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芸睁大了眼,这股疼痛已让她彻底清醒了。她直瞪着眼前恶魔般的脸孔,心口不断地泛着疼,“为什么……既然你已有了女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她悲伧地问。
连凯的嘴角霎时勾勒起一抹笑痕,“因为我要征服你,征服你那自以为是的态度。”
花芸眼眶里的泪水随着他狂妄的动作而洒落,可那因磨弄而产生的快慰却又不是她抵挡得住的。在他熟稔的技巧下,她禁不住脱离了现实,直奔向情欲的巅峰……
花芸六神无主地走在庭院里,为自己方才淫荡的模样感到羞愧不已。
现在就连去见宛儿她也觉得提不起劲,如果最信任她的宛儿知道她也爬上他她爹的床,该会如何想呢?
最好笑的是,她居然不恨他,或许她早把他当成心目中温文尔雅的季哥哥了吧?
问题是,他并不珍惜她的好,除了她之外,他还有其他无数个女人……
要到何时,他才会恢复成以前善良体贴的季哥哥呢?
“花芸姑娘,小小姐醒了之后,直喊着要找你呢!”正在她思绪纷飞之际,林管家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哦!她的情况如何?”花芸关心地问道。
“一切都很稳定,刚刚还说肚子饿呢!我正要命人去弄点儿粥来。”
“好,那我马上过去。”摇摇头,她刻意甩掉纠结于心的不安,快步朝前迈进。
一进房里,宛儿看见她,立刻开心地喊道:“芸阿姨!”
花芸带笑地走了过去,揉揉她的小脑袋,“看样子,小宛儿好像已经好很多了。”
“嗯!谢谢芸阿姨,我愈来愈喜欢你,也更加崇拜你了。”爬到花芸身上,她可爱的小头颅直在她胸前钻。
“为什么要崇拜我?”
“因为你是个女大夫,好棒喔!”她直拍着手,笑得甜甜的脸上已找不到发病时的脆弱。
果真是孩子,生病与康复的模样还真是差了好多。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喔!”花芸揉揉她可爱的脸颊。
“真的?好好好,我要学。”
玩儿开心得直叫着,可一抬头,突然看见花芸颈间的斑斑吻痕,于是好奇地问:“你这里怎么了?”
“什么?”花芸不自觉地摸了摸颈间。
“红红的,好像被虫虫咬的。”宛儿甜甜地说。
突然,花芸想起连凯刚刚老是在她身上乱吸乱吮,那红印肯定是被他给弄的!
她不禁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没错,是只非常大的虫子咬的。”
“那一定是只臭虫,下次让我看到,我一定要把‘它’打死。”宛儿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重哼。
“什么?你不可以这么说!”
天哪!这话要是让连凯知道,肯定会骂她乱教小孩。
“我才没乱说,爹爹曾说,要是看见臭虫一定要告诉他,他会把它给杀掉!”宛儿又问:“那虫虫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爹抓耶。”
“不用了,早跑掉了。”花芸已被她问得招架不住。
“哦!真没意思。”宛儿噘起粉嫩的小嘴,又问:“芸姨,你知道我爹在哪儿吗?他是不是又在春雪儿那里?”她的声音有些哀伤,“他一定不知道我病了。”
“错了,你爹爹有来看你,之前你发病时,他就陪在你身边喔!”
尽管花芸也不赞同连凯的做法,可她更不希望他在宛儿小小的心灵中种下不可磨灭的坏印象。
“真的?”宛儿的眼睛突然发亮。
“当然,你爹很紧张,直到你睡了才离开的。”花芸轻揉地抚弄她那头晶亮的发丝。
“嗯!我好高兴,爹果然是爱我的。”宛儿的希望不大,要的只是份亲情罢了。
“当然,有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花芸浅浅地笑着,那温柔的脸庞缓缓熏热了宛儿的心。
“可他更爱春雪儿。”在宛儿心里,她永远忘不了她父亲的花心。
见她这般,花芸也不免伤心。想想自己刚刚在床上的模样,不就是另一个春雪儿吗?
