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利追求你要的,但我必须声明,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跟我无关。我有自己的事业,我要靠自己的劳动和努力来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而且我已经做得相当好了。我绝不会要你的公司,也根本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生活,即使真像你说的那样,将来让我过上皇后一样的生活,我也不稀罕,更不存在跟你结婚的可能。我绝对不跟你这种人为伍。分手就是分手了,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你想结多少次婚,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这辈子只想结一次婚。从前我们好的时候,就没想过跟你结婚,知道为什么?就因为我这辈子只要结一次婚的缘故,我才那么挑剔。从前之所以误上你的贼船,全是因为你过人的手段,和瞒骗的技巧。当时你想方设法讨我的好,给我造成许多错觉,我误以为了解你,当你是真诚憨厚有智慧的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这就好比在百货商店买东西,买的时候,以为它是好的,拿回家一看,却是件次品,甚至是毒品。你想我还能要吗?我应该感谢你那位生病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至今仍然蒙在鼓里呢。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知道么,我可以忍受没有爱,也可以忍受失去爱,但我不能忍受被欺骗、被愚弄、被侮辱。告诉你,现在我只感觉到脏、龌龊,恶心。真希望有人发明一种香皂,能从我的身体一直地洗到我的灵魂里去。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必须走了。”
“你怎么能说跟你无关呢?”肖建业见她起身要走,一下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哀声恳求道:“谁说跟你无关了,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么?等我两年,熬一熬,两年很快过去的,你等得了的。”肖建业向她跪了下去,趴在她的腿上。看到这个男人全身心地向自己跪下去,风和的心软了,加上被他趴着的地方,仿佛压了床丝绒被似的,温软柔暖。她伸出手去想摸他的头,蓦地,那个癌症女人浮现眼前,她的手刹间又缩回去了。她缓缓推开他,语气缓和下来,道:“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你自己。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的话。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趁早分手的好,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咱们还是朋友。” 说罢,风和拉开包,说道:“今天就让我来买单吧。”肖建业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道:“不,我不许你这样做。”
“那就各付各的。”说罢甩脱他的手,放下钱,快步走出酒吧。
肖建业把自己一个月后,也就是九月底将去美国的消息通知了朋友和一些较好的同事。朋友和同事纷纷为他饯行,在酒足菜饱中,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转眼就是国庆节,肖建业还没等到美国的消息。他的美国朋友因为忙着在瑞士、意大利、巴黎、柏林等地处理生意上的事务,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为他办理签证。移民的事情大约要往后延一延。朋友向他保证说,一旦开始操作,顶多花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叫肖建业稳稳当当地落地美国。既是如此,肖建业也使不上劲,便还安心上班。然而,美国方面虽然有了保障,可一想到风和,便是一阵揪心的痛。人生实在有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舍得与不舍,为了获得,便先要舍去,舍就是为了更多的得。他要怎样才能叫风和理解、明白这个道理呢?虽然还是时不时地打电话给风和,邀她出去走走,可都给风和拒绝了,他就写诗给她,当办公室里只剩下风和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匆匆地走进去,把诗笺放到她的面前,简明扼要地说一句:“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会永远地关注你。”说罢,立即离开,他有自信,她离不开他。
风和抬起脸,气愤地瞪着他臃笨的背影,抓起他放在桌上的纸,夹在手心里,使劲搓蔫了,掷进纸篓。
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
没有激情也拥抱
作者:叶京小镇
第十三章 还有另一个神秘女人?
日子一晃,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圣诞节。教堂、酒店、街衢巷坊到处挤满了人,听歌、看戏、与圣诞老人联欢。散了场,再到夜总会喝酒唱歌。很有外国的样子。中国人是新派了,看圣诞比新年更隆重。
不知谁起了个头,撺掇着要风和跟肖建业合唱“平安夜”,话一出口,所有在座的都跟着使劲地鼓掌。虽说风和不愿再有人把自己与肖建业相提并论,却也不便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台,与他合唱了一曲“平安夜”。同事都知道她与肖建业的特殊关系,跳舞的时候都不来邀请她。风和被空在那里,肖建业坐在她旁边,问她要不要跳一支,风和不答,只是使劲地摇头。肖建业干坐着没意思,抓起酒瓶,瓶口对着嘴倒进去。很快就醉了。
等到曲终人散时,酩酊大醉的人被摊派到喝酒不多的人头上,你扶我掖,不一刻,一干子人几乎全散尽了,空荡荡的马路边只余下风和与肖建业两人。不用说,这是众人达成的共识。风和看看东倒西歪的肖建业,走过去扶着他上了车。到了楼下,原不想送他上楼的,可眼看着肖建业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当,又不得不搀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攀上楼梯。肖建业嘻嘻嘻地笑着,把手伸进腰里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来开门。进了屋,黑暗中,风和似乎嗅到另一个女人病态污秽的气味,忙探手按下靠近门边的电灯开关,黄色的灯光立时冲到她眼睛里。她扶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床单换过。风和瞥了眼自己的相片,转身正要离去,却被肖建业一把拽住胳膊,道:“别走。”
风和挣了挣,却没挣脱,肖建业的手钳子似的箍住她,使得她不能动弹。
“放开我,听到了没有?”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肖建业另一只手把床褥拍得“噗噗”地响,紫胀的脸膛,邪气的眼神似笑非笑。
风和把脸转开,倔强地凝视着前方,道:“这不行,快放开我!”
