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吧?”
“然后,”小五郎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你设法弄到一套木制假面具和斗篷,然后再贴上金箔,悄悄做成了黄金假面具和斗篷。哼!我连你买金箔的那家伙商店都调查过了!后来,你就装扮成传说中的黄金假面怪人,在树林中躲躲闪闪。故意让人发现,这才有了所谓黄金假面怪人重新露面的流言传闻,同时也招来了警察。对你来说,这一切正中下怀。所以你才会那么顺利地得手!”
此刻,如果读者还记得侯爵小姐临死前看见黄金假面时惊叫了一声“啊——是你!”
一幕,这个谜团到此可以解开了。
“我听到传闻后,化装住进了管家老人家中。不巧遇上某国大使来访,加上出了点因蒙汗药闹出来的乱子,我的暗中侦察没有成功。让我喝了蒙汗药的人并不是你小雪。
干偷梁换柱的鬼把戏,用假玩艺儿替换真佛像和佛画的自然更与你毫不相关。换句话说,另外还有一个比你这个杀人凶手更可怕更重要的罪犯,突然一脚插了进来。你说,我的话和事实真相有没有出入?“
小雪微微摇了摇头。
“好!关于你的杀人罪,我不想再问下去了。这案子实际上比表面现象简单易破得多。我想问你的是,你认识的另外一个犯人!也就是偷走美术馆佛像的那个家伙。你肯定见过他。我问你,见过他,对不对?”
波越警长和警察署长被小五郎的一席话惊得发愣发呆,简直听入神了。小五郎心里也有这个打算,想把事实真相一一在众人面前揭开。
见小雪点点头,小五郎继续说道:“如果说为什么我会怀疑这一点嘛,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刚才逃避追赶的手段未免太高超了!就凭你一个人,不可能安排得前后谨严有条,不可能有一般人望尘莫及的高超手段!一定有另外的人替你出谋划策。那家伙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帮助你逃走呢?我想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你目睹了他所干的罪恶勾当。他害怕你被抓住后他干的勾当会东窗事发!不是吗?照实说,你见过的是谁?
是怎么潜入美术馆的?“
小雪缄口不语了。不知是在回忆,还是无力说话。这时,一直蹲在船尾的渔夫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瞧!什么东西漂过来了!”
人们大吃一惊,一齐往船舷望去。果然有样奇怪的东西漂在水面。一名刑警伸手将此物捞了起来,原本是一只男式钱夹,还没被水浸透。大家都觉悟得奇怪,这只男人用的钱夹既不是小雪的随身携带之物(其中钞票的金额相当可观),怎么会在船舷边的水面漂着呢?然而,此刻毕竟不是去追究一只钱夹的时候。
小五郎回身又走近小雪蹲下,继续着关重大的审讯。
“听我说,小雪姑娘。哪怕是说一句半也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之所以要急着在这不方便的船上问你,为的是想尽早知道另一个罪犯的真面目。说不准上了岸会遇到麻烦。
要知道,那家伙可是一个狡猾多诈、身手不凡的歹徒。这一点,从他替你出的鬼点子便可略知一二。快说吧,我请求你啦!一句话就行。这是你赎罪的机会。只需你一句话,就可以防止另一桩空前的恶性大案于未然。求你啦!小雪……小雪!你怎么啦?喂,挺住!……“
小五郎惊骇万分,使劲摇晃着小雪的双肩。小雪没有一点反应,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橡皮偶人。
奇怪的突然死亡。
人们默默地注视着惨死在眼前的少女的尸体,顿时感到如临大故,似乎有一种不可言状的东西正从背后袭来。
“啊呀!血!在流血!”有人惊叫道。
只见从瘫倒的小雪的背上,一缕鲜红的血液正缓缓地渗出,随后流向船底。
小五郎叫一名刑警帮忙把尸体扶了起来。
“是谁?谁杀死了小雪?”几个人异口同声。
简直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小雪被杀。一柄水手用的大折刀似乎正好从背后刺穿了心脏。鲜血从刀口往外冒,渗透了衣服,啪嗒啪嗒往下滴。
刚才将她从不中拖上船时,并没有发现她背上插着一把刀。她是在上船后仅仅十几分钟里,被什么人使用魔法杀死的。
然而,船上的人几乎都知道彼此的底细。四名警官、小五郎,还有船的主人渔夫。
这几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是对小雪怀恨在心,并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的凶手!
