反手掷出。红光一闪，径直飞向厅角。
厅中有人识货，当即大喊：“快躲！”一簇人应声退开。
璇玉却见左近两人当先扑上，心念微动，“火灵珠”炙焰腾起，扑向一人。“水灵珠”灵光大放，表面显出一道漩涡波纹，扑向另一人。他趁隙左手拈起，从身前带过。右手推出，如浊浪排空，直冲正面一个阴脸大汉。
“噗！”，一声闷响，正中那人胸口。璇玉右手向旁带过，劲力横引，如长鲸吸水。汉子鼓荡灵力，左臂斜挡。右手翻起，已握住一柄长刃。锋芒一闪，就要斩下，却觉骨节颤动，咯咯作响，灵力应声消逝，只见霞光如潮，卷向另一人。
璇玉见“火灵珠”扑到一人身上，心念又动。一时间火冒三丈，火中人“哇哇”大叫。“水灵珠”却如烟似幻，径直没入另一人体内。那人的面颊扭曲，全身颤抖，径直栽倒。
璇玉在电光石火间连毙三人，震惊全场。他双掌再分，灵力“转空”，再次向外排来。几人拿出“灵力精魄”时，都加了禁制，一时不易收起。灵力撞至，身形随着飞出，却见“灵力精魄”滞在原处。
众人更加惊骇，又觉船舱一震，“轰隆”巨响，一股巨力应声撞来，数人飞出，白气随风荡开，骤然罩住整间厅室。这一下变起突然，众人忙鼓荡灵力，先图自保。正慌乱时，又听一声冷哼，“嗤嗤嗤”破空连响，似是激发暗器。接着金石相击，“叮叮叮”，连响三声，似是有人格挡。
众人敌友未分，纷纷运功自保。厅中灵力激荡，白汽非但未散，反而剧烈翻滚，更加浑浊。众人慌乱片刻，突觉寒风激面，白汽尽散，舱角多了个半丈宽的豁口，口外浪花翻滚，竟是海面。众人更不多说，相继纵起身形，飞身掠出。
船外明月浩荡，璇玉早已黑衣蒙面，凭虚御风。几步踏过，已如一缕清风，飘至数十里外。回过头来，却不见了昭暮。他凝神细看，又见海天相接处光华浮动，似有人斗法。不禁心中暗叹，轻轻在腰间一拂，灵光荡过，已挂上一对刃刀。当下提一口气，踏出一步，身形化作一缕青烟，飘然跃出。
“海神号”阵法被破，舷舱进水，顿时速度大减。船上人心惶惶，乱成一片。惊呼声中，逐渐远去。昭暮、岳珣和宁泉却背靠背凌空立，与二十余人对峙。
昭暮背负四翼，面向西南。非但临危不乱，反而破口大骂：“这个臭石头，平时磨磨蹭蹭，想不到脚底抹油这么快！”
“闭嘴！”岳珣面朝正东，见“海神号”远去，横眉冷斥：“走！”一字出口，双手齐扬，光华闪动，射出一簇飞刀。刀锋如雨打芭蕉，“嗤嗤嗤。。。。。。”直射出去。
岳珣面前三人大吃一惊，一人双掌推出，鼓荡灵力格挡。另两人飘然退开，伺机躲避。岳珣不进反退，身形后仰，倒射出去。昭暮见她从身旁掠过，虎吼一声，三人一起扑上，直往西去。众人猝不及防，只有西面五人扑上招架。
昭暮四翅微振，白光闪过，翅羽已化作一簇寒芒，激射出去。见五人滞身招架，双手交叉当胸，向旁抓过，划出两道爪芒，分射两人。
爪芒破空，“噗噗”闷响。灵力相激，两人飞身急退。宁泉并指如刀，挥臂横划。指风带过，白芒破空，同时斩向余下三人。
昭暮等又趁对方被阻，一齐飞出。身形乍动，但听一声冷哼。一名灰衣老者手托棋盘，凭虚御风。他目光如电，右手食中两指夹起一颗白子，在面前轻轻一晃。白光闪烁，“嗤——”，一声急响，白子以一化三，分击三人。
昭暮心念到处，只觉来势劲疾，心道一声“不好”，忙鼓荡灵力，护住要害。身形去势不减，仍往西去。“叮—”，一声脆响，似金玉相击，带起一阵嗡鸣。
三人本已飞出百丈，应声回头，只见刀芒闪烁，寒锋芒袭人，正是一人手持长刃，震开一枚白子。来人黑衣蒙面，身材匀称，正是璇玉。其余人趁机围上，又已将他围住。
