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么?”男人一只手臂轻轻滑进他衫内,拨弄着胸口的红樱,他浑身战栗,睫毛难过的翘起,凝上一层水雾,潮红的面颊却泄露了他的羞赧。这情形太令人震惊,玉落并从不知他有一具如此害羞敏感的身体,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重点是……为什么这个人把他按在草地上?脱、脱衣服?——等等!
“大、大人……”少年咬着轻薄的下唇一脸难堪,纵使再过天真,可两个男子这样拉扯着,总叫人觉着别扭,何况对方还是——
“嗯。”漫不经心的回应,动作却一刻未停,纤长洁白的玉指滑进少年腿根处,温柔抚摸。天神垂下他完美的面容微微一笑,“玉落,不懂么?”
“什么?”他睁大双眼,漆黑湿润的瞳仁深处倒映着晃思泉姣好的轮廓,及那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他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男人摩挲着他身躯的手仿佛有着未知的魔力,诱惑着他陷入百年里不曾留心的记忆,那些懵懂的认知。
“玉落,难道不曾在凡间有过这般亲昵?”男人眯起眼眸,垂下狭长的睫毛,慵懒而高贵的伏□体,覆盖着他。
“……六百年来,难道你都不曾如此这般的,抚慰过自己,嗯?”低沉迷离的声线,带着诱人犯罪的沉沦感,像一首动听艳靡的歌谣,像一只充满柔情蜜意的手臂,牵引着他沉浸入那不曾留心的时光里。
“什、什么……”少年的眼眸渐渐浮起一片水雾,茫然,迷失感充斥着黝黑的瞳仁。不可避免的,他想起了什么,比如——
一百年,鸾桦林无意窥见的一幕,幻化成人形的竹妖与樵夫相拥亲吻;三百年,百里溪,碧瑛寒潭深处一双呻吟交缠的人影,赫赫然有着色彩旖旎的蛇尾;五百六十年的时候,玉腰山三十里外一片桃林,他完整目睹了那只有着艳丽眉目浑身桃香的小妖精如何诱惑了俊俏的书生,日日傍于花架下缠绵不休,赤条条勾缠的身子,放浪而肆意的叫喘,情浓时不停变换的姿势……
他那时尚不懂这般亲昵的无端叫人面红耳赤的情形是何意义,只是每次悄悄躲在暗处,听着那一声声猫儿叫春般缠人的声线,书生背对他露出精赤的身躯,一边亲吻桃妖红艳欲滴的小嘴,一边抚摸她胸前柔如绵团的玉兔,日渐变奏的撞击,沉浸在满是桃香的林野间,淫…靡的难以置信。
他日看夜看,终于从最初只会托腮发困到聚精会神,到最后某一日半途惊魂似的离开,回过神来,却对着小腹下三指处那颤巍巍的昂扬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晃思泉说的对:他的确从未真正理解过这般暧昧的亲昵。
仿佛意料之中,那男人再次发出悦耳的轻笑,甚至可以从中听出一种类似于愉悦的情绪。他捧起少年微醺的面颊,泛着桃红水光的指尖宛如挑剔的眼睛,丝丝掠过少年嫣红的唇瓣,像揉碎了的桃花。四目相对,少年在他珐琅般魅惑的眼眸中竟读出了一丝叫人心惊的欲念,然而来不及挣扎,下一秒,那人的唇落了下来;像一场初春里急迫骤降的雨露,又有着暴风般的狂烈和恣肆。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少年迷迷糊糊的想,这就是百年来他一直不能明白的相处之道吗?
“……闭上眼睛,不要挣扎,你可信我。”三分薄嗔,七分霸气,是这笃定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少年剩余的疑惑和茫然,令他顺遂的闭上眼,舒展开柔嫩芬芳的肢体;却不知正是这句话,开启了本应该永世尘封的欲望,也开启了彼此更更迭迭,经久不息的缠绕……
如荆棘,如玫瑰,愈刺,愈美。
九天上界,太极仙山。
紫楚长眉拧紧一脸严肃,旁边端坐抚琴的男子半垂首,长而漆黑的发柔顺滑下,映着分外白皙的指尖,十足高雅。一曲罢,男子悠悠抬眸,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玩味:
“怎么,活春/宫不够精彩?”