湖面上,除了船上的人以外,连个人影也没有。无论怎么觉得不可能,凶手一定就在这六个人中间!
难道是……
人们的脑海里慢慢映现出某种心寒胆战的真相。
恐怖的水中圈套
不可思议。实在不可思议。船上除了几名警官,再就是小五郎和船主,其他没别的任何人。又是在远离岸边的湖上。事情真是神了!
惊愕不巳的人们,脑子里产生了一个难以令人置信的念头。难道……难道是……这个模糊的念头不禁使人们不寒而栗。
突然间,湖上响起了突突突的引擎声,接着是小五郎的一声惊呼。人们猛一回头,看见刚才还拖在机动船尾的摩托艇飞也似地开走了。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幅使人为之惊叹的奇怪景象:操纵摩托艇的不是别人,正是这艘机动船的船主,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乘上去的。
“畜牲!就是他!那小子杀死了小雪!”
面对先下手为强的对手,小五郎怒不可遏,扑向引擎,亲自操纵着机动船刻不容缓地追了上去。
“那家伙一定是窃贼的走狗!替小雪出主意的一定是他。他担心小雪一个人会出事,就从什么地方弄了条船,化装成渔夫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咱们的举动。他见小雪被擒,正要如实招供,就杀人灭口!”
小五郎边驾驶着船,边对波越警长唠叨地说。
“是啥时候下手的?”
“你还不明白吗?”小五郎气急败坏地说,“那小子玩了个把戏。喏,就是刚才那只钱夹。不是他第一个发现说有钱夹漂过来吗?肯定是他自己投到水里去的!那玩艺吸引了咱们的注意力,他趁机行凶杀了人呗!”
经小五郎一说,大家才幡然醒悟。当时船上的人都去捞钱夹和搜查里面的东西去了。
小雪被暂时撇在一旁没人看守,如果趁此空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小雪背上捅上致命的一刀,不是没有可能。
人们愤怒地发泄着。机动船加大马力朝贼艇追逼过去。
“没问题,咱们的船速度快。马上就可以逮住那家伙。”
警察署长有些得意忘形。这话和刚才追小雪时船夫自夸的话如出一辙。
咦?不对劲儿!那家伙是知道这艘机动船速度快的。明明知道反正最终要被追上,干吗还要逃!他绝不是饭桶草包,岂会干这种吃亏的买卖?必须小心提防,要不然太危险!小五郎心里暗自思忖。
小五郎手握舵柄,无意之中扫了一眼脚下这艘船,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惶向他袭来。
怎么啦?怎么搞的,船底已经被水淹了两寸!哪儿来的汩汩冒水声?人们由于太兴奋太激动,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的双脚巳踩在水中。
“谁去检查一下船底!看水是从哪儿进来的!”
人们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小五郎话中的含义。这才手忙脚慌地在水中胡乱摸开了。
“糟啦!这儿有个大洞!有堵塞的东西吗?”一名刑警发现了船底的漏洞,面色如土地喊道。
慌乱之中,水愈淹愈深了,淹了人们的鞋,浸湿了裤腿。
“拿着。用这个堵住!”小五郎动作麻利地脱下外套扔了过去。
刑警将它裹成一团用力塞向洞口。可是,一切努力都巳为时太晚了。湖水以与六个人体重相同的反作用压力毫不留情地涌入船内。仅靠东西去堵已经防不胜防了。
慌乱之中,水巳于顷刻间浸过了半个船舱。船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引擎虽在拚命转动,但船重量越来越大,速度顿时减半。
要知道,这是在不知有多深的湖上。船上有会游泳的,也有不会游泳的,这时都变得惊惶失措,大叫起来。
“妈的!上那混蛋的圈套了!王八蛋!唉!我这人怎么就这么傻!”
