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要……结果,却只等来了属于自己的一把枯灰。
“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毁掉我重生的希望……”他扬起面颊,睁大了双眼无助的看着那个美丽的男人。在他面前伫立着的薄佻白,玉衫漫卷,广袖翩然,眉宇间分明是不食人间春露的清尘,却无法掩饰那一双美目里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冷漠。在薄佻白身体里承载的魂魄,是来自地府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黄泉界万千魂灵的主宰,是人间六道轮回拨转的天神,是手握重权的……
“地煞。”
少年无意识的流泪,眼神清澈可见:“你告诉我为什么,最终毁掉我希望的人,会是你?”是谁在他初成鬼魂时给了他温柔的保护,令他免于被魑魅分食的结局;是谁曾漫不经心却又小心翼翼的吻着他的唇,用自己的仙气一点点滋润他贫乏的身体;又是谁无数次的在紧要关头出现,给予他默默的关注和不动声色的化解;还是谁在那一刻轻而决绝的按住了他的手臂,令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身被地狱之火燃烧殆尽而,无能为力……
——我曾设想过一万遍恨你的理由,却在这一刻明白,真正恨你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成为理由。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会在那一刻却步,或者根本就是早已预谋好的,以守护者的姿态出现,却毅然决然的阻止了他的重生。那男人安静的注视着少年露出脆弱的表情,他很想走上前去捧起他的脸颊,温柔的吻他的额头和嘴唇,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想要留你在身边。一旦他获得重生,阴阳两隔,相思之痛锥心蚀骨,他害怕有一日他会经受不住而失去理智,他害怕自己会变成世间另外一个“隅枕书”,为了得到他而不惜毁灭,令双方挫骨扬灰。
妖娆的彼岸花瓣徐徐从半空中降落,带着一丝忧伤的意味,少年牵起嘴角,露出个讥讽的笑,继而颊上一凉,薄佻白在他脸侧落下一枚吻,耳畔,能听到他低迷柔润的嗓音,说着再绝情不过的话:
“因为,我不可能放你离开我身旁。”
——我要你的世界因我的存在而美好,因失去我而天昏地暗,我必须是你生命里的主宰,天地万物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轮回转世亦不能是我们的羁绊,你,可明白??
————————请看作者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其实这一章里薄大是被地煞上了身= =,他的身体被地煞君主宰了鸟,但是意识很清醒,于是就这么诡异的陷入了幻觉,注意那一段幻觉,他跟虞小受的交集从此开始了鸟~~
然后关于炮灰君,下一章会整个把第二卷完结,第三卷开始,地点转到淮南薄府,薄大他家,JQ出炉地,内有极品弱受薄佻溪一只,恋兄成癖,外有记忆被镂空滴阿棠君,T T杯具的要暂时跑一段龙套…
PS:
俺要公开郑重严肃的道歉,对于前面几章未回复的留言,筒子们实在太有爱了,但是俺却没有时间一一的回复,俺保证俺真的有认真全部看过,始终支持周周的亲人们,你们是周周持之以恒的动力,再次鞠躬致敬,以后会尽量把留言全部恢复一遍,慢慢调整更新时间,浸凉规律起来,作为回报,俺可以请大家继续支持俺咩?捂脸小内八跑走~~
30
30、承?爱不过一季 。。。
“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好,你还叫我信了你,说生生世世都不会害我,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你却宁肯把隅枕书的灵魂送给魍魉,也断不愿迫使他说出我心脏的下落!你明明有足够的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却眼睁睁看着我的尸身付之一炬,这样的你,满口虚假的仁义真心,你与隅枕书有什么区别?!!”