“哪里哪里。”紫楚君仰面喟叹,目中掠过一道精光,“楚腰纤细,浓纤适度,那梅妖倒是有副好身骨……”
“酸意扑鼻。”婴洲笑意深深。
紫楚扬眉,不置可否。少时,有仙童奉上琼浆玉露,他懒懒挥袖:“唱首曲儿来听听。”
“拿酒来换便可。”婴洲殿下说着,从袖内摸出一妙物:长不过簪花,通体晶莹流丽,卧于掌心时仿若有水光潋滟溢出,煞是好看。
“小气。”紫楚嗤笑一声,伸出两枚手指,将面前夜光杯朝对方那里送了送,五光十色的液体因晃动而闪烁出美艳的色泽,酒香幽深入骨。
婴洲以两指轻轻捻起“泪簪”放在唇边,轻吐息,渺远诡丽的音调从簪眼里缓缓流泻出来,像一首哽咽的歌,又像是在吟诵着一切美好,却不可否认的叫人沉迷。
一曲终,紫楚半闭眸似梦非梦,面容恍惚,忽闻细弱鸟鸣宛如烟花丝丝绽放,霎时来了精神,坐正身一回眸,但见天际一只七彩雀鸟煽动着金翅,袅娜落于婴洲膝头的翡翠流琴上,长喙啄理了下艳羽,羞答答抬眸,启口,竟出人语:“我自远方闻此歌声,唱尽琼浆玉液之甘美,犹如勾魂夺魄,令极乐梦中难安……”
婴洲但笑不语,只轻一推酒杯,送到极乐鸟面前,看那鸟儿充满喜悦和热忱的目光,羞怯而温驯的垂颈,啄饮酒酿,在紫楚饶是兴味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姿态可谓优雅。
——一只为了喝酒而存在的鸟。
“借我玩两日?”紫楚懒洋洋笑道。
“只要她愿意。”
“嘁,小气。”紫楚撇嘴,“你预备几千年来就与这飞禽走兽白首如新?”
“他们乖觉荏弱,离不得我。”男人玉指一勾琴弦,清音震开涟漪,极乐鸟低鸣一声,飞上他指尖。
紫楚眼眸一眯,狐狸似地邪笑:“你说九界内,可还有你不曾驯化得了的仙魔妖物?”
“有。”男人沉声道,抬起一直低垂的视线,暗赤的瞳仁中央似缓缓燃起一团炽烈的火焰,烧灼成莲花,继而缓缓地,似从胸腔肺腑之间斟酌而出一个名字,“艳猾。”
上古弑佛座下七蕤之首的艳猾兽……
紫楚低笑一声,望着足下云烟浩淼的凡尘意味深长道:“倒是好胃口。”不知是说他,还是凡间梅林深处那一双纠缠的不亦乐乎的人影……
云雨初歇,晃思泉臂弯里蜷着一只浑身梅香,冰肌玉骨的小妖精,长而卷的睫毛似扇垂落,眼角一抹泪痕犹自清晰。低低的笑声透着飨足和愉悦,男人一条手臂曲起支着鬓,一条手臂仍懒懒的圈着少年玉腰,细看下便能发现那掌心捏握的肌肤,犹不自觉的紧绷着。
绵柔深情的吻顺着胸膛一路滑下来,到肚脐浅浅的小窝处,男人坏心眼的舔了两下,不出所料对方僵硬的身躯骤然弹起,虾米似地背对他飞快弓起。没曾想却暴露了身后娇艳柔嫩的菊色,男人眯起眼眸,炙热发烫的目光自少年光裸优美的脊背线条一路滑进要害,在新的爱意迸发之前,他啃住少年红艳艳的耳珠:“说,你喜欢我对你做的这些事。”
感觉少年浑身弹缩了一下,像只兔子拼命的把头往怀里钻,漆黑柔润的发落在身下,映着身上姹紫嫣红的吻痕愈发动人。
半天没动静。
男人一挑眉,毫不迟疑的伸手把“害羞的兔子”从底下勾出来,朝胸口一按,仿佛是立刻,右边脸颊热了依赖,火辣辣,干脆利落的挨了一巴掌……= =
一巴掌??!