“不会的,我保证他爱的是你,千万别乱吃醋。”花芸做着保证。
“如果我爹爹爱的是你,我一定不会吃醋。”
宛儿的话着实让花芸下了一跳,更染红了她一对粉嫩双腮。
“宛儿,这话可别乱说。”她羞赧得转过脸蛋。
“我才不是乱说呢!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当我的娘喔!”小孩子就是这么直接。
“什么啊!别再说了好吗?”这下花芸更不知所措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做我的娘好不好嘛?”宛儿圆胖的小手握住花芸的,闪亮的大眼写满了憧憬。
“不行,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花芸摇摇头。
“是不是还要我爹答应?那我这就去找爹……”想着,她便急着跳下床,这动作却把花芸给吓坏了。
“别去!”花芸赶紧拉住她,找借口想转移这小丫头的注意力,“你想不想听故事呢?”
“好啊!我最爱听故事了。”果真,花芸成功地转移了宛儿想去找连凯的念头。
“好,那阿姨讲个青梅竹马的故事好不好?”花芸脑子转了转,突然想起她与季哥哥的“故事”。
“嗯,这个好,我没听过耶!我要听、我要听!”宛儿兴奋不已地坐直了身子,已准备洗耳恭听了。
花芸笑着搂住她,思绪仿若回到了从前,悠扬如琴的嗓音缓缓道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她娓娓诉说着这段过往,说到喜悦处她会微笑,说到伤心处她会流泪。
这一幕却让正要进门看宛儿的连凯所瞧见,他赶紧闪身往外,贴在墙边听着她所说的那段故事……
好不容易哄宛儿睡着,花芸正欲回房休息,却在半路上遇上了连凯。
“你……”见着他,她不由得心生紧张。脑海里无可避免地又闪过两人白日在房内缠绵的一切,心底顿时起了尴尬,却也恨他脸上那抹事不关己的笑容。
莫非……他当真连一丝丝过往的记忆都没有?
“怎么了?那么怕我?”他挂着浅笑走近她。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凭什么那么对我?”花芸噘着嘴,心底更有着几丝诉不出埋怨。
“因为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他扯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哼!你就是这么自大。”她的眼睛微热,“既然喜欢我,又为何要与春雪儿在一块儿?你的做法让我很难过。”
“何必这样呢?那人拥有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让你为正室。”连凯对于自己的风流可一点儿也不在意。
“我要的是惟一的爱。”
“什么?惟一?”突地,他放声大笑,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就好像尖刀般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让她疼痛不已。
为何他是这样的男人?只顾及自己的需求,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等待已久的心。
“不是惟一,我不要。”闪过他,她准备离开。
“等等,还记得你说给宛儿听的故事吗?”连凯拉住她的小手。
花芸微愕了下,定住了身子。
“芸芸与季哥哥的故事。”他扯着笑绕到她眼前,眯起眸子望着她那对震惊的眼。
“你在外面偷听?”她气恼地鼓起腮帮子。
“没错,你们之间的故事的确感人,可后来你干嘛诅咒自己死了,还成了妖精?”
“呃……”她楸着衣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上居然掠过一道狭光,“我只是编故事,你管不着吧?”
“我是管不着,可我猜想,该不会是你那位季哥哥死了——”他脸上凝着深沉笑意。
她倏地打断他的话,“你胡说,他没死——”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呀!
