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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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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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了就没有烫手的,连朝中的大臣都不例外。当年郑父请了梁匠刘东连来到郑州。立即增加了生意。况且刻丝,他也听说过。小主人长大了,也开始想着家里。于是立即动身。

    ……

    放榜还有一些日子,郑朗安心读书。

    几天后吃晚饭时,大娘说道:“朗儿,要快放榜了。”

    “嗯。”郑朗淡淡的答道。进考场前略有些担心,毕竟这玩意儿。在后世传得没边。却没有想到考场上发生了那么多古怪的事。但考过后,心中也有数了。不说解元,至少前十名会有的。

    可是几个娘娘心中有些忽上忽下的,万一呢……

    大娘又说道:“我想说一件事,若是你高中,今年佃户的租子就免去吧。”

    儿子渐渐长大,快与自己差不多高,有的事要问一问。所以郑朗对大娘很尊敬,心好,知道进退,在她身上能看到典型中国农村妇女的许多美德。

    “好啊,”郑朗答道。反正家里面也不在乎这点钱,免就免吧,权当做一回好事。

    “大姐,不能啊,人心无足意,开了这个头,这些佃户们以后会不知道进退。”七娘说道。

    这也说得有理。不但国人,外国人也是如此,所以普希金才写了那篇著名的长诗《渔夫的故事》。但七娘绝对性没有这么长远的眼光,是心疼的。虽然家境好一些,可这一让,就让去了不少钱粮。

    万一有什么用度呢?比如儿子若是在京城又看中了某一位行首,京城的行首赎金更贵。

    郑朗还专门与行首打交道着……

    “七妹,做善事有好报应的,看看朗儿,为什么盘坐想书?那是佛祖赐予的灵光。所以官人就没有朗儿有出息。”

    二娘三娘四娘全部点头。

    郑朗有些晕,但不敢辨。

    四个长姐发话,七妹不敢再吭声。这件事就定了下来,大娘又说道:“铺子里进了一批抚州莲花纱,刘掌柜送了一些过来,我想送一匹给蒋家。”

    这个纱可了不得啦。

    是寺绫的一种,在宋代寺院的纺织业十分发达,有可能这些寺尼没有其他的事务,天天对着佛祖,心情安宁,将一颗心专诸于织机之上,于是从这些女尼们的手中,出了许多优秀的纺织织品。比如越州寺陵、遂宁稽尼罗、越贡宝花罗,都是寺绫的上乘佳品。但都没有抚州莲花纱名气大。

    离得远,郑州人也不知道具体的究里,大约的传言还是知道的。据说抚州莲花寺里有几百寺尼,精通捻织之妙,其技外人不可得,一岁才织几百端。

    因此有市无价,只要有,尽管开价就是。

    对此事郑朗略略知道一些,这些莲花纱几乎全部进贡到皇宫之中,流于市场的少之又少。在坊间看到的莲花纱虽精妙,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是真正的莲花纱。而是莲花寺附近的纺户。从莲花寺女尼手中学了一鳞半爪,冒充莲花纱销售的。包括自家铺子得到的这一百多匹莲花纱在内。

    郑朗好奇的看了看,其轻薄其光泽与质地,也能算是上等佳品,做夏衣最好不过了。

    这是刘掌柜想立功心切,毕竟随着郑朗出息越大,他心中越来越害怕,于是从中抽出了几十匹。送到郑家庄来。反正不再乎这钱,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留一点下来?

    六娘叹息一声道:“陈四娘好福气。”

    儿子为她寻琴,弄出许多风波,现在大娘又给她送莲花纱。

    “她没有娘家人,说起来我家才是她娘家,朗儿,你说呢?”

    “是。”

    “还有一件事,也要与你商议一下。”

    “大娘请说。”

    “你也不小了,此次解试考完,说不定明年后年就要考省试。若中,就要与崔家议婚。到了那时,你岁数更大。崔家小娘子也过了及笄之期,是不是要派人到崔家商议一下亲事。提前做一些准备安排?”

    “大娘,不用,还是等考完省试再说吧。”

    对崔家人,郑朗感情有些复杂。岳父是不错,对自己有些恩。然而那个丈母娘与两个大姨子,让他很反感。只能说自己经过许多事。对这种订亲方式并不排斥。勿要说什么自由恋爱,这时代几乎不可能的。就是有,后世的也未必全部真正走向白头偕老。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了解一个人,很难。走向婚姻礼堂后,那是要过日子的,不可能每一天都会浪漫。柴米油盐,准备好了吗?

