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默默追求、默默守护了莫双很长时间的魔女们不知道,就在这一刻,她们的形象在莫双心里高大了起来。她们怎么努力也努力不来的事情,两个人类分分钟就搞定了= =
“药幸南,你又来干什么?”
言辞在这个“又”字里看见了莫双的血泪史。
“啊啊啊,你知道我的名字了!看来我的努力非常有效!我会更加努力的!”
莫双真是烦到一种极致。自从昨天药幸南表白,他昨天一下午,不,是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没得打哪怕是片刻的安宁。女人缠起人来,不是要人,是要命!
今天一天没见药幸南,还以为她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他刚见到言辞,这个女人又来了。
他因为在禁区里面见到的那个倔强的眼神,始终不愿意对药幸南说狠话,始终没有不留情面的狠话拒绝。可是……看今天这个情况,他不得不做决定了。
莫双突然笑了,“药幸南,我跟你说,你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女人。”
言辞看见药幸南的眼睛收缩了一下。
莫双一字一句道:“不仅长得难看,而且黏着男人这样不放的行为,让我觉得恶心,比荡|妇还低下,比妓|女还恶心。”
药幸南的肩膀剧烈抖动,她死死握住拳头,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没有开口。
言辞都有些看不下去,一个追求爱情的女人有什么错?因为喜欢一个人,这样押上了自己所有的尊严,难道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侮辱?
莫双看到药幸南强忍着、还是不停颤抖的肩膀,尽力忽略心中的不忍……甚至心疼。
他的目的就是让药幸南走不是吗?如果不这样说,药幸南这样的性格只会一直缠着她。他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为什么还会……
“你是不是讨厌我?”药幸南声音有些沙哑、
“很明显的事情,”莫双快速回答,“非常非常讨厌。”
言辞看到药幸南的脸庞上留下一行晶莹的泪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药幸南不抬头,直到压制住呜咽的欲望才开口:“莫双,我喜欢你,所以允许你犯错。你只需要知道,你是特别的。我不会怪你,但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我有尊严,即使你是我喜欢的人,尊严也不可以被践踏。今天心情不适合谈情说爱,我先走了。”
药幸南走的很平静,背还是挺得笔直。没有人看见她的脸上泪流成河。
莫双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言辞心里极不舒服,他冷冷道:“你满意了?你刚刚那样说药幸南,你站在这里是想听我把你刚刚说的话向你再说一遍吗?对不起,我要关门了。”
言辞把门重重关上。
莫双站在门口,竟然也没有开口挽留。他不知道为什么言辞把门关后,他连再次敲门的欲望都没有。准确来说,相比于言辞,他更想挽回……药幸南。
他往药性那离开的方向看去。那瘦弱却意外坚强的背影……让他心疼。
心疼?!莫双心惊,难道他真的被那个女人说动了?不,不可能!
男人都喜欢征服感,不喜欢被征服。药幸南这样强硬的姿态,自然会引起男人的反感,更别说是莫双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了。他们都不懂,多以才会在爱情的路上磕磕绊绊。
无论如何……莫双是不想再见言辞了。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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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控制面板。腕表一直没关,可是也没有信息、未接通话。
拨花连神的ID,很多次,一点回音都没有。
咬咬牙,又拨母亲的ID。
父亲和大哥……还是没有消息。
难道这样不眠不休的战争?都不会联系一下家人,报个平安吗?还是……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不会的,没人来通知认领尸体。
言辞关掉和母亲的通话,又不死心的拨花连神的ID。
还是没反应。
他下床,做了点东西。
每天看新闻成了一种必然,言辞听着惨烈的死伤状况,心中揪着,一直放不下来。
“同胞们,刚刚在第十七战场的记者发回报道,那里伤亡人数巨大,损失非常惨重。但是由于信号一直不稳定,所以我们无法接到视频。我们会一直跟踪报道。”
言辞正在吃面,一时之间,竟忘记咀嚼。
父亲和大哥就在十七战场!
他快速把碗放下,上网。
搜索关键字“十七战场”。
跳出来大量的信息,多半是有人发帖问,说为什么去了十七战场的人联系不上,其他的战场就没有这个问题之类的。网上有很多猜测,信息太多,言辞看的心烦意乱,只看了前面几条,后面基本千篇一律,看的难受,索性关掉控制面板。
想了想,他出门,进校园。
不知道昨天会议的结果是什么?昨天见药幸南,应该问一下她的。
“快走!好像抓住了一个魔类!”一个声音突然突兀地飘进言辞的耳朵。
言辞顿住,他一把拉住旁边的人,“这位同学,我刚刚听你说魔类,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清早的时候几个人发现一个魔类,把他抓起来了,现在正在审判他,你也想看吗?跟着我来就是!”