少年抬起一双血红的瞳孔愤怒的瞪着他,眼底的冰寒一层层龟裂,他身势一凛,倏忽已扑上前来。薄佻白只静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待他锐利的指尖直插向自己双目时眼角一凛,少年暴戾的气息径自停止在他双目前一寸处,身形陡停。继而腰间吃痛,低头只看到薄佻白双手间缔结的半透明气流如同玉带,牢牢缠缚在他身上将他扯进怀里。
“莫动。”他贴着他的耳廓低语,芝兰清香徐徐灌入肺腑间,叫人心神一颤,少年羞恼震怒,却听那人幽幽道,“这以我修为锻造而成的捆仙锁,人鬼神通吃,你挣扎的越是厉害,它便将你往我怀中扯的越紧,若你再到处磨蹭一番,本座认为这众目睽睽之下吃亏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他言辞轻佻却又谩薄,似笑非笑的口吻却说着令隅殷色面色铁青的话,尤其话尾那一声轻飘飘的本座,直叫他恨不能立刻挣脱开来扑上去将对方撕扯个稀巴烂!!
“我只道你是个有几分修为道行的畜生,却不想你竟还有一身色性,如此下流的话也说的出来??”少年横眉立目龇牙咧嘴,虽挣扎不得,脸上表情却足以将对手杀死一万次。薄佻白一脸淡定将他身上炸起的毛儿撸平,一边垂眸忧伤的看着他,道:“我还能说的出更下流的话,做的出更有辱斯文的事,你当我衣冠禽兽最好,这样你或许能适应的快一些……”
“你什么意思?!”少年美目圆睁,“你难道打算就此霸占着薄佻白的身体不放?你有仙籍傍身,又是当今天神第九殿下,怎敢做出这等有逆天意之事?!”
“我有何不敢,一切,不过是看我想不想罢了。”男人平静的托起他下颚,微微俯首,视线停在对方柔软冰凉的嘴唇上,眼底一道笑意滑过,贴着少年僵硬的唇瓣柔柔威胁,“我想要你的话,别说一个薄佻白,就算十个一百个,我照杀不误。”
唇上一热,就被吻住。好似蜻蜓点水一般的尺度,不疾不徐,却令人意乱情迷。隅殷色生前不乏被人亲吻和拥抱,爱抚更是几乎每日都会上演的戏码,然而不论是隅枕棠还是隅枕书,二者所能带给他的愉悦都微乎其微,他不是个容易欢愉的人,性…事里的情动与呻吟多半是为了令身上动作的人更为长情的一种手段。他不愿承认曾对隅枕棠心动过,因为承认心动就等同于承认他曾试图爱过,他更不愿承认这一刻拥抱着亲吻他的男人,那唇舌交融的温度,足以融化他血液里的冰碴……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在江阴汜水日复一日温习着梦魇的痛楚,在一个又一个贪婪的人身上挖掘更为丑陋的秘密,他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就好像现在拥抱着亲吻他的男人,明明有一张薄佻白的脸,却没有薄佻白的心。
薄佻白,他意识到这个名字的危险性,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胸口再一次的震动。隐隐的,透出一抹惘然的意味,像欲望的绳索,像心脏的鼓噪,像彼此穿越时光的洗礼而再度相遇。可是明明胸膛早已空了,又何来悸动,何来惶恐,何来面对着彼此时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薄佻白。他芝兰玉树一般的容颜,气定神闲的风度,眼稍水一般清淡的寂寞,他原以为自己才是没有心的,却到今日才意识到,无心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情。
口中滑进的舌尖柔润潮湿,像迷人的藤蔓植物,像妖丽惑人的青苔。他闭上眼,感觉牙根被人细细撩拨着,一片酥麻翻滚而上,令他四肢漫起久违的热度。他是鬼,他早已遗忘了活人的体温,他千方百计的想要重新感受一次的时候,就是现在温柔亲吻他的男人身体里的灵魂,狠狠的,重伤了他。
一声沉闷的低哼,夹带了一丝痛意。少年睁开眼柔顺的看着他,一只手捧起他的脸,一只手却穿越了他的胸膛。
“你让我这么痛,那么也请你尝一尝,这锥心蚀骨的味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好……”他说,拔出埋在对方身体里的手。噗哧一声,腥涩的液体扑到他面颊上,他胡乱的抹了一把,视线依旧定定的粘在那人脸上。很奇怪,那如玉的面颊即使溅了两滴血依旧光彩照人,平静悠远的眉目,清华卓绝的气度,该说临危不乱,还是云淡风轻?
