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还需要双亲的荫蔽,却还是能把状况搞得一团糟……
“今天谢谢您了,林律师,以后还需要麻烦您……”周铭琛低声对坐在前排的律师道了一声谢,律师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周先生您千万不要对自己失望,您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突然接手这么大的公司必定是会手忙脚乱一番的,您已经做得很不错了。逃税和药物质量的问题接踵而来,而且都是在这两天突然发生的,我怀疑是有人针对周氏集团或者说是周家发起的阴谋,并不是因为您的管理失当。”
“谢谢您,林律师,到现在了还来鼓励我……”周铭琛勉强的笑了一下,脸上仍旧有那种紧绷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个砸到脸上的鸡蛋所留下来的效果吧。“阴谋……究竟是谁会对周家心怀怨恨?我也隐隐感觉到了,但是我真的摸不到头脑……”
“这些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等到您的父亲和伴父回来,他们自然会解决好的。”律师安慰他道,周铭琛沉默下来不再言语,整个车里面又陷入之前那种沉闷的气氛当中。
“不要上网,不要看电视,也不要看报纸,不要让那些新闻影响你的心情,就当是放几天假,好好睡几个觉吧。”林律师把周铭琛送回到周家以后,在离开前特意嘱咐道。周铭琛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些方式鸵鸟了一些,但是好歹也是为了自己好,再次道谢以后便吩咐自家司机把林律师送到他的律师事务所。
回到家里面以后,一些老佣人也听说了这件事情,纷纷过来安慰着脸色看起来就很不好的周铭琛,并且已经有人将热水放好,“小少爷还是赶快泡个热水澡吧,看这脸色差的……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儿好吃的,洗完之后记得出来吃饭!”一个和他关系很不错的老佣人心疼的抓着他的手拍了两下,把他推进了浴室之中,又嘱咐了他几句才叹着气离开。
周铭琛把身上还带着臭鸡蛋味道的外套和衬衫脱掉,把全身上下的衣服慢慢的褪了下来,慢慢的把自己沉在浴缸之中,水的温度非常舒适,不冷不烫,浴缸的冲浪功能让水像是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打在他的身上。
一点点儿的向下沉着,直到水面把自己的全身都没了过去,一种窒息的感觉让周铭琛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水中被颠覆了一般,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费力的看向头顶昏黄的灯光,光线随着水波的晃动而微微炫目。
这样真好……谁也看不到他正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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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律对周氏集团这次出现的大的风波一直保持着关注,他不由得想到那个曾经不通世事的周铭琛在经历如此大的波澜后,是否能够挺过来,毕竟他一直都没有经受过打击,那个臭鸡蛋并不只是砸到了他的脸上,还砸碎了他的自尊。
不过容律对周铭琛也就只能保持在一种怜悯的态度上,至于和他联系一下说些什么鼓励的话安慰的话,容律觉得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份来说,已经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容律只是写了一封MAIL,发到了周铭琛的邮箱里面,MAIL里面也只不过是一些常规的安慰之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让容律莫名其妙的抱歉感少了一些,心也安了一些。
他所烦恼的事情并不在此,而是在于沈凉平热烈的花样繁多的追求手段和周深甫明里暗里的暗示,两个人他都没有什么想要共度一生的感觉,对沈凉平无意是因为他们认识时间太短,见面也不过两回而已,这种快餐似的感情让容律有些接受不能;对周深甫则复杂了一些,他一方面又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少了一个好朋友,另一方面又的确是觉得他和周深甫两个人不太合适——他这也顾虑到一些家里面的因素,他知道自己的爹地是非常看不顺眼周家的人,连带着连周深甫也丝毫不喜欢,就算是容律本身对周深甫也有感觉,他们也是没什么可能的。
这些事情已经困扰了容律好几天了,偏偏这些事情还不能和别人说,和大哥说?大概他会直接打包把自己扔到沈凉平那里;和容别言说?恐怕第二天全家人就都知道了;和他爹地说?也许他爹地会直接跑到周深甫那里把他揍个半死。
容律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开始震动起来,他一开始以为还是沈凉平的爱心电话短信攻击,刚想一手指摁断的时候,却发现那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周铭琛。
有些疑惑于周铭琛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但是容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是……周铭琛吗?”
“律……容律……我后悔了……我不该……嗝……和你离婚的……嗝……我又爱上你……嗝……你了……可是你不爱我了……我活该……嗝……”即使是隔着电话,容律也能够感受到电话那边的酒气冲天,周铭琛醉醺醺的话语伴随着模糊地打嗝的声音传了过来,话里面的内容却是让容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
什……什么?