言辞怔住。魔类……审判……难道是花连神?
言辞一路跟着,好像心脏随时会跳出胸腔。
“就是这里了,人怎么这么多?”带路的同学回头,却见言辞早已一头扎进了人堆,“同学……小心点,别那么挤!”
言辞没听见。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他艰难的从人群的后面挤进去,周围的人一直在推他,他不停,还是一直挤一直挤。周围的人开口了,仿佛是在骂他,但是他一点儿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要到了……快到了!离前面越来越近。
言辞心慌到极致,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镇定不下来,他干脆把手压在心脏的位置。
就要看到了!
一个男人。全身被铁链束缚,身边灵法环绕,时不时给他刺激。他全身都是血迹,污秽不堪。头向下低着,就好像已经死亡。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视线,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引来身边一阵恐慌。
男人艰难的抬起头。言辞看见一双红的发亮的眼睛,在阳光下熊熊燃烧,随时能把人吞没!
言辞双手颤抖不能自已!
咦……怎么是莫双?!
幸好不是花连神……可是,这不是花连神,那花连神去哪里了?
言辞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人群中突然有人向莫双放了一个高级灵法。
在半空中被挡住。原来是一层结界。
尽管这样,言辞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莫双在发抖。肌肉痉挛,全身被汗水湿透。栓他手的铁链一直在震动。
不,是全身的铁链都在震动!
这场景言辞非常熟悉。就好像他之前……气息不稳一样。
周围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颤动,他们误以为这是魔类攻击的前兆,不停的向莫双甩去灵法。
结界震动了一下。
莫双好像感觉到了众人的敌意,缓慢的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嗜血的光芒!
言辞刚刚还在疑惑,几个人发现了魔类,为什么不是处死反而弄这可笑的审判?这一刻他明白了。
这样的眼神不容亵渎!他们根本就没有杀莫双的勇气!
☆、第四十四章:如何才能不坐以待毙
从里间出来一些人。
为首的人看样子是个管理阶层,他清了一下嗓子,“同学们,经学校高层开会决定,暂时把这个魔类关押在学校禁塔。我们最好的老师将会设立结界,魔类绝无逃脱的可能。具体处理方案,需要上报大陆高层之后才能决定。大家散了吧。”
下面有人叫:“为什么不处死他?你知道魔类杀死了多少人类吗?”
高层擦了擦脸,“相信这是很多同学的想法,可刚刚的决定是我们学校领导和学生会代表一致决议的结果。初步推断,这个魔类至少是高级魔类中的佼佼者。处理这样的魔类,不能草率,越是在危急关头就越是要沉住气。我们必须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是高层人员的真实想法,还是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言辞不能分辨。
见人群中没有人再说话,几个人上前,把虚弱的莫双抬下去。
莫双被拖着的背影让言辞感觉有些复杂。他站在前面,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莫双体内旺盛的魔性。
没想到……莫双真的是魔类。那莫双之前是通过什么方法掩藏自己的魔性?和他接触那么多次,言辞只是觉得他的气息有些奇怪,但没有一次感觉到他的魔类气息。他是通过什么方式隐藏气息的?还是……他本身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
言辞毫不怀疑,莫双是个强大的人。只是,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这得强大到多么变态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是莫双痛苦的神情勾起了言辞以前被气息紊乱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回忆,还是他一贯对魔类的亲近之心发挥了作用,总之言辞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产生了恻隐之心。
但是他也不可能救他。
走出人群,他更加担忧。担忧父亲和大哥,还有……那不省心的花连神。
言辞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代与非。
走在路上,心神不宁。莫双最后看他的眼神一直在言辞脑海里挥之不去,纠结良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就算这样做……不对。
他调出控制面板,找药幸南的ID。
上次集训完之后,言辞就加了他们小组人的ID,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药幸南接了起来,一看是言辞,有些发愣,似乎没想到是他:“是你啊言老师,我还以为是谁呢。找我什么事吗?”
言辞拐了个弯,“你现在在学校吗?”
“我……在家里。”
“你知道今天学校抓住了一个魔类的事情吗?”
“不知道,”药幸南似乎也不关心这件事,“这和我有关系?”