九殿大人垂下眼眸,不辨情绪的盯着面前的人儿:湿漉漉的大眼睛饱含泪水,两丛漆黑的睫毛十分委屈的翘起,末尾甚至还挂着泪珠,莹莹颤抖,将落未落;咬着发颤的唇,嫣红濡软好似棉花叫人忍不住注目,尖尖的小下巴多么楚楚可怜;整张脸,除了眉心娇滴滴的红痣似祸水,其余都是小白兔化身。
九殿一时郁卒:被掌捆的是我,为何你更委屈?
“掌辱上仙,你知该当何罪?”小东西,被吃光了才想起来造反?
“……”四十五度角泪汪汪。
“作何要掌捆我?嗯??”上扬的尾音意欲施压,莫非是这小家伙没满足?
“……”四十五度角持续泪光闪闪,间或抽噎两声。
“……”难道真的是欲求不满。晃思泉凝眉深思,修长指尖挑起少年下颚,“还是你想再来一次。”
“……禽、禽兽!!”少年泪洒花间,掩面急退,未遂,被男人五指山牢牢按在胸口踢腾,眼泪鼻涕弄了一身不说,尊贵的仙体上出现了不和谐的挠痕。
男人默默叮嘱他半晌,确定对方炸毛后,伸出两根手指掐住对方脖颈,拎小猫似地提溜起来,看他极为不爽的在半空中拼命抓挠;男人深深注视这两个时辰前还勾着自家腰抱着自家背呻吟哼唧的小妖精,这小模样,还说他什么……禽兽?!
要调/教。男人深以为如此。
野猫折腾半天终于累了,就着对方提溜的姿势,耷拉着耳朵撅着嘴竟然就睡着了……,脸上泪痕犹在,耳根儿红红的。
男人眯起眼似笑非笑,把他收回怀抱,从善如流含住对方耳尖,细细一吮,齿缝间流泻出令某人汗毛倒数的话语:“果然是本殿未能满足你,也罢,日后有的是时间……”
话音方落,感觉怀里身子陡然一僵,少年缩着的身子几不可察的蜷的更紧,只一双红艳艳得耳尖自发丛中露出,犹如荷角,煞是动人。
初三,梅妖碧玉落应劫之时来临,整个人却被按在桃林变换着姿势折腾良久,少年咿呀叫喘,心中记挂着应劫,稍有力气便反抗,踢咬抓挠十八般武艺样样杰出,却换来身上人愈发狂野的动作。
“坏、坏人……呜,我、我今日要应~唔哈~~劫啊……”
“咦,怎么还有力气讲话。”
“……嗯啊……放、放开我……不要!那里很、啊哈~!”
“快说,你喜欢我这么对你。”
“……啪!”又一巴掌。
“……”炸毛了……
“……放不放?!唔……疯子!疯神仙……”少年面红耳赤怒目相向,一口咬住男人肩头看上去口感最好的那块肉死不送口,红红的眼睛像只兔子。
“嗯,夹紧。”
“TAT……”他是禽兽吧他真的是禽兽吧?~!!少年捂着脸羞耻的想着天劫就要在头顶劈下来了,可是那个同时他高/潮了。
曾经年少梦中无数次走近窥视的桃林,仿佛还有着桃妖与书生赤条条勾缠喘息的香艳场景,如今却换了主人,却重复着不输从前的旖旎风景。落花满架,微风拂体,被鸾纱遮挡的春/光不可谓不美,方圆百里却无一只妖孽敢靠近。
天神一般的男子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个少年,谁之幸,谁之哀?
当少年终于撑不住疲惫的睡去,一直挥汗如雨的男人却停下了动作,分开二人交缠在一起的部分,徐徐抬手,为自己着衣。花瓣间酣睡的少年如娇憨的精灵,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愁,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天神轻轻勾起嘴角,抬眸看了言头顶不知何时陡然阴沉下来的天光,随后缓缓张开一道结界,将少年笼罩其中。他慢慢起身,纵身一跃落在云头,只是那一瞬间,第一道天雷劈落,映亮了整片苍穹,他华美如云织的衣袖狂舞猎猎,身影稳稳承接了第一道光的落地,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寻常妖孽若能经此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则可脱胎换骨正式修仙,谁都想成仙,可是谁都知道,千百年来能避过此劫者屈指可数,多数妖王都曾于此劈天雷下灰飞烟灭,碧玉落何德何能,可受神之庇佑?