“有什么不行!”肖建业说着猝然将她整个揽进怀里,一个旋转,把她放倒床上,身子贴着她压下去。
风和气急败坏地喊起来:“放开我,放开,你想强奸我么,无耻!无耻!”她一面叫,一面奋力地挣扎,手抓脚蹬,使劲地向外推他。然而任凭风和怎么反抗,肖建业只是不管不顾,撮着嘴使劲往她的脸、耳朵、颈子疯狂地吮下去,边亲边喘吁吁说道:“宝贝,我爱你,我想要你,一看到你就特别地想要,让我亲亲,亲亲宝贝。”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突听得“的铃铃,的铃铃……”;电话铃声响遍整个房间,格外地震耳。风和以为肖建业会去接电话,谁知他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哼哼唧唧地喘着气照她身上乱揉乱抓。风和把靠近电话的一只手臂从他的身子下面一点一点地移出来,然后抓起听筒来一下子按到了他的脸上,却被肖建业狠狠夺下,盖回去。只过片刻,铃声再次响起,风和再次抓起听筒,又给肖建业夺过去。片刻,铃声又响,执著地响着,“的铃铃”,一阵紧似一阵催命似的在整幢屋子里爆炸开来。肖建业有了防备,风和的手刚一伸出去,就给他半路截下了。情急间,风和的脑中电光一闪,拼命叫道:“你的美国女朋友找你,你也不接吗?”
这句话果然奏效,只见肖建业怔了怔,停住不动了,他翻了翻眼皮,瞪了话机一眼,又转过脸来瞪着风和,不一会儿便下定了决心,不仅不理会那头的电话,反倒埋下头来加快速度剥她的衣服。风和一面全力抵抗,一面瞅准机会,再次将听筒掀了起来。此时,肖建业已经红了眼,他抓住风和的手将听筒气急败坏地按回去。几乎就在他按下去的同时,铃声紧接着又响起,顽强不屈地响个不停。看这势头,如果不接,铃声是要一直地响下去了。风和冷冷看着肖建业,讥笑道:“不是美国女朋友就是癌症女朋友,你要不接,人家真的发火了,往后你还指望得上么。”
肖建业顿住了,徐徐地起身,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头脸伸过去淋着。之后,走回床边坐下,也不理会仍旧彻响的电话,打火点着烟,猛抽两口。然后慢慢拿起听筒,刚要张口,却给对方堵住了。风和靠得近,话筒里的声音听得十分真切。就听一个女人狂怒的声音吼道:“怎么不接电话?刚才什么声音?你旁边是什么人?谁在你那里?……”
肖建业看一眼风和,道:“没有人,真的没有,你听差了,正看电视呢,可能是电视里面的声音吧。”
“胡说,”电话里的女人正当狂怒中,哪里就肯轻易相信,“刚才谁在喘气?谁?你跟谁在一起?”
“不可能,就我自己一个人,我这儿怎么可能有别的人呢,是你多心了。” 肖建业从容镇定地抓着风和的手,一点看不出他们刚刚有过那么剧烈的撕搏。
“怎么样,你还好吗?我往你家里打了许多次电话,总没人接,你上哪儿了?是不是又去瑞士了?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多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啊。”肖建业又说又笑,眯着眼睛,整个下巴有意地往下撇,眼睛鼻子都皱起来,像一个惯于跟大人撒娇的孩子,知道怎么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媚嗲甜软的声音,一句句说得格外尽心。
风和甩脱肖建业的手,站起身理好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根本不去看肖建业。
“谁?谁在那里走动?你的房间里肯定有人,是谁?”
电话里怨愤的声音震得肖建业的耳朵抖了起来。肖建业想把听筒拿得远一点,一偏头看到风和,赶紧又把听筒贴紧耳朵,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说过不可能了,你又何必乱猜。知道疑心生暗鬼么?别再瞎猜了,你听到的可能是隔壁人家装修钉板子的声音吧,这房间实在太不隔音了。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那里总没人接,是不是号码不对?要不就是美国区号记错了,你再说一遍好吗?”
“你永远别想找到我!”
肖建业听了这话,再不多言,狠狠将话筒朝机子上摔下去。一回身,抱住正向外走的风和,把脸贴着她的脖子,恳求道:“别走,我不让你走。”
风和使劲向外推他,两眼瞪着他鄙夷地说道:“你是我什么人?你有权利不让我走么?你应该知道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你有什么本事?要什么没什么,真看不出你身上有哪一点像男人的。凭什么还敢三番五次地纠缠我?又凭什么不让我走?”