言辞表情微妙,昨天莫双那么对药幸南,药幸南还会不会管这件事情?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对不对,只好含糊道:“如果你想的话。”
药幸南隐约猜到言辞的意思,“那个魔类……”
“是莫双。”
药幸南脸色一变,还是很快道:“谢谢你,言老师。”
“不必谢,我只是觉得这个消息……让你知道比较好。”
药幸南看着言辞,看了好一会儿,“言老师,不管我怎么看,你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更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大家对你的传闻那样不好,但是我还是想说,你这人……是个真男人。挺对味的。”
言辞忍俊不禁道:“你才认识我多久就觉得我是个真男人了?”
药幸南的口气就想是对着老熟人说话,“我有我的方法。有些人需要花很长时间来了解另外一个人,可能我和他们不一样吧。这世界上真男人可越来越稀有了,所以你知道我对你评价多高了吧?”
言辞笑了,“真是谢谢。”
“好了,我挂了啊,刚刚还以为是有人骚扰呢。”
“看样子是被骚扰惯了,很有经验嘛。”
挂掉电话,言辞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到代与非家。按门铃。
代与非打开门,言辞进去。
沙发上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言辞心里大为讶异,代与非平时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他也来他家过不少次,但从来都是代与非一个人在家。
代与非在后面道:“坐吧。”
言辞这才发现自己杵在这里,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
他坐下。
从背后看是一个男人,言辞也不能看到他的面目。
代与非总算是尽了一回地主之谊,端了一杯水上来。
“呵,真难得,你居然给我端水了。”
代与非没说话,倒是刚刚背对言辞而坐的男人回头了。
言辞心里没有来由的怦怦直跳。
男人转过脸。
!为什么?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
言辞的眼前就像有一层迷雾,完全无法对焦。好像能看见什么,但只要定睛一看,那个样貌就会完全消失。
他试图散瞳来看清,可是还是不能。
“够了,收起你的迷惑吧。”
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
言辞猛然惊醒!几乎看那人的第一眼,他就被震慑住了心魂,深陷迷云,无法自拔。
他马上低下头,不再看那个男人。
所以……这是魔类?人类会这种摄心之术吗?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了,“与非,这里怎么来了一个小朋友?他是我不在的时候出现的?”
这人的嗓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听不真切,但是就是能明白他的意思。言辞被他话中的内容震住,无意识的又抬起了头。
到半路他才猛然惊醒他不可以看他,但是这个时候低头实在太过突兀,于是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男人的脸。
很尖的脸,有些长。皮肤是接近病态的白,眼睛是罕见的绿色,眼角上扬。
长得有些妖。
可这样一张脸散发出的狷狂的气势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代与非也不理那人暧昧的说法,只看向言辞,“你过来什么事?”
言辞本来还想和代与非调笑几句,但那个男人在这里,让他感觉如坐针毡,连带着那些话也说不出来了,“关于战争。”
代与非打了个呵欠,“这个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没睡好?”言辞自然道。
言辞突然感觉侧面射过来一道视线,就像烤在皮肤上,刺得生疼。
代与非面无表情的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转过头去不再看言辞。
代与非这才道:“我基本上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不能说。”
言辞默然。其实他知道,有些事情,就算预言师们知道了,也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只能一辈子藏在心底,如果这个事情带给他痛苦,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这煎熬。
言辞不在乎的对代与非笑,“我明白。”
代与非愣了一下,“不过我可以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情,也许是你想要知道的。”
“什么?”
“花连神,被花家关起来了。”
言辞嘴角动了动,但是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花家?花家关花连神是为了什么?保护他还是……像抓怪物一样把他抓起来?
代与非看言辞一下沉下去甚至有些慌乱的脸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花家是想保护他。”
“真的?那就太好了。”言辞对代与非有种笃定的信赖,代与非的话就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言辞本来还想问代与非知不知道莫双被抓的事情,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问。旁边这个男人……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魔类。在魔类面前说另外一个魔类被抓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吃不准。
他不知道代与非为什么会和一个魔类有关联,而且看样子好像还和这个男人很熟悉,就像多年老友。
不过这也不在他能关心的范围之内,就算他把代与非当朋友。忘年交么,年龄差距摆在那里。代与非总有一些神秘的事情,他管不着,也不必管。
再随便说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对话,言辞起身告辞。还是觉得他和代与非独处的时候能说的比较自然,旁边一个男人这样虎视眈眈……他有些hold不住。
言辞把门关上,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男人突然坐到代与非旁边:“你还是那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