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阳鼎确实是个大忙人,只感觉到女儿的体贴与成熟,却没有注意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秋瞳中所闪烁的太过Happy的眸光。
萨非越野房车公开赛在三天选手相互较劲,历经尘土飞扬的沙地、丘陵地、溪谷的全部赛程中,众人看好的艾亚洛不负众望,一马当先的回到终点。
在全场观众起立鼓掌的叫好声中,一身黑、蓝、白赛车服的艾亚洛神情愉悦的步下车,脱下安全帽,露出那张勾魂摄魄的俊魅脸蛋。
他扬起手朝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招招手,即将安全帽交给一旁的同车队工作人员,大步的朝选手休息室走去。
再次夺得冠军,他那张中法意混血的俊美脸孔满是光彩,而心中的得意自是高涨。在他踏进休息室时,一个工作人员却送来一份刚收到的快递。
他皱起眉头,接过手,将休息室的门关上,随即拿起已放置在桌上的一杯冰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后,才将信封拆开。
在细阅内容后,艾亚洛眉头皱紧,嗤笑一声。
真扯,他从哈佛都毕业几年了,当时主修电机的他,为了能多些补眠打混的时间,才选修了考古系梅尔·杰森博士的课,而今,博士竟寄来这份藏宝图要他去寻宝?
而且这对象还不只他一人,包括他在考古系认识的另外三名豪门子弟——史御风、工藤彻及莫辛格,他们四个可都是才智、外貌双全的风流浪子,这功课好,玩女人更是一流,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彼此竞争,看谁的本领高。
想到这里,艾亚洛不由得莞尔一笑,听闻这博士已在一个星期前驾鹤西归了,那这份藏宝图不就是他临终前寄出,以报在他课堂上老和周公下棋的名门四浪子?!
真是人要走了,心还惦记着他们呢!不过,他们这名门四浪子上他的课多半是混水摸鱼,对博士的了解有限,没想到这个老顽童倒挺了解他们这群“美女杀手”的口味,搞这场“寻宝探险”,要他们暗中捉对厮杀,还硬性规定,四人不得彼此联络讨论,并得携带异性伙伴一名?
他轻抚着下巴,这女人是床上使用的,带着寻宝冒险不碍手碍脚的?
艾亚洛将这点略过,继续往下看,限时一个月,时间一到,人与宝物必须全部齐至博士家,大家来个超级比一比……
他仔细的看了藏宝图一眼,这地点是在阿尔及利亚的瓦格拉沙漠附近,他眸中浮上笑意,沙漠地区对他这个越野赛车明星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那三个美女杀手怎么可能赢得过自己?!
艾亚洛漾起一股自傲的笑容,开始将一些贴身行囊收了一下,原本他还打算比赛完就到卡萨布兰加放个假的,但这会收到这份千禧大礼,那个计划当然得退居第二位了,再说,绰号“子弹”的他,岂有落于人后的道理?
他自信满满的步出休息室,丝毫不理会一个又一个送进来的祝贺花篮,而在贴身保镖的隔绝人墙下,他优闲地步出赛车场,坐上银色的奔驰新C系高级房车,目标直指阿尔及利亚。
“什么?!走人了?”任宥心兴高采烈的和任阳鼎一来到休息室,就听到冠军手连奖都没拿就走人了,而问他的贴身保镖,才知道他开着他的奔驰朝亚特拉斯山而去。
这怎么行呢?她爹地都还没介绍他们认识呢!然后她还有二十七天的自由日打算和他厮混到底——
不行,她一定要追上他才行!