肖建业的目光黯淡了,他渐渐松开抱着风和的手,像只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颓然地垂下头去,眼睛瞪着地板,无可名状的屈辱、悲伤噎着他。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尖锐刺心地钻进每一根神经里去。这时,连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又插了进来,加入到刺心的痛中,使痛更加地痛了。肖建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下抓起听筒,提离话机一寸高就盖下去。然而刚刚被斩断的铃声又汹汹地响起来,大有野火烧不尽的势头。就见肖建业突然噌地站起来,冲到墙根,一把扯下电话线,狠狠地掼出去,然后又坐回床上,哆嗦着手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塞进嘴里。
风和凝视着被扔在地上的电话线,冷冷道:“这个女人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敢这么使性子?”
……
“你到底脚踩几只船?从头到脚都是谎言,从上到下都是矫情发嗲虚情假意,成天盘划来算计去的,为的就是怎么骗女人么?你累不累 ?你这种男人有真的没有?你这么做究竟想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跟你的人有没有一个不倒霉的?”
肖建业突然抬起头来,怨毒地盯住了风和,一改往常的忠厚斯文,冲着她狂怒地吼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风和冷笑道:“好啊,这样最好,今后,别再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诗放到我的桌子上,也别把你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说成是为了我,我可不愿担这个责任。那样我觉得很恶心。自私就说自私,不负责任就说不负责任好了,不用遮遮掩掩把自己伪装成很无私很高尚的样子,还能落个敢做敢当的名声。敢做又不敢承认,还要忸怩作态充高尚,为自己丑陋的行为找一个高尚的理由。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点。好了,赶紧接你的电话吧,我不会妨碍你的。”说罢,她昂着头大步走出卧房,走过门厅,仓促间,腿撞到了放在墙边的椅子,堆在上面的书报杂志应声而下,纷纷落地。她忙蹲下身子,一一捡起来,放回去。蓦地,从一册厚的书中滑出一个信封。风和伸手去抓,却晚了一步,给它掉到地上了。她刚捡起信封,从书页里又滑出几页信纸。赶忙又去抓信纸,把它们一一捡起来,正要放回书里去,不经意地一瞥,手停住了,信封上美国纽约几个字让她想起刚才电话里那个愤怒的女人,一颗心顿时怦怦跳得十分厉害,忍不住往信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便被吸进去,出不来了。
无爱年代金钱与欲望的素描
没有激情也拥抱
作者:叶京小镇
第十四章 无休止的谎言被揭穿
信上写的是:
肖建业先生:
你好!我是香儿的舅妈,今天写信给你是要解释一下我一直反对香儿和你结婚的原因。我想你从香儿那里已经知道了我和香儿的关系。香儿是我惟一的女儿,也是我家财产的惟一继承人。她虽非我亲生,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在感情上早就比亲生女儿还要亲了。即便说她是我的掌上明珠也不过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护,迫不得已而采取的防范措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宝贝女儿往火坑里面跳而不管。我是过来人,深知婚姻将影响、决定一个女人的命运,而她的命运即将毁在你的手里,作为母亲的我怎能不心痛,又怎能坐视不管。前些时候,你向香儿借七十万做生意,香儿恳求我多次,但我始终不同意把钱借给你。我这么做并非因为小气,或是心疼钱。到了我这把年纪,钱,又算得了什么。它还能比得上我惟一的宝贝女儿香儿么!况且这些财产迟早归她所有,我这个老太婆又何必多事呢。实不相瞒,以我们家的财力计算,这点钱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而已,说出来也许你不信,我每年用于捐助慈善机构和公益事业的款项不知比你要借的多出多少倍。因而即使是比这更多的钱我也拿得出来。我之所以不愿意借钱给你,是因为我看透了你的心地,你根本不爱我的香儿,也根本不预备跟她过一辈子。你只是利用她对你的痴心痴情谋取我们家的财产,利用结婚以达到你骗取财富的目的。一旦你的目的达到了,便会无情地抛弃她,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力。你可以骗得善良单纯的香儿,但休想欺骗我这个老太婆。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阻止你们的婚事。然而让我深感痛心的是,我的香儿至今不听我的劝阻,她无数次恳求我把钱借给你。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我真恨香儿为何如此善良柔弱单纯!为何如此轻易地上当受骗!一向温顺听话的她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爱的男人竟连自己母亲的话都不听了么。一个没有任何涉世经验的女人,受了一个骗子所谓爱情的迷惑,竟可以不顾自己母亲的感受。这简直叫人太难以接受了。甚至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与我朝夕相伴多年,对我言听计从的宝贝女儿香儿!多少年来,我把她捧在心上,而她却伤透了我的心。这一切全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在中间作梗,凭我们家的经济实力、势力和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她完全能嫁一个跟她条件相匹配的男人。天知道上我们家来提亲的名门望族有多少,就算没有一个连