“笨蛋。”男人低头瞥了眼胸膛上的破洞,似不在意的抹去脸上血珠,道,“这是你今日犯的第二个错误,不过是一具凡人的身体,我附身与他并无损失,可你伤了他便是渎神,我若离开他的身子,他必死无疑……”
“与我何干。”少年冷冷的说,忽然胸口绞痛。
男人眯起眼眸注视着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麽?假如我现在就脱离他的身体,那么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他一命,更何况伤他的人,是你,殷色。”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全然不在意身体里正汩汩奔涌而出的血,顺着洁白柔软的衣衫,一层层渗进里衣,他胸前一片妖娆的红,娇艳的好似曼珠沙华。
隅殷色的脸惨白了一秒,嘴唇哆嗦,终是别开了脸。不痛麽,不在意麽,真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麽……
“傻瓜。”男人低低笑开来,“你常叹世人贪嗔,却不知最过懵懂的人是你自己,世人贪婪与否是因心底欲念纠结,而你呢,你想要的真正只是重生?还是,冥冥中只想以此为借口,靠近那一份臆想中的温度……”他没有说下去,因为隅殷色的表情几乎扭曲,他似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胸膛空缺的位置像再一次被剔骨刀剖开,他又记起死前那一刻的虚无,穿耳所过的风声鹤鸣,最后,万物静默,思念崩塌。
结界之外,隅枕棠和云衍怀早已似失魂般惊怔良久,僵化的身体宛如雕像,在接触到“薄佻白”徐徐投来的视线时浑然一颤,思想复苏。
“玉缺!……”云衍怀踉跄着上前一步,双手方一触到结界边缘便被狠狠弹了回去,撞在潮湿的墙壁上,五脏六腑剧痛不已。薄佻白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向着隅枕棠走去。青年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英俊蚀骨的眉目,眼稍勾留万种柔情。薄佻白清凉的玉指停在他眉心处,微微一顿,眼底滑过一道阴冷的光。
是这个人,取走了他想要却没来及得到的东西;是这个人,明明白白的获得了隅殷色今世的第一颗真心却不懂得收藏;是这个人的一双手,曾与万籁俱静之中抚遍那少年的全身;是这个人的一双眼睛,曾满是怨恨与不谅解的,狠狠仇视过他心中珍贵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得到又可以不珍惜,凭什么我还未相爱已伤痕累累。多么的,不公平。他想。
嘴角爬上一抹阴鸷的笑意,逆光的“薄佻白”身影颀长如神,一双凤眸狭长若勾月,冷艳睥睨,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感,和凌驾于人的霸气。他是薄佻白,他也不是。
“我要给予你一个恩赐,以及,一个惩罚。”他说,微笑着,指尖泛起轻盈的白光,居高临下俯视隅枕棠满是疲惫与神伤的脸,“这恩赐是,你将得到迄今为之奋斗努力的一切,百年书香门第的掌家者,集万千财富名利于一身。这是你应得的,倘若按照寿数来算,在隅枕书四十五岁用心过度死去后,你也依旧如此,而今不过是如你阿姐所愿,少去了你韬光养晦的这些年。明日之后百年隅庭将昭告天下,洪恩君主因病故去,大少隅枕书痛失爱妻心神俱废,亦随之故去,而你阿姐隅枕雪因与当今盟主情分薄浅,现搬回隅庭并待和离,明日起,隅庭百年基业,兴衰荣辱,尽在你手。”
青年浑身颤抖,瞳孔惊怔的睁大,死灰般的面容露出一份痛苦,双唇抖动两下,喃喃道:“惩罚呢,给我的惩罚,是什么?”