    似乎崔家女不错,得到的情报仅于此。是真不错还是假不知,同样是一个赌博。不排斥,可也不感冒。况且真的很小,呆在这时代五年了,对此心态依然没有转变过来。

    “我派人悄悄打听过,听说那个小娘子很聪明,人长得也很漂亮,读过许多书,会一手好女红,崔家上下视若掌上明珠。”

    “咦?”郑朗发出好奇的一声。

    “不要以为大娘什么不懂,你大了,崔家看你,我也要看崔家。”

    “大娘,儿……”郑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话居然出自大娘的口?江杏儿也觉得很稀奇,低下头窃笑。

    郑朗还是否决了,道:“大娘,不急,现在儿要苦读。崔家为了崔家大郎,将他的婚事拖了那么久,我更不能耽搁。”

    大娘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于是没有再作声。

    放榜前,陈四娘来到郑家,泣不成声。

    郑朗将卫中正那把琴赠给她时,就哭过。郑朗也没有花一文钱,要给钱,卫中正急了,你给我钱,我马上与你割席拒交。对这些人还能说什么呢?但领了一份人情。

    其实事情传开以后,同样是一件美谈,至少郑朗尊师重道有了。那怕对方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妓。

    大娘将她扶起来,道:“傻孩子,你都有了身孕,还跪!不怕伤了胎气。”

    陈四娘还是哭。

    郑朗叹息一声,大娘好是好,可有时候想做好人,也要有底气的,若不是自己,这个家会败得更快。

    转眼间,十几天过去,到了放榜的时候,郑朗没有去城内看榜,中了不看也中了,自有衙差前来报喜。不中,看了也不会中。浪费了时间。时间宝贵如此,不知道原武的小才子张义阳知道这一点后,会作何感想?

    报喜的衙差没有来,武三郎等几个哥子却来了。跑来的,气喘吁吁的跑到郑家门口,兴奋的大叫道:“中了,中了,朗哥子,高中,高中!好高的高中。”

    替自己好友高兴,都高兴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PS:家中的网线不知什么问题,断了,明天处理,只好到网吧来上传达。本来想还有一更的,不成了。明天补上。

第一百三十章 解元(上、今天再爆、求月票)

    (请看电影网开播了! http://dy。qingkan。 无广告高清播放!请大家相互转告!)    这一章之前,送一个祝福给所有的读者,高考就要来临,祝所有读者本人、子女以及你们亲戚朋友与他们的孩子,高考顺利,连中三元。另外再送一句话给正在读这本书的高考生们,虽然我对现在的教育制度很不赞成,但怎么办呢?就象在宋代千万不能说儒家不好一样,只能遵从这个大势了。所以勿必放下其他的事,包括阅读小说,专心复习,考一个好成绩。

    ====================

    郑州此时,有些轰动与争议。

    未放榜之前,对解元花落谁家有许多说法,大多数人认为解元必然是郑朗。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郑朗高中,甚至名列前茅,没有人怀疑,也不敢怀疑,但郑朗未必能最终中得解元。

    毕竟解元只有一个,有一定的偶然性与机遇性。往大里说,洛阳富弼自小就才名远扬,虽不及郑朗轰动,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小神童。然而科考之路却一直很不顺利,直到二十六七岁才考中进士。

    非是才气不够,是机遇率使然。

    这个说法在郑州城同样有市场。

    说倒底,还是文人相轻,有许多学子不服气,特别是那些有才华的学子,他们的鼓吹,号召力也大,于是这种说法迅速流传起来。就连郑家庄都听到了一些。但对郑家来说,没有造成骚扰,郑朗反复说过了,考能考中的,名次不一定,都有了心理准备。考不中解元就考不中。能名列前茅也是不错的。当年郑父解试考时才名列十九位。最后不是考中进士了吗?况且郑州城传来的说法,前五有了,就是解元不一定。这让几个娘娘很满足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低调如此!

    其实几个娘娘偶然也想的,但不敢想,那是一千多人,近两千学子,休说第一。第十就不错啦!

    没有赌博集团,总的来说,若按盘口开,看好郑朗的十人中有五人,甚至接近六人,其次是唐朔,学业有成后又苦读八年,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可怕,有一成多。再到鲁恢,沾了郑朗的光。也是一个小神童,所以沾带着,有不少人看好了。然后到张义阳,交游甚广。许多文章也让人看到了,写得还是很不错的。再到孙固,还有郑卫宁,以及其他四五者。

    大约是十人左右,也是这次科考中的佼佼者。

    真说起来,这数年来。郑州解试都没有这样人才济济过,休说第一,名列前五也很了不起啦,就是前十,皆有了省试高中的资格。

    一再的传扬,使这一届放榜更加引人注目。

    榜还没有放呢,就聚集了许多人观看。有学子本人,有老百姓,还有一些粉妓,以及外来的商贾,好奇啊,看看鼎鼎大名的郑家子究竟是在第几名上。

    衙差拿来浆糊,另一边拿出一张大红纸,这个要从下往上张贴的。有的人看到自己的名字了,半喜半悲,喜的终于考中,悲的是名次太落后。贴到一半时,有学子忽然看向一个人,正是柴克明,居然名列第八十七位,虽很落后,毕竟考中了不是?