“没关系,宥心,以后还有机会认识他,爹地得去招待一些贵客——”任阳鼎察觉到女儿的失落,可是他也忙得走不开身。
“嗯,爹地,你去忙吧,我先走好了!”她微微一笑,其实她比爹地更急着离开呢。
任宥心踮起脚,亲吻她父亲的脸颊一下后,回过身,强抑住快跑的冲动,轻拉着紫纱裙摆,然后,以眼角瞄见父亲离去后,她弯下腰,将那拖曳的紫纱裙摆全拉起来,放在右手臂上,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停车场。
可是,一到任阳鼎专属的车库时,她又想到,她不能开爹地的车,否则被人发现少了一部车,只会自找麻烦而已。四处看了看,刚好看见一个摩洛哥人上了一部中古的老爷车,她灵光一闪,走了过去,掏出皮包里的英镑。
只见那人眼睛一亮,虽然语言不怎么通,但人的贪念还是在比手画脚下展现无遗。
发现那人拿了钱,眼光还扫向她脖子上的钻链,任宥心沉着脸摇摇头,毕竟她身上也只带些小钱而已,她得省着点,而且,要追上艾亚洛也得花些时间,这条钻链还很有用呢!
那人一见她沉着小脸儿,连忙耸耸肩,步下车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开心的转身离开。
开车上路的任宥心将小皮包扔在邻座,再拿起一顶搁置在挡风玻璃边的半新鸭舌帽戴在头上,接着她将钻链取下随意的塞在裙袋间,心花怒放的吹起了口哨。
第二章
艾亚洛轻轻松松的驾着自己心爱的奔驰奔驰在黄沙滚滚的沙漠上,天空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阳光毫无遮拦的亲吻这片干燥的大地,烤得地面灼热烫人,不过他这辆符合新世纪的房车,在这片撒哈拉沙漠下可没有那种不舒适感。
融合更多的数位化科技使车子的操控更安稳,配上新的十爪铝圈以及近似法拉利的大包围,外观像极了跑车,而行李厢盖上加了一道扰流平条,让风阻系数降得更低,全车有数十个感应器测温,让全车都能保持在最平衡的温度下。
此外,它的静肃性也高,车架采用全铝材质,不但韧性强化,另一方面还能减少车身震动,使底盘的噪音减少,至于配备更是豪华,整合于中央扶手内的行动电话、电子通讯、导航系统、单片内键式CD音响,还有通气、按摩与冷热功能的真皮座椅、后窗电动遮阳帘等等。
驾驶这样的高级房车,是身为赛车手的他最大的享受与娱乐,而女人与车子对他而言,车子确实比女人得到他更多的青睐。
思绪流转间,艾亚洛瞥了摊在邻座上的藏宝图一眼,博士给的资料其实也有点文章,内容不怎么明确,只说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军一架载有宝物的运输机,在阿尔及利亚的瓦格拉上空失去讯息,由于该处是同盟国领域,又是沙漠遍野的荒凉区,加上战事未息,久而久之、知其事者也就淡忘记忆了……
而博士要他寻的宝并不是那几大箱德军搜括战地,准备纳贡给希特勒的金银珠宝、黄金条块古物等等,而是其中一把象征爱情的古老权杖“真爱”。
该权杖是西元前四世纪时,建于恒河中下游的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君主阿育王所有,它是以钻石、紫珍珠及黄金镶嵌而成,在烈日下,散发出璀璨的五彩万丈光芒。
阿育王在寻得真爱后,便将这权杖赠予爱妻,并赐名为“真爱”,此后,它不再具有国王的权势表征,而成为他爱妻独自拥有的珍藏。
这段美事在国内外传为佳话,日后,随着孔雀王朝的没落,阿育王及其爱妻死后,“真爱”权杖就流出印度本土,成为一些古物收藏家的珍品,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打,“真爱”再出世面,成为德军那架载有宝物运输机的宝物之一。
“真爱权杖?”艾亚洛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对我这个美女杀手来说,这宝物真是有点讽刺!因为身为名门四浪子之一,我可是见一个爱一个,‘滥情’说得过去,就一个‘真爱’太难了!”