“好好好,不管他是死是活,但他不在你身边总是事实吧?所以我奉劝你忘了他,接纳我才是正确的抉择。”他冲着她佞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
花芸想揭穿这个事实却又噤了声,因为她知道他是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说了只是让他取笑嘲谑罢了。
“我就是什么?”他绽出笑痕,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算我没说,我真的好累,让我回房好吗?”闭上眼,她眉心轻蹙,顿时觉得身心俱疲。
“也好,早点儿歇着,明儿一早我带你和宛儿去坐船游江。”好像他已决定了一切,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花芸正想拒绝,脑海却突然掠过宛儿孤寂的身影,如果因为她的拒绝让此行作罢,她岂不成了剥夺宛儿与父亲同游的刽子手?
唉……这男人可真是奸诈狡猾,明知她会拒绝,才拿宛儿来施以引诱。
“要去的时候再派人来叫我。”丢下这话,她便旋身离开他眼前。
连凯笑望着她局促不安的神情,这回他不但要她的身子,还要掠取她的心!
第六章
宛儿好开心、好兴奋啊!
乍听爹爹主动要带她去游江,而且来回就是数天,那就表示这几天她都可以天天看见爹爹了!
只不过……那个讨厌的春雪儿是不是也会跟着一道去呢?如果她也去的话,那她就不去了,她宁可留在家与芸姨作伴,也不要看见她老是拉着爹爹,做着一些好恶心的事情。
“宛儿,你在想什么?我们要去搭船啰!”
见宛儿一个人坐在房间的门槛上,双手支着下巴,嘴儿翘得老高,连凯便笑着趋上前问道。
“我不想去了。”宛儿小小的头颅懒洋洋地埋入曲起的双腿间,看来心情似乎不太好。
连凯抿起唇,不明白地问:“刚刚你听爹说要带你游江,你不是开心得直跳着吗?怎么一下子又变了个样?平日你老说爹都不带你一块出游,所以今天爹可是心血来潮想带你去玩个几天,你怎么还生气呢?”
“您才不是要带我去呢!”她往旁别开脸,皱拢着小鼻子。
“爹既然说是要带你去,又怎会食言?别多心了。”伸手轻抚着她拢起的鼻尖,连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抚弄着她细长的发丝。
宛儿不但长得漂亮机灵,更有一头令人称羡的柔细发丝,有时夜里就着夜光瞧,都还以为那是条银河呢!那闪亮剔透、光洁滑柔的秀发,真让他爱不释手。
“爹最会骗人,每次都说是要带人家去玩,后来才知道你要带的人还有春雪儿,她都对人家好凶,宛儿好怕……所以不想去。”
瞧宛儿那满腹委屈的可怜样,连凯看在眼底,还真想把春雪儿给喊过来训斥一顿。
“你弄错了,我这回除了带你去之外,的确还带了另外一个人,但那人绝不是春雪儿。”捏了捏宛儿的脸颊,连凯扯开一抹俊帅的笑容对着她笑。
“不是春雪儿?那会是谁呢?”宛儿晶璨的大眼灵活地转了转,随即又失望地说:“就算不是春雪儿,你也会带其他的女人,反正她们没有一个会对宛儿好,人家说不去就是不去。”
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就想折回房里。
连凯摇摇头,只好快步跟上,“如果爹告诉你,这次的女人你一定满意,你相信吗?”他潇洒地倚着门框,看着满脸嗔意的宝贝女儿。
“可我不想知道。”宛儿似乎对这个问题一点兴趣也没。
想她爹爹平日就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她看得眼都花了,哪会知道他这回又喜欢上谁了呢?
“要不要猜猜看?”连凯扯着笑,望着她那张怨嗔的脸儿。
“不要。”
她连那些妖女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猜嘛!
“当真不要?”连凯低下头,偷窥着宛儿脸上那冷漠的表情。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嘛!爹,您就不要问了,好吵耶!”宛儿索性趴在案头,一双柳眉蹙得好高。
“唉……好吧!既然咱们宛儿这么说,那我也只好告诉你芸阿姨,说我们取消这趟游江之旅,要她别准备了。”他勾着嘴角,随即旋身就要跨出房门。
“爹——您等等——”宛儿赶紧飞奔到他面前,阻止他继续往前走,“您说什么?您邀的人是芸阿姨?”