    柴克明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虽八十七名,也不易了,考了多少届,才考中的。

    看到他的样子,慈悲心都有的,岁数这么大了,穿着又如此的酸苦,还能吃什么味呢?于是恭喜。

    柴克明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恍惚,嚅嚅道:“非也非也,是郑家小郎授我一套写文技巧,才得以侥幸高中。”

    不能说高中,是低下中,八十七名,只位于中下游,可对于他来说,高高的中了。

    “什么技巧?”有的学子自付没有机会考中,听闻后一起围过来询问。

    柴克明将郑朗所授的十段文技巧说了一遍。

    事实也如此,赋诗他都差了些,可论策写得中规中矩,几位考官都不是有意放水,谁顾得了他啊!于是仔细的审阅了一下,最后录中。这一点郑朗才到宋代就隐隐考虑到了。

    狂放固然是好,比如李白,正是那种狂放的性格,写出了无数优秀的大作。但放在考场上,或者仕途上,未必是好事。就象孟浩然,早期的李隆基还是一个明君,求才若渴。都准备重用孟浩然了,然而看到一句“不才明主弃”,不悦说了一句:“卿自己不求仕,朕也未尝弃卿,为什么诬蔑我?”于是放还未仕。

    这是好的,放在清朝,有可能孟浩然都能关进大牢去。

    或者象李白那样,在诗中来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多高傲的姿态。但放在考场上能写么?你都不想事权贵,何必来科考,回家傲去你吧!

    做官亦是如此,可以疏傲,但必须有分寸,或如郑朗所说的那句话,法度!

    这个法度二字,已经在整个宋朝流传,甚至契丹人都在讲法度。其实最实用之道,还是中规中矩,想要狂,得有过人的才气,才能略加疏狂,可有几人拥有这个过人的才气?

    正是因为这个中规中矩,让考官给了柴克明加了分。

    这时候,高知州与陆判官等郑州官员也到了现场。陆判官看到柴克明也中了,有些惊奇,于是走过去听。柴克明说得不清不楚,大多数人听了很茫然,有少数人还是听明白了,包括陆判官在内。

    然后就想着郑朗试卷上的论策,心里想到,很有理啊,果然是天才,与常人想法就不一样,一下子抓住了科考的关健。

    但并不奇怪,郑朗令人惊奇的事做得太多,现在又出了一个十段文,除了让人赞叹一番,反而认为是很正常了。

    可人数中有极个别人听了后,脸色暗了下来。心里面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衙役有意吊人胃口。两个衙役慢慢的将榜单往上张贴。有的人都想上去抢过榜单,接替他们俩的工作。终于贴到最后,前十全部出来。

    包括张义阳这几个才子,大多数名列前十。

    唐朔有些让人出忽意外,事前他的呼吁声很高的,居然掉到第十位,郑卫宁位于第八,也不错啦。毕竟相比其他几位,他的呼声较低,鲁恢列第六位,稍稍有些让人失望,孙固倒是让人意外,列到了第四位,第三位则让人感到讶然,居然是一个叫孟臧的默默无闻学子。但总体来说,这份榜单很公平,事前被人看好的十来个人。全部高中,最低的一人也名列第二十七位,说明了考官的公正。小刺头儿张义阳更是挤身其他数子之上,名列第二。可这件事儿就是他挑起来的。

    无他。榜首正是郑朗。

    于是不服了,说道:“为什么解元是郑家小郎?这太巧合了吧?”

    若掉到第八第十,心中也就算了,然偏偏列第二,试问第二与第一有什么区别?

    仅一句,无数学子附和。

    这有原因的。正是开宝年间名臣李昉询私,诸学子不服,于是宋太祖再次复试,录得二十六名进士与一百零一人诸科,连李昉本人也从一个堂堂的集贤殿学士贬为太常少卿,改判国子监。

    一旦今天质疑成功,很有可能将此次科考推翻。真不行,再重考一次,放宽一些客额,自己也有机会。特别是那些自认为有些才学,又落了榜的学子,全部哄闹起来。

    高知州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事件发生,因此提前赶到现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有没有同乡之谊?”

    郑朗名气这么大,又名列解元,不仅是郑朗的荣光,也是整个郑州的荣光。可看看这些学子……

    想到了陆判官对自己说郑朗暗喻,替柴克明求情的事,两相对比,简直让他太失望了。特别是这个张义阳,这几天折腾得很厉害,你都名列第二了,还要怎么的!

    但他说话没有用,有些学子都眼红了。

    省试不正常,这几年解试同样不正常,有时候朝廷一样下诏书,全国性的将解试停办。这考一次容易么?将这个名次推翻,自己就有了机会,能不闹么?

    至于真推翻,高知州他们怎么办?没有一个学子会考虑的。宋朝什么都缺,就是官员不缺,有许多官员身上只有一个散职,还没有捞到实职呢。

    高知州冲张义阳招了招手。认识,这位小哥子仗着才学,经常在城中逛荡,都差一点逛到自己府上。

    张义阳来到高知州面前,“不亢不卑”唱了一喏:“晚生见过知州。”

    “某听过你的名声,也见过你的文章,才气是有了。”

    “晚生不敢当。”

    “听闻郑家小郎科考后就回家去了,你本想与他交流一番,然而结果让你失望,让你说了一些气愤的话。但你可知道,郑家小郎在家中做什么?”

    张义阳没有作声。

    非是他不回答,高知州就不知道事情经过的。早在城中风言扬起的时候,就派人调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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