喃喃自语间,他瞥了后视镜一眼,嘴角微勾起笑意。
他这一路从萨非直往亚特拉斯山再进入撒哈拉沙漠,朝阿尔及利亚的瓦格拉行进时,后头老有个小鬼鬼鬼祟祟的跟着,艾亚洛从后视镜再瞧了瞧,那戴了一顶小鸭舌帽,老是低着身子的小男生跟在他车后已好几天了,一开始他还不怎么在意,但发觉那小鬼是一路尾随后,他不禁放慢速度,好让那辆差不多零件快全散的老爷车跟上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一眼望过去,除了沙漠以外,就是丛立大戟的仙人掌,多个人也有趣得多。
不过,那辆早该告吹的老爷车能跟到现在还真是耐劳啊,而那个小鬼头更是耐热,那辆车一看就知没冷气,车身也左右摇晃得厉害,足以证明那个小鬼头的耐震能力也强,微微一笑,他真的很有兴趣想瞧瞧那人想干什么?
“蛇行?!”艾亚洛瞪大了眼,看着后视镜里那辆左弯右转的老爷车,不由得哈哈大笑出声,“厉害!就一辆老爷车能开成这样,他也该参加越野赛才是,只是——”他突地皱起眉头,“那小鬼头不是头昏了吧,怎么直朝仙人掌开过去?”
任宥心确实是头昏了!她真的不明白艾亚洛哪儿不去,竟朝这鸟不生蛋的沙漠开来,害她这一路上将仅剩的钱都花光了,连皮包也换了食物,只剩她裙袋中的钻链,但这儿连个人都没有,要跟谁换水呢?
她实在是又热又渴,根本搞不清楚方向了,只知道一直跟随着那辆在烈阳下闪烁着银色灿光的房车,然后,车子愈来愈不受她的控制,而她也差不多快阵亡了!
她真的快热晕了,在勉强振作精神,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黄沙滚滚的沙漠时,她陡地皱了一下柳眉,“咦,沙漠怎么变成绿色了?”
任宥心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吸进一大堆的飞沙,她咳了咳,突地睁大眼睛,因为矗立在她眼前的竟然是高近两公尺、叶呈针状的丛立大戟仙人掌,她的心脏猛地一震,直觉的将方向盘往右急转,但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老爷车撞上了仙人掌,她无法抑制的倾身向前,头也撞向挡风玻璃,随之而来的便是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她觉得整个人突然往下震了一下,车子好像也在瞬间解体,在昏过去之前,她只看到自己的手上还紧紧握着那只已和车身分家的方向盘。
“看来老爷车还是敌不过在这艰困沙漠中生存了数十年的仙人掌!”艾亚洛俊美的脸蛋闪过一道笑意,他将车子开回那辆一下子就被分得四分五裂的车子旁。
下了车后,他走近看着刚好面朝下贴着沙尘的小鬼头,扬起嘴角,蹲下身他将“他”翻转过来面对自己。
此时,他的帽子刚好脱落,露出了一头如丝缎般的黑亮长发,在乍见那张脂粉未施、粉嫩白皙的精致脸蛋时,他的心没来由得猛震了一下,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在心海泛起了阵阵涟漪,他难以自制的轻抚着那微张的红艳粉唇。
想起以往他和史御风等四个大少爷,也常比赛在多久的时间内就可以将陌生的女子拐上床……
艾亚洛俊魅一笑,“真是沙漠中处处是宝藏,连女人也捡得到。”
这寻宝活动不是要一名异性吗?呵!他现在明白博士的用意了,博士知道他们四个都是风流浪子,怎么可能禁欲一个月?!有个女人在身旁,确实“方便”多了!
他边打量这名美丽女子,一边将她抱离那堆破铜烂铁,回到自己的车上,并将驾驶座的邻座位子放平,好让她平躺在真皮椅上,再将藏宝图放回后座的简单行囊里后,才坐回驾驶座,侧身凝睇着这个落难美人。
“看来是个中国娃娃,应该是豆寇年华的年纪吧!”他扬起嘴角笑了笑,轻抚了一下她额头上微微的淤青,再瞥了眼她嘴唇上的干涩——
他接了中央控制盘的青色钮,车体左侧的上方随即降下一个铝合金冰架,上面摆放了几瓶高级酒及矿泉水。
艾亚洛拿了一瓶矿泉水,再将冰架退回后,凝睇着躺在身旁的标致美人儿,“真不知道她张开眼是啥模样?”