“没错,就是芸芸。”他耸耸肩,故意长叹了声,“你爹费了好大一番唇舌才说动你芸阿姨一块儿出游,可没想到这回换你不肯,那我也只好取消了。”
“不——”宛儿赶紧拉住连凯的衣袖,原本的坚持瞬间消失不见。
“我去我去,爹,我答应您一定去,您别去告诉芸阿姨取消什么的,因为我好喜欢她。”她非常坦白地道出自己的意愿,“如果以后爹去哪儿都是带着芸阿姨的话,我也绝不会再生气了。”
“这么说——宛儿也同意爹追求芸阿姨啰?”连凯蹲下身子平视她的眼。
“当然了,如果爹娶芸阿姨,她就是我娘了,如果真是这样,不知该有多好呢!”在她的小脑袋里,已经有着对未来的憧憬。
“好,爹爹一定会尽最大力量来感动芸阿姨,你说好不好?”
连凯心思一转。如果利用宛儿来打动花芸,这方法或许能奏效也说不定啊!
“好好好,如果爹爹答应让芸阿姨做宛儿的娘,我一定会帮您的。”宛儿神情雀跃,方才神情中的阴霾已一扫而空。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连凯笑意盎然地点点她的鼻尖。
“那爹爹等我一下,宛儿去拿纸鸢,咱们可以在船上放纸鸢啊!”说着,她便冲到床头,翻出上回在纸鸢大赛上所买回来的可爱纸鸢。
一看见那纸鸢,连凯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紧锁起来,因为它让他想起了花芸对宛儿说的青梅竹马的故事。
将这纸鸢带去,不就等于让花芸又一次思念起她的“季哥哥”了吗?
当宛儿手拿纸鸢冲回连凯面前时,却发现他板着一张脸,于是偏着脑袋问:“爹……您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连凯摇摇头,随即握住她的小手,“没事,我们现在就去找你芸阿姨吧!”
他微微一笑,敛下心底的那份梗塞,带着宛儿一块去找花芸。
长江沿岸碧草纷飞、江水辽阔,一座精美的画舫缓缓从中滑过,吸引江边不少游客的目光。
连凯倚在船边,轻摇纸扇,浑身散发着一股飘然的闲雅,目光浏览着四周佳景,心头不禁感叹造物主之伟大。
这时,宛儿手持纸鸢的细棉绳,向他跑了过来,“爹,您瞧,它飞得好高啊!这江上风大,以后我都要来船上放纸鸢,您说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你芸姨答应嫁给爹,以后咱们天天游船也没关系。”他轻笑说。
“宛儿喜欢芸阿姨做我的娘,也喜欢放纸鸢,所以我一定会劝芸阿姨嫁给爹爹的。”
连凯闻言仰头大笑,就在这时,他突然瞧见花芸站在另一头,双腮泛红地偷觑着他们,于是他转向宛儿道:“你去找林管家,爹有事想跟你芸姨说。”
“说什么?说您想娶她当新娘子吗?”宛儿的眼珠子蓦地睁大。
“没错,所以你不能在旁边调皮捣蛋。”连凯顺着她的话说,还宠溺地笑了笑。
“那好,宛儿马上离开,让您跟芸姨说话,不过您一定要达成目的,不要让宛儿失望喔!”
“是,我的小公主。”说完,连凯这才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走到花芸身边。
当花芸一瞧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立即羞赧地转过身,躲避他那对灼热的目光。
“听见我和宛儿刚刚的谈话了吗?”他故意试探。
“我什么也没听见。”花芸的脑袋愈垂愈低。
这男人说话怎么那么直?就算她听见了也会当作没听见啊!再说,他这个风流男人居然以为带她出来游船一次,她就会笨得答应嫁给他了吗?
真是太小看她了!
对于感情,她别无所求,仅有“专一”两字,如果他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