昭暮瞪眼虎吼，四翼振动，就要折回相救。璇玉传出一道神念：“小虎，你们先走！”说着左手轻抬，向上挥出。掌势过处，显出一簇光霞。
众人先是一惊，神念所及，发现光霞中灵力充裕，生机勃勃，正是“五灵精魄”，顿时心头火起。
眼神相接，璇玉见旁人虎视眈眈，反而不敢上前。微微一笑，随手弹出一指。灵霞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分作数股，均在四方数百丈外。
众人更不迟疑，几人当即追出，仍有十余人虎视眈眈，凌空虚立。昭暮等人相隔既近，又向西追。众人顿时恍然，自知本领不济的，随着冲出。身形化作一道长虹，急向西去。
璇玉刚才见那老者飞子，知他修为最深。这时凌空虚立，只凝神看他，微笑询问：“这位先生，值此良宵，不如手谈一局！”说话间还刀入鞘，右手拂过大腿时，“储物盒”灵光微荡，射出一簇飞刀。刀芒一闪，已在西方数百丈外，径直射入飞虹。
他神念已至“转空”境界，心念动处，将物品直接送出数百丈，已不在话下。“噗噗噗。。。。。。”，似断冰切雪，飞刀应身穿透一簇飞虹。虹光暗淡，似流星陨落，直坠入海，璇玉却已还刀入鞘，动作风轻云淡。
众人目光更冷，却毫无退意。那老者神色未动，低声沉吟：“阁下请！”语气恭城，左手轻抬，棋盘金光大放，直射上天。夜空中随着显出纵横十九路金霞，却是一面棋盘。金霞鳞次栉比，天网般绵延百里，衬得星光暗淡，天地低昂。
璇玉却觉四周灵气躁动，直往棋盘光影汇聚，知是调动天地灵气的大神通，更不敢怠慢。他凝视老者，低声沉吟：“炼气化神境界？”
老者神色镇定，不置可否。食中两指拈起一枚白子，掷向空中。白子迎风见长，径直飞上“天元”。璇玉不禁好笑，更无心思下棋。蓦地纵身拔起，足下生莲，身形化作一缕青烟，扶摇直上，就要冲破枰幕。
众人单手扬出，掌中寒芒暴射，径直穿过烟影，直射上天，却无处着力。青影消散，璇玉却现身在执棋老者一丈开外。他双手举刀过顶，身形如风，直站老者头颅。
老者心有觉察，拈子格挡。金石相击，火花迸射，“轰隆”一声雷鸣，双方应声飞退。老者只觉一股劲气涌入体内，忙鼓荡灵力相抗。又觉那股劲力浩渺霸道，直袭心脉，灵力竟无法阻挡。
他大吃一惊，断不敢“以虚化实”，忙将那股劲气导入左手，借物卸力。“咔咔”一阵脆响，似琉璃破碎，棋枰寸寸龟裂，金光骤然暗淡。
老者神色阴沉，双眼精光暴射，盯着璇玉沉声喝斥：“无礼！”
璇玉借力用力，身似短线风筝，直射出去。人有心杀他，他岂无心杀人？听言忍不住好笑：“你们以多为胜，就有礼了？”十字出口，人已在两三里外。接着窜入水中，化作激流，向东逃窜，正是遁术“流水云散”。
老者目光如电，凝视远方。左手的在棋枰下轻轻一托，三百六十一枚云子忽然飞起，裹挟老者，向东追去。周围十余人以他马首是瞻，一起追出。
修炼者长途追逐，终究决于修为深浅。璇玉若施展“生莲步”，一步虽能踏出十里，但千步踏过，势必力竭被擒。若以“流水云散”遁逃，速度虽慢，总有余力拼搏。
他人在海中，却发现十余人相继追来。但来人似不精水遁，一旦如水，遁速大减，始终追不上他。来人若只追在空中，也拿他毫无办法。
老者身沐月色，凭虚御风，追出百里还未得手。忽然冷哼一声，心念动处，棋子光芒大放，散入水中。接着结成一张大网罩下，势要将璇玉逼上海面。
璇玉见棋子圆润，又得法力加持，遁速远快于己。虽不知老者棋网威力，也不敢怠慢。更知遁逃无益，战意充盈心中。他右手拔刀挥出，锋芒闪过，“棋网”断开一线，恰容一人通过。不禁暗叹棋阵坚固，身形顺势冲出，又被十余人围住。