——只是那时他们都来不及问出口,然后随之而来的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滴补更~~~=v=
56
56、合?诸神的谎言 。。。
天劫顺利渡过,少年仙根初成,虽说离功德圆满尚有距离,却比起从前的妖身地位高出太多。碧玉落自是不懂为何睡完一觉醒来,他便脱胎换骨,而当他想要追寻答案时,却发现熟悉的宫殿内,那个往日离与自己寸步不离的身影他竟然遍寻不到……
彼时。八殿紫楚的行宫“红肌玉骨楼”内,玉落找寻许久的人正慵懒的半卧华榻,闭目养神。一旁八殿左拥右抱好不逍遥,抽空却还打趣:“怎么,这就开始腻烦了?我以为你还要久一些……”
“天劫已过,神谕的祈言业已映照,倒是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肯下去,怕是舍不得这群如花美眷?”晃思泉低笑一声,话音透着漫不经心的戏谑。他自天劫那日后虽说不曾伤得元气,但也有一两丝疲惫,毕竟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下来,若是没有本命元珠护体,他也会感吃力。然而也只是多睡了两日,躲着那小妖精不见,一来是没什么兴致,二来却是有些厌了。
紫楚不羁一笑:“日后谁再言仙家薄幸,那说的只能是你。如我般怜香惜玉的能有几人?可怜了那小东西,被人吃干抹净就丢在一边不管不顾了~!”
“哦,莫非你有兴致?”冷艳的眸光一闪,饱含促狭。
紫楚耸肩:“你若不介意,留给我逗弄几日也无妨,反正你不是已经失掉了兴致,我瞧着他甚好,那腰骨春水似地,倒不输我这群美人……”
“我竟不知你有捡人便宜的习性。”
“难道你还舍不得?”
“你瞧的上眼便好,我也落的清静。”淡淡的语调,甚至嘴角还挂了一丝漠然的笑意,晃思泉漫不经心阖上眼,无甚情绪流露。一旁坐着的男子撇撇嘴,揽了怀里的仙姬低声调笑:
“瞧见没有,这般的才叫无情,待你好时百般温柔,眨眼便不再搭理,啧啧……”
调笑声渐渐远去,紫楚离去后殿内恢复了宁静,那本该浅眠的男子却缓缓睁开眼,一双明眸璨若秋波,却无一丝感情。
谁言仙家最无情。
卧桑殿内,少年赤足趴在池边,拖着腮一脸百无聊赖。自仙根初成后整整七日,他不曾见过晃思泉。来往仙家不少,更有甚者意欲将他收入门下,不是没有心动过,然而一想起是那人将自己带入这崭新的世界,也是他护着自己历劫,尽管这途中他总这般那样的欺负过自己……少年忆起历劫前的一幕幕不由面红耳赤,可纵使有动摇,他却依然想一见那高贵的男人,或者,希望他也能像别的仙家那样,对自己递出橄榄枝,尽管,九殿从不收弟子……
他没有等来对方的破例,却在诸多仙家愈发躲闪的言辞中渐渐生出一片惶恐:难道莫非、那个人,不要他了吗?是的,一定是的,不然怎会在历劫后就不见了踪影……
胸口莫名的一空,少年窝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再也无法对人展颜。是的,即使众多仙家垂怜与他,拿来各式各样东西诱哄,他却始终带着忧伤,再不能露出令人赞叹的甜美笑靥。终于白须仙人看不过,一日再来,便摸着他的脑袋叹口气:“不若跟我去凡尘散一散心?”
刹那间,他想起玉腰山,想起丈儿梅林,想起从前无拘无束的生涯,想起在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一切美好的记忆……
他终于露出欢喜的笑靥,点头,说:“好。”
这一散,便是七年。算起来也不过上界的七天,却足以使一些事情发生变化。
白须下界本为点化世人,此人姓诗名白起,原为朝中要员之子,却天性醇厚善良不愿与世俗为伍,因而屡遭迫害。然而上界无碌谱中所载,诗白起本已有双世善缘,只需此一世潜心向善,则不久后必能位列仙班。白须本着点拨造化功德,特此下界助其一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