笑了笑,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水,俯身贴上她的唇,将水送入她口中。
仍呈昏迷状态的任宥心,正梦到自已到了一处瀑布泉源,热昏头的她拚命狂饮甘泉来散热,可是好怪啊,她怎么愈喝愈热,而且身体还有点痛痛痒痒的酥麻感?!
不管了,她实在太渴了,她不停的啜饮着泉水,但一股奇怪的感觉却愈来愈浓,她的唇瓣好像被什么柔软物轻轻的磨蹭着,身体好像被一只温暖的手上下轻抚着?
思走至此,任宥心倏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孔。
她眨眨眼,让模糊的视线定焦清澈后,眼睛睁得更大了。老天!是艾亚洛!而他正在亲她?!
艾亚洛可以感觉到他爱抚下的女人身体突然紧绷,便将深邃又带着梦幻的紫色眸子移向这脸蛋像个十七、八岁,但身体曲线绝对成熟的女娃儿。
她那双黑白分明又带着诧异难解的眸光秋瞳,在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平躺在她身旁的他以手肘撑住头,嘴角仍舍不得从她柔嫩的菱形唇瓣离开,凝睇着她那双宛如沙漠子夜黑幕下,皓月当空、星斗璀璨的美丽眸子,“小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呃——”看着他的唇仍贴在自己的唇瓣上喃喃吐气,仍震慑于被心目中的偶象亲吻的任宥心头一回反应慢半拍,只是愣愣的看着这张她幻想了N次,也梦了几百次的接触画面。
艾亚洛慵懒一笑,坐起身子,身为情场老鸟的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小女生挺失望他性感的唇离开了她的,他饶富兴味的开口,“你是谁?为什么大老远的从摩洛哥一路跟着我到这里?”
“呃——”他温热的唇离开了,仍有些失神失神的她,努力的找回自己那突然瘫痪的声带润了润唇,但此举却令她突地愣了一下,这味道和她梦中的甘泉好像啊!
“这个——”任宥心伸出纤指点了点湿润的唇瓣,再注视着低头看她的艾亚洛,“我记得我的唇很干,也渴昏了头,呃一一是你,呃——”她觉得有点尴尬耶!
“难怪你拚命吸吮我的唇!”他露齿一笑,将目光移到放在一旁那仅存三分之一的矿泉水。
“呃——”她还是有些回不了神,头脑混混沌沌的。
“你那辆老爷车已经寿终正寝了,我从那堆破铜烂铁里捡到你,看你的唇都有些干裂了,自然是‘喂’你喝些水,没想到你的反应很另类,竟开始吸吮我的唇,所以我也很自然的就上下检查一下,瞧你发育完了没?”他俊逸的脸上满是笑意。
“检查?”任宥心的一颗心脏全然不听指挥的卜通卜通狂跳起来。
“嗯唔,我对‘半生不熟’的小女生没兴趣!”尔雅自若的他紧盯着她的反应。
“那我熟了没有?!”她脱口而出。
艾亚洛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你很希望熟了?!”
红霞刹那间扑满她的白皙双颊,她慢半拍的察觉到自个儿怎么问了个怪问题,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成熟帅哥对她这个十九岁女孩的青涩有何感想。
她勇敢的坐起身,和他的目光平视,“别光顾着笑,回答我啊!”
对她的执意,他倒是感到有些讶异,不过,现在的e世代是另类的一群,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他很慎重的上下打量她那凹凸有致的美丽曲线,心里虽心动,但嘴巴却说:“差强人意!”
有没有搞错啊,她自认身材是一级棒呢!“艾亚洛!”她嘟起小嘴儿,不悦的凝睇着他深邃又带着梦幻的紫眸,“你乘机揩油,还说这种话!”
闻言,他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揩油的人不知道是谁?何况对你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也不过分,而我也只摸了你几下而己。”
“你——”任宥心肠枯思竭的寻找形容词,频频摇头,“你不该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才是,你在赛车时那种无畏与冷峻是多么的迷人,怎么这会儿却油腔滑调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也大大的破坏了我对你的印象。”
“是吗?”艾亚洛的脸色突然冷骛起来,一张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