容律的脑海里面大概就回荡着这两个字了,他听了几句以后,也听出来周铭琛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索性挂断了电话,心却是全然的乱了套。
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是让人烦心!
下卷 归来
周启华和周傅笙两夫夫是在周氏集团爆出诸多丑闻的三天后悄然回国的。
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周启华还是会让周傅笙留在那一年四季都有着充足阳光、海岸和沙滩的美丽小城里修养,只不过这个愿望要暂时落空了。
周傅笙的气色要比走之前那副病仄仄的样子好多了,脾气竟也不是如以往似的冷漠,像是被那漂亮的海滨城市的阳光侵染了一般,多了几分笑模样。
也正是因为没有太过于关注留在国内的自己儿子的情况,所以周傅笙是直到回了家以后,看到消沉潦倒的周铭琛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里面,才恍然知道周铭琛和容律已经离了婚,还有那个和他们周家没有什么缘分的小宝宝不在了的事情。
周傅笙心里面是愧疚的,这一次和周启华两个人匆匆离开,虽说是有意让他的孩子经受风雨锻炼一下,却是忘了周铭琛一直以来都被他们护得太好了,陡然让他承担如此之大的责任……
这确实是揠苗助长了!
“琛儿……”周傅笙的心在看到自己的儿子憔悴不堪的样子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把周铭琛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面,轻轻的抚摸着周铭琛的脊背,“把你一个人扔下是我们有失妥当了……让你受苦了,是爹地对不起你。”
周铭琛哪里有被周傅笙如此温言温语的安慰过,这几天来的打击和压力让他颓废不堪,已经快到了承受的极限,周傅笙的安慰让他终于找到了抒发的渠道,竟是扑到周傅笙的怀里面嚎啕大哭起来。“爹地……爹地……”
周傅笙叹了口气,任凭周铭琛痛哭出声,也不再出言安慰,只是用手轻轻的顺着他的后背。周铭琛小的时候并不淘气,也很少对着自己撒娇,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过于冷漠,父子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像这种情况,这二十多年来竟也只有这么一回。
“琛儿,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父亲他已经回到公司去了,剩下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吧,你在家好好把身体养好,别的什么都别想了……”周傅笙摸了摸周铭琛瘦削下去的脸颊,口气里面更多了几分心疼之意。
“爹地,我把事情都搞砸了……我后悔了……我不该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游手好闲不知上进,我更不该和容律离婚……”周铭琛把头埋在周傅笙的怀抱当中,像是个鸵鸟一样,寻求着这唯一的庇护,闷声闷气的说道。“爹地,我爱上他了……这是报应……在我们离婚以后我竟然爱上了他,但是他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曾打过电话,只言片语也没有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因为我曾经那么的……”周铭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他喝醉了,虽说不是烂醉如泥,也是神智不甚清醒,混乱中他拨通了那个曾经无数次只拨打了一两秒钟的电话,说了一大堆憋在心里面的话。第二天早上醒了以后,他便发现自己手里面握着的手机显示着他和容律的通话记录,只有短短的三分钟而已,具体他和容律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只不过依稀记得自己说了一些后悔之类的话,这已经能够表明自己埋在心里面的爱意了——也许,容律再也不会想要见他了。
从周铭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周傅笙终于听明白了他究竟要表达一种什么感情,而这也同样令他觉得万分不可思议。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在那次自杀未遂之后容律整个人已经变了不少,性格也比过去好了很多,但是他仍旧没有想到容律会和周铭琛离婚,更别提周铭琛会在离婚以后爱上容律。
周傅笙没有想到的是容律终于对周铭琛放弃了,更没有想到的则是他的儿子竟然会对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容律痴迷起来。
于是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琛儿,你有没有想过……你爱上容律只是一种暂时的迷恋?这几个月你受到的挫折太多,而你身边却只有那么一个人对你好了一些……既然你们已经离婚,爹地就真的不太赞同你再去和他纠缠,于他于你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也许你可以……向更远处看一看。”周傅笙这几个月来也想了很多,他决定不再过多的去管周铭琛的感情生活,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周铭琛和容律离婚,便想着若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缓和,便要个孩子;而现在周铭琛已经和容律离婚,那么他便想着,就算是找个没有家世的男人也不是不行,只要人好,能够一直陪伴在周铭琛的身边,也就足够了。
“不……不是的……我爱他,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周铭琛从周傅笙的怀中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这些天来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爹地……我想我过去的确是被我心中的偏颇蒙了眼睛,我错失了太多,容律他……他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我们之间也许是真的没有缘分,孩子也……孩子也没有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真的断了。我只愿在暗地里爱着他就可以了,也算是对我……对我过去那样待他的一个报应吧。”
“……你长大了,琛儿。”半晌周傅笙低声说道,他是真的被周铭琛的变化所打动,他在回到家之前还在想着自己的儿子是否会被那责任所吓退,或者是变得一蹶不振,看来他是不用那么失望了。就算自己的儿子现在还无所成就,但是已经褪去了过去的幼稚和天真……他也不信,他周傅笙的儿子会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男人!