老者目光凌烈，云子随心飞起，又结出一张大网，帐篷般将众人包围起来。璇玉微笑叹息：“看来众位是不想让我走了，那我也不介意多拉几个垫背！”
一语出口，纵身跃出。刀锋闪烁，迎面斩向老者。老者吃过他劲气苦头，轻哼一身，凝神招架。璇玉身似惊鸿，中途回转，刀锋吐出三尺寒芒，直斩一名青年。
那青年临危不乱，双手齐扬，掌心寒光闪烁，射出一簇飞刀。其余人分进合围，数人趁机袭上，配合紧密，势要他回招自救。
璇玉心道一声不好，向旁踏出一步，足下生莲，身形化作一缕青烟。烟霞中寒芒闪烁，刀锋又斩向一个蒙面人。那人目光沉着，一进即退，仍射出飞刀招架，其余人仍从旁袭击。
璇玉两次进招，非但未建寸功，反而置身险地，更肯定他们是真正的忍者。又见飞刀袭来，仍以“生莲步”躲避。他受棋阵压制，神念不如从前灵敏，又进几招，仍未寻出破绽。
老者虽主持棋阵，但修为既高，法宝又极神妙，璇玉实无把吴胜他。但见他凌空虚立，神色肃穆，既未动手，也不主动上前拆招。
众忍者攻势逐渐完善，越攻越紧。璇玉迭遇险招，虽然有心还手，却无处着力。数十招后，已渐处下风。他却不知这些人是“忍道”上的高手，平时断不会以多为胜。这时和众击一，实在是重宝诱人。
又过片刻，棋阵愈加凝实，纵横捭阖，端是固若金汤。璇玉心叹一声，才知自己终究不能和“炼气化神”修士分庭抗礼。思忖间又见一簇飞刀射来，当下滑开三丈，出刀如风，横销来人。
璇玉料定他要后退闪避，左手同时抽出短刃，随手掷出。短刃旋转如风，化作一轮刀芒，从旁绕过，截住那人退路，逼他与自己硬拼一刀。
璇玉将“天地元气”凝聚刀刃，自忖胆敢阻挡，非死即伤。这一刀斩下，更无迟疑。那人虽无路可退，但神色不惊，反手抽出一柄手里刀，以刀背迎上。同时左手扣住一柄飞刀，刀锋闪烁，就要甩手射出。
金铁相击，火花迸射，“当—”一声惊鸣，那人应声飞退。手中刀尚未射出，体内“喀啦啦”一阵脆响，似骨节碎裂，身躯顿时跌下。
短刃回旋，绕体一周，又逼开几人攻势。璇玉心中一喜，正要伺机逃脱。身形刚起，只见寒光一闪，腹部微麻，一柄长刃正中丹田。他心中一凉，“我要死了？”一时间柔肠百转，顺着刀刃上望。
第五十三章 若翙
雪刃下棉跑飘舞，璇玉一眼认出，那是“海神号”上的浴衣，自己也有一套。刀柄上握着一只小手，五指纤细，肌肤如玉。腰肢纤细，身量未足，显然是个少女。
这时月光溶溶，更衬得那她眉清目秀。璇玉却似神游物外，痴痴地看着眼前少女，不住流下泪来。他目光如水，似哀怨，似欣慰，又似欢喜。即知将死，也无半点悲愤。
璇玉修为凝厚，又能感应空间振动。金丹威能所及，早已不下百丈。这时元婴消散，空间坍塌，百丈内风云突变，罡风乍起。空间压力所及，“噗噗噗噗。。。。。。”，一阵急响，三百六十一颗云子瞬间崩溃。
众人见是大惊，忙鼓荡灵力，以护体灵光相抗，却如置身泥淖，灵力无法离体半尺。那老者心中雪亮，知道这是“炼气化神”修士的拼命手法，更加不敢怠慢。他法宝被毁，心神受创，这时只能先图自保，伺机逃走。
璇玉泪眼滂沱，痴看着眼前少女，只盼生死殊途，自己还能记住这副面孔。一时间心念如电，往事不住闪现。初遇潇璇，陋室藏娇。一同返乡，上山学艺。中秋聚会，下山游历。嫁妆添彩，回乡成亲。执掌宗门，为钱奔波。同修天道，心心相印。后来龙城寻妻，南海采珠。一朝殒命，回乡断魂。其中百般辛酸，千种苦楚，一同涌上心头。
璇玉泪盈于睫，又觉眼皮沉重，天旋地转。身子飘然欲仙，反而渐渐坠落。他嘴中嘀喃：“璇儿。。。。。。璇儿。。。。。。”嘴唇微动几下，已闭上双眼。