小五郎抓住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追悔莫及。
远处,传来那家伙得意忘形的大笑声。他将穷追猛逼的追船引到湖中心,方向一转,朝湖东岸飞逝而去了。只见他摇晃着手,幸灾乐祸地大笑着。原来,他早就在船底凿了个洞,逃走时,顺手拨去了洞塞。
面对歹徒的嘲笑,人们顾不上愤怒了,因为这时船已经彻底沉入了水中。
真够惨的!扛着金闪闪的肩章,表情总是严肃的警察署长、被誉为铁腕警长的波越、还有大名鼎鼎的侦探小五郎竟落到如此困境。他们拚命抓住还在继续往下沉的船舷,身子泡在水里,头伸出水面,艰难地呼吸着。
谁也说不准这样能坚持多长时间。当然,擅长游泳的小五郎例外。可其他的几位不久便会精疲力尽。结果会怎样委实让人捏一把汗。
金蝉脱壳
事后回想起来,真让人忍俊不禁。不过,当时可的确是性命攸关。警察平素的威严早巳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个扶着船帮,眺望着遥遥的岸边齐声呼救,懊悔不迭地盼着视野中出现一条救命之船。
“瞧!船!救命船来啦!”有人突然兴奋地喊道。回头望去,果然见一艘船马达突突突地从侯爵别墅的方向驶来。
等船驶近,才看清船上是留在岸上的几名警官。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别的船,组成第二梯队赶来增援的。
事后虽觉得心头憋了口恶气,但最终人还是得救了,小雪的尸体也没致于被水冲走。
这时,歹徒已经在湖东岸弃船逃走了。警官们当即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尽管小五郎等五人个个都成了落汤鸡,也顾不得体面了,不争分夺秒地追上去抓住可恨的歹徒,男子汉的面子往哪儿搁?
船,不一会儿便抵达了东岸,警官们争先恐后登上岸。
“大家看哪!这里有张纸条,上面写了些什么。一定是那家伙留下的!”
波越警长第一个发现敌情。只见摩托艇上放有一张纸条,一名刑警跳上摩托艇,将它拾了起来。果不其然,正是歹徒的留言条:“杀死小雪的不是别人,是小五郎你这混蛋!我本来根本不想杀人。我们的头儿讨厌见血。你们应该看得出,我费尽心机让小雪逃跑。都因为小五郎你这家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事情才变成这样。
赶快罢手!要不然,下次死的人会轮到你小五郎!“
这是一张用铅笔飞快写下的便条。
全身被水湿透了的几个人,从援军那儿借来几件上衣替换上。虽说有点可笑,可毕竟还能抵挡一阵子。
小五郎将歹徒留下的纸条仔细折叠好,放进借来的上衣口袋。前方一面是山,一面临水,中间是曲折的羊肠小道。往右翻过山再走二里路即是足尾;往左穿过附近的旅馆小街直通日光游览区。两条路必居其一,别无它路可遁。
正当大家弄不清楚歹徒走的是哪条路,而无可适从时,只见从左面走来一位农妇。
四十岁年纪,看样子是村里樵夫的妻子。
“喂!刚才有没有个渔夫打扮的男人从这条船走过?没和你错过吗?”波越警长问。
“是有个男人走过去了。撞了我一下,没道个歉就急急忙忙走过去了。这个人我在附近从没见过。”村姑答道。
“是他!碰见他很久了吧?是在哪儿碰见的?”
“就在那边。在那边山下转弯处碰见的。还没有走远!”
“太好了!伙计们,快追!路只有一条。再往前就是热闹的镇上了,别让那家伙逃了!”