“惩罚。”男人嘴角露出一抹深邃的弧度,轻轻弯下腰,温柔的同那青年四目相对,而后一字一顿道,“这惩罚是,我将以神之名亲手洗去你的记忆,有关你深爱的人的一切,从今日起,烟消,云散……”
“不——!!”青年一把推开他,踉跄起身,满目震怒,“你怎么能,怎么可以?!我爱殷色,这是我二人之间的事,不管他是人是鬼,我们的过去都活生生的存在,你怎能凭着一句话就擅自篡改一切,将我们深爱过的记忆都抹去!!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我宁肯不要隅家不要这累累盛名!今生今世我都爱他,且只爱他一个,你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活,你不能……唔啊!”
光芒一闪,薄佻白不过随意的挥了挥袖子,漫天彼岸花瓣重重叠叠飞舞不停,青年的身体如被飓风直击,狠狠飞起又落下,哇的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住手!”隅殷色惊呼一声脸色大变,饶是他出手够快替隅枕棠挡下三分戾气,可那余下的七分对付这一具颓唐的身体,依旧有足够的杀伤力。他侧身挡在薄佻白与隅枕棠之间,寒着气急败坏道:“你是真想他死麽?!”
“是。”男人伸出两根细秀匀称的手指,白玉指尖漫不经心捻起自己肩膀垂落的一缕青丝,慵懒把玩着,眼角一记阴柔似笑非笑,道,“我是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得了你的人和心还不知足,最终生生害的你饱受剔骨剜心之苦,我想杀他,哪怕抛开任何神力和地位,他死在我手里一万次,死不足惜!”
隅殷色一愣,眼底掠过几分懵懂的湿气,颊上竟似着了热气,说不出是恼恨还是羞愤多一些,总觉那人话里带着话的在暗示什么。
“我看你就是个疯子!”他气恼。
“纵使疯,也是疯神仙,疯九殿。”男人挑唇一笑,春色无边,凤眼直勾勾睇过来,风流邪魅。
少年胸口巨震,满目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人,真真万想不到,属于薄佻白的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竟然可以做出除了情绝翘楚之外的味道!就如此刻那份柔佞,明明是神却一身邪魅妖气,原身已足够诱人,钻进薄佻白的身子里,竟然更是祸水三千!
少年被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忽见那男人眼光一凛,像是瞧见了什么隐怒之事,他这才想起身后还护着一个隅枕棠,扭头一看,那青年一双眼痴痴粘在自己身上,嘴角含了血迹,目光却坚定柔顺,一如最初。隅殷色方回过神来,却被他眼中的柔情攥住了呼吸,那样温存执着,单纯质朴的热烈,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天地万物都被遗忘,世间只他二人,双宿双栖,一双眷侣……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从前的时光,那在洋槐下握住他的手低笑耳语的少年,时不时狡黠地偷个香,慵懒时眯起眼睛猫儿一样,夜半无人时刻翻过墙头,在一片星辰中,他露齿一笑,眼眸比那星辰更璀亮。他曾给予自己单薄年华里最初的心动,纵使是以对逃离这所牢笼为前途,以欺骗和利用为基石,然而不可否认的,到了最后他仍然是爱上了他。隅枕棠,的的确确是他隅殷色今生今世,第一次倾心去爱的第一人。
因为若不爱,他不会纵容隅枕书的威胁,只为维护当年的他不受流言蜚语的侮辱,能继续堂堂正正活在当下;倘若不爱,就不会有牺牲,不会有那份委曲求全,更不会有最后离世前灵魂逗留人间的孤寂与绝望,以及薄薄递升的一层恨意。
只因为,他爱过他。
“对不起……”他碰住青年的脸庞,眼眶酸涩,却是流不下一滴眼泪。
手背如从前一样被对方温暖的手掌包裹住,轻轻的,视线温柔的接触,青年旁若无人的亲吻了他的眼睛,感觉那眼睑下微微颤动的瞳仁,心口一涩:“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殷色,我与你错过了开头,却不想,就此错过了一生。”
少年垂下头,双肩微微耸动,漆黑长发从肩头簌簌滑落,丝缎般包裹住他柔弱的身躯,只是颤抖,并不说话。隅枕棠凝望着他的视线始终温柔,直至身体一僵,面前那少年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