这时空间坍塌，“丹田空间”和“本元空间”将重合时，空间压力最大。璇玉体外却隐隐浮现出一轮晕霞，罩住了少女。光晕外罡风卷过，“噗噗噗噗。。。。。。”连声闷响，十余人被压成齑粉，随风消散。
老者修为既深，面红如霞，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右手并指如刀，以鲜血为引，画出一道血符，贴在胸前。周身金光乍起，却已面白如纸。硬是荡开三尺空间，连续躲过两股罡风，破空而去。
这时明月悬空，海面如镜，又倒影出另一轮光晕。彩霞流转，如烟似幻。少女心无惧意，见璇玉身外显出十六枚玉签，却吃了一惊，不知所以。
玉签外显出四十八块玉石，星辰般缓缓旋转。玉石一出，罡风顿止，“丹田空间”停止坍塌，反而急剧收缩。
少女顿知玉石是他的救命稻草，当即拔出刀锋，伤口立时愈合。她心有感触，仍然手持长刃，凌空虚立，也痴痴地看着璇玉。
那老者知道璇玉死期在即，逃脱空间束缚后，去而复返。这时见少女一人站在璇玉身边，只道她也是趁火打劫，于是飘然上前，微笑问询：“小仙子，你我二一添作五，如何？”
少女心头微怔，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不必。”
她目光恬淡，不卑不亢，虽无半点不敬，却似长辈看待晚辈。多少年来，老者只如此看待他人，何曾受此大辱，顿时心头火起，“小丫头故作老成，目中无人！”顿时目光如电，飘然袭上。
少女觉出一股杀气，看也不看，反手挥出，长刃破空，迎头斩去。老者见这一刀平平无奇，更无灵力后劲，忍不住好笑。他看准刀锋，右手倏出，就要以食、中两指去夹。
剑指相击，老者只觉刀势浩渺，直侵心脉。惊慌中恍然大悟，少女和璇玉师出同门。心念拂动，只得奋力承受。他飞急退，强行扭转那股“天地元气”的振动频率，想以本元空间压力，化解“元气威能”。一路飞退，身外火花连闪，更似惊雷破空，“轰隆隆”久久不息。
少女置若罔闻，仍然痴痴地看着璇玉。待月落参横，拂晓时分，璇玉身外光晕才渐渐敛息。他元婴消散，体内本命莲苞枯萎，修为已从“元婴”境界，跌落至“结丹期。六段”。
璇玉缓缓睁开，见东方红光跃动，旭日待升，才知自己没死。庆幸之余，侧头看向身旁少女，见她睡眼惺忪，囧囧不知所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少女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顿时粉面含嗔，飘然跃上一把扯下面巾，瞪眼羞嗔：“有什么好笑！”声似百灵，清脆悦耳。待认准面容，自己已先笑起。
璇玉一把将少女揽在怀里，笑着问她：“这么多年没见，过得好吗？”却只字不提自己伤势。
少女心有所感，也不反抗，只不住嘟囔：“这么多年？。。。。。。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吗？”说话时目光如水，凤眼迷离，却无半分生分。
璇玉知她指的是“三河城菜场相遇”，顿时忍不住好笑，却不回答，而先问她：“说，你为什么刺我一刀！”
“我瞧着他们那么多人打你一个，这一刀就刺下去了！”少女粲然一笑，又小声嘟囔：“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璇玉心中愕然，“逢高踩低，趁火打劫，岂非人之常情？这妮子虽然通灵，也没学到什么正经品行！”忽然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