波越警长余勇可贾地喊道。从别人那儿借来的西服配上他自己的裤子,样子实在令人发笑。他这人本来就是职业刑警出身,装扮成工人或干力气活儿的人抓罪犯颇有经验,平素往往就不大修边幅。
小五郎和另三名刑警也加入了追踪逃犯的队伍。警察署长等数人则决定乘船走水路绕道过去,准备赶在逃犯前面进行堵截。
拐过山脚,前面是一和笔直的道路。他们没有发现罪犯的踪迹。五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一阵,才看见前方土堤上有个人影。跑近一看,才知道是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向他一打听,他回话是有个男人刚才从这儿过路。
一行人拐过弯道,又匆匆赶了几百米,这才发现前方很远处有一个渔民打扮的男人。
此人在路上踽踽独行,条纹和服上衣,头上系一条毛巾快包住了脸。千真万确,就是刚才追踪的那个大胆狂徒。
“让那家伙给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反正通往小镇的路仅此一条。别急,他跑不了。
跟上去,注意隐蔽!“波越警长小声地拉住一位急性子刑警。
“呀哟!我的肚子疼起来了。走不动啦!对不起,下面的事拜托各位啦!”小五郎突然喊道。
“就这可麻烦啦!你没事儿吧?回到刚才停船那儿去走得动吧?”
“嗯,这么点近没多大问题。照理说在那儿会给我们备一艘船,也许就是那个坏家伙乘过的那艘摩托艇。你们反正一直跟踪到镇上,我就先借用那艘摩托艇回侯爵别墅去了。”
“好吧。多保重!我们肯定会抓住罪犯,给你报佳音的。”一行人留下小五郎走了。
结果,波越警长他们把目标追逼进了镇上的停车场,只等瓮中捉鳖了。
被追赶的那人走到停车场一个昏暗角落里蜷缩着坐下,象是故意不让过路的人看见他的面部,把头伏在腿上。
警察们呼啦一下冲了过去,波越警长身先士卒。他在离目标只有一、二尺远的地方,看见了受到惊号突然抬起的那张脸。
“哎,请问一下,乘去日光游览区的公共汽车,是在这儿等吧?”
这个被认定是罪犯的男人突然怪腔怪调地和警长搭讪了一句。
不对!完全搞错了!衣服是同一件,可人长得完全不一样。这人才是个真正的乡下佬!
警察们同时“啊——”地惊叹出声,个个都傻了眼。横看竖看,那衣服和头巾都是歹徒的穿戴之物。
一盘问,人们才明白。原来那家伙弃船上岸时,正巧有个赶路的行人过路。他一把将此人拉到山林里,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表作为酬谢,编造了个借口和对方换了衣服,然后顺着那条与过路人背道而驰的小道跑走了。
“我并不是有意跟你们作对,饶恕我吧!这块金表,我也奉还原主!”
乡巴佬一见是警察,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瑟瑟颤抖着直冲警察鞠躬。
啊哈!明白了。小五郎是出于不忍心看见这个尴尬的局面,才说腹痛的。对此结局,他似乎巳于事前有所预料。
“喂,小五郎,你这小子也太狡猾啦!明明心中有数,干吗不告诉我?”事后,警长发泄牢骚道。
“不过,当时我也没绝对的把握。如果那人真要是罪犯咋办?我只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奇怪罢了。再说,真要抓人,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哈哈哈……”小五郎笑关解释道。
不言而喻,警察们当即给罪犯逃窜那个方向的各个警察署拍了电报,并请将此犯人逮捕归案。然而,罪犯究竟逃向了哪里,一直都没有音讯。
假面人之恋
湖上一场激烈的追捕,结果一无所获。杀害侯爵千金美子小姐的凶手、侯爵小姐的侍女小雪的狰狞面目原形毕露了。然而,她却为另一个心狠手辣的罪犯当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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