“但是……还是太晚了。”周铭琛苦笑一声,他现在也认清了自己,虽说不能算得上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是他的能力已经远远逊于同龄的那些执掌公司大权的人。
“没有什么晚不晚的,琛儿,只要你还想要上进,那么永远都不晚。”周傅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他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和你父亲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下卷 解决
周启华刚一复任便展开了迅速而凌厉的调查,首先清查的便是逃税的问题。财务部的主管韩长青已经被停职,并且他手中的钥匙也被索回,一波接一波的调查让韩长青无法抵挡,他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曾经收取一些贿赂而修改账目,但是他一直不承认是他将账目改的面目全非而获取高额的税款,也不承认自己的钥匙曾经被别人拿走进入到管理室。
对于韩长青的调查只能终止到这里,周启华马上将调查方向转移到管理室本身,将管理室内部藏着的监视器录像取了出来——也许连韩长青都不知道,管理室不只是外面有着监视器,里面也有几个像壁灯样子的微型监视器。
终于,在这几卷录像带中,周启华找到了这个内鬼的马脚!的确不是韩长青所为,而是一个头戴鸭舌帽,脸上捂着一面大的能够挡住半张脸墨镜的年轻男人。监视器显示录像的时间为半夜一点多钟,正好是总部大厦里面巡逻保安的交接班的空白时间。
周启华皱起眉头来看着录像带,一遍遍的回放着,却发现虽然监视器拍摄到了这个人的全身,但是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
这个人足足在管理室里面呆了三个多小时才将那些他手中带着的和原有账目外表完全一样的账本篡改好,然后他带着初始的账目,在四点多钟第二次保安交接班的时候走出了管理室。
虽然这个人的脸部完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把这卷录像带交给警方,也足够让他们去寻找真正的犯罪者了——只要将初始的账目追回来,那么扣在整个集团上面的逃税的帽子就可以被扔掉了。
同时周启华也在问责恒生公司关于药物出现问题的事情,并且亲自到生产车间去查看了药物流水线,把最近生产的被爆有问题的几种药物和之前生产的仍旧积压着的这几种药物各带走几样,交给一家化验机构进行化验。
结果果然同他猜想的一样:最近生产的有问题的药物果然是存在着严重的副作用,并且这种副作用是在药物的分子结构已经改变的基础上变化的,原来同一生产流水线上的老批次的药物并没有这种变化,仍旧是副作用很小的安全的药物。
那么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把最近生产的这几种药物的成分篡改,导致药物出现问题,使得最近使用这批药物的患者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又将药物送往几家不同的化验机构,化验出来的结果都证明了最初的推断,周启华迅速的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澄清最近周氏集团发生的一系列的丑闻只不过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企图抹黑周氏集团的形象。
这场新闻发布会的召开吸引了大批的媒体前来,他们的问题都很刁钻,比如说“这场丑闻是否是贵公司自导自演?无法追查出来的犯罪嫌疑人是否就是贵公司代理董事长本人?”这种令人难堪的问题。
“自导自演?这次的药物污染问题导致两人死亡,十余人患上了严重的后遗症,上千人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他们都将是一个家庭的支撑,是一个孩子的伴父,是我们国家现在最为值得保护的对象,难道我们周氏集团仅仅是为了制造一个丑闻来吸引各位的目光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周启华声色俱厉的回复道,“代理董事长正是本人的儿子,他的本性我是非常了解的,也许他笨拙,也许他在感情方面处理的不好,但是他绝非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试问各位,我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周氏集团一年的利润比那所谓我们逃了的税款要多出几十倍来,而其中又有多少属于我们周家本身?我们并不需要用逃税来获取利润,更不会制造假药坑害患者来获取利润!”
新闻发布会上虽然有不少诸如此类的令人难堪的问题出现,但是都被周启华以逻辑严密的言辞以及诸多证据回击。
可以期待的是,这一阵子的新闻指向应该会稍稍偏向于周氏集团,人们将会把目光放到如何抓到幕后黑手上面,而不是周氏集团本身。
另一方面,周傅笙也并没有在家赋闲,他的身体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已经达到了离家之前的水准以上,所以身体并不会